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永诀
撒加开始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接见一切人,包括艾俄洛斯和我。
逃避么?真可笑。
无力地挥了挥手,却碰倒桌面的银质烛台。火焰将我手腕处的皮肤灼烧成鲜艳的颜色,蜡泪洒了一地,从透明慢慢凝固成惨白的绝望。
浴室的门被我打开,站在落地玻璃镜前面,看着水汽一点一点模糊了镜子里自己的容颜,还有肩上已经开始淡化的伤痕。看不到,也好。也许为他留下的东西太多,所以才放不下十多年后早已不确定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给他带来困扰吧。
也许,该让一切了断了。在今天,你的生日。
换上便装,我光着脚跑到玫瑰园,空气里散发着熟悉的味道,和我一起存在着,我单恋他的每一天……
是啊,我从来都只是单恋而已。
深处盛开着整座花园最妖娆的玫瑰,曾经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触碰到它们。现在是多了前代的雅柏菲卡前辈,我留下也就没有了过多意义。双足已经被玫瑰的棘刺划得鲜血淋漓,但是我却已经麻木得失去了感觉。
摘下玫瑰从中心最耀目的一朵,盛开在那么好的年华,却迟早会失去一切。它的盛放是为了迎接凋谢和采收,不是吗?就像我一样,一开始那样努力的成为强者,那样努力的守护自己想要的,给自己烙印上最残酷最真实的价值观,拼搏的遍体鳞伤只为了信仰和他。而最后却只能这样结束。
不会有人真正在意。
没有任何犹豫,我用玫瑰锋利的荆棘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猩红的血涌出来的瞬间一切都开始模糊,会结束的,那些一直困扰着你的事情……那些影响你在外声名的事情……
忽然想起了从前,我刚到圣域接受特训的日子。他会在不经意之间替我挡下训练惩罚,还有高压下精神近乎崩溃时温暖的鼓励,早已愈合的他亲手敷上药的伤口,似乎也在肩部。
一直到我成为黄金圣斗士,整日在双鱼宫打理着玫瑰,为了守护最高处的教皇厅,看见他的次数立即少了下去。每天每天,我在那样的年龄明白了思念是什么。撒加,他欠了艾俄洛斯一条命,却同时欠了我16年的思念和荣誉,以及两次的生命。
伤痕累累对于战士来说,也许是最好勋章。我是一个战士,但全部的伤痕在大多数时候只是不停的提醒我,告诉我我残忍的人生,残酷的人生观,残破的骄傲,统统都是为他而养成的。
但即使是付出再多,失去再多我也终究不能再拥有他。甚至我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拥有过。
这就是我可悲而可笑的爱情么?
既然如此,结束也许才是最好、最后的办法。
我笑。没有人能看到此刻的妩媚,即使是身旁吸收了血,开得愈盛的玫瑰也比不过。
撒加啊,它们就是我最后一次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失血造成的苍白抽走了我伪装的不在意,凉凉的液体就这么滑落下来。很久没有哭过了。
是泪?或是生命的尽头?我已经看不清东西,只有玫瑰红和墨绿的颜色晕染开,大片大片占据了我的视线,接着慢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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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户纱织十五年五月三十日,阿布罗狄暗杀任务成功,重伤濒死。
——《圣域志·双鱼列传·阿布罗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