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倍纽约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矮小;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成,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四倍纽约,西部第一城”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四倍纽约。四倍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四倍纽约,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温两份扶贫酒,要一份财政转移。”便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用自媒体吹大法螺了!”四倍纽约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听你吹法螺脚踩东部沿海,拳打东京纽约伦敦。”四倍纽约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吹法螺不能算吹牛……吹法螺!……成都人的事,能算吹牛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辐射30亿”,什么“西部首都”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