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闷油瓶的身手就是好,明明像没注意我们举动在吃自己的饭,可胖子瓶酒一动,他右手立刻搁下筷子捞过他自己的杯,用手背抵住胖子要靠过来的酒瓶。
『不喝。』
他的声音听来有点低哑,我看了胖子僵在空中的神情,该是换我上场了。挑起旁边的茶壶,隔开胖子的手,我说:『我已经败过阵了,小哥他喝茶。』
我抬手便将把茶水倒入他的杯里,他没拒绝,稳稳握著茶杯,我好像还把最后一滴茶水溅在他的虎口上,他瞥了眼,也不不让我有机会道歉直接把那滴茶水舔掉,像什麼事都没生一样。
晚饭后胖子自己绕去跟别的旅客一起哈菸闲聊,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想先回房间去整理一下关於汪藏海那海斗跟三叔他们当年事儿,很奇怪,整理思绪这事情我只有在日落后才能干。
闷油瓶自然不会是胖子留在这儿的人,外头雨还下著,他也不能失踪去外边闲散,结局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待在房里。
这次算来是我跟闷油瓶第二回相处(第一回是鲁王宫那趟倒斗),对我来说,他就像个谜团,我只知道他不爱说话、二十年来没有老过、失忆、很厉害、粽子大王、蚊香……好像会笑,也许不爱喝酒、爱人是天花板,此外,没了。
这房有两架上下铺,我有点认床的娇气,在外边旅馆不易入眠,所以我自己睡一架,下铺用来放我们的行李,胖子恐高,睡下铺,剩下的位子自然是闷油瓶的。我坐在下铺,从包里拿出记事本来涂写,我本来以为闷油瓶应该自顾自地又去跟他的天花板培养感情,却突然感觉到一个影子拢过来,我有点吓到,抬眼对上闷油瓶那双淡定的眸子……
『小、小哥?』
我有点慌张,跟他平视已经够有压迫感了,何况是被他由上往下俯视呢?他给我一喊愣了一下,我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专注在他自己的行李上,我匆匆让开身子。
『谢谢。』
他轻声说了,拖出自己的行李出,在里边摸索一阵,翻出个墨绿色皮制记事本,本子上夹了一只铁制的自动铅笔,是很沉的那种。我从记事本的外皮看上去,好像夹了许多标签,本子的封面的感觉饱经风霜。
他悠悠地爬回自己床上坐著,背靠著墙,模样嘛,很像大学生在念书,但我又觉得他像在思考盗洞要怎麼打。
『吴邪。』
他猛然叫我,我才惊觉自己看他看得出神,但是他的视线压根没离开本子难道他的眼角余光这麼厉害吗?
『笔掉了。』
原来是笔落到地上的声音……该死,我在分心个什麼劲?但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脑子能组构的事情与谜团,只剩下张起灵、二十年的记忆、西沙考察队、不老……讲简单一点就是剩下闷油瓶三个字。
这很糟,但我也懒得去挣扎。
直接把本子阖上,目光直直地往闷油瓶看去,他就这样靠在墙上,像堵墙。
『小哥……』
闷油瓶听见我叫他,终於把他的目光从本子上转移到我这里,他没说话,那双眼却像是应了我的叫唤似地看著我,也许他的淡定的眸子正问我有什麼事情。
『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他眨眼,迟了下才点头。反正我有问的权利他没有回答的义务,所以我也没客气多少,我说:『你在医院醒来后到现在,这二十年你怎麼过的啊?下了二十年的地吗?』
这个问题的没头没脑与智障无礼,是我在梦醒后回想才发现的,但很可惜我真的记得我这样问过闷油瓶,并不是虚构而妄作的梦境。
闷油瓶他看著我,自动铅笔在他手上转了一轮,这动作比他把视线收回本子上不理我还可怕,他当时没有把笔直接朝我脑门射来已经是他对我最大的退让。
他没有回答我问题,却也没保持沉默,只看著我,不著边际地说:
『吴邪,下本记事本,买没有隔线的来用吧!』
又像是想到什麼什麼似的,他轻浅若晨雾般笑了一下,把视线收回自己的记事本上,梦境到了尾端,终止在房门被堆开而我转头的瞬间……
『你适合挑米黄色封面的……』
我醒了,我的记忆是如此记忆他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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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四夜余韵>这篇对我来说,有一个莫名的定义性。有人会直接问我,为什麼觉得小哥是受,我想,小哥在我观点里是受的原因,不是一句「因为他很萌啊!」或是「吴邪很攻」可以直接成立的理所当然……所以<四夜余韵>其实是篇论说文,要论我会什麼觉的小哥是受、吴邪是攻的原因,反之,也因为这些因素导致了我认为张起灵这个角色不是攻。
呃好,对不起我认真了我知道……但,说不出来,在萌一个cp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定义其存在的成立性,那为什麼会到现在才写?因为我也是最近才慢慢清楚这两支的情感基点。
大致如此,虽然他前面长得很清水,但是我真的要学吴邪把发誓当饭吃信用毁地……小哥我貌似对你下半身动手了,真的非常抱歉(鞠躬,看著手稿流泪)
不过也不用太期待,看前面这样子很罗嗦,后面依然很罗嗦,这篇高兴每集都可以拆成一个罗嗦的短篇,反正,就很罗索.
请放心,不会坑
因为手稿已经写完了,只是我打很慢(掩面)
以上,感谢各位亲的阅读
祝 平安
浮珞 敬上98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