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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银天道★原创】《我们的季节·浮华若知》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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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8-01 10:16回复
    第一部《虚华缭乱》请走老福特,因为是主高桂,副土银,就不往这边发了。


    2楼2020-08-01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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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02: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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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空中深海
      1
      我叫平贺三郎,是江户第一发明家平贺源外的独子。因为和自己的老爹闹别扭,我赌气上了攘夷战场,在那里我遇到那段峥嵘岁月中的几位传奇。
      我是在一次战争中被桂大人救下来的,跟随部队回到攘夷军大营,我想着以后就留在这里吧。作为战士,我不会剑术,为了不拖恩人们的后腿,我在思量之后对他们提出了请求:把那二十架被毁掉开火装置的大炮带回来,由我来把它们改造成攘夷军的武器。
      几位将领都同意了,鬼兵队的总督大人问我明明不会剑术,为什么要来战场送死?我在向他解释了原因之后,他轻笑着说:“那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部下了,所有的武器改良都由你来负责。”
      在我感激点头之际,另一位银发的将领把手肘搭在总督肩上挂着滑稽的笑容调侃他。
      “喂喂,我说高杉,人可是假发救回来的,你这么抢他的是不是不厚道啊?”
      “什么他的我的,连他都是我的。”总督大人的回答干脆利落,我也从这句话中得知了他和桂大人的关系——恋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鬼兵队就成了我的新归宿。我的工作以后勤为主,偶尔在必要的时候也会上前线去帮助各位大人作战,久而久之,我这双原本只会摆弄机械的手,居然也可以拿武士刀了。
      在漫长的战争中,我所追随的几位将领都凭着自己的本领在战场上打出了名号:白夜叉,狂乱贵公子,鬼兵队总督。不久之后,我们与南海援军回合,被称为桂滨之龙的坂本大人加入后,我们的战斗稍微轻松了一点,没有花费多大功夫就灭掉了幕府一支主力军。为了庆祝,坂本大人带着大家来到花街。
      说实话,我对这样的场合很不习惯,只能向坐在不远处的白夜叉大人求助。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拍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怂。
      “大人,对于一个技术宅来说,我在应对机械的时候一点都不怂。”我很无奈。
      白夜叉大人听后哈哈大笑,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从他的嘴中我得知了他和总督大人、桂大人师出同门,上战场的原因很简单——为了救回自己的恩师。从白夜叉大人的语气中,我能感觉得到,那个人是他们的信仰,是连接他们的纽带。
      但作为一个他者,我在听后没办法对他的信念感同身受,只是回应了一句“这样啊……”便继续听他跟我讲自己救回老师之后的打算。
      他说坂本大人的父亲上次来信说属于他们的私塾已经重建好了,他们随时可以回去。说自己的老师在几年前就很欣赏坂本大人,准备战争结束之后,让老师也将他收入门下。醉意越来越浓的白夜叉大人还打趣地问我要不要战后和他们一起回去。当然,我婉拒了。战争结束之后啊……我可能会回到固执老爹的身边,那里才是我的家。
      幕府为了铲除攘夷志士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魇魅一战之后,白夜叉大人失踪了好些时日。我在雨中找到他的时候,那个一身白衣的人双目紧闭,手里只握着自己佩刀的刀鞘。我在确认他鼻息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还好,他还活着。
      再往后,坂本大人的右手受了重创,不得已提前离开了战场,也就是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间,攘夷军陷入了劣势,但三位大人的眼中却燃起了更加浓烈的希望。即使不问我也知道,他们现在,正一步步地接近自己的老师。
      然而,那可是战争啊……最后一战之后,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把他们的希望碾成了粉末。我带着剩下的队士赶来,看到像是没了灵魂的三位大人,他们的中间放着一个血迹未干的人头。
      总督大人的左眼被废了,他变得癫狂,甚至在丧失理智期间拔出了我的刀,向白夜叉大人刺去。桂大人用自己的血护住了白夜叉大人,也唤回了总督的理智。他像安慰受了惊吓的孩子一般,把分外狼狈的总督大人拥入怀中,让他在自己的声音中慢慢睡去。
      白夜叉大人脱下沾着血的外套,双手颤抖着将地上那颗人头包裹好,起身对我说:“走吧。”
      那一刻,我得出了结论。被他们奉为信仰的人,成了战争的祭品,将他们连接在一起的纽带,没有了。
      以这件事为分割点,我们的战场时期,也结束了。
      回到据点之后,白夜叉大人一个人去了后方的空地。我不放心他,就悄悄跟过去了,在那里我看见了那个所向无敌的少年的泪水。他浸湿了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将恩师已经没了血色的脸庞一点一点擦拭干净,然后跪在那颗人头前,失声痛哭。
      “老师……”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便转身离开。我想去找几块干净的布给白夜叉大人送过去,帮他好好把恩师的首级包裹起来。刚走前来,我就遇到了准备出去的总督,他已经冷静了很多,但我知道,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白夜叉大人,就由着他的性子,让他出去散心了。
      我拿了布帮白夜叉大人包好首级之后,他对我道谢,然后就捧着首级背对我说:“告诉假发和矮子,白夜叉死了。”
      “可是,白……”
      “叫我银时。”他这样说道。
      “是,银时大人,请多保重。”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能做的只有嘱咐了。
      “谢了,三郎。”
      之后,他就带着恩师的首级和之前被我捡回来的刀鞘离开了据点。
      那道白色的影子逐渐融入暗灰的色调之中,彼时已经快要天亮。我回到据点见到了已经醒过来的桂大人,对他说了刚才的事。他听后眼中划过一抹悲伤,顺着我刚才所说的银时大人离开的方向望过去。
      周围寒气骤起,落叶飞扬。
      总督大人回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他在迷蒙的雾气中坐到桂大人身边,像个不安的孩子一样死死地搂着他的腰,把脸埋进对方怀里。直到第一缕阳光投下来时,他才在桂大人的轻呼声中看向对方。
      站在不远处的我看见他仅存的右眼再次亮了起来,他呢喃着说:“琥珀色……”
      我好像看见他笑了,但又不知道他笑的原因。
      两天之后,长州藩的召回令送到了我的手上,藩政的元老们要求两位大人前往长洲。
      由此,我们的长州时期开始了。


      3楼2020-08-01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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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一直停留在悲伤之中是没有意义的事,只有能够度过悲伤,并从悲伤中领悟到一些事情,悲伤才有意义。”——桂大人说,自己的奶奶曾这样教导他。
        在调整好情绪之后,总督大人开始着手鬼兵队复活的工作,有这件事转移注意力,他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和桂大人之间的相处气氛也不再只是悲伤。美中不足的是他开始抽烟,总是烟杆不离手。
        前两年,总督大人的重心都放在鬼兵队的复活上,活动的范围基本都在长洲。每天的事项大致是:吃饭、睡觉、处理事务、懒得处理的时候就找桂大人来帮他处理,然后顺手调戏桂大人。桂大人实在嫌他碍事的时候就抬手一记铁拳,之后,被没收了烟杆顶着包的总督大人只能乖乖呆在一边……
        我在桌旁帮他们沏茶,为他们已经振作起来而长舒了一口气。
        第三年的时候,总督大人便随着自己的性子来了。总是招呼不打一声就跑到别的地方,甚至是宇宙。回来的时候没少被藩政的元老们说教,但从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他压根没把那些人的话收进耳朵里。
        拿以前银时大人的话来讲:说教?他只听假发的,其他人滚。
        但这样随性的总督也着实让桂大人烦恼了许多,每次总督大人玩失踪他都得在元老们之间周旋,替他挨骂、帮他说好话。这大概也是后来总督被元老们丢进监狱的时候桂大人没有反对的原因吧——能让他消停点。
        总督大人出来的时候带来了鬼兵队的新成员——河上万齐先生。不用说,这又是桂大人帮他的。那之后,对于依旧不收敛自己的总督,桂大人也只能随他去了。我在无奈叹气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以前银时大人为什么总说他们是相互宠着的产狗粮大户了。
        第四年的时候,我跟着总督大人去了荻城——松下村塾所在的地方。早在我们离开战场时,幕府就已经开始招募浪人对付攘夷志士了,今年三月有一个叫“壬生狼”的浪人组织在京都成立,八月时,“壬生狼”更名为“真选组”。他们是攘夷志士新的敌人,总督大人来这里是为了将松阳先生的墓迁到安全的地方。
        我在看到那块刻着“恩师吉田松阳”的墓碑时,心里五味掺杂。
        银时大人,他还好吗……
        那个时候正是深秋,总督大人吐出烟圈,抬头看着那棵落叶纷飞的樱花树一言不发,我知道他是在怀念自己在这里度过的曾经。
        “你的旋律,很悲伤。”万齐先生这样说道,但总督大人只是苦笑了两下,并没有回复。
        我们都明白的,看似冷血残忍的鬼兵队总督,其实比谁都重情义。
        幕府忌惮长洲,早在七月的时候就发起了讨伐,总督大人在战争开始之前就预测出了长洲必败的结局,毕竟军权在顽固的元老们手里。
        12月中旬的时候,他已经安置好了松阳先生的新墓地。顺着藩政府对幕府的“恭顺投降”,在马关的功山寺起事,并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之间夺得了藩政权。从那之后,长州藩鬼兵队独大,唯有桂大人手下的稳健派可与之一较高下。
        “攘夷志士中,最危险,最过激的男人。”——这是后来别人对总督大人的另一个称谓。这个称谓在幕府人员中广泛流传,包括真选组也是如此称呼他的。
        关于真选组,在他们成立之前,我就已经奉总督大人的命令去京都调查过他们了,并把所有得到手的情报整理完毕后交到了总督大人手中。他看后轻轻一笑,说找到了个不错的棋子。我对这样的结论很是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夺得藩政权之后,总督大人把全部事项的处理权交到了桂大人手中,长洲在之后的一两年间逐渐走上正轨。某天晚上,我在守夜的时候,听见了房间中的响动。总督大人在不断地咳嗽,但我并不能闯进去。很快,我就听见了被吵醒的桂大人焦急地叫着他。
        可能是做噩梦了吧,无法安睡的总督,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没多久之后,我就听见了总督大人粗重的喘息。我猜,此刻的他应该是把脸埋在桂大人脖子里的吧,只有桂大人的气息能抚平他噩梦之后的惊慌,能让他安心。
        “做恶梦了吧……已经没事了,晋助……”
        “蔓子,蔓子……”
        “别怕,我在……”
        果然呐……
        那晚之后,总督大人就变了很多。他总会一个人看着远处发呆,有的时候桂大人来了他都没有察觉。我想提醒他,却被桂大人阻止了。良久之后,回过神的总督大人才发现自己旁边有那人陪着,惯例性地对他笑笑,然后把对方揽入怀中。
        “蔓子。”
        “我在。”
        不久之后,总督大人决定去宇宙,桂大人则决定把稳健派的活动中心迁往江户。对于他们两人做出的决定我并没有惊讶,从战场相逢到现在,跟随了他们快十年的我比谁都清楚,他们都不是会被感情束缚住的人,总督大人如此,桂大人也是。
        我和万齐先生在第二年年初跟着总督大人离开了长洲,临行前几天,长洲下了很大一场雪,像是在替桂大人挽留他所爱的人。
        鬼兵队的船即将离开地球,总督站在船头眺望雪后的第一轮明月,我走上前去,将新做好的深紫印蝶和服披在他肩上就回到船舱帮他收拾房间。
        桌子上,颜料和画笔还没有整理,一幅刚完成不久的美人图跃然纸上。
        我记得,这是桂大人去年春天时候的样子。那是一个难得的休假,庭院中,桂大人穿着总督的浅紫色里衣,在树下仰头看着已经抽出绿枝的樱花树。长洲的气温刚刚开始回升,总督大人拿出自己的深紫色外套披在了桂大人肩上。
        桂大人回过头,对他说:“晋助,春天到了。”
        有几只漂亮的琥珀色蝴蝶从他们周围飞过,其中一只停在了桂大人的肩头,很美的一幅画面。
        “嗯,很漂亮。”总督大人如是回答。
        春天美丽,人亦然。
        只是此刻画中的背景由白天被换成了黑夜。我记得总督大人以前说过的,月光下的桂大人是最美的。
        「月下桂,三千世界你无邪。」
        ——这样的句子,这样的高杉晋助,除了桂小太郎,谁还配得上?
        我小心翼翼地将美人图收起来,心中知晓,我们的宇宙时期来临了。


        4楼2020-08-01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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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去往宇宙之后,两位大人依旧保持着书信联系。总督好像一直在调查什么东西,作为部下我也没有多问过。他在闲暇时会写写俳句、和歌,或者作画,画中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每次帮他收拾的时候我总会感叹他愈加精湛的画技与他对桂大人的深情。
          离开长洲第二年,绰号“红色弹丸”的来岛又子小姐加入鬼兵队。不久之后,经由万齐先生介绍,武市变平太先生也成为了我们的一员。
          然而,总督大人并没有因为周围的追随者数量增多了而改变他少言寡语的性子。又子小姐看向总督的眼神满是崇拜与爱恋,作为一个跟在总督身边快十年的随从,我只能为又子小姐的恋情哀悼,她喜欢错了人。攘夷战场的烈焰锻造出来的鬼兵队总督是一把狂刀,能收纳这把狂刀的刀鞘只有一个,名为桂小太郎。
          独自一人的时候,总督大人总会靠坐在矮窗上看着地球的方向。偶尔也会弹奏一把略微被熏黑的三味线,那些曲子我以前都听过的,是坂本大人的父亲送给他的曲谱中的曲子。
          说到坂本大人,武市先生加入鬼兵队的时候,带来了快援队的消息,这个商队的主人正是总督大人昔日的战友——坂本辰马。作为随从,我得在总督大人感到寂寞之前做好安排,比如去地球接桂大人过来,再比如联系他的故友。
          这一年,是总督大人离开战场的第八年。阔别八年,我也再次见到了那个被称为桂滨之龙的男人。他身边跟着一位女性副官,两人刚从莲蓬星经商回来,还说带了久别重逢的礼物。
          当我看到礼盒中那个身高一米八的白色类企鹅时,心里直呼不妙。果然,下一刻,坂本大人的脸就埋进了总督脚下的地板。
          “你这家伙还是去死吧。”总督一边踩着坂本大人的头一边咬着烟杆说道。
          即使看上去凶神恶煞,但他眼中的笑意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我在心里确定,这次安排,不会挨骂了。
          “好过分啊高杉,你不要的话,我可把这家伙送给假发了啊。”坂本大人满脸是血地从地板上爬起来。
          “随你。”总督大人表示自己无所谓。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等这段时间忙过去了,我就给他发快递。你作为爸爸,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坂本大人抹掉脸上的血一边啊哈哈地笑着一边提议道。
          “滚。”
          “叫维多利亚好不好啊?或者叫伊丽莎白?”
          “你可以去死了。”
          “别那么冷淡嘛。”
          ……
          带坂本大人和快援队副官去客房的时候,他说自己还记得我,也要给我礼物。
          “你想要什么呢?六郎君,我这次在宇宙淘到不少机械相关的东西呢,啊哈哈哈。”
          “那个,坂本大人,我叫三郎。”
          “啊哈哈哈,能量陨石怎么样啊?有那个玩意的话,搞不好连时光机都能造出来哦,九郎君。”
          “如果您愿意把它送给我的话,我一定会努力造出时光机的坂本大人。还有,我叫三郎。”为什么都是三的倍数啊?请好好叫别人名字啊喂!
          “啊哈哈哈,高杉的手下都不是泛泛之辈呢,我看好你哦,十二郎君。”坂本大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进了客房。
          “阿诺,我叫三郎……”
          他并没有听我说,客房门关上之后,我叹了口气。
          银时大人,现在我能理解您每次都把坂本大人逮着往死里揍的心情了。


          5楼2020-08-01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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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跟我回去一趟。”
            “是,总督大人。”
            桂大人在江户安定下来之后,我曾多次跟随总督大人去过他在江户的住所。头一次去的时候,桂大人并不在,我刚想去安排总督大人去其他地方等待,他却说:“不用。”
            他拿出一把钥匙,直接开门进去了。我没想到总督大人会有桂大人家的钥匙。进去之后,我先去了洗手间,准备洗手后帮他泡茶,发现洗涤台上的洗漱用具都是两人份的。那时我才明白,总督大人今天早上为什么是对我说“跟我回去一趟”了。
            ——这里,桂大人所在的地方,是他的归处。
            他坐在房廊上一边饮茶一边说:“三郎,院子太单调了。”
            “的确有点,我现在就去准备。”我知道总督大人是想让桂大人住的地方更加美观一些。
            “交给你了。”
            “是。”
            桂大人回来之前,一株樱花树已经移栽到了院中。
            “江户彼岸,喜欢吗?”夜晚,总督大人拥着桂大人在坐在庭院中,桂大人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我在房内看着这一对璧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十分唯美,周围花香弥漫。
            江户彼岸,一种非常长寿的樱花。代表着纯洁、热烈、高尚。花语是生命、一生一世永不放弃、一生一世只爱你、命运的法则就是循环、等你回来。
            我不知道总督大人是否知道这种樱花的象征意义与花语,我之所以挑选它,只是单纯地感觉这种花很适合这两个人而已。
            总督大人对鬼兵队的文件总是爱看不看,每每他看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回地球去把桂大人请来,他处理文件的能力真的不是盖的。每次他来的时候,总督大人桌子上的文件总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会习惯性地去接住自己的下巴。
            “好了,别捣乱。”坐在矮桌前的桂大人一边看文件一边推着蹭在他肩上搂着他不放的人。
            “那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所以不算捣乱。”只有在桂大人面前总督才会如此耍赖撒娇。
            “是你的工作没错,但干活的是我。”桂大人很无奈。
            后来,总督大人索性躺倒在桂大人腿上,在桂大人两条手臂搭在桌子上的空间里,自下而上地看着那帮他处理文件的人,时不时探手动动他垂在胸前的黑发。有时,总督大人就那样枕在桂大人腿上睡着了,那种毫无防备的样子,桂大人在看到之后,总会露出宠溺的微笑。
            啊啊~果然是相互宠着的产狗粮大户啊。
            离开长洲后,即使再忙,总督大人和桂大人每个月总会抽出时间来见彼此一两次。他们的相处模式有的时候是上面说的那样温馨,有的时候则是幼稚得让人无语。
            桂大人对他生气时,总会锁上门窗,把总督大人关在房间外面。然而,总督对这样的状况也是有对策的。
            每次这两个人闹矛盾,我都得去找一些毛茸茸的动物过来。猫、狗、兔子、狐狸、甚至豹子、老虎、狮子都行,只要是“肉球”,桂大人就一定会开门的。
            “哪里来的猫啊?”托着烟杆的人机械地说着台词,等着里面暗中观察的人开门。
            “这猫是捡来的。”我故意把声音调高,然后小声对他说:“总督大人,我说过很多次了,您这样棒读子安会很尴尬的,石田桑也不愿意和您搭戏的,请您带点感情好不?”我小心提示着。
            “脏兮兮的,给我丢掉。”依旧是毫无感情的语气。
            这样无视演对手戏的我真的好吗……
            在我叹气之际,门已经开了,桂大人抢过我手中的猫抱在怀里哄着,脸上还浮现出两朵红晕。总督如愿进到了房间,我在离开之前总能听见相似度极高的对话。
            “果然该把这些毛团**都宰了。”
            “不是毛团**是肉球。”
            “有区别吗?反正都要宰。”
            “你敢宰了它们我就先宰了你!”
            “你舍得就下手啊。”
            “你……**!”
            “呵呵。”


            6楼2020-08-01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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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京都之后,他们结识了一大批有意思的人,比如总是叼着烟戴着墨镜的松平片栗虎,比如总是手机不离手的佐佐木异三郎,再比如看上去很有气势,但实际上却是个战五渣的大山杀鬼。
              如果土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攘夷战争结束之后的第四年。他们在这年的二月正式驻入壬生村,三月被暂时命名为壬生狼,八月时则正式更名为真选组。
              真选组的职责是什么?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代为幕府拔去背上的芒刺,也就是清除攘夷志士。虽然土方并不是很愿意去和那些绝对可以被称为是爱国者的攘夷志士们作对,但作为被幕府捡回来的流浪狗之一,他并没有叫嚣的权利,只能一味地挥刀。
              鬼兵队总督高杉晋助、狂乱贵公子桂小太郎、桂滨之龙坂本辰马,还有姓名不详的白夜叉。深夜,土方放下手里的卷宗,顺手把烟头捻灭。哪怕是幕府,也没有那个人更加详细的资料。虽然有点失望,但土方也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虽说幕府将他们收为己用了,但在后来的征长战役中,真选组并没有被派去战场。土方清楚得很,幕府是害怕他们临阵倒戈。面对这样的决策,神经大条的近藤压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依旧全裸着在院子里挥竹剑。自己则是在躲过总悟发射过来的炮弹后,回了房间。
              幕府太心急了,在完全没有摸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就开了战,土方看着眼前的战报复印件,惋惜地叹了口气。
              事实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征长战役不仅没能剿灭长洲藩,反而促进了高杉晋助夺权的成功。正在整个幕府都陷入恐慌之际,天人居然伸出了援手,提议修建空间终端站来为幕府提供支援。德川定定将军毫不犹豫地就签署了文件,于是,在第二年的时候,一份监督指令下发到了真选组。
              特令:警察厅长官松平片栗虎携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前往江户监督空间终端站建造,局长近藤勋等留守京都。
              “哦哦!这可是个了不起的任务啊十四!你这次前往江户可一定要给咱们真选组长脸啊!”拿到指令文件的近藤大笑着拍拍土方的肩膀,后者则是微哧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去做监工么?
              土方摆了摆手就回房间去收拾要带的东西了,途中遇见了正在吃激辣仙贝的总悟。轻轻松松躲过了他的袭击,有些烦躁的土方关上门按了按自己的发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思考自己是怎么得罪那个家伙的?为什么总悟每次都恨不得弄死自己的样子?
              来到江户之后,土方直接随着松平大叔去了空间终端站最终定址的地方。
              “黄(肛)龙(流)门……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啊这是。”土方不禁吐槽。
              幕府派来的佣兵正在清人,住在这里的巫女姐妹再怎么不愿意离开,但在面对利刃的威胁时也不得不闭嘴。看到这里,土方心里一阵唏嘘,这就是幕府?为了得到天人的援助,对自己的子民做出的事与强盗有什么两样?
              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只有他一个,那对姐妹前脚刚走,松平后脚就派人为她们安置了住处。虽然是个比较偏远的神社,但总比流落街头来得好。
              所以说,那个被称为破坏神的大叔还是有那么一丝温情的?土方看着离去的姐妹俩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那只巨大的白色犬身上,这个尺寸也有点太大了吧……XXXXXXL码的?两手空空的姐妹俩养得起?
              很快,空间终端站就开始建造了。土方也明白了幕府派自己跟随而来的用意。到底说这玩意是用来迎接天人的通道,攘夷志士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竣工?在获得天人援助的同时,还可以以此为诱饵引得大批志士前来进行破坏,待到时机成熟再将他们一网打尽,多好的买卖?
              放倒最后一个敌人,一身藏青和服的土方甩了甩脑后的马尾将太刀收入刀鞘,命令手下的队士将此次捕获的浪人按照惯例带往池田家,自己也一起跟着去了。为什么要送到那里去?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时候的真选组活动中心还在京都,在江户并没有据点,为了集中管理这些俘虏,土方只能这么做。倒是来往得频繁了,他与池田家的家主成为了朋友,也在他所开的方便之门下,了解了跟多关于攘夷名将的资料。
              狂乱贵公子桂小太郎,目前活跃在长洲藩;
              鬼兵队总督高杉晋助,目前活跃在长洲藩;
              桂滨之龙坂本辰马,目前活跃在宇宙;
              白夜叉,死亡。
              “真的,死了吗……”烛光下的土方合上眼前的资料自言自语。很显然,即使是在这个地方,有关白夜叉的记载也是只字片语,最终以“死亡”定论的。
              池田家的家主拍了拍土方的肩膀,示意他早点休息。然而这两个人并不知道,让他们分外困扰的白夜叉居然会在次年的秋季,为了救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而甘愿被捕。
              次年秋,空间终端站工程已经过半,这天,土方按照惯例带着捕获的浪人来到池田家,在路过庭院的时候,看见不少下人正在陪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女孩玩耍。
              “那孩子是家主带回来的孤儿。”——下人是这样对他说的,土方只是吐了个烟圈,并没有过多地去关心。
              只是令他比较惊讶的是,那孩子在自己后来几次拜访池田家的时候,居然已经开始和家主的儿子一起练剑道,甚至是修炼池田家的绝技——洗魂术。甚至还毫无畏惧之色地站在行刑的场地,认认真真地看收养她的家主对浪人进行斩首。
              赤红的热血洒在纯白的雪地上,画面残忍却又绝美。
              “不会害怕吗?”土方不动声色地挪到小女孩旁边,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会的,我要赶快学会才行。”小女孩的回答出乎土方的意料。
              “学斩首之术?”土方说话之余烟险些掉下去。
              “对!我和大哥哥约定好了,以后由我来砍他的脑袋,没有一点痛苦地把他送去天国。”小女孩玩着眼睛笑,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与此刻正浅睡在池田家牢房中的银时的约定。
              原来是这样……土方有些呆愣地看着池田家下人们收拾尸体的动作,心里五味陈杂。为了不让犯人感到疼痛而苦修剑术……自己该不该夸她善良呢?土方很疑惑。


              9楼2020-08-01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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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呐,大哥哥,你睡着了吗?”夜晚,小女孩又偷偷溜到牢房里来了,她隔着围栏推了推正在闭目养神的银时。
                “是你啊,小鬼。”银时伸了个懒腰,自从那位家主阻止了手下的拷问,他就再也没有挨过打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条命会什么时候被他收回去。
                “我不叫小鬼啦!呐,给你这个,大哥哥。”小女孩嘟了嘟嘴,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银时嗅着空气中甜甜味道,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是棒棒糖哦,今天的客人送给我的,我一拿到就想和大哥哥分着吃了。”小女孩席地而坐,又从怀里又掏出了几颗包装漂亮的糖果。
                “客人?”银时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了小女孩递过来的糖就吃了起来,只是他有点意外,像池田家这样的地方居然也会有客人?
                “嗯嗯,是一个有着清爽黑发,很帅很帅,却不爱笑的大哥哥哦。”小女孩一边回想着土方的样子,一边对银时描述着:“好像是姓土方,名字……嗯,我忘了……”小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
                “切,直发有什么了不起的,阿银我要是有一头直发绝对会很受欢迎的!”从小到大,不论在那个地方,银时只要一听到直发都会从内心深处油然升起一股执念。以前在私塾对松阳的也好,后来在战场上对高桂两人的也好,哪怕是现在,深处牢狱,他也忘不了这个习惯。
                一阵冷风吹来,银时才下意识看向狭小的窗口。
                “下雪了啊。”银时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地说道。
                “有人来了,大哥哥,我得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小女孩慌忙起身,在把糖都塞到银时手中后才匆匆离去。
                银时看着那有些慌乱的小背影有些好笑,他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有几片雪花被寒风吹了进来,银时伸手接住,但那纯白漂亮的东西在自己掌心里存在了不到一秒钟,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潮湿的痕迹。
                “我还是第一次见犯人像你这样悠闲的。”微醺的池田家家主缓步走来。
                “呦,大叔,今天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玩?”银时熟络地打着招呼,正如家主所说的那样,一点没有囚犯的样子。
                “闲着无事罢了。”家主回应。
                银时当然知道他是在说谎,那小鬼刚才明明说前面正在招待客人的。他仰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估计是来了什么对白夜叉有兴趣的家伙,想从家主这里要人吧。
                终于,自己的死期到了吗……银时瞥了一眼窗外的飞雪,哪怕是这样让人不怎么喜欢得起来的场景,以后,也是看不到了。
                “喀啦!”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家主在银时惊愕的目光中拉开了牢门。
                “你走吧。”
                天知道银时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受到了多大的冲击?走?他是在放自己走?放十恶不赦的白夜叉走?
                “实不相瞒,前厅被我灌醉的那位贵宾对你很有兴趣,从我们成为朋友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一直在打听有关白夜叉的事……”家主走进牢房把银时扶起来,虽说在自己阻止之后,这个少年就没有再挨过打了,但他之前身上留下来的伤还没好全。
                他并不知道真选组的副长以前和白夜叉有过什么交集,但他不敢冒这个险,这个少年在池田家待的时间越长,暴露的几率就越高。反正他对这个为救小女孩甘愿落网的人从来就没有过杀心,攘夷战争也结束了,他早就看出这孩子不可能再回到战场上去厮杀,多救一条命,权当是积德了。下定决心的家主,果断在今晚招待土方的时候灌醉了他,放这少年自由。
                “让犯下罪孽化身恶鬼之人,重归于人者,唯有人。所以我没有斩杀你的资格,鬼没有斩杀鬼的资格,你们不是约好了吗?”家主捡起落在地板上的一颗糖果,放回银时手心,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
                “你……”银时还没回过神来。
                “我能做的就只有打开这扇门了,之后的就靠你自己了。”家主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他回到前厅,把喝醉的土方扶到客房。
                “Gin……Kin……”睡梦中的土方呢喃着不知是金还是银的字眼,家主也没有过多在意,为他盖好被子就出了房门。
                就这样,曾经在魇魅之战后有过短暂相处的银时和土方,在池田家家主毫不知情的“善意”之下擦肩而过。下次两人相见,便是三年之后的池田屋事件。彼时,原本留着长发的土方早已剪去了陪伴自己多年的马尾,穿上了真选组的制服,成为了真正的鬼副长。而白夜叉却早就不是白夜叉了,只是歌舞伎町万事屋的老板,坂田银时。


                10楼2020-08-01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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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02: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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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攘夷战争结束的第八年,开春之后,空间终端站的建造进程加快了很多,当然,前来破坏的浪人数量也在翻倍。在和一些明显训练有素的武士交手之后,土方确信桂小太郎一派已经来了江户。不过幸好只有他,若是连高杉晋助也一起来了,恐怕江户必乱。
                  此刻深处宇宙的高杉不是不想来江户,只是他觉得时机还未成熟。更何况,他现在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三郎对一把小太刀的改造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在嵌入了机械芯片之后,那把原本平平无奇的小太刀以一个类似“生物”的姿态呈现在了高杉面前。
                  这个东西他后来是给桂看过的,只是桂并没有在意,更加不会想到这就是两年后那把险些要了他性命的红樱的雏形。三郎虽是一个机械天才,却不会锻刀,高杉很清楚,一把足以摧毁黑暗笼罩下江户的妖刀,需要一点一点来锻造。他是个很有耐心的猎人,有的时间慢慢寻找合适的刀匠,妖刀红樱的问世,只是早晚的问题。
                  寂静的巷子中,土方手臂一挥甩掉刀刃上的血,并利落地将那把刃部已经出现了缺口的太刀收进了刀鞘之中。不得不说,最近自己的工作量真的加大了很多,叼着烟把捕获的浪人押往池田家的过程中,土方疲惫地活动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
                  “绿灯了,副长,我们走吧。”手下的队士提醒道。
                  “哦。”土方回应了一句,就随着几人一起往前走去。
                  来往的人群中嘈杂声不断,土方在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与一个哼着歌的白衣人擦肩而过,不经意的余光瞟到那人好像还含着一个棒棒糖。
                  都多大的人了还吃糖……土方心里吐槽着。
                  “扑通——!”然而,他内心的吐槽声却被突然之间加快的心跳声打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土方停下脚步,右手抓住了左边胸腔前的衣服。这种怪异的感觉……放在玄幻漫画中,应该就是所谓的力量共鸣吧,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呢?
                  他转过身,试图寻找那个让自己出现异样感觉的家伙。只可惜,视线之内,人影洪流。
                  “副长,请快一点,要红灯了。”已经站在马路对面的队士朝着土方招手,他在回神之后不禁笑自己蠢。怎么可能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呢?早就过了中二的年龄了。快步走到队士们旁边,土方把手中的烟头扔进垃圾箱,朝着池田家的方向走去。
                  虽说中间遇见了很多阻挠,但空间终端站还是在预期之内竣工了。土方在帮幕府迎接了HATA星球的王子之后就回了京都,原本以为真选组会继续留在这个地方,没想到,他刚回来不到一个月,上面的调令就下来了。
                  “全员前往江户?”土方拿着文件自言自语,顺手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虽说已经开春了,但气温还是比较低的。
                  “没错哦十四,据说是因为桂小太郎一派入驻江户,天子担心刚刚继任的茂茂殿下,所以才把真选组调过去的。这下子,咱们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了!哈哈哈哈!”依旧神经大条的近藤豪爽地拍着土方的肩膀。
                  看着眼前这只没头脑却活得开心无比的猩猩,土方心里表示无所谓,只要是跟随这位大将,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而且他敢确定,这样想的不仅仅他一个,山崎啦,原田啦,还有……
                  “嘭!”一颗炮弹直接轰断了土方的思维,他顶着一脑袋的血从残破的废墟下爬出来,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有那个欠揍的总悟!
                  大概一周以后,真选组全员坐上了前往江户的列车。相比较其他队士的兴奋,土方则显得淡定多了。废话!自己之前那一年左右的监工又不是白做的,江户对于他来说早就不是一个新鲜的地方了。
                  正式搬入新建好的屯所以后,土方在挂着“副长室”牌子的房间里整理自己的东西。他向来都不是个邋遢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不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是没法安睡的。
                  烛光之下,土方细心地把最近不会用到的物件一个一个地往柜子里放,在轮到某个东西的时候,他不禁停下动作,发起了呆。
                  打开的包袱中,带着银色金属的钵卷与一把有些旧的太刀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
                  “白夜叉……吗?”昏暗的烛光中,土方将那把太刀从不太合适的刀鞘中抽出,锐利的双眸映射在刀刃上。对于那个困扰了自己好几年的白色身影,与其说是一股持续不下的好奇,更不如说是一种执念。
                  即使多项资料都在告诉他,白夜叉已经死了,但土方还是没放弃过寻找。因为他太想擦亮那段模糊的记忆了,不完全想起来的话,他会很困扰。
                  “喂十四!收拾好了吗?松平大叔请大家喝酒。”门外传来近藤的声音,土方回应了一句就把那两样东西收起来了。
                  “真是的,也不看看这会都几点了,要喝酒不会提前说吗?”土方碎碎念。
                  “嘛嘛~别在意这些细节嘛。今晚就好好放松一下,从明天开始,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放松了呢!”近藤揽过土方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知道了。”土方扯了扯嘴角。
                  “我说……能收敛一下吗?”
                  歌舞伎町,松平定好的酒店。土方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一群喝醉酒正在撒酒疯的大老爷们,有种想立马打道回府的冲动。
                  “嘛嘛,土方先生不要在意他们啦,来,我给你满上。”总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笑得一脸纯良向土方敬酒。
                  “喂,算我拜托你。哪怕是下毒,能请你稍微掩饰一下好吗?”土方看着眼前那杯不断冒出紫色毒烟的酒嘴角抽搐。
                  “切!失败了!”总悟别过头。
                  “承认得要不要太干脆啊你!”土方跳脚。
                  环顾了一下周围,穿着新制服的队士们已经东倒西歪,土方扶额,说好的真选组一定要在江户大展身手呢?头炮都没打响啊喂!
                  无奈地叹了口气,土方拿起自己的刀就离开了酒店。虽说明天才开始正式接手保卫江户的工作,但提前熟悉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喂喂,快看那个帅哥!好有型啊!”
                  “啊!还留着马尾呢,真帅!”
                  “看他身上的制服,应该是新调任过来的真选组队士吧。好帅啊!”
                  “要不要过去搭个讪?”
                  “我也觉得!”
                  原本只是想安安分分巡个逻,但无奈土方的长相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路过一个橱窗的时候,他抬眼看到了映在玻璃上的自己。
                  “切。”很显然,副长大人并没有对着自己花痴的爱好,反而觉得这副引人注目的面孔太麻烦。
                  几分钟后。
                  “那个……客人,这么好的头发,您确定要剪掉吗?”理发店中,店长大叔再次向土方确定。
                  “嗯。”土方看着镜子中披散着长发的自己,毫无留恋地给出了答案。
                  “好吧。”店长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既然来了新地方,也是时候换个新面貌来应对新的工作了,土方这样想着。


                  12楼2020-08-01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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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华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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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藤老大昨晚喝高了,这些就拜托你了土方先生。”两分钟前,总悟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背对自己挥挥手,直接把烂摊子甩给他了。
                    “那个混小子……”土方咬牙切齿地顶着脑门上暴起的青筋,喊来了山崎。
                    之后的一周之间,真选组的队士们都没有再见过土方,只是从给他送饭的山崎监察那里听说副长一直在处理文件。
                    有那么多吗?队士们疑惑。
                    ——这不废话吗?!副长室里的土方简直无语了,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效率低下了。之前负责处理这些文件的人如果此刻站在他旁边的话,自己早就送他上西天了。
                    现在是攘夷战争结束的第九年对吧?可为什么他面前这份第四年三月时真选组被暂时命名为壬生狼的文件还没盖戳?
                    玛丽隔壁的!土方在心里狠骂一句之后,直接把文件揉了顺手就扔进不远处的第四个大纸箱。
                    正巧进门帮他添茶水的山崎在看到明显减少了很多的文件之后不由得感叹:副长工作的方式简直太强太高效了!
                    三天前,刚被点到名的山崎后背一凉,心里还想着副长该不会是想把那些破文件丢给自己吧?没想到战战兢兢地过去之后,对方只是吩咐他找来四个大纸箱而已。
                    土方把堆在副长室里面所有的文件分门别类——重要、紧急、重要且紧急、垃圾。
                    所以,即使是被点名了,山崎这几天的工作也只有端茶送饭和倒垃圾而已。
                    第8天的时候,土方终于处理完了之前堆积8年的文件,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了副长室,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正拿自己丢掉的垃圾文件做火源烤红薯烤得正开心的总悟。
                    “……”
                    岂可修!
                    虽然在江户的工作开端的确不咋地,但土方想着之后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吧……说实话,他还是有那么点期待的。
                    但事实却残酷地甩了一脸,每天除了巡逻,抓攘夷志士,处理各种幕府丢下来的杂活,他还得应付总悟不厌其烦的暗杀,一遍一遍收拾总想着打羽毛球COS越前龙马的山崎,最让他头疼的莫过于近藤。自从那家伙见了阿妙之后就彻底从一匹狼变成天天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的跟踪狂了,和肉体一起被踩在地上摩擦的,还有他那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智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土方吐了个烟圈无奈扶额,因为他发现偌大的真选组屯所里面,认真干活的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
                    嘛~虽然琐碎了点,但对于暂时没什么人生目标的他来说,忙于工作也算件好事,至少可以用来消磨时间。但当后来自己最重视的真选组老是莫名其妙和歌舞伎町某家“黑店”扯在一起的时候,土方就觉得有点**了。
                    然而他不知道,同样觉得**的,还有隐匿在江户另一处的桂小太郎。池田屋事件的时候他就后悔把银时牵扯进来了,甚至在那之后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让他们在不打扰银时的前提下,守在万事屋附近。怕的就是银时“白夜叉”的身份会暴露给真选组,给他引来祸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万事屋永远别和真选组有任何牵扯,但上天好像就跟他杠上了,偏偏不按他所希望的来。像是孽缘一般,万事屋总会莫名其妙地卷进各种和真选组有关的事件里。
                    一开始,手下来给他汇报那帮走狗的猩猩菊长喜欢上了万事屋新八君的姐姐,他没在意——毕竟,与银时“白夜叉”的身份无关。
                    后来,手下来给他汇报那群走狗的一番队队长经常和万事屋的小女孩掐架,他也没在意——毕竟,与银时“白夜叉”的身份无关。
                    再后来,手下来给他汇报万事屋三人变装去真选组驱蚊赚(坑)钱,却以失败告终。甚至和他们一起在炼狱关搞出了一堆破事,他也没在意——毕竟,与银时“白夜叉”的身份无关。
                    这些他也顶多和银时一起在西乡店打工跳舞的时候提过几嘴,并嘱咐银时:离真选组远点。再顺便阐述了一下自己救国救民的凌云壮志。
                    “国家才不想被在这里穿着女装扭来扭去的家伙所救,阿银祝你壮志难酬。”妖冶的灯光下,银时毫不留情地怼着桂。
                    而遭受着毒舌的人,也只是一笑而过。
                    音乐停止以后,一粉一紫两个人都坐在桌边开始陪客人喝酒。桂瞄了瞄一副小卷子打扮的银时,心里想着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货的脸蛋好看得很呢?他才走了一下神,旁边那个刚被自己暗夸过“好看”的人就已经无比豪迈地单脚踩在了桌子上,手里还拎着一个鼻孔里插着筷子的客人。
                    “呃……”桂黑线地看着银时的壮举,心里感叹着他的暴脾气倒是一点没变,一旁的颚美怎么劝都没用。
                    池田屋事件过后,他就彻底放弃拉银时入伙了,只是嘴上没说。那件事是他的失误,银时从来就没有想过所谓的“救国救民”,即使是一起长大的,他也不该在没有深思熟虑过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理想强加在银时身上,那对银时太不公平了。
                    就让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吧。桂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依旧顶着一脑袋十字路口的银时,突然愁了起来。这样脾气暴躁,应该没有女人能看得上吧……
                    之后的事实证明:桂只猜对了一半。的确没有女人看上银时,但当他发现银时被幕府的狗盯上的时候,心里那个**的感觉还真不是用语言能形容得出来的!以至于万般火大+憋屈的桂直接粗暴地掀翻了桌子。顺便被他一起掀翻的,还有坐在桌子对面的高杉。
                    高杉看着像是护崽老母亲一样的桂,觉得挺好笑也挺无奈的。就算他的蔓子再怎么操心,银时和真选组副长的关系也不会顺着他的意愿往下走的。而且他清楚得很,现在距离池田屋事件也才过去一个多月,土方十四郎对银时充其量也只是好奇罢了,哪儿来其他的情绪掺在里面?蔓子真是气昏了头了。
                    这样想着的高杉很淡定地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揽住依旧青筋暴起的桂,把伊丽莎白刚才沏好的茶递到他嘴边。原以为喝完就能消停了,没想到茶杯都见底了,桂还准备继续叨叨银时的事,高杉懒得听这个话题,就直接用吻堵他了。
                    外面月色正好,院子里早已过了花期的江户彼岸静静地守着屋里相拥的两个人。只是它不知道,桂在高杉怀里入睡的前一秒,都还在心里扎写着土方名字的小稻草人呢。


                    13楼2020-08-01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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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桂扎小稻草人的土方在屯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毫无睡意的他索性拉开了纸门,看看外面的风景。深夜的屯所比较安静,基本上就只有蝉鸣这一种声音,当他叼着烟目光转移到不远处的小水潭时,万事屋一行三人驱蚊那天的某个场景突然涌进脑中。
                      他和那个天然卷被蚊子天人吓得一起躲进了水潭中,担惊受怕的同时,土方又感觉到了那股挺久以前出现过的“力量共鸣”。后来没怎么仔细去想,一是因为那感觉出现的时间着实太短,二是他的确被蚊子天人吓得不轻。
                      想着想着,原本定格在小水潭上的目光开始涣散,土方的思绪也不由得飘到了多年之前。那段困扰了他数年,虚无缥缈的记忆,以及记忆中那个白色的人。
                      可能是受了那股“共鸣”的影响,此刻的土方心里有种强烈预感——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会和与那人重逢的预感。
                      “白夜叉……吗……”土方喃喃自语着,却不知在不远处的歌舞伎町,西乡人妖店中,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白夜叉,一身粉色和服地躺在沙发上,抱着酒瓶睡得正香。
                      即使银时那天也在水潭下感觉到了异样,但向来没心没肺的他才懒得去想那么多呢。被真选组的人揭穿了“驱邪法师”的真面目赶出去之后,照样该吃吃该睡睡。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看那个青光眼副长更加不顺眼了而已,不过日子还是得继续过。
                      在救了西乡的儿子之后,得到允许的银时并没有像桂一样直接离开了店,而是多留下来打了几天工,给神乐和定春赚了不少伙食费。然而,就在他工作正式结束的那天中午,依旧一身小卷子打扮的银时好死不死地在街上遇见了正巡逻的土方。
                      “卧槽!”某卷毛心里一瞬间被这俩字刷屏了。
                      幸亏糖分大神保佑他,让他遇见了穿着西餐厅制服,正在送外卖的桂。银时想也没想就一脑袋扎进桂怀里了,桂看了看不远处佩刀巡逻的真选组副长,瞬间就明白了情况,很配合地搂住了“娇滴滴”的小卷子。
                      工作狂属性的土方自然是没闲心看别人秀恩爱的,他把手里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就离开了现场,殊不知,他背后正进行着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对话。
                      “幕府的狗已经走了银时,赶紧放开我,和你抱在一起感觉好恶心。”桂一脸嫌弃地推着怀里的“美人”。
                      “劳资还没嫌你恶心呢!再啰嗦信不信我亲你,更高级别地恶心死你!”银时一秒直起身子顶着豆豆眼挖鼻孔,压根没把桂的嫌弃放在眼里。
                      “别了吧,那样感觉好像是在乱伦。”桂光是脑补画面就恶寒得想去死一死了。
                      “照那样说的话,你和高杉早就乱伦了好多年了。**假发!”银时顺手把鼻屎抹在桂的西餐制服上。
                      “不是假发是桂!银时,你**。”
                      “你才贱!”
                      两个人也不知怎么地,就那样一起往同一个方向走了。
                      边走边聊的过程中,银时知道了桂之所以着急离开西乡店,是因为高杉来江户了,这几天则是为了感谢几松的救命之恩而帮她照看店铺。
                      “诶?那家伙居然来江户了,真稀奇啊。”银时双手放在脑后语气平常地说道。
                      “你现在知道了,有想去见见他吗?”桂小心翼翼地问道,银时和高杉,这两个人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最最重要的,奈何他们之间的心结到现今也存在了快十年了。以这两个人的性子,可能得面对面狠狠打上一架,才能让这样尴尬的局面有所改变吧。
                      “该见到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何必刻意?”银时回答,在走到路口的时候,对桂摆了摆手,就往万事屋的方向走去了。
                      他不是不知道桂的担心,只是懒得去考虑罢了。好好地睡了半天一夜的银时开开心心地决定给自己放个假。然而,当他乐呵呵来到定食屋的时候,坐在不远处的某个青光眼以及他手边的那碗浇满了蛋黄酱的狗粮彻底碾碎了银时的好心情。
                      更悲催的是,那家伙一整天下来都像个幽魂似的飘在自己出现的每一个场所!每!一!个!
                      坐在桑拿房里,头上顶着块毛巾的银时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以至于忽略了土方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
                      “那两个伤疤……”原本同样的暴怒的土方在看见银时左肩和侧腰上的箭伤时,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一幕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应该就是在小木屋里,少年时代的自己,给那个白色的少年处理伤口。他身上伤很多,但大部分都不致命,只有左肩和侧腰的箭伤正流着黑血。所以他判断箭头是有毒的,至于那毒……应该是被自己吸出来的。
                      随着他这样想,脑海里果然出现了马尾少年擦拭嘴角血迹的画面。
                      “不会吧……”正在他自言自语之际,刚才还一直和他较劲儿的人就已经倒了下去。
                      “你赢了。”银时苦笑着说。
                      ——当然,他这是装的。为的就是让那个青光眼放松警惕,不过银时没想到的是,土方虽然也被蒸得有些昏头,但基本的判断力还是在的。结果就是他偷袭失败,两人扭打之下一起滚出了桑拿房,还顺便解决了杀手三兄弟中的最后一人。
                      糟糕透了!这是银时对那次休假发自内心的评价。当晚他抱着无比郁闷的心情躺进被窝,并祈祷着天气姐姐在明天的节目中能给他个好心情,散散自己身上的晦气。
                      然而……
                      “接下来是结野亚奈的占卜时间,近期运气最好的,是天秤座的你哦。”电视中结野主播的话让银时心花怒放。
                      “特别是天秤座,有着死鱼眼和天然卷,正坐在沙发上喝草莓牛奶的你,会桃花泛滥哦!”结野主播眼睛弯弯笑着的样子,让嘴角还沾着几滴草莓牛奶的银时,心里的花开得更灿烂了。
                      “至于桃花,很有可能就是这几天让你最看不顺眼的那个人哦。”结野主播笑着补了一句,银时瞬间就石化了。
                      “什么嘛……”
                      桃花要真是最看不顺眼的那个人……银时靠在沙发上,脑海里出现土方的脸那一瞬间,他额头上的黑线就已经密密麻麻地垂下来了。
                      “要真是他,阿银宁愿去死。”银时嘴角抽搐着关了电视。
                      放好遥控器时,他抬眼注意到了墙上的日历,心里算了一下,夏日祭奠快到了。


                      14楼2020-08-01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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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江户热闹非凡的夏日祭奠,银时自然是很期待的,而且他刚从源外老爷子那里赚了点钱,不好好逛逛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想优哉游哉地捞金鱼或者是买金平糖估计是不行了。刚才在小酒摊上,与源外老爷子的一番谈话,以及对方眼中没能及时掩盖住的杀气让银时背后发凉。
                        然而,源外老爷子并没有给他机会说什么,就找借口跑开了,尚未反应过来的银时就那样一个人留在了小酒摊附近,正好烟花也在天幕绽放开来。周围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赞叹那些绚烂,他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毕竟烟花这玩意,对他来说比较特殊。
                        多年前,松阳带他去看烟花,然后他就遇见了桂和高杉。
                        后来,松阳带着他们三个去坂本别馆附近看烟花。他们还一起在烟花和流星雨下许了愿望,虽然那四个平凡的愿望都没有被实现。
                        再后来,离开战场,他回到荻城为松阳守墓的那几年,每次祭奠也都有看烟花,却总觉得刺眼得很。要不然,眼睛里怎么会有水呢?
                        又一团彩色在夜空中炸开,银时的侧脸被柔光染得有些模糊。看着那些转瞬即逝的美丽东西,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抱着以前的记忆不肯放手,即使那记忆长满了锋利的芒刺,扎得他鲜血淋漓,遍体鳞伤。可他还是放不开,也不想放开。
                        高杉和桂……估计也是一样的吧。银时刚这样想着,却不经意地瞥见了不远处命令机器人把炮火对准将军的源外老爷子。他意识到事情大发了,正要过去阻止,就被抵在背后的刀刃止住了动作。
                        “果然祭奠还是越华丽越好啊。”熟悉的声音在后方响起,银时心里一怔——高杉晋助!
                        可能是隔了多年时空的缘故吧,银时觉得此刻的高杉陌生异常。听他用兴奋的声音阐述着自己对破坏的痴迷,银时只觉得头疼。虽说自己之前有对假发说过,和高杉该见到的时候就会见到的。但现在两人真的重逢了,却是被人拿刀抵在后背这么个情况,银时的火气突然也就窜了起来。
                        喂喂喂,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中二真的好吗?别那么瞧不起人了!区区野兽?他也是有的,只不过是白色的,名字叫定春!一拳撂倒高杉,银时头也不回地朝着源外的方向跑去。
                        坐在原地的高杉啐掉口中的血,看向银时消失的方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之前不止一次听桂说过银时在江户的生活,但那个时候也真的只是听听罢了,心里并没有起过任何波澜。然而当他真正在人群中看到银时悠闲赏烟花的样子时,老师当年被斩杀的画面就蓦然出现在眼前,银时手中那把太刀划出的寒光,刺得他那只已经废掉的左眼生生地疼。
                        心里的那股暗流也在一瞬之间开始暴涌,很轻易地就冲毁了禁锢它的堤坝,与那令人窒息的翻腾感一起出现的,还有铁链相互撞击的声音,以及野兽凄厉的哀嚎。
                        高杉不甘心,为什么只有自己还在执着于过去。殊不知,另外两人也是一样的。桂是习惯了用稳健派的发展来转移注意力,而银时,早在他离开战场的那刻,就学会用吊儿郎当的生活态度来掩饰自己的痛不欲生了。
                        所以,三个人,谁都是一样的。谁都没有忘记过,那些温暖的季节里,给予了他们温暖的,那个温暖的松阳。
                        “就不能稍微换换吗?你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一直躲在暗处的桂最终还是走上前来,把高杉扶起。
                        “你迟到了。”高杉抹了抹嘴角,对自己和银时刚才的冲突避而不谈。
                        “抱歉。”桂明白他这会心情不好,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眺望远处,原本处于优势的机器人军团在冲田总悟和神乐发飙之后,已经定下了被全灭的结局。银时也已经制服了机器人三郎,真选组很快就会控制局面,这里没他们的事了。
                        “回去吧。”桂扯过高杉的手臂,带着他走进了一条暗巷。
                        回到住所之后,桂仔细地为高杉的嘴角上了药。
                        “由着银时这样误会你,真的没问题吗?”他把药品收起来,有些担心。
                        “无所谓,理解我的人,有你一个就够了。”高杉回应了一句,就站起身来上前两步靠在了门框。
                        他抬头看着院子里早就落了花朵的江户彼岸,不由得想起了去年春天三郎还活着的时候,帮他和桂用这棵樱花树的花瓣酿清酒的情景,现在呢?酒还埋在树下,而那个跟了自己近十年,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却不在了。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桂看着高杉寂寥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说是高杉教唆源外老爷子这也不假,人的情绪,尤其是极端情绪若是不及时释放,绝对会出大问题。不过,高杉根本就没指望机器人的炮火能杀了将军,他策划这次混乱只是为了帮源外老爷子泄愤而已,所谓的搞破坏不过是顺便。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桂很清楚,早在三郎毅然跟随他们去长洲藩的时候,高杉就派了鬼兵队的队士前往江户一直暗中保护源外老爷子。直到池田屋事件爆发,三郎和其他几个攘夷志士的首级被放在河边示众,手下人跟高杉汇报了源外老爷子几乎崩溃的现状后,他才决定来这么一出,好让老爷子把痛失独子的悲伤和愤怒全部发泄出来。然后,再带着三郎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逝者已逝,再怎么将自己束缚在过去,那些东西那些人也不会回来了。道理高杉都明白,他也很清楚真正斩杀了老师的并不是银时。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恨,尤其是看见银时一副完全对过去视而不见,活得逍遥自在的样子……
                        刚这样想着,高杉原本轻握着门框的手就不禁用力了起来,指甲甚至将门框掐出了木屑。
                        “别这样,手会受伤的。”青筋暴起的手被桂轻轻覆上,高杉终于回了神,平复了几下呼吸,转过身把桂拉进自己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脖子,贪婪地嗅着那淡淡的清香,心中的狂躁在桂的抚慰下逐渐平息。
                        而搅动了高杉情绪的银时,在平息了机器人暴乱,把源外老爷子安全送走后,就带着新八和神乐回了万事屋。
                        “银酱?银酱?”神乐拿着金平糖在银时面前晃晃,她不解面前的人为什么突然发起呆来了,打赢了机器人不应该高兴吗?
                        “哦,谢了。”银时顺手拿过一颗金平糖塞进嘴里,揉揉乱糟糟的卷毛,摆摆手回了和室。
                        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并不是高杉,那家伙有桂操心,自己才懒得多事。
                        三郎……那个曾在攘夷战场上与他相处了好几年的机械小子,居然是源外老爷子唯一的儿子。而且,一个多月以前的池田屋事件中,如果没认错的话,他好像是跟在桂身边的……
                        已经死了……吗?
                        早知道,那时候就打个招呼了。银时拉过被子,万分懊悔地把脑袋扎了进去。


                        15楼2020-08-01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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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祭结束之后,银时就过得比较平静了。挨了他一拳的高杉之所以没来找麻烦,十有八九是被桂劝住了,毕竟从小到大,只要他和高杉打架,桂都会充当调解者的角色。
                          事实也跟他猜得差不多,高杉的确是听了桂好一番劝慰,但更重要的理由是,他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机械太刀的打造上。三郎死前只是对一把小太刀进行了机械芯片的植入,还没来得及将它彻底完成就已经死了。现在,合适的刀匠已经找到,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把足以摧毁江户的妖刀就会问世。
                          高杉专心于他的灭世大业,银时这边也没闲着。都这么多年了,自己爱管闲事的毛病还是没好。因为一个叫堪七郎的孩子,他阴差阳错地和高杉手底下的人斩拟藏干了一架。他之所以会记住这家伙的名字,完全是因为对方踩到了自己的雷点。
                          “你身上,有和他一样的味道。”拟藏这样说着,还很恶心地做了一个舔唇的动作。
                          银时听后立马就翻白眼儿了,不会说话就请闭嘴好吗?个死秃子!不,是死瞎子!要是让假发知道有个(确实)没眼的家伙给自己和高杉拉CP,他还不得吐血啊?
                          一段时间后,当他再以小卷子的身份去西乡店里打工的时候,还跟桂吐槽过这事,桂听了也只是笑笑。还说他怎么会不知道银时和高杉水火不相容的性子呢?就目前而言,两人见了面,除过互砍,也不会有其他的情况了。
                          桂跟着音乐节奏扭腰的同时还跟银时来了一嘴:“我今天的眉毛还是高杉帮我画的呢。”
                          “……”银时听后不得不承认他被噎住了。
                          斜眼瞄了瞄暧昧灯光下一身紫色和服,格外漂亮的桂,再看看台下那一群盯着桂流口水的“饿狼”。银时心里啧啧:矮子心真是有够大的。
                          休息时间,银时懒懒地把双手放在脑后倚在沙发上,扫视着闹哄哄却充满欢笑的西乡店,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真的挺好的。
                          耳朵边,桂正喋喋不休地对他说着高杉的近况,说那家伙莫名其妙拿来一把奇奇怪怪的太刀让自己取名字。他随口说了“红樱”两个字,没想到高杉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桂嘟囔。
                          “对啊,有病。”银时应付地回应着。
                          能不有病吗?高杉晋助从小就和正常人不一样,总是喜欢一些傻了吧唧的东西,比如桂小太郎。
                          ——某卷毛内心吐槽着看向不远处。
                          戴着两个麻花辫假发的新八正一脸黑线地应付客人,旁边的神乐却只顾着扫荡桌子上的食物,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万事屋里,还有定春在等着他们回去。
                          有人陪伴他,有狗等待他的感觉,真的很好。
                          工作结束后,卸了妆换回水纹和服的银时无视了桂老妈子一般的叨叨,直接带着新八和神乐往大江户超市去了。今天是《jump》发售日,他自然要履行惯例。
                          在看到痔疮忍者时,银时心里“卧槽”一句,然后就开始脑补接下来本应该发生的“石头剪刀布,赢了的得《jump》”情节。然而,他想多了。这次他们都来得早,新上架的《jump》数量可观,两人自然也就不需要猜拳了。
                          在看到全藏身边跟着的和服小女孩时,银时嘴贱的老毛病又犯了。
                          “啊咧咧?这不是之前万事屋保护过的小萝莉吗?原来你有这爱好啊?痔疮忍者~”银时贱兮兮地朝全藏挤眉弄眼。
                          “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带她来买少女漫画而已,再说了,和旗袍小女孩住在一起的你没资格说我。”全藏也不客气,他懒得和这个没正经的武士啰嗦,付了钱就准备送小巫女阿国回神社。没想到在路过那个依然贱笑的家伙身边时,阿国却停下了脚步。
                          “万事屋先生,你,身上有咒术。”阿国稚嫩的脸蛋上,呈现出大人一般认真的表情。那双澄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银时被看得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贱兮兮的笑容也很突兀地僵住了。
                          咒术?那是什么?向来没心没肺的银时,突然之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请好自为之。”阿国留着这么一句简短的话语,就拉着全藏的袖子出了店门。
                          “喂,阿国,你刚才……”全藏对她刚才说的话很是疑惑。
                          “是一种蛊毒咒术,我之前没看出来是因为那东西尚未苏醒。”阿国简练地解释道。
                          “那他……”全藏虽然很嫌弃那个银发武士,但和他抢《jump》抢了那么多次,也算是有点交情了。听到阿国这样说,也不免产生了几分担心。
                          “我不知道……”阿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全藏,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能不能逃过一劫,只是看到了他全身上下缠满符纸的样子。”——还有满目疮痍的江户。
                          阿国并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只是握紧了手里的少女漫画,语气平静地说:“送我回去吧。”
                          “呃……好。”全藏虽然想知道得更清楚一些,但看见阿国一副不愿多言的表情,也只能作罢了。


                          16楼2020-08-01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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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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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加一只狗,这样的生活对于经历了炼狱的银时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再加一只偶尔来串门的假发,热闹肯定是少不了的。
                            可热闹归热闹,桂还是会时不时一本正经地提醒他:“小心真选组。”银时自然明白桂在担心些什么。可那又如何呢?他早就不是攘夷志士了,甚至可以说,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是过一个“攘夷志士”。他当年上战场只是为了救回松阳,杀天人只是顺便。
                            就算真选组那帮人再怎么不讲理,也不会对一个早就“从良”的善良小市民下手吧?所以归根结底,银时并不讨厌那帮效忠幕府的人。
                            然而,两天后。抓独角仙时,原本还对真选组路人的银时,在瞄见某个抖S葱头看自家白菜的眼神时,非常干脆利索地把真选组全员写进了自己的黑名单小本本。后来发现那俩小鬼干架过程中,彼此眼中不断变质的情愫,更是让银时觉得**无比!
                            啊啊~好烦躁啊!烦躁烦躁烦躁烦躁……!已经没了心思看《jump》的银时索性合上书趴在了桌上。郁闷的同时也在心里数落自己:不就是神乐可能要恋爱嘛,至于这样吗?哪怕死小鬼以后真嫁给总一郎了,又不是丢下他和新八再也不回来了……
                            真是没出息!银时暗骂了自己一句。以前星海坊(秃)主(子)来抢女儿的时候,自己心态也没这么崩过啊。
                            人心情烦躁的时候,自然是想找最信得过的朋友聊聊,看能不能让心情稍微缓下来一点。然而,银时还没来得及跟桂叨叨自家小鬼可能要恋爱,甚至被拐走的事,红樱事件,骤然爆发。
                            他从医院醒过来时,病床边上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土方十四郎,而且那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别扭。银时会这样疑惑是很正常的,昏迷了近两天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土方在这40多个小时中经历的事?
                            那天他只是好心送汽车抛锚的巡警回去,天知道怎么会在路过某座小桥时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天然卷,以及他旁边哭喊着的眼镜少年?虽然有些惊讶那个武力值爆表的家伙居然会受伤,但土方还是在一秒之内冷静了下来,并直接跃下了桥。
                            即使他和这个天然卷不对头,但见死不救是绝对和他的武士道相悖的。然而,就在土方稳住新八,把银时搀起来时。一股锐利的疼痛感一瞬间蔓延全身,虽然只持续了几秒,但那感觉真的像是经历了一生那样漫长。
                            几秒内,他眼前晃过大片大片黑色的符咒,整个人像是置身冰窖寒潭。一股陌生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乱窜,最终凝聚成一条毒蛇,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后强烈的眩晕感骤然来袭。土方被那种感觉折磨得身形不稳,甚至就那样跌坐了下去。被他搀着的银时也随着一同倒下,他腹部流出大量的血液,那成片的猩红刺进土方暂时失去了焦距的双眼,唤回了他的神智。
                            “土方先生!银桑!”旁边的新八紧张到无以复加,却不知前来搭救的土方为何会突然如此。
                            “喂,眼镜仔。”终于缓过神来的土方脸色苍白,那种痛苦还未完全散去,他只能撑着刀单膝跪在地上看向新八:“去叫桥上的人下来。”他说道。
                            “是!”新八听后立刻就按他说的做了。
                            顺利到达医院后,把银时送进抢救室的土方独自去洗手间用冷水冲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脑子里轰鸣的声音依旧挥之不去。
                            “到底怎么回事……”土方晃晃头,那种眩晕的感觉就又来了。
                            “土方先生!土方先生!”洗手间外的新八在砸门,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的土方,没看见镜子中的自己,脖子部位蔓延出了一大片黑色的符咒。
                            “怎么了?”土方强打精神开了门,对面站着的正是哭到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新八。
                            “医生说银桑心跳快停了!”新八一边抹泪一边大声哭嚎,用袖子盖住脸的他自然也没看到此刻土方身体上发生的变化。
                            后来,银时经过3个多小时的抢救还是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剩下的昏迷时间,守在他病床边的土方,在各种痛苦的感觉完全消失后,冷静地分析了起来。
                            两次莫名其妙的力量共鸣都是和这个天然卷,身体突然出现异状也是因为这个天然卷。而且……白衣、银发、红瞳。三个特点一个也没拉下,最重要的是……土方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银时床边,掀开被子,轻轻拨开他身上的绷带——两处让自己脑海中出现影像的箭伤。
                            即使那段记忆不知是被谁抹去了,但此刻的土方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歌舞伎町万事屋的老板坂田银时,就是当年和自己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白夜叉。
                            “终于……找到了。”土方喃喃自语道。
                            “原来,白夜叉是这个模样的。”土方探出手捏起银时的下巴,微微抬起他的脸,凝视之下,那个困扰了自己多年的白色身影就那样慢慢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而昏迷中的银时打死也想不到,攘夷志士最大的敌人——真选组副长土方十四郎,早在红樱事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的另一个身份了。之所以没拆穿,往后的时光里,那家伙却轻笑着说:“你自己猜。”
                            向来冷静的土方分析问题自然也是全面进行的,他的确是在短时间内推出了银时白夜叉的身份,但新的疑问又出现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时不时和他产生力量共鸣?那股剧烈的痛苦又到底是什么缘故?
                            土方花了大概十分钟时间思考,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就先搁置了,并不是他懒于动脑,而是现在线索少得可怜,无用功什么的他向来都不屑于做。之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和这天然卷一起去趟武州。在那里,那个他们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地方,问题可能会自己解开。
                            麻药后劲一过,银时苏醒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找拟藏算账。面对土方好心好意的劝阻,他也只是用“与你无关”这四个字应付。但在他拉开门,看到睡在走廊长椅上的新八,和守在他旁边的定春时,银时的手不由得握紧了门框。
                            “你还要让那小鬼担心吗?”土方问道。
                            “……”向来和他不对盘的银时这次用沉默代替了唇枪回击。
                            他的确担心桂,但若是此时贸贸然在土方眼皮子底下去找攘夷志士干架,保不齐会被这个精明的家伙顺藤摸瓜摸出来些什么。假发绝对没死,他不会输给拟藏那种垃圾,这一点银时是确信的。
                            他再怎么大大咧咧也知道自己“前攘夷志士”的身份暴露给谁,也不能在这个特殊时期暴露给眼前这个青光眼狗粮控**。
                            “小心真选组。”——假发那家伙虽然啰嗦,但话还真在点子上。
                            听见动静醒过来的新八,连眼睛都没揉一下就冲过来抱着银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银时索性就顺着演了场戏:“我们回去吧。”
                            听到银时这样说,新八啜泣着点头,赶紧扶银时坐到定春背上,旁边的土方也放心了不少。他此刻真的只是担心这天然卷的身体状况,殊不知对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亮得很呢。
                            然而,原本打算一回家就换装去削拟藏的银时,在看到微笑着的阿妙和她手中的那把长刀时,觉得三叉神经突突地跳。
                            自己肯定要废好一番力气才能抵达战场了,在心里嘀咕着“假发,你先自求多福吧。”的银时,也想着:可能不用他出手,那个叫人斩拟藏的家伙也得倒霉。
                            鬼兵舰队内
                            “听说,你砍了桂?”昏暗的空间里,高杉鬼魅一般地出现在拟藏身后。


                            17楼2020-08-01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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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02: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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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齐来向高杉上报这个消息时,他正在自己房间的内室。那个不大的空间正充斥着颜料的味道,而高杉笔下,正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美人图。
                              画中的人依旧是桂,不过却是假发子的姿态。一身紫色的和服,手持舞扇,自己亲手描绘的弯眉……高杉喜欢用画笔记录桂的每个模样。幼齿时期的也好,攘夷时期的也好,长洲时期的也好,包括现在的,每个样子桂小太郎,都有在他的画卷中出现过。
                              作画期间被打断,他已经有些不悦,更何况万齐带来的还是这么一个消息。高杉停下动作,把万齐双手中那束黑发拿过来,上面熟悉的味道让他瞳孔骤然收紧。
                              ——拟藏,不用留了。
                              “刚才那下,是真的想要砍了我吧……”
                              自言自语的拟藏在摸到红樱的刀身时,不禁背后发凉——妖刀红樱,居然被那个男人砍出了裂纹。所以他猜对了,高杉方才从背后袭来的那刀就是冲着他的命去的。
                              同志?他和桂之间才不是那种天真的关系。回到内室的高杉这样想着,顺手带上了纸门。前不久他还在江户陪桂过了一小段平常的时光,而现在,这份一直持续着的好心情,却在顷刻之间被拟藏毁了个干干净净。
                              万齐带过来的那截黑发,绝对是桂的。他对桂身上的一切味道都无比熟悉,包括洗发水。但重点是,上面沾着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高杉危险地眯起了翡翠色的眸子。他的蔓子……他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呵护了这么多年的蔓子,哪怕是在攘夷战争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舍得让他受过一点点伤的蔓子……现在,肯定生气了吧,即使拟藏试刀并不是自己授意……高杉叹气。
                              一天过后,高杉才知道他只猜对了一半。桂的确很生气,但并不是因为拟藏拿他试刀,而是气高杉把整个江户视若无睹的态度。难道他忘了银时也在江户吗?那个当年代替他们两个背上了弑师罪孽,一直痛苦至今的银时!这是他们欠他的,永远还不清。
                              〔我心里那头野兽已经觉醒了,我总有压制不住他的时候,也许有一天会被它反噬控制也说不定。〕不知怎么地,桂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高杉当年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所以,毫无限度的破坏究竟是你的本意,还是野兽驱使下的行为……”躲在伊丽莎白外套中的桂沉下了琥珀色的眸子。
                              〔那个时候,你可要帮我啊。〕记忆中的高杉继续说道。
                              〔要我把它和你一起斩杀吗?这主意不错。〕自己当时好像是这样回答的。
                              “喂喂,这可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救回神乐与新八之后,高杉出现在了“伊丽莎白”身后。
                              “不是小孩子,是桂!”他在躲过高杉的攻击后,来不及思考,顺手就挥了一刀。
                              “这个味道……”惊讶了一秒的高杉,就那样带着一道伤痕倒在了地上。
                              腹部的伤口,很疼。但他却在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时,瞬间安心了下来。——他的蔓子,没事。
                              被又子扶起来的高杉有种久悬的石头落地的感觉,而站在他不远处,手持太刀的桂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几年前,高杉离开长洲,前往宇宙的前一晚对自己说过的,〔这一刀,我还欠着你。等你什么时候真的生气了,想砍我了,就还回来吧,我保证不还手。〕
                              当时他觉得高杉是在说傻话,可现在……
                              “果然呐,生气了。”高杉并没有管自己的伤口,而是有些无奈地看着桂,那表情像是在苦恼该如何去哄他一般。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对某些事向来都是心照不宣的。与桂同样地,高杉也想到了那时的场景。
                              所以这一刀,他该受。
                              在两人默然对视期间,桂先前留在工厂的定时炸弹进入了倒计时,几秒后,所有尚未成型的红樱全数炸裂。火焰中的两人就那样在烈焰中对视着,先后拿出让他们逃过一劫的绿皮书。高杉在属下的簇拥中离开,伊丽莎白则为桂开出了一条追上去的路。
                              即使之后的对话很不愉快,但高杉后来回想那时的情景,还是觉得挺幸运的。就算生气,就算理念存在分歧,但他的蔓子还是追上来了。
                              桂从来都不知道,红樱事件不仅是一场以江户为目的的破坏,更是一场高杉为他自己设置的赌局。从他开始调查到与虚相关的事情时就明白,自己要走的是一条漆黑无比的路,而这条路,他不能带着桂一起走。他高杉晋助如此黑得深不见底,为的就是护住桂的纯白无瑕。
                              可要亲手把桂从怀里推出去,那他又怎么舍得?所以他在赌,赌桂对自己是否像自己对他一般执着。在他的蔓子一路斩杀天人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高杉浅笑,他赌赢了。
                              虽然很想上前去把人拥进怀里,但突然出现的天人让高杉不得不继续演戏:“蔓子,我听说了。你以前与银时,和春雨这帮家伙干过一场,我还苦恼着怎么才能和他们搭上线,托你的福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啊。就让我用你们的头当礼物吧。”
                              想把虚的事调查清楚,有两条路:一条是幕府,另一条是天道众。很明显第二条路要简单很多,宇宙海盗春雨,是天道众的利刃之一,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高杉!”
                              “我有说过的吧,我只是想破坏,破坏这个腐朽的世界。”
                              面对暴怒的桂,高杉只能在心里对他说抱歉。
                              劝说失败的桂心情差到了极点,高杉这边基本是没指望了,所以当他和部下一起走远时,桂也没再上前阻拦。当务之急是去找银时,确保他的安全。
                              “假发,你那个头是怎么回事?失恋了?”尽管受了重伤,银时嘴贱起来也依旧不含糊。
                              “****嘴!”桂没有和他抬杠的意思。
                              “啧啧。”银时也见好就收,这会他要是再嘴贱两句,桂肯定饶不了他的。而且……周围四分五裂的天人尸体,甲板被血浸得湿透,这其中,有七成都不是他做的。厮杀中的银时小心翼翼地瞥了桂一眼,即使是在攘夷战场上,他也没见过如此狠厉的桂。
                              黑色的短发上沾了不少血迹,风撩起头发,将那上面的血色染在桂的脸颊。完美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银时在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时,都不由得后背一凉。
                              修罗?夜叉?和此刻的桂都不是一个等级的。银时用眼睫毛都能猜出来,他和高杉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18楼2020-08-01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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