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的大将?”小金瞪大眼睛,“是什么病啊?”
听到谦也口中说出的病名,白石觉得一股寒意从心脏漫开,散到四肢百骸。他知道这种病,虽然罕见,但一旦患上就有可能危及生命,即使能够痊愈,也几乎没有重回球场的可能性。
对于一个网球选手来说,这几乎等同于死亡判决。
白石回想着那个在空荡荡的场地里独自练习的身影,回想着那个站在球场上傲然微笑的身影,回想着那个捧起奖杯,王者天成的身影。
他怎么能够,把那个身影和病床、点滴、手术台联系到一起?那个人明明是属于球场的神之子,仿佛从来都是为此而生。
白石低下头,大阪冬日清新的风从耳边掠过,一瞬间却好像格外锐利,割得他心中的某处都隐隐地痛了起来。
——Yukimura
在医院的时候,幸村养成了看风景的习惯。
从病房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楼下的那条街,不算很繁华,也并不冷僻,有时会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慢慢地走过,神态安详,眉间的皱纹标示着经历过的风霜。
从医生的诊疗室看出去,能看到远处的一所小学,每到放学的时间,孩子们便从校门蜂拥而出,一张张无忧无虑的笑颜,肆意绽放着生命的活力和光彩。
从医院的天台看出去,能看到一片无尽的天,在这个冬季大多数时候都是铅灰色的,偶尔阴云被驱散,太阳的光芒也淡而柔和,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可是无论站得有多高,看得有多远,幸村始终都看不到立海的训练场,看不到远在东京的那一方赛场。
某个周末真田照例带着部活日志来看他。他们站在天台上,幸村背靠着铁丝网翻阅这一周的训练情况,身边真田沉默地站着,脸上的神色掺杂着微妙的困惑。
“怎么了?”幸村合起日志,有些诧异地侧过脸望着真田,“今天真田君好像有些心事。”
真田犹豫了一下,终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今天寄到学校来的,说是托我转交给你。”
幸村有些意外,伸手接过。
“这是……”寄信人一栏里俊秀的字迹,签下的是白石的名字。
-
那是夏末。
接到幸村即将出院的消息,白石来到那所医院。
“幸村君能够康复真是太好了。”白石微笑,“全国大赛,期待和你的比赛。”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幸村在面前忙碌地收拾行李。
窗台上放着一个花盆,金色的向日葵在里面盛开。小巧的花盘骄傲地扬着,每一瓣花瓣都迎着阳光尽力地舒展,在生命中最盛大的一次怒放中,释放出自己所有的生命力。
“那是用当初白石君寄过来的种子栽出来的。这已经是第二次开花了。”发觉了白石凝视着花盆的目光,幸村解释道。
他回想起去年的冬天,他在一片素白的病房里,打开白石寄来的信封,将里面的花籽小心地埋进花盆。在他最绝望的那些日子里,幼小的花苗却一天天生长,终于盛放出金色的花朵。
向日葵盛开的夏天,他终于可以重新回到他的世界,充满了阳光和汗水的世界。
而面前这个人的微笑里,充溢着向日葵的味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