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旭日东升 回归
“那个,新一,有一件事情想要给你说一下。”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男孩儿隐隐感觉到对方的迟疑和担忧:“那个,小哀她,回来了。”
“灰原?”男孩儿的声音陡然增高。不知为什么,穿着白大褂的老人觉得这话中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充满了欢喜。不惊讶吗?不可能吧!怎么人就会回来了呢?组织把人放回来了?还是又一次逃出来了?老者抬眼望了一眼那个仍在沙发上昏迷的茶发女孩儿,心中充满了疑问。
“是啊,是啊。新一啊,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老者不停地点头,如同小鸡捣米。
“没事的博士,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等到灰原醒来之后,可以带着她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再打电话通知步美他们吧!几个小孩子可是烦我好久了。对了,别忘了给灰原传一下话,别给露馅了。”
“可是那个新一······真的不用担心吗?组织的人会不会在周边·······”
“没事的博士。组织是不会出手的。如果说是担心其他什么的,现在也完全没有必要了不是吗?我们已经站在明处了。”
“欧·······那好吧。”白发老者愣了愣,然后又问道:“话说新一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既然不是灰原直接跟我打电话而是由博士跟我打电话,而博士没有提其他的事情而是只担心灰原的安全,那么就说明目前小哀和博士还没有交流。这样的话,灰原还在昏迷或者是睡觉,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明显吗?可是灰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物。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先交代所有的事情。那么就是说明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灰原现在仍在昏迷。就是这样。”
“你说是小哀她自己跑回来的还是······”苍老中带着慈爱的声音越发欲言又止。
“这个嘛,博士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安排。”说完,也不等阿笠博士接着说什么,电话那头的男孩儿便挂了电话。“赤井先生,我接下来的话希望你能记清楚,而且,这一次是真的不能给任何人说。”
电话的这一边,阿笠博士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声,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是真老了。尤其是自在一群孩子的帮助下找到了原来的初恋美莎绘以后,他便越发觉得自己心力交瘁。如今只想和恋人、和孩子们过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他已经没有心,也没有力气介入到有关组织的战争中了。
可是他不得不介入,因为这个在他家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女孩儿,这个会严格管理他的饮食的女孩儿,这个会每天早上起来为他做早饭的女孩儿,这个他已经把她当亲孙女儿一般疼爱的女孩儿。这个女孩儿是这场战争的前线和焦点,他怎么能做到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丝毫不插手这样一场争端呢?
更何况,还有新一。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儿,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了他的亲孙子的孩子,同样深深地卷入到了这场战争中。你让他怎么能做到置身事外呢?
可是不置身事外,不代表他想惹事。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可能是新一身边的所有人中最温和的那一个。他不求什么把组织打败,把正义洒满人间,因为他知道组织完蛋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一样的组织存在和发展;罪犯被抓获,总归到处依然会如常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案件和凶杀。就如同阳光照耀的地方必然会有影子一样,正义与黑暗,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双方,根本不可能消灭掉所有的黑暗。
所以呢?为什么还要在新一变小的时候开发出如此多的道具帮助他?为什么还要支持新一去调查组织?因为新一的力量必然还是有限的。如果这样毫不作为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组织发现然后死亡。倒不如主动调查下万一发现了什么组织的情报,以此要挟组织退出追杀然后过上安稳的日子。这样就行了。挺圆满的,不是吗?
新一这孩子又说什么安排了。其实今天他打电话的目的根本不是担心安全好吗?反正都已经这么大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真正想说的不就是觉得组织主动放人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干脆我们也退一步,然后相安无事多好?
结果自己到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出来。其实他知道自己即使是说出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反正新一那孩子也不会听自己的话。从小看到大,他可是知道这孩子骨子里有多么固执。可继续追查下去又能有什么意义呢?反正他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结果的。
“博士?”一声低低的呼唤赶走了阿笠博士的胡思乱想。回过头,茶色头发的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揉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平时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如今有些散乱的痕迹,几根细小的发丝在空中飞舞。跟平时管教自己时的傲娇姿态比起来,竟然还有些小小的呆萌。
“我这是,在做梦吗?” 眼见转过头来的白大褂竟然真的是阿笠博士,女孩儿显然有些迟疑,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一双小手。是吧,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吧!自己应该是在组织才对吧!不,也不是在组织。她可是记得的,最后的场景,是贝尔摩德把自己从实验室中带出去,要送自己上路才对。
那么自己果然是在天堂了。听说天堂是会变成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样子的。果然还是这个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给了自己最大的羁绊吗?可是,阿笠博士、孩子们,还有工藤,抱歉了,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你看啊工藤,我最终还是没有完成我对你的承诺。虽然解药造出来了,可是恐怕只有等到你消灭组织的那一天,才会翻到这个能让你和天使团圆的解药吧。我有什么办法呢?组织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留给我。
“小哀,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多么让人留恋的场景啊!博士的关心,工藤的信赖,只可惜再也不能重现了!
“小哀,小哀你没事吧!快回答我!”
没有回话的女孩儿,令老人的心在一瞬间揪起。他赶忙冲到女孩儿的身边,扶住她的肩,轻轻摇了几下。
这摇晃倒是把女孩儿惊醒了。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博士,我······还活着?”
“当然,当然。小哀你活的好好的啊!”
“这······”听到肯定的回答,女孩儿再一次愣住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组织怎么会放过她的?贝尔摩德那个女人怎么会放过她的?即使是不杀她,又怎么可能把她送回到阿笠博士家呢?组织到底想·······
对,组织绝对是不可能有这般好心的。他们一定有所图谋,而且是试图通过自己伤害阿笠博士和工藤他们。这怎么可以?我怎么能成为组织的棋子。不行,必须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他们才能安全!
想到这里,女孩儿连忙从沙发上爬起,然后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跑去。
“喂,小哀!”亲眼目睹了女孩儿的脸色的大起大落,然后便见到女孩儿拖着疲倦的身躯向门外跑。饶是阿笠博士,此时也被女孩儿的一连窜行为吓到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女孩儿没有管身后老人的呼喊,只是一门心思地转动门把手想要逃离。然而还不等她碰到门把手,门却自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孩儿出现在视野里。
“喂。你这女人,果然是要跑。还真是不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