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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永远(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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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些,三枝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双手捂住脸,轻轻地啜泣起来。和谷和伊角也只能默默地叹着气。
亮望着井则,忽然深鞠了一躬:“请让我留下来吧。”
井泽露出一副为难神情,但他心里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太阳的光辉慢慢地从地平线上浮现,医院昏暗的走廊也渐渐明亮,人们开始忙碌了起来,只有这些人,还依然守在抢救室门前,静静地等待,仿佛与这个世界脱离了一般。时间也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外科办公室。
井泽和亮坐在医生对面。医生翻看着病历记录,表情越来越严肃。亮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没想到等待自己的是更加令人窒息的压抑。井泽也忍不住地咳嗽了两声。他不禁感到,那另一半心,可能是放不下来了。
医生抬起头看了看他们,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情况很不乐观。”
“他到底怎么样了?”亮有些按捺不住了,急切地问道。
医生皱了皱眉:“他的右手和左臂都有骨折的现象,头部也有创伤,而且他的声带被灼伤,短时间内……无法发声。”
井泽和亮呆住了,这些话就像是审判一样无情,他们都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您这是不是在暗示…”井泽注视着医生,一字一顿地说,“他不能……”
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也没有勇气承认这个事实,“咣”地一声,亮拍案而起,“对不起,我先失陪了。”说完便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办公室。
医生叹了口气:“我不得不承认,您的想法是对的。”
井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却感觉不到黑暗,那红色的火焰,似乎还在眼前燃烧着……
凌晨1:00
火势丝毫没有褪减的迹象。井泽望着这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就在眼前慢慢的化为泡影,这次深深体会到了心被慢慢地撕裂的感觉。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一个事实是——光和亮在里面。


39楼2022-05-14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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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3:00
    火被扑灭了,整个楼已经坍塌,只剩下碳黑色的废墟,充斥着浓烈刺鼻的焦糊味。人们的心情这个时候却紧张到了极点,医疗队正在残垣断壁中寻找着光和亮,井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们找出来的也许将会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三枝此时吓呆了,惊诧,悲伤,焦急,绝望交集在一起,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和谷却难得的保持着冷静,他紧握着三枝的手:“他们应该是在地下室,火势没有蔓延到那里,所以他们会有生还的可能。你要坚信这一点。”
    和谷手间的力度让三枝梢梢平复了一点,她努力地点了点头......
    凌晨3:20
    发现了亮,幸运的是他被一快木板挡在下面,挤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所以只受了些轻
    伤,但由于氧气不足,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凌晨4:00
    发现了被埋在石堆里的光,他的右手和左臂都被压在巨大的石块底下,动用了起重机后才把他救了出来,情形惨不忍睹,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完好。
    ……
    亮走出外科办公室,用一只手的撑着冰冷的墙壁,费力地挪动着步子,渐渐的,身体开始摇晃,最后无力地依在墙上,一下子跪倒在地。
    不远处的三枝见状吓了一跳,慌忙跑上前去,却惊奇的发现,低着头的亮浑身抖的利害,地上已被一滴一滴的泪珠浸湿。
    “塔矢”三枝伏下身,望着亮:“怎么了?”
    亮缓缓地抬起头,满脸的泪痕,那眼神悲愤又无助,他的呼吸因抽泣而哽塞:“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三枝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进藤他……”
    “他已经那么痛苦了...已经承受了那么多了...为什么我还要再折磨他...”亮的声音不大,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人感到一种撕心的悲痛。
    “这不能怪你,你只是信守承诺而已,如果这也有错……”三枝也哽咽了,“那还有什么是对的呢?”
    亮的泪水越来越多,最后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泛滥,怎么也止不住了......


    40楼2022-05-14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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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6 23:3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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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光,第一个感觉就是闻到了呛人的消毒水的味道,隐约之中他已经确定自己又被送进了医院,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抹令他牵挂的深绿。光长长的松了口气。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起来,他才发现亮的额头上缠着纱布,光的身体本能的想坐起来,却一动也不能动,他张开嘴喊:“塔矢。”但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光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而喉咙传来的火烧一样的疼痛让他明白了一切。
      亮的脸上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他在光的床边坐下:“进藤,现在还不可以动。”
      光终于停止了努力,他的目光停留在亮的额头上。
      亮笑了笑:“一点小伤啦,不要紧。”
      光又开始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亮,亮站起身在床边来回地走了几步:“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什么伤都没有,放心吧。”
      光放下心,这才感觉到浑身阵阵的疼痛,尤其是手臂疼的厉害。他抬起右手,见到的却是一圈圈厚厚的纱布,他的手被严严实实的包在里面,动也动不得。光慌忙望向他的左手,那左臂也裹着纱布,硬梆梆的,一点知觉也没有。
      猛地,光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剧痛让他冷汗如雨。
      “进藤!”亮慌忙按住他的肩膀,“你想做什么?”
      “呃……呃……”光费尽力气,也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他举起右手,在亮的面前晃着,“啊……呃……”
      见到光这焦急又无助的样子,亮的心绪已经跌入了谷底,因为他现在除了告诉他事实以外,什么都做不了:“进藤……你暂时下不了棋了。”
      呆呆着望着亮,光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
      市河小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她的棋社里的一间屋子,成了棋联临时的会议室,井泽带着棋联的领头人物齐集于此,着实让她受了一番“惊吓”。
      受宠若惊的她手忙脚乱的沏了茶,敲开屋门正要端上去,才发现气氛完全不对。
      浓重的烟味充斥着房间,井泽身旁的烟灰缸里,烟蒂堆积的像个小山一样了。其它的人则都是低头不语,一脸严肃的可怕的表情。
      市河哆哆嗦嗦地的放下茶就飞快的逃离了这个让人窒息的“是非”之地。忽然她才懊悔到没有向他们打听亮和光的消息,从那个案件开始,她似乎就没再见到他们了,上天还真会开他们的玩笑,一个接一个的,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市河猛然觉得她的担忧也许并不是杞人忧天。但目前她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的为他们祈祷了。
      许久之后,井则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开了口:“棋院的方面,应该是我们自己来处理的问题,高勇夏是我们邀请来的,如果因为我们自乱了阵脚而让他们看笑话,那棋院丢人就丢到国外去了,所以棋院我会妥善处理,火灾的原因也应该很快有个结论。至于高勇夏...我们绝对不可以取消和他对局。”
      “那么...”绪方摘下眼镜慢慢的擦拭着:“您打算怎么办?”
      “让高勇夏和塔矢亮对局。”井则似乎是做了最艰难的决定,才说出了这句话。
      桑原眯上了双眼,咂着嘴:“擅自改变棋局的人是我们,现在我们还要出尔反尔...井则...”桑原明显用了教训晚辈的语气,“你就是这么考虑的吗?”
      “对局是在两个星期之后,您也应该明白,以进藤光现在的情景...是无法下棋的。”井则说。
      绪方擦好了眼镜,重新戴好:“那么,再给他一次机会如何?”
      桑原那猿猴一般的笑声响起
      ......


      41楼2022-05-14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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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晚,天上的星光出奇的灿烂,月光成了金色,但在光的眼里它并不温暖,反而像是含着清冷似的。
        光一个人站在窗边,抬头望着天空,白皙的脸庞映着月光,表情更显的孤寂。窗是半开的,风吹了进来,光本来单薄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伸手想去拉一下披在身上的衬衣,又忽得意识到那裹在纱布里的手现在已经毫无用处了。
        叩门的声音响起,门开了之后,是缓缓的脚步声,光恍然想到自从自己醒过来,亮还没回过家,又有些恨自己了,怎么连亮也禁锢住了呢?
        “塔矢,你应该回家了。”如果有可能,光很想对亮这么说。
        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不太像你啊…进藤光。”
        这不是塔矢的声音!是……绪方先生!光猛地转过头来。绪方就站在他的面前。光愣愣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透他在这个时间出现的原因。
        绪方的脸上带着意思笑意,他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病人就应该休息,而不是在这里吹冷风吧。”
        光张了张嘴,发不出声。
        绪方望了他一眼:“我明白你的心情,”他点燃一根烟,吐着烟气,“不过你的运气,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坏。”
        光一脸的疑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井泽本已经决定让高勇夏和塔矢对局了。但是,他又改变了主意…”绪方说。
        光睁大了双眼。
        绪方托了托眼镜:“他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对局的方法,那么,这个对局还是你的。”
        那本已绝望的信念,忽然在光的心中再次燃起。
        绪方的嘴角翘起:“我等着你的消息,进藤……”
        每个夜晚,医院的走廊昏暗无比,但光病房里的灯总是亮着的,因为他不喜欢黑暗。亮提了热水回来,一眼瞥见光病房里漆黑一片,门也没有关,他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冲进屋子里时,发现光安静的坐在床上,周围暗的厉害,只有皎洁的月光星星点点的透过窗户撒进来。
        亮抬手打开电灯的开关,屋子里瞬间充满了光亮。有些不习惯忽然闯入眼里的光线,光抬起手臂遮挡着。
        “我把热水提来了,赶快把药吃了,然后睡觉,知道吗?”亮说着,走到桌子前倒水,像是早就预料到什么似的,亮缓缓地问“是不是……有谁来过了?”
        沉默了一会儿,光拿掉遮挡光线的手,站起身,走到亮的面前,伸出那个缠满白色纱布的手。
        这只手,曾经随着佐为的折扇在棋盘前演绎过完美的对局,曾在对面坐着亮的棋盘前诠释过光自己的实力,也曾以一子之差令光在高勇下面前低下头去,这只手,将要使高勇夏低头的时候…成了废物。
        ——塔矢,我应该怎么办?
        亮注视着光,微微的笑容在脸上缓然绽放:“不用困扰了,我已经为你想好办法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笔:“进藤,把手给我吧。”说着亮将这只手托起,轻轻地解开一圈纱布,然后把笔放在光的手上,用纱布绑好,“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写下来吧。”
        光的双眸忽的闪烁了一下,望向亮,那是一种逸满不仅仅是感激的复杂情绪的眼神,许久许久。最后,光在纸上写道:“在火场里没有找到你,对不起。”
        清晨,医院的走廊里出现了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这个身影却一直在角落里徘徊着,时而前进,时而停驻,时而退却。最终,她鼓足了勇气,大步流星地走到光的病房门前,伸出手准备敲门。这时,从门内传出阵阵的喧闹,夹杂着笑声。
        她叹了口气,没有敲门,径直将门推了开。
        屋子里忽然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门口,果然没有听错,这些人里有和谷,伊角,本田,奈濑,甚至……还有越智,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和谷愣了几秒钟之后,露出惊讶万分的神色:“是三枝啊!哎呀,哎呀,你怎么会来的啊?”
        站在门口的三枝此时有一种极其想扁人的冲动“这个家伙,明明前几天还在劝我来,怎么现在变成这副嘴脸了?”
        伊角使劲拉着和谷:“喂。喂。人家来探病嘛,你不用这么刻薄啊。”
        “啊,啊”三枝脸部抽筋似地笑了笑:“不是某人刻薄,是我自己没有勇气来。”三枝狠狠地瞥了一眼和谷,向病床上望去,其实听不到光吵闹的声音的确有点不习惯,三枝的心理渐渐泛起酸楚。她走到光的面前:“对不起…你变成这样,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那天,我阻止塔矢去棋院,再通知你,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哦,所以你就一直躲着他们不肯来啊。”和谷上翻着眼睛,故意提高音量说。三枝再次有了想扁人的冲动。和谷马上又被伊角拉了过去。
        光愣愣的看了看三枝,然后嫣然一笑,在膝上的纸上写道:“你的自责完全没有必要,换了另一个人,也阻止不了塔矢去棋院,更阻止不了我。”
        “是啊,是啊。”本田拍拍三枝肩膀:“看他现在不时很好吗。”
        三枝稍稍松了松紧绷的精神:“不过他这个写字的法子不错啊,谁想出来的。”
        “是塔矢哦。”奈濑眨着眼睛说。
        说到塔矢,三枝才奇怪为什么一直没见到他,感觉有些别扭:“奇怪,怎么不见他啊?”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感觉别扭的原因竟是没有看见光和亮在一起,三枝有些忐忑了,为什么,为什么,原来他们两个在一起是那么自然的事情吗?以至于...分开了就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呐,这不是来了吗?”越智的话将三枝的思绪拉回现实,亮挂着微笑的脸已经出现在三枝的面前,他的手里端着一大盘削好的苹果,还是用那么温柔的口吻说:“三枝你来啦。”
        “哦。”三枝支吾着应着。
        亮将苹果放在桌子上:“大家吃水果吧。”这时瞥见桌子上放了几罐可乐。亮顿了顿,将它们一下子全揽进怀里,面向和谷,脸上明显有了愠色:“和谷!你又惯着进藤了,喝这种饮料对身体最不好了,应该让他少喝的嘛!”
          和谷马上缩起脖子,吐着舌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是进藤他非要喝啊!”
        亮又怒气冲冲的望向光,光慌忙用手挡在前面,窘迫的像是个犯了错了孩子。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三枝忽然感觉这种气氛是那么融洽,那么和谐,很久都没这种感觉,也很久没有融入这种气氛当中了。
        从温暖如春的温度中陡然降入冰点是一种什么感觉?三枝今天体会到了,大家的笑声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原因…就是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着火红的长发,桀傲的眼神,上翘的嘴角……
        “高勇夏!”和谷咬着牙吐出这个人的名字。


        42楼2022-05-14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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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三枝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虽然光明白高勇夏这次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但他突然出现在这么一群对他厌恶至极的人面前的理由,似乎任谁也想不通。
          “请问有和贵干?”亮走向前去,直直地注视着高勇夏,用淡淡的声音问道。
          高勇夏挑了一下眉:“我自然是来探病的。难道你以为我会来兴师问罪吗?”
          “切!”和谷不屑的从嘴里发出这个声音,扭过头去。
          高勇夏随手将慰问品一篮子水果放到桌子上,看着光:“怎么样啊,你?”
          如果目光能杀死人,光现在已经杀了高勇夏几百次了。
          高勇夏的嘴角又浮现出一丝莫名的弧度:“看来不是很要紧了。其实…”高勇夏仰起头,提高了嗓音,“我一直没想明白你要和我对局的执念到底来自哪里。 不过我劝你还是省省脑子,不要在想些无谓的办法了。”
          和谷强忍着冲过去揍他一拳的冲动。
          “因为…”高勇夏故意拉长声调,“想出了能对局的方法,你有可能会遗憾哦。”
          亮无法容忍他这种半调侃又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你也不用操心了,他已经想出方法了。”
          “什么?”众人皆惊讶。
          “哟!那还真是可惜啊。本想让进藤见识一个更合适的对手,”高勇夏似乎没有差异的感觉,“那么…和朴真智的对局…就只有便宜塔矢你了。”
          “什么?”众人再惊讶。
          和谷这时才明白过来,仔细打量了那个站在高勇夏身边一直未发一言的另一位访客,“啊!”和谷尖叫出声,“朴真智,是那个朴真智!韩国继高勇夏之后的另一个围棋界新星!”
          经和谷这么一提点,大家都似恍然大悟,也难怪,这个人低调的很,韩国对他的报道也是少的可怜,所以几乎没人熟知他,能认出他就已经很不简单了。
          朴真智和高勇夏有很大的区别,他的身上完全没有盛气凌人的嚣张,只有温和,典雅的气质,他微笑着用纯正的日语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众人又惊讶。
          就算高勇夏没有要兴师问罪,那口气他怎能就这样咽下。他一脸冷笑地看着亮,嘲讽的说:“你的狂妄自大,会在真智的棋下彻底的破灭,塔矢亮,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亮的双眸猛然迸发出炫目的光泽:“那么,就破灭一下试试看吧!”
          高勇夏不屑的发出带着鼻音的“哼”的声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井泽一直都没为再给光一次机会而后悔,只是他对光怎样对局的方法很感兴趣,期待之余,亮的拜访倒是让井泽颇感意外。
          说老实话,井泽对高勇夏的了解并不深,所以在面对亮略带质问的眼神时,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个…塔矢啊,其实,大概也就应该是这样吧,本来高勇夏想安排进藤和真智对局,结果…你们就互换了对局,仅此而已。”
          亮稍稍的有些气愤:“高勇夏是我们邀请的,他自带客人这无可厚非,可是擅自增加对局,他经过谁的同意了吗?”
          井泽的烟燃了一半,烟气徐徐地上升着,挂在前面的烟灰沉重地低下头,险些坠地。井泽没有给它机会,将半截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他吐了口烟气,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亮的心头想被什么搁了一下,闷得厉害,只觉得双拳攥得更紧了。
          井泽眼神幽深的望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怒气与愤恨,更多的是战斗气焰的少年,他叹了口气:“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很期盼能和高勇夏对局,尤其是知道他如此嚣张之后……虽然我不明白你执意拒绝对局的原因,但换来另一全新的对手,其实也不错,不是吗?”
          亮的双唇颤动了几下:“我承认我很想和高勇夏一决胜负,可我更清楚,现在的进藤比我更适合和他对局。朴真智这个对手其实应该是我更期盼的,所以,”亮抬起头,井泽看见他双眸中不屈的自信光芒,“消灭韩国嚣张气焰的第一场胜利,有我来完成!”
          井泽的脸上浮出一丝欣然的笑容:“知道吗?塔矢,那场火,并没有夺去我的一切。我庆幸,你们被它赦免。”
          对局本来是安排在幽玄之室里的,但是现在幽玄之室也化作灰烬了。于是对局就改到了棋院的分社进行。
          不用说这天的记者多的可以搭成人墙。苍蝇要想飞进去,还是要考虑一番的。天野运气不佳地在路上塞了车,今天的比赛的特稿是由他负责的,如果有什么差池,被炒鱿鱼是一定的了。所以他拼了老命奔到赛场,终于在最后一秒钟顺利的保住了自己的工作。
          日韩友谊赛第一场
          塔矢亮5段对朴真智4段
          塔矢亮执白,朴真智执黑
          开局。


          43楼2022-05-14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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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棋室的电视前,天野坐在了位子上微喘着,桑原见他这样子暗自好笑,井泽一言不发的在一旁抽着烟。绪方则是托着下巴优哉游哉的看着电视。
            天野总算缓过气来,开始了他的任务:“桑原老师,您对今天的对局有什么看法?”
            桑原干咳了几声,猴子一样的声音总是让人感到不是那么舒服:“朴真智这个小鬼,不简单啊......”
            天野望向电视,两人都是完美的开局,无懈可击,但单单凭这一点还无法下定论。天野还在揣摩桑原这句话的意思......
            医院的病床上,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的画面。双手捧着和谷带来的那罐可乐,刚刚放到嘴边才要喝一口却又放下了,看着身旁的护士,在纸上写道“我还是喝水好了。”
            棋局开始30分钟,双方都非常谨慎,对局呈胶着状态。难免有些闷。谁都知道这局棋早晚要杀个你死我活,区别是谁先出手。亮不是一个轻易出手的人,朴真智也不是。先出手就意味着内心的焦急强于对方,而在这场对局中,焦急不是对取胜的渴望和拥有强烈动力的表现,是先于对手失去冷静的意思。
            当然谁也不想付出这个代价。
            亮很平静,朴真智也很平静,似乎更平静。
            黑白两色在片面上渐渐的扩展开来,同样的完美的布局不差分毫,天野的额头上有汗珠渗出,他不自在地用手在头上抹了抹,“绪方先生,两人骑虎相当,似乎看不出差距…”
            “不。”绪方的语气平静的很,很难让人想象他用的是否定词,“已经出现了。”
            天野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再看电视,白子已经停下了。
            “塔矢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天野有些惊慌,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作为报道者,他必须以中立的目光及心情来观看比赛,他以前都做到了,包括在北斗杯时,可是今天却反常似的没了这种心情。
            亮的手刚刚把棋子夹起,在半途中停了下来。这局棋……似乎……忽然白子在亮的手中滑落,掉进棋盒里,与其他棋子向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玻璃杯砸在地上摔的粉碎,光的衣襟被撒出来的水浸的湿漉漉的。护士急忙拿来毛巾帮他擦试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手不方便就不要自己拿了嘛,我来喂你就好啊……”话没有说完,她发现光的手臂在发抖,他似乎想写什么,可是手抖地太厉害已经完全写不出字了……
            亮望向朴真智,真智的脸上微微地泛着笑容,那笑容那么温柔和蔼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让人觉得温暖。可是亮却疑惑了,因为那笑容的后面,隐藏了他真正的自己,正如这盘棋。
            波澜不惊的外表,内部却波涛汹涌,看似严防死守的黑子,其实已经采取了行动。而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步棋后展现了出来。
            白子被控制住了。
            绪方掏出一支烟点燃,加上井泽的烟气,屋子里变得有些呛人了。桑原半眯着眼睛斜看着绪方,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绪方,我们再赌一次怎么样?”
            绪方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桑原,桑原见状大笑起来:“这次就你先说好了。”
            绪方耸了耸肩,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塔矢亮。”
            桑原又笑了,笑得在场的人都有些发毛了,最后桑原眨巴着渗出了点泪水的眼睛对绪方说:“我可以预付你赌金吗?”
            接下来屋内的声音在一瞬间全部停止了。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机,先是几秒钟的惊讶,过后绪方吐出一口烟说:“真是有意思啊。”
            亮已经走出了下一步棋,被黑子控制住后,亮的棋路已经不多,如果说他不愿意走对手意料之中的棋步这可以理解,的确是在对手的意料之外的,也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可以算是那仅有的几个棋步中的一个,只是……他选择了最糟糕的一步。任谁也无法理解了。
            光在那张纸上几乎已经划满了,护士终于看清楚光写的东西了——他会赢,仅仅是这几个字。
            这次轮到朴真智停下了,他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亮,此时的亮正在微笑着看着他,那个笑容和真智的一样,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忽然有一丝胆怯在真智的心中慢慢滋长,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明明对手出现了重大的失误,自己几乎可以锁定胜局了。 但只是因为对手是塔矢亮,真智不敢这么顺理成章的想了。
            几分钟的思考过后,真智开始走棋,这次他没有再拖沓,很明显地展开攻势。但亮似乎还没有进攻的趋势,仍然被动的接受着对方的袭击。天野开始流汗了,他认识的塔矢亮不是这样的。
            这种局面持续了近半个小时,当所有人认为亮大势已去的时候。亮的一个子让所有人震惊了,这一子下来之后,亮的意图才真正的显现了出来,那一个被认为糟糕透顶的棋子,当时的确为对手引了路,是把对手引进了亮布置的路,引进这个比真智隐藏得更深的棋局里,真智的进攻掉进了圈套,现在都化为了乌有。
            这局棋叫人拍手称快了。


            44楼2022-05-14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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