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HR一直秉承夸张怪异的服装风格,简单说就是跟最近朴正洙常说的一个外国女歌手Lady Gaga差不多,却没有她那么劲爆。我看过几次那女人的照片,的确够惊喜,好好的一个大姑娘穿成这样,何苦呀。但夸张归夸张,劲爆归劲爆,HR到底还是爬上了潮流的世界顶端。
我难得起了个大早,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起这么早。哪怕学生时代我也没起这么早过。当然根本的原因是我一直处于快睡着了和失眠之间徘徊,不过我没觉得累,这种心情就跟我小学时春游前一天一样,兴奋激动得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不断地跳动,不眠不休。细细想来,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差不多快忘却了这种感觉。我现在的思路非常清晰,我应该怎么说怎么做怎么行动,我都想好了。不管那是个什么女人,我都要把李东海抢回来,死也不要再放手。
我想到这里,嘴角又忍不住上扬。我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双眼戴上蓝色的隐形眼镜后更加漂亮有神,右眼被塌在额前的金色刘海稍稍挡住一些,鼻子直挺,嘴唇形状饱满姣好。肤色白皙柔和,身上黑紫的格子衬衫搭配深蓝牛仔裤平添几分俏皮。多么完美,我看到自己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我不适合沉闷死板的公务装,还好HR员工不需要穿制服——包括清洁工。
我对着镜子又练习了几遍笑容,然后抓着纯白色的外套出门。
HR座落在V市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站在这座四十二层的建筑大门前,我还是足足在心底赞叹了一把,就这还只是个分公司。不过怎么说我也见过点世面,不至于把脸贴到大门上蹭来蹭去。我舔舔嘴唇,迈进左边的旋转门。
公司内部装修主要采用灰白色系,正对大门是环形的前台,里面有五个动作生硬的女人正对来往的人机械地微笑,左边是各种名牌的直销店,寥寥几个穿着皮草的女人正背对着门挑选衣服,而右边则是像咖啡屋一样的摆设,零散的几张桌子上没坐多少人,两三个穿着便服的年轻男人靠着吧台谈笑。我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去找赵奎贤,于是我大步迈向前台。
“你好,我想……”
“您是金丽旭先生吧?”我还没跟前台小姐说话呢,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就打断了我,我还没转过去呢,眼前一闪职业装扮的女人已经站在我的面前。“赵先生特地让我来等您。”女人对我公式化地一笑,就转身在前面带起路来,“请跟我走吧。”
我被惊呆了,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个女人肯定就是昨天打电话扰我清梦的小姑娘。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女人看起来就不好惹,昨天态度太过恶劣,她不会记仇吧。
“你怎么认识我。”我们进了电梯,看她很快地按下13楼,我估计到了13楼还得转上一圈,于是决定找点话说,免得尴尬。
“赵先生说,我可以一眼就认出金先生。”女人对我露出一口白牙,哟,合着HR的人都牙白,“金先生果然很耀眼。”她怕我没理解,又补充到。
“是吗。呵呵。”我有点后悔挑起这个话题了,“你叫什么。”
“我叫Nathy,是赵先生的助理。”我打量了她浑身上下素黑的装扮,又综合了一下她那口白牙,肯定了她没骗我,“金先生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
算了算了。我点头敷衍着。这女人跟个机器人似的,没意思。
不知道我料事如神还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道没怎么变,出了电梯Nathy果然带着我在13楼左转右转右转左转地绕了半天,我一边死死盯住眼前那道黑黝黝的身影一边想着这年头总裁办公室怎么都爱整的跟在迷宫里似的,显摆还是怎么的。我想起以前我上班的那家公司,叹了口气。差不多都差不多。
Nathy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等待了一会儿听到门边装的扩音器里传出“进来”二字,她在小心翼翼地拧开了门。我站在她身后看她的动作,啧啧,说她是个机器人,真没错。
“赵先生,金先生到了。”她微微侧身给我让开一个位置,“没有吩咐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前脚还没跨进门呢,Nathy就扬着头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我愣了一下,想要转头看她却怎么也转不过来,因为我看见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赵奎贤没错,但那女的我不认识,她坐在赵奎贤的腿上,胸部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我偷偷瞄了一眼,身材不错,妆太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