我是被圣上收养的。我的种族能力还并不明显所以迄今为止还无从可知我的种族。
圣上说见到我的那天水下不知为何很黑,与昔日的黑不同,那是种死寂的黑。
那时的我裹在白被中,已经因为饥饿陷入昏沉…很奇怪,水下的生物成年之前都是原型,但我在孩童时期就是人身了。
说是人类或者天上那系,我却又能做到其不能做的事——在水中自由呼吸。
因此圣上总说我是天神的赐礼,是光明的象征。
但我的法力很弱,其程度甚至只能说是高于人类罢了,鲸鱼本就是海中的神族,生下来就有与生俱来的高等法力,而我则和大家大相径庭,于是我便理所当然的成了皇宫小孩们的嘲笑对象。
·“天神的礼物总是特殊的。”——圣上总是如此般安慰我。·
不知为何,或许是盲目的自信也好,无知无畏也罢,我总是相信自己一定会很厉害,所以我总是比别人努力,好在这份努力从来都在不会随着失败或成功消失。凭着这莫名的信心与努力,我一点点也追赶上了鲸族的孩子。
年龄渐长,我也迎来了我的小太子,虽然圣上对我很好,但我自小明白:不论怎样,我都只会是一个仆从罢了。
所以随着小太子的诞生,我被调到了太子身边,从此我是他的贴身女佣———
他叫霖,我爱叫他雨林,他总为此生气,但我从未改过对他的称呼,“雨林”“雨林”“雨林”…作为回礼,他总爱直接叫我名字,虽然我也尝试过让他叫我姐姐,但他从不。
我们的日子挺平淡的,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在皇室不愁吃不愁喝,作为太子,他有时也会被人妄图设法毒害,但那些东西从未近过他身,因为我会帮他算好一切。他,只用被保护就好了,鲸幼崽只需被宠着。非要说他的烦恼,我总爱搓他的头,这大概是他唯一的烦恼了吧。
曾经的我,是这么以为的,直到那天———那天的水十分冰冷,刺骨的冷,圣上突然着急的叫来我和霖。
圣上叫我们赶快走,去海岸上,我疑惑的看着圣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圣上只是焦急的催促。我察觉了到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对,但无论是怎么样的可能,我也知道圣上从不,也绝不会害我们。
我带着霖拼命向上游,霖突然不知道怎么了。
他跟我说他的心慌慌的,不舒服。
他一直往我怀里钻,我们游出了皇宫,随之一霎那,头顶飞下来的人面鸟闪过我的视野,我明白了,我的猜测没错。我搂住霖闪身进了身旁的山穴。
一片寂静——
砰,我知道战争开始了,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圣上永远紧皱的眉;对霖事事顺从却逼他训练;以及……说我是光明的未来。
我知道从此我肩负的是鲸族
我紧紧的搂住霖,捂住他的耳,我猛地哭出来,湿润了他的肩,探头望去,鲜血炸开在水里,也染指了曾经的那片富丽堂皇。
那片金黄从何时竟成为了最后一层面纱?一番激烈,我听见人面鸟飞上去了,霖眨着大大的眼睛,颤抖的叫我“姐姐?”我想他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抖得厉害,我看出了他的恐慌。
“…走吧,再去见见圣上。”我拉起他的手哭着说。
“姐姐,你…你跟我玩呢是不是?父皇故意吓我,你们真讨厌,我好好训练就是了…”他有些抖,我想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回去看看吧。”我再一次这么说着,对他,也对我自己。
——
明明只是一会不见,为什么这里变成这样了….?
曾经儒雅的圣上倒在血泊中,手上紧紧攥着全体神族自愿献祭的生命——一颗晶莹的宝石。
霖愣愣的看着圣上,泪瞬间斥满了眼,我嗓眼酸的厉害,但我知道我不能哭。
“霖,你听着。”我扶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我:“再回去见见他,然后我们走,这才是对你父皇最好的回报。”
他哭着:“姐姐…父皇为什么丢下我啊…”
我也哭了,扣下圣上手中的宝石,我将它郑重的交给霖,霖呆呆的接过去。
金光乍现,霖被渡了层金光——是宝石的作用,深蓝的海底也只剩下这道光,随着光霖缓缓上升,我也随之向上游去。
——
上升中,猛然一止,那是人面鸟留下的绳索,我挣扎着,不,挣不开——
霖!霖!我赶紧寻霖。
“姐…姐…”我一扭头,霖被离我有一米处的另一条链绑住,我试图帮他解开,但毫无办法。
可能是原生因素,我的力气渐渐耗尽,身上被铁链上的尖锐刺着,冰冷的水浸入伤口,疼,冷,这是我所剩的唯一感知。意识渐渐昏沉,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没用,我开始质疑我真的是那个“光明”吗?我的迷之自信好像动摇了
在迷茫中我好像看见霖在往这边游,呜咽着叫我。
“姐姐…姐姐…你不能丢下我……”我想抬手揉揉他,跟他说没事,但手沉沉的落下。
终于他游过来,在冰冷的海水中,我感受着胸腔的温暖,是他的眼泪,我能分辨海水与他的泪,他的伤口处炸开了血花,但他毫不停下,依然尝试着往我怀中使劲钻,蹭我,将手抬到我面前抓起我的手让我抚着他的伤口,他从未受过这些苦,我心疼极了却无能为力,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能看见的只剩下炸在眼前的红……
“姐姐!”一声哭吼穿破了整个海洋
圣上…我没能肩负起这个光明
我的霖,明明该受保护…
我的霖……对不起姐姐也把你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