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风起时 相遇
【莲音:告诉我,水为什么可以流得如此动情又无情?卷走往日所有。过去的过去;我眼中的确只有明天,尽管昨日的伤痛,刻骨铭心。】
午后。
秋风利索地在校园里穿梭,尽情又忘情。
道上有水色的女孩遥远地走,如在半空。细碎的阳光明亮了半脸。引人注目的是那对碧眸,一如沉静湖底,毫不污染的眼波流动,深邃而空灵。不像寻常女孩无时无刻不瞪大了眼;只是猫样自然眯缝,细密柔软的睫毛弯曲直盖到下眼睑。小挺的鼻,嘴角上翘的弧度配极了健康的唇色;以及,淡雅近透明的细腻的肤。秋风照样分解成小束灵活地穿过她水色的纤柔发丝——真是个美人。
秋风起时是开学的日子,这里是伦陵学院。
来报到的有不少新生,眼里好奇欣悦,且先信步游览这古朴美丽的庭园。建筑是华美而不失清丽的建欧风,老校区的旧房子则更复杂些:尖顶,宏穹,浓淡浅深光影流转,叫人不由想起一个美丽而哀伤的词,曰为记忆。忆我所记,往事依依,物是人非,惆怅满心。墙角,廊柱,四处写意地绘满深夏的浓荫。阳光照射;风过后它们便懒懒散散地敷衍摆动,宣布说:秋风已至,来年盛夏,再见,再见。
花坛边站着的正是那个水色的可人儿,正抬眼凝视一株老银杏。人,还有树默契地投下平行的影,只不过一个清瘦;另一个,满树叶如花,间杂成熟的轻小果实。她望着,望见,分明是慵散而明快的春日,恍然的旧年月。是一对年华正好的玉人,着旧时衣裳,一同栽下杏树的幼苗,如同栽下一生的梦想以及海誓山盟。女子眼波轻柔;男孩斜立近旁,浅笑。
银杏的扇形黄叶随风飘飞。我开了满树像花一样的叶,结了果实。当初的一同栽下幼时的我是我许多年来最美好的回忆。你们不一同来看我吗?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一定幸福在天国……
轻笑。树的回忆,真是可爱又美好呢。女孩在一旁,眼里流露动容,嘴角轻颤似在默默祝福。忽然间很想拾片黄色的银杏叶,于是就俯身下去。一人一树,引得驻足。
“那个……你好!我叫法音……交个朋友吧,你的名字是……”
红色发丝娇娆可爱,稍稍凌乱下的脸姣好纯真。还有扑面而来,清新热情的孩子气。
抬头的同时敛起本就不易察觉的哀伤:
“莲音,我叫莲音。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