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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 ▁▁▁▁▁▁▁▁▁未完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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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为什么会删的原因我也忘了- -好像就是想删了
于是几天之后,我又是想发了。
我觉得吧
这人脑子就是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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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个难过的雨季里,我们最终都得到了安静的结局,像是最后一朵绒花在光线中被定格。与身边的人一起继续向伤口的对岸渡去。
---------------------------------------------------------------
一.
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从首尔回到这个小镇。
车子开进小镇的时候,街道冷清的不像话,我头抵在窗上,呼出的白气覆在玻璃上缓缓晕开。窗外的事物影影绰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深冬了,这里有漫长漫长的寒冷冬季,灰暗的天空不露出一丝光亮,凛冽的风时不时刮起。而在这之前的小镇不是这个样子的,过去与现在以极速背道而驰。
我差点错觉地以为一切都死了。
都死了。
因为那场凶案,整个镇子像被呼啸而至的暴风雨袭卷,空气里有发霉的味道。
那场凶案死了两个人。
我的父母。
空气是那么潮湿。膨胀的橱子咯吱咯吱作响,锁起的窗胀裂开来。
“配合办案。”两个警察说着直接走了进来。
他们和昌珉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两个警察环视了房间,白色墙壁上有黑色的印迹,是那场火灾留下的,木质的家具也残损不堪。似乎隐约还能闻到那股烧焦的气味。
我站着,倚在昌珉边上,看他们谈话。
“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警察问。
昌珉想了想:“没有。”
警察接着问:“你不是这家的亲生儿子也不是养子。可你在这里住了十几年?”
“是他们好心收养了我。”
“也就是说,你跟这家没有一点血缘或法律关系。”警察盯着昌珉。
昌珉看了看我,回答:“是。”
“有人说你在发生凶案的前一晚与死者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昌珉犹豫了片刻回答:“……因为他醉酒要打祈暖。”
警察没有继续追问昌珉,转而瞥了我一眼问,“通信公司的通话记录显示你母亲在那天给你打了通电话。”
“是,那天礼拜一,我在学校,我妈打电话给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说什么了?”
“她说,我这辈子做的最坏的事就是爱上你的爸爸……类似这些。”
“还有么?”
“没了。”我回答。
两个警察站起。其中一个表情严肃:“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最近你们也小心点。”
我点点头。
另一个女警察指着放在卧室前的两个行李箱问:“你们要搬家了?”。
“是。”难道你能在这种地方住下去?我心想。
他们推开昌珉卧室的门,嘴里问着我们“能看看么?”人却早已走了进去。
昌珉愣了一下说:“请便。”
他们仔细的检查了每一处,床,抽屉,书架……最后目光停留在半敞着的衣柜。
女警察把衣服一件件翻开。
她拿出一件迭好的黑色外套,仿佛在触摸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对劲,抓着领子抖了一下。
“晃荡——”什么东西掉了出来,砸在地上。
一把沾有黑紫色血渍的刀。
昌珉被带走后,我坐在床上感觉深陷。
他怎么会!
他没有作案的动机。
不,他有,或许是为了我?或许不忍看父亲拖累我们一家?
或许,他像我一样痛恨父亲很久了。
他不是一直以来都不把情绪轻易表露么。
就像他生气的时候只会阴着脸,然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自己发泄。
……
我的头要爆炸了。
我为自己对昌珉这样的怀疑感到羞愧和害怕。


2025-11-14 11:4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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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昌珉被关进的第二天,警察来取证。
我跟在他身边,对他说:“沈昌珉不会是凶手。”
他正弯着腰打开工具箱,头也没抬地说:“可是他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也无法解释凶器藏在他衣服里的事实。况且有人证指出他前晚有与被害人争吵的情况。”
“可是礼拜一晚上,他肯定呆在学校寝室。”
“那晚他并不在寝室。让一下。”他用手轻轻推开我,走进卧室。
警察离开后,我披上外套,抓着伞就出了门。
小镇状态没有太大变化,行人极少,雨天就更是一派荒凉。我踩着雨水,步伐加快,像是要逃离老屋,与这里的一切。
我在杂货店买了瓶水,老板娘一边给我找零钱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哥哥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我扭瓶盖的动作停了停,又继续,“只是配合办案而已”。
“昌珉是个那么好的小伙,怎么会这样呢。”她一脸遗憾。
我忽然发神经似地把瓶子摔在地上,水洒一地。我转身走了,没有管身后一脸惊吓的老板娘。
雨并没有小,但是我却不想再打伞了。
我坐在家门口,眼前是原本熟悉的一切,只不过这些事物统统在几天的功夫里,彻底变了样。
我看着屋旁的那棵树,小时候我和昌珉经常爬上去玩,有一次掉下来还是昌珉当的人肉垫。
就这样,记忆如剪辑片段纷纭地在眼前铺展开。
儿时的昌珉封锁着棒棒糖对我说,叫我一声哥哥我就给你;我们啃着同一根棉花糖,满嘴都是甜甜的味道;他从镇口的学校接我回家,一只手拎着我的书包,一只手牵着我;他领我去看流浪的小狗小猫;他抱着我晃啊晃玩笑着要把我丢进河里;他在阳光下笑着对我说,祈暖,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
我的眼睛有点酸胀。
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的一个男子正伫足看着我。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刘海很长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五官,单薄的身影只给人一种阴幽的感觉。
他发现我注意到他,转身走了。
我正奇怪着他是谁的时候,一辆悍马开进镇里,停在我家旁边的那栋空房子前。那家户主上个月刚为了考上大学的孩子搬进了城里。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替女生撑着伞。
他们走进了那栋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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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5楼
= =我不知道诶,只是那天看到觉得还不错,没准就是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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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2楼
= =不像朗读者,老温有感觉多了。
我家也有朗读者,我珍藏着~~
于是- -我换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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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天晚上,我在家门口坐到很晚很晚,直到发现刚搬进来的那个女子在窗台上看着我。 
真是见鬼了,最近遇到的人都那么诡异。我起身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裤子,拿起身旁的伞快步走回家。 
翌日清晨那辆悍马早早的开走了,又在晚上七八点钟开了回来。 
这次我看清了那个男子的长相,是鼎鼎大名的郑氏少东,郑允浩。 
上次他登报是参加他父亲的婚礼。他的父亲娶了一个叫张佩芬的带着孩子的寡妇。 
张佩芬。 
我躺在床上,似乎回到了那场火灾,我听到木头柜子发出呲呲的响声。好像有火烧的焦味,氧气的匮乏,黑烟弥漫。我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拍打着脸,看着镜子中湿漉漉的自己,不禁吓了一跳。 
消瘦苍白的脸,黑眼圈肿的被人扁了一顿似地,我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不是我。 
为了不再颓废下去,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我做了几个决定。 
1. 与那位新邻居搞好关系。 
2. 不能再继续旷课了。要赶快回学校去。 
3.     在回去之前去看次昌珉。 
于是第二天,我出现在了昌珉面前。他被监视人带着迟迟地走出来。他憔悴了很多,脸上扫过些青青的胡茬,眼眶也仿佛深了些。 
他看着我,眼神里含着凌晨两三点的夜。 
“这两天睡的好么?”我问。 
他没有回答,低头苦笑。 
“我知道不是你。”我低声说,“不会是你的,哥。”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他抬头问。 
“你我都不能相信么?” 
他看着我,想伸手摸桌子这边的我的头,像以前每次一样。可他一抬手,手铐的重量突然让他意识到,他现在没有自由。 
我看着这样的他很心痛,可我一直是妹妹的角色,十几年来被他疼爱被他照顾,我不知道怎么转换身份,不知道怎么保护他。 
他看着我脸上一定是纠结的表情,轻轻摇摇头,居然笑了。 
他告诉我不要在意,他说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是躲不掉的,也许这是我们送走那位人渣老爸的代价。 
但这代价于我而言太过沉重了。 
时间用尽的时候,他起身离开,他说,我很快就出来,我什么都没做所以不用怕。 
最后他留给我一个暖暖的笑。 
谢天谢地,那样一个难过的时期,他的笑,给了我莫大的力量。 
太过惭愧,直到这种时刻,仍是他在安抚我,给我安全感。 
望着他黑上衣裹着的背部,若隐若现的肩胛骨,发现原来他很瘦。 
可却是这片宽大但消瘦的臂膀,让我在懵懵懂懂的少年时期能有避风的家。 
看过昌珉后,我又一次坐在家门口发呆。脚边是几罐啤酒。一个人有时候是需要一段时间专属空白的。好让生活中烦心的事都过过脑子,让它们腾出地方,让自己好受一点。 
也不知怎的,看了看身后的屋子,想着下午见到的昌珉,鼻子一酸,眼泪借由酒精全部倾泻而出。我是清醒的我知道,但是我想哭。 
几个小镇里无所事事的小流氓摇晃着走到我身边,踢了踢我面前的易拉罐,其中一个在我身边坐下,一手搂住我的肩膀。嘴里的言语甚是肮脏龌龊。 
我被他们困住,无处遁形,无路可逃。 
我的声音像被雪后安静的大地吸去了似地,没有一个人出来帮我。 
是晚上七八点钟。 
那辆悍马又驶了过来。这次只有女子从车上下来,她走到我的跟前。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女子。她的五官如雕刻,尖尖的下巴,锁骨刻下两条漂亮的线条,冰雪出尘之姿令人不敢逼视。而我却是狼狈的如同风吹后的柴草鸡毛。 
她一把拽起我,不由分说地把我拎进她的家。悍马上下来的司机像保镖似地跟着我们,他拿了几张钞票打发了那几个流氓。 
 “你干什么?”我一手支在玄关,垂着头问她。 
“你想露尸街头么?” 
“干嘛把我带到你家来。” 
“你家那副样子我怎么进去。”她拿了块毛巾走了出来,替我擦了擦脸。 
我咯的一声打了个嗝,一股醉醺醺的啤酒味一时间弥散开了。我觉得丢脸,她却笑了笑。 
“你嫌我家脏?那你怎么不嫌我?还是你经常这么在路边捡人?”我拿过毛巾。 
她没有回答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我,然后说:“现在很少有女生像你这么哭的如此难看。” 
“所以你喜欢难看的人?。”我吸了吸鼻涕。反正我已经不顾形象了,在一个女生面前顾形象对我没有什么好处。虽然那是个极品美女。 
她手背捂着嘴笑,她笑起来漂亮极了:“我叫芙冰,我挺喜欢你的,能被我喜欢的人不多。” 
“除了郑允浩我是第几个?”我问。 
她似乎有些诧异从我嘴里吐出郑允浩的名字,但马上又微笑着对我说:“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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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人的一生,会带着一些秘密死去。它们藏在暗处发霉发臭,烂在心底。它们也许卑微也许肮脏,它们是外人无法触碰的一块。它们是黑暗深处的存在。 
像不安定的归宿。像炸弹。一点燃便粉身碎骨。 
所以见到朴有天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样迷雾般的男子是危险的,应该避而远之。可我却始终没能做到。 
朴有天是在个阴暗的雨天搬进小镇的。 
我看见他时,他正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他看到我,对我轻轻友好地笑了一下。 
他远远的身影竟让我觉得我见过他。 
雨下的发霉的傍晚,几个人坐在门前屋檐下聊着天。 
“听说是个非常厉害的设计师。干嘛来这小镇。莫非是像那些怪癖作者来取材的?” 
“谁知道呢。你说最近怎么这么多有钱人搬到我们这来。” 
“也许是个钓金龟婿的机会哦?” 
“我倒想呢。他给我个机会让我勾引他就好了。” 
小镇沐浴在灰色的雨天里。一连十几场的大雨似乎把世间所有的情绪都裹进了这闷闷的雨声中。 
朴有天敲开我和芙冰的门,他拿着一盒咖啡粉,问:“来的时候忘了带咖啡机,你们有么?” 
小镇不比城里,应有尽有,镇民们相互借东西的情况很多。我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我扭头看屋里的芙冰,她指了指厨房,继续低头看书。 
“等一下。”我对他说,转身要进去拿。 
“不用了,”他叫住我,把咖啡塞给我,“这个当见面礼送你们,你每晚送一小杯给我就行了,不远,快走一分钟都不用,我就住那。”他指了指那栋几十米外的屋子。 
“你这人倒好笑。” 
“可是你会答应的。”他手插入口袋,转身走下台阶,他没有打伞,单薄的身子走进细雨中。他冲身后的我挥挥手,“拜拜,我的新朋友。” 
他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 
当时的我没有多想。小镇的人不多但也不至于少到只有我们这一家,他为什么不偏不倚地,敲开了我们的门。 
“祈暖。看样子你挺有人缘的。”芙冰翻了页手里厚厚的杂志说。 
“八成是预谋你呢?”我关上门,走进厨房,竟真的开始服从他的命令捣鼓咖啡。 
至今回想起来才发觉,自己于朴有天,从一开始便败下阵来。 
“帮我冲一杯。我已经名花有主了。那个朴有天如果真的跟你怎么样了,你也别带进来,你知道我讨厌生人。另外祈暖,毕竟我是医生,万一你出啥意外,我给你打个折。” 
“瞎说什么呢。”我对真实的她是越来越习惯了。 
我走到朴有天的别墅,因为懒得撑伞,又怕雨水滴进咖啡,便用手挡住杯子,咖啡冒出的热气让我的手心十分温暖。 
门居然没有关,我推门进去,看见屋内一盏台灯孤单地亮在一整片寂寞的黑暗中。他坐在桌前,面容死气沉沉却有着说不出的桀骜不驯,浓郁的长睫毛把眼神都遮盖起来。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透着股空灵忧郁的俊美.神秘又孤独.和刚才的那个玩笑着的人截然不同。 
此刻的他有些像郑允浩,而不同的是,允浩给人表面的感觉是在太阳下操控一切的领导者,任何事情都运筹帷幄,而朴有天,像是处在没有光明的黑暗中。 
他看着我,像是等着我走过去:“这么快就来了啊。” 
“你门没关上。”我走到他跟前,放下咖啡。 
“就等着你呢。”他端起咖啡冲我举了举,“谢了。” 
我不禁觉得好笑,我并没说过我会来,可他却像是很笃定。 
我听见屋外的雨陡然大了起来,一声一声鼓槌似地砸向地面。噼里啪啦打在停在屋外的黑色轿车上。 
我站在门口,淋着雨,正想着是在门口等雨停,还是快步跑回去变成落汤鸡后被芙冰骂一番。 
突然有人在我头顶撑开了一把伞。我站在伞下,看见朴有天好看的侧脸。 
“我送你回去。”他说。 
那来自阴谋,残酷和委屈的记号,以及疤痕和伤口都在逐渐消逝。 
也许是思念成疾,夜里老是做梦,梦到昌珉。 
梦里的我从公车上下来,看到昌珉坐在路边等我,他冲我微笑,牵过我的手回家。 
梦很简单,却让半夜醒来的我呆呆地失落久久。如今,想牵他的手已成奢望,而我却对这种局面无能为力。 
所以我感激,在那年12月,我认识了芙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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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你看到云层的那端了么?  
阳光的强度由远及近渐渐变得柔和,大片大片的飘絮被染成橘黄色。阳光切割四十五度角,把世界照的奇幻。  
树木,建筑,街道,都融成了记忆里泛黄的色调。  
强烈且温柔。  
星期天,我帮芙冰进行了一次大扫除。 
我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相册。因为潮湿的空气,相片在封皮之间变软变波状。我一张一张细细翻着。 
照片上的芙冰浅浅的笑着,身后是威严的父亲和温和的母亲。芙冰说那张照片是她7岁时在美国的农场拍的。相册里还有一些是与允浩在大学时拍的。 
“你们也太配了。”我不由感慨。 
“还用你说。”芙冰靠着书架,一脸你废话的表情。 
照片上的郑允浩,身后有阳光做衬托,还没有现在的正式,做什么都是昂首挺胸的姿态。彼时的他像所有少年一样,松松垮垮地站着,笑的很好看。 
心底那段温黄而炽热的痕迹被勾起。 
不由的想起了少年时的昌珉。 
昌珉是母亲好友的孩子,后来成了孤儿,被亲戚们踢来丢去,最后是妈妈实在不忍心便收留了他。我很感激母亲当时那么做了。 
昌珉小时候体质很弱,刚到家里的几个月只能和我玩,稍微跑两步也会大汗淋漓。可就是这样并不强壮的他,却总在我犯错遇难时,默默地站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躲在这哭鼻子。”是在父母第一次大打出手的时候,幼小的我吓得躲在小巷里听着屋里东西摔碎的声音偷偷哭。 
昌珉找到我,蹲在我跟前,揉揉我的头发说:“没事,有哥在。天塌下来也给你顶着。”他只比我大两岁,现在想想那时的他说这话时带着稚气。 
儿时的温暖在岁月的积累后显得更加绵长。那种感觉便像是溶解进咖啡的方糖,缓慢地溢出少许酣甜。 
是的吧,不论是十几年前还是十几年后,是在身边还是距离遥远,不论是在黑暗的弄堂还是在艰难的人生旅途上,昌珉一直是我的力量。 
他不会说多么多么肉麻的句子,但每次只要他说了都一定会让我立刻感到安心。他就像我的太阳,予以我足够的明亮。 
芙冰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姑娘又想你哥了吧。 
我笑笑。 
你看,别人都看的出我在想你,做什么事都会不自觉的想到你。想惨了。 
爱,疯狂,希望,无尽的记忆。 
是个云淡风轻的日子。昌珉出来了。  
我看见昌珉走出来,身上是我前两天送进去的羽绒服。  
我们相距几步之远,目光重聚的那一刻,耳边的风仿佛把时间又吹了一遍,悲欢,等待,骤然眼前。  
我望着他,浅浅地笑着。  
我们不约而同地伸出手。他牵过我。他宽厚的手掌就像香榭丽舍大道浓郁的午后阳光,不是最耀眼的明亮,它静静的,却足够温暖。


2025-11-14 11:3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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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次被人追上门讨债,父母都不在,我和昌珉躲在储藏间。  
“这样下去我们两都要被发现。”昌珉对我轻声道。这时那群人的脚步声已经很近很近。  
他在我的手心写下几个字——不要出来,最后紧紧地握了下我的手,便走了出去。  
我在门后听见——椅子撞地的低沉,脚踢到床板闷闷的鼓噪,衣架倒下的刺耳,纷乱的拳头和谩骂……  
我很怕,十分害怕,而懦弱的我没有冲出去的勇气,只能像个安静的袜子默默躲在暗处,不敢让任何人发现我的存在。我用尽全力迫使自己不哭出声,而喉咙的哽咽堵塞,像肿大的扁桃体那么胀痛。  
而最令我难过的是,我听不见昌珉任何的声响。  
他一声都没出。  
那天晚上,我和昌珉决定要好好为彼此做顿丰盛的晚餐,然后面对面看着对方吃完,也顺道感谢芙冰,她慷慨地允许昌珉住进她的家。芙冰的原话是“我要你留在我身边,而你希望像连体婴儿一样和昌珉粘在一起,我也没有办法。你已经过了分离手术的时间了.”  
我起初认识的芙冰真的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如同山顶的积雪千年不化般寒冷,又如静开的兰花般安静美丽。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我面前一点点撕下皮,她的话不再少的可怜,而且极具挖苦人的天赋。  
参与你生命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教你些什么。而芙冰教我的是:千万千万,不要轻信外表。  
要感谢的还有允浩哥,他不仅保出了昌珉,还对他说,你可以一边读书一边来当我助理。  
以一个相识不算久远的朋友来说,芙冰待我是极好极好。她是个不轻易敞开心扉的人,但一旦认定你,就会对你掏心掏肺。  
回家前,我和昌珉手牵着手去买菜,经过冰激凌店的时候,我盯着窗户上的海报很是心动。  
“走拉走拉,小朋友。现在是冬天诶?”昌珉拉过我,推着我的肩膀往前走。  
从小到大,管我的都是昌珉。我的父亲一直不怎么理我,而母亲傻傻地一股脑陷入对父亲的痴迷怎么也出不来。从那时我就知道,爱情是没有缘由的,我的父亲那么坏那么坏,坏到身为女儿的我在得知他死后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可那么坏那么坏的他还是有母亲那样好的女子全心全意地爱着。  
我常常想,如果母亲不曾遇到父亲,她的一生该是如何幸福顺利,因为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  
因了父母的不负责任,情同虚设,便落得昌珉从小起,是又当爹又当妈,又当哥哥又当……  
我恋恋不舍,耍死了无赖。他全当没看见,继续拽着我走。  
终于在走出十几步之后,抵不住我的攻击,又独自走回去买了两个冰激凌。他递给我一个说:“算了算了,要冷一起冷吧。你这馋猫。”  
我想,我一定喜欢他喜欢惨了。  
“其实你也很想吃的嘛。”我啃着草莓球对他说。  
“有些事不要说出来。”他瞟了我一眼,走远了我两步,“祈暖,你这幅吃相,别跟我一起走,影响我气质。”  
这样的,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的。    
是淡淡的青葱岁月,是夜里梦见过的温馨场景。  
轻唱流年,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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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我时常在想,如若没有种种算计,没有各自写好的剧本,我们这些人,会不会遇到。  
纵然遇到,恐怕也未必会接近。  
回去的路上,我们碰到了朴有天。  
他的视线停驻在昌珉身上的时间似乎超过了常理范围。  
我介绍道:“沈昌珉,朴有天。”  
昌珉伸手表示礼貌。 
有天看了看他,接着嘱咐我,今天晚上多煮两杯咖啡,他要熬夜。 
他全然没有理会昌珉,甚冷峻,不同平日。  
“奥。”我回答。快速地牵过昌珉悬在半空尴尬的手,并给予他一个微笑。  
此时,有天离开,转身之前留下个清浅的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神。  
太阳带着颤抖的叹息照耀着。这就是爱情带来的苦恼,和惹人厌的医生一样,他们知道疼痛的位置。 
当天晚上,昌珉剥着瓜子,我靠在他边上,芙冰和允浩依偎在另一边,我们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他剥了一颗递到我嘴边,我低头看了一下,吃了下去。  
他剥了第二颗给我,我盯着屏幕,看也没看地,吃了下去。  
他剥了第三颗,瓜子皮破的清脆声音特别响,他递到我嘴边,我一口咬进嘴里,蓦然发现是瓜子皮。  
我吐掉嘴里的渣滓,乱拳捶在他胸口。他跳起,绕到沙发后:“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别那么小家子气。”  
我哪里管他说什么,抄起抱枕向他杀去。他用他手长的优势制住了我,一把拉过我,从背后箍的我不能动弹。  
我向芙冰求救,谁知她和允浩哥一脸打死不出手的表情微笑着。  
那是直到现在回想起都甜蜜的微小片段。  
在整个充斥着阴冷的背景里,卑微的暗暗发着光。  
我与有天的第一次约会亦是在彼时。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学校门口,他下巴抵着手趴在摇下的车窗上。 
他笑着对我说,等你好久了,今天有空吧,和我去约会。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想那段时间莫名其妙就跟随有天的原因,但始终不得要领。就如那日。 
夜幕初降的游乐场。摩天轮巨大的转盘缓缓爬升。华灯重彩,把游乐场印的有些迷幻。卖饮料的地方有汽水和奶茶,橘子味,草莓味和柠檬味的。 
不时有穿戴夸张的小丑耍着彩球,也有穿的像圣诞老公公的人在分发糖果。 
他拉着我去看了所谓的3D电影。我们错过了开头部分。  
拿着手电筒的人说,电影已经开始了。我们尽速趴上铺了红色旧地毯的楼梯。我们挤过不耐烦的观众,他们往这边或那边移动腿,让我们通过。我们坐到了最角落的位子。  
游乐场的电影放的很短,以至于十几分钟后从电影院出来,我对于影片的内容丝毫没有印象。 
只记得途中我盯着朴有天,大荧幕的光泛在他脸上,我凑近他问到底今天为什么要出来,他把我的脸扭了回去,说,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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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摩天轮上,他请我吃冰激凌。他看着我对钟爱的冰激凌一口一口舔的像小猫一样。他凑上脑袋擦我唇边的奶油,用纸巾擦我这张一定是又呆又傻且脏兮兮的脸。他看着这样不顾形象的我笑了。  
他明明笑着,周围的气氛却是忧伤的,在他眼中的笑意后面,忧伤是一种鲜明的闪亮的蓝。  
那些来路不明的伤感仿佛一种疾病,让人浑身无力。  
我们走过那座有名的许愿池。就像所有许愿池的步骤一样,将硬币投入水中,默念愿望。  
仿佛一枚硬币可以换来幸福。这样的幻念甜美但也廉价。  
池边的浪人正在用和旋演绎着歌曲。有情侣在我们的对面,双双虔诚闭眼许愿。  
他给了我一个硬币,道,看你那傻样,去,我也替你买个做美梦的权利。  
——多浪费啊。硬币也是钱啊。  
——你就当发善心,造福周围的穷人,你不知道这几条街的乞丐……都靠它过日子么。  
他把我推到池边。许是我多想了,他提到乞丐的时候,声音里有某种暗灰的色彩。  
于是我听话地拿着硬币瞎讲了个愿望。  
我说,希望善心大发的朴有天永远幸福。  
我把硬币抛向池中,入水的声音很清脆。  
有天迟迟看着我说,为什么这个时候在我身边的是你。  
他的这句话,我到最后才明白。  
是这个喧哗人群中神情寂寞的英俊男生,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重重的一笔。自此,无法擦去。 
我们玩到很晚,回去的车上我睡着了。有天在到家时叫醒我,我拖着疲惫的步子,向他道别后,走进屋里,一下子把自己扔到床上。  
昌珉走进我的房间。他把我拉起,脱了我的外套和鞋子。把我抱起挪了位子躺好,他帮我掖好被角,再将我的外套挂在架子上。  
“祈暖?这钱是?朴有天给的?”昌珉从我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沓钱问我。  
我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那迭钞票,我并不知道啊,明明没有的。  
难道是刚回来的时候,有天趁我睡着放进的?  
我一下子醒了大半,快速披上衣服跑到有天家,我拿着钱问,是不是你给我的。  
他摇头,说,没有啊。  
时至今日我也没有动那迭钱,并不是因为我不知道是谁给的而害怕一不小心花了赃款,而是因了那迭钱的主人就是朴有天。  
后来我终于知道,就如我所想的,是他偷偷塞给我的。  
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承认。而愚笨的也全然没有发觉他的伪装。  
我说过,我一直都看不清朴有天。他的谎言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骗过我。 
从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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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好像总把我先推倒一个看似幸福的蜜罐里,在我甜的要死的时候,庞大的蜂团驾到,把我当成偷蜜贼,群起而攻之。   
我无法预测那位朴氏男子异样的举动,在我夸他单手打方向盘倒车很帅之后,他发神经似地突然拉着我要教我开车。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慢慢补油门。对,慢慢来,再补一点。”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把目光停在哪里,总是企图用眼神依赖朴有天。   
“祈暖,你要开直线啊。”他一手伸过来替我打了两下方向盘。他发现我在恐慌下无意识地盯着他。   
“别看了,要看等会给你慢慢看。”他笑着说。   
这时,原本人烟稀少的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子,我闭着眼急忙踩刹车。   
煞那间整个上身撞到方向盘上,胸口剧烈地疼痛。好像都要看到金星了。   
再次睁开眼,看到有天的手挡在我前面。在那样紧急的一霎那,他居然像本能似地伸手保护我。   
心里像有一个响声深沉的铃在一口布满苔藓的井里,颤抖着。   
我们下车,他蹲下身摸摸那个被吓得愣在原地的小男孩。   
“没事了,以后听哥哥的话,别乱跑了。好了,去玩吧。”有天拍拍那孩子的屁股。   
“祈暖,你在这干嘛?”未曾想到昌珉此时的出现。他拎着包从孩子跑走的方向迎面向我走来。   
“有天教我开车呢。”我指指车子,突然想起上次他们两见面略显尴尬的场景,一时之间竟有些担心。   
昌珉走近,看看车,牵过我的手:“在这么小的镇子里开车,你又不会,等会开阴沟里去了,下次别这么闹。”   
“我们没有闹。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有天站在车的另一边。我们三之间又一次被那种莫名的微妙气氛笼罩。   
那种氛围像一滴管粘稠的黑夜液体,慢慢在空气中流淌开。   
“朴有天先生,我谢谢你对我们家祈暖的照顾,”昌珉上前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把我掩在他的身后。   
有天轻笑,“放心。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跟你抢祈暖。”有天坐进车里,冲我们微笑说,“但只要祈暖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   
 “今天就到这吧,祈暖,拜拜。”他向后伸伸脑袋,越过昌珉的阻隔对上我的眼,他向我轻轻动动手指头表示再见。接着车子慢慢离去。   
“走吧,我们也回家吧。”昌珉转过身,搂着我的肩膀往家走。他的步子很大,我要两三步小跑才能与他并排。   
“哥,有天那人就那样,他开玩笑的。”我企图向昌珉解释。   
昌珉低头对我笑笑:“我知道。”   
彼时的我就那么傻傻的相信了。他知道。我和他之间不会因有天产生任何的裂痕。   
可我终是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次日出门,看到有天的车就那么停在家门口。向他的别墅望去,远远地看到有天站在阳台上冲我挥挥手。他戴着黑色的毛线帽,米色的毛衣,高领把半张脸都遮住。   
我拿起放在车顶的钥匙,跑向朴有天。   
我刚一到,门就像魔法似的自动开了,有天出现在门后,一手倚在门上。   
“这什么意思?”我把钥匙举在他眼前。   
“我送你啊,这是我送你的。”他笑说。   
“为什么送我?”这样的礼物太奇怪了,“我不要。”我把钥匙塞到他手心里。   
他对我的拒绝丝毫不介意,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啊,我让它一直停在那好了,现在你把钥匙送回来,可是你明天依旧会看到它放在车顶上,要是这车被无名氏开走了,这帐怎么算,算你欠我的?我是无所谓,你不心疼?”   
“偷不偷走跟我无关……”我理直气壮地说,却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轻声问,“那车多少钱?”   
有天用手背捂着嘴取笑我,等笑够了,他把钥匙放到我头顶,把毛线帽摘下给我戴好。   
“就算你要扔掉也别让我看到,就让我以为你拿走了。”他退后一步,“帽子也送你了,拜拜。”   
碰的一声,关上门。   
他是吃定我了,赌我不忍拒绝他,赌我是个守财奴。   
我和昌珉后来的分歧便是在彼时埋下伏笔。冗赘的误会,不清不楚的态度……逐渐长成庞大的根系。其实我们都知道,那藤蔓缠绕纷杂错像的源头只有一个,就是那微笑着悲伤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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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冬末春始,昼夜温差极大。古怪的天气就像神秘的调香师,他用瓶瓶罐罐配置出奇异的味道,像种慢性毒药,引得人仿佛身患疟疾,昏昏沉沉。  
大学生还遇到克米,这样丢脸且几率小的事,也只有我这么倒霉的人才能碰上。其实不能算做克米了吧,说做抢劫或许会显成熟点。不禁暗骂自己,你丫的祈暖,都这种时候了,想什么呢还。   
我躲躲闪闪地用包挡住手臂,头发尽可能地遮住脸上的伤,低着头走进屋子。昌珉和芙冰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祈暖,回来啦,下午打你电话你也没说清楚,怎么了就不用我去接了?”芙冰把报纸拿的低了点,让她看我的视线不会被挡到。昌珉起身,表情怪怪地走到我跟前。他盯着我企图遮挡的伤处看。   
我下意识地把受伤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藏个屁啊。”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力度让我吃痛,他看着我已经凝结的血渍和擦破的手臂,皱着眉头问,“怎么搞的?”   
我知道他气,气这个他千方百计恨不得赛进他大衣里保护的我,却这么不爱惜自己,遍体鳞伤地出现,还想要对他隐瞒。   
“祈暖你这是?”芙冰快步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的情况,转身去房间里拿药箱,“昌珉,你先带她去洗洗。”   
洗手间里明亮的灯光下,水哗哗地流着,水温刚刚好不凉不烫,昌珉修长的手指温柔地在我的伤口上来回轻轻滑着,难免有些疼痛却并不难过。   
“我,那个,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呵呵。”   
“你还好意思笑。”昌珉的侧脸看上去很冷,仿佛交错了太多的情绪,心疼,指责,气愤……   
“到底遇上了什么。你就不能说实话?对我也不能?”昌珉低着头问。   
我欲言而嗫嚅,进而踟蹰,犹豫了半天:“我被人抢劫了。”   
“恩,然后?”他没有太意外,仿佛这才是应有的答案。   
“他们掏空我的包发现没什么好抢的,就看上我的手表。接着我就使出浑身解数与恶势力搏斗,搏斗的结局就成这样了。可惜啊,表还是没拿回来。”我悲愤地一拍大理石质地的洗手台,忘记了手心的皮破了,这一下让我倒吸了口冷气。   
其实不难发现,每次我和昌珉陷入尴尬的时候,我都努力用玩笑支开焦点。   
数个聒噪的分子缩聚成一个易逝的短暂时刻,言语乱了脚步,在疏忽时被乘虚而入,如旧蛇皮般脱落。越是嬉皮笑脸越是难以掩饰。   
“为了一块手表搞的一身伤的回来?”昌珉关了水龙头,站直身子看我,“那表谁的。”昌珉当然知道我自己是绝对买不起也不会去买一款像样的表。他问的了当,我却无法回答的直接。   
“……”   
“芙冰的?” 
“……” 
“朴有天的是不是?”   
“……”   
“你这样,到底是为了一块表还是因为朴有天?” 
他的眼神像威尼斯的雨夜,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就仿佛我的回答已经无关重要,他的心里早就决定了不理睬。   
“吵什么?有什么事,上好药后你们关起门来慢慢吵,不过我警告你,别欺负她。”芙冰进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出了那度空间。   
“你也真是。要是我是昌珉,睬都不睬你就直接走了,不抓把盐撒在你伤口上就不错了。”出门后芙冰这么对我说。 她总是充当着大姐姐的角色,细心观察着我的一切,提醒那些我未曾想到的细枝末节。  
后来昌珉也没有跟我吵。他没再说什么,可他的这幅样子却让我觉得喉咙被堵住似地难受,我感到难以呼吸。   
有些事看起来尽管很小,可却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始终无法释怀。  
晚饭时去小店买盐遇上朴有天。   
他吃惊地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想暮光也没能帮我掩饰过去。渐渐黯淡的天光下他的眼神看上去满是担心。   
我把和昌珉说的那番陈述又REPEAT了一遍。   
“傻瓜,一块表而已,以后别这样了,万一你有什么,我担待不起。”他轻轻抱抱我,在我耳边轻声说。   
像一个在书页之间漂浮,不曾在句子的结局落定的句号。在我心中句读了一下。我隐约感受到了心里那一秒的停顿。   
我不该奢求昌珉和有天一样,他们本就立场不同,芙冰的话是对的。   
可看着昏黄灯光下的朴有天,眼里的关怀像是浓郁的月光透过云朵扩散开来。   
我不能控制地贪婪地想,为什么昌珉不能像朴有天一样。  
伤口到了半夜才隐隐作痛,加上心烦意乱毫无睡意。披了件衣服像去倒杯水喝。却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昌珉。  
电视机屏幕泛起的银色的光反照在他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知道他在看见我那一刻,一下按动了遥控器关了电视机,整个屋子顷刻就浸入夜色里,只剩脚底踩着房间射出的灯光。  
他走过我,没有说话。  
是不是生活的久了,生活习性都变得相似了。  
明知道彼此都心烦意乱,却无法将一切都说直了说白了,好让自己释怀。  
原来曾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我们,也会有无话可说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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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时间似乎在遗忘这个故事,我听见它缓缓流过的声音,谆谆且带着惋惜。  
警察依旧时不时来取证,追查那起案件,也只有他们来的时候,我才会回到那栋看上去像烧焦了的家。  
似乎再找不到线索,我父母的案件就会以莫须有的名由被草草了结,或者一直悬空在那,直到诉讼期过去。  
这么平淡的叙述这些的我,似乎太不近人情。也许摩羯座的个性让我一直逃避承认,有另一个我是个冷血的恶魔。  
有天偶尔会拖着我帮他煮拉面,然后再假装大方地请我一起吃,我的食量不大再加之没有吃正餐之外食物的习惯,每次他热情的邀约我总敷衍两口就完事。 
他似乎很欣赏我的细嚼慢咽,说女孩子就该注意保持身材还有吃相。而我总是很乐意相信他看女生的眼光。  
有时我们还会沿着小镇街道一路前行,小桥,流水,夕阳,青石板路,和不高的一栋栋小房子。我们会静静在河边看日落月升。和他在一起会让你变得很安静。  
我总是趁芙冰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站在阳台上偷偷发短信。有一次,芙冰走到我身边,眼神里宛如有一声叹息。她转头看我,眼中犹如夏夜的空寂。  
“我想你应该顾及昌珉的感受。”她说。她像个恶人,修罗般点破一切,让人无法自欺欺人。  
于是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一直没有躲掉。  
晚上。露天影院。  
空地上停满了车,车旁站着一对对情侣。芙冰看着远远走过来的允浩。  
微凉的风吹动他颈上黑色围巾,儒雅的米色风衣衬得他优雅平和,长身玉立,他手里拿着外套。  
他将一杯暖暖的牛奶送到芙冰手里,将手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揽过她的肩膀。  
“允浩。我们很久没这样静静地看场电影了。这样悠闲的时光好像回到了在美国念书的时候。还记得上次看电影是在……”  
“纽约。”  
“纽约。”两人异口同声。  
“还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么。”  
“记得,我们被困在电影院里。你说我挑了个倒霉日子。”  
“现在想想被困也不错。回首尔后,你越来越忙了,我能做的就只有等你。”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转了转杯子,牛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芙冰。”允浩牵过她的手,想说抱歉,想给她安慰,却无法说出口。  
以后可以放下手头的事来陪她。这样的承诺他给不起。芙冰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不强求。可就是她这样乖,才让他觉得愧疚。  
“芙冰,等忙完这一阵,我们结婚吧。”  
芙冰似乎看头他的心事,捏捏他的脸,冲他暖暖地笑,回答:“好。”  
允浩并没有告诉芙冰他最近压力重重。他发现瑾画在暗中调度公司股份,还以各种手段分散着把钱都转到了另一些账户上。没有说他怀疑上次的投毒案就是瑾画搞的鬼。没有说他决定把瑾画送到美国的小公司去。 
这仿佛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对于商场的尔虞我诈只字不提。 
替瑾画送行的公司派对上,男同事比女同事多得多。虽是个派对,却被郑氏搞成了个舞会或者说是隆重的典礼。  
瑾画缓步走着,她穿着一袭黑色的礼服,皮肤如瓷吹弹可破,露出的锁骨平添几分优雅,完美的笑容。已经超越了美貌。她对向她道别的人回报浅浅的微笑。她挽着郑允浩走在人群中。  
昌珉穿着允浩找人为他精心剪裁的西装,走在他们两身后,此时的昌珉,透着贵族的气质,就像英国皇室那些英俊绅士的王子。  
芙冰没有来,这样的派对,龙蛇混杂的,芙冰一向都不参加,郑允浩也不会要芙冰参加。  
夜的另一头,是在下着大雨的小镇。它下的那么狠,似乎想要冲刷掉空气里浑浊不堪的尘埃。整个小镇像二战过后的柏林。  
我和芙冰在首尔吃完西餐后回小镇。昌珉也去了那个送行的PARTY,毕竟他现在是允浩哥的助理,允浩哥说昌珉努力又聪明,办事效率高,少说多做,到哪允浩都带着他。  
雨水把车窗打的一片模糊,窗外一片漆黑,我不知道在那样的光线条件下,我为什么能看到朴有天。  
他浑身湿淋淋的,像死尸一样晃在街道上。  
我不管不顾地下了车,没有管芙冰在身后的叫唤。  
我跑到他跟前。  
他湿漉漉的头发粘在额前,雨还不停地打在他身上。他颓然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快要在雨中窒息了。  
这个样子的他不知道是在雨中走了多久,才踉跄的回了这里。  
周围的景物都淹没在雨中,雨水还沿着脸颊流下,有天手脚冰冷已近乎没有知觉。  
他看了我一眼,仿佛是最后一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倒下,倒在我的怀里。    
时间,爱恨,阴谋,谎言……都在这持续不断的哗哗雨声中,消失在朦胧的雨夜尽头。


2025-11-14 11:3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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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忘了我又没有追平原本的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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