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审

阅读前注意:随便写的小短篇，没什么营养，看个乐就行，如果打扰到了您的好心情我感到很抱歉。

威廉是一个老兵。
但他还很年轻，战争结束时他才三十岁，这里的老指的是他在战场上呆了近十年。
而如今，战争结束了，他现在是一个三十岁的退役老兵。
即使他现在三十岁又怎么样呢，他想。
他的过去被永远葬在了战场上，他的未来就已经被抛弃在了那个充满绝望的地方。
无需去谈战争是否正当，他就是一个杀人犯。他清楚的很。
今天仍旧毫无变化，他躺在床上，直视着苍白的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应该站起身，下床，叠好被子，走过三条街去上班，与同事们谈笑风生，度过充实且愉快的一天。
充实且愉快——他心想。
但他无法这么做。
他甚至做不到动弹一根手指，呼吸都如同刀锯般疼痛，他仿佛看见那些睁着眼睛死去的人直视着他，听见枪械的残骸嘲笑着他，无论是呼吸、眨眼还是移动，它们都伴随着他，如同跗骨之蛆。
他踩着同伴与敌人的残骸在战争中活了下来。
倘若我要是无意识之物该多好，他如此想。
他的眼睛慢慢聚焦，呼吸如溺水之人般沉重，手指紧紧攥住床单。
他想要去教堂忏悔。
但是向谁忏悔呢？向着那些已死之人还是向着神明？究竟谁能给予他救赎？
他沉浸在泥沼之中无法自拔，痛苦与愧疚抓住他的四肢让污泥淹没他。神也好，上帝也罢，都无法救赎他。
每日每夜他的眼前都浮现着尸体，耳边回荡着哀怮，心中充满着绝望。
他看着抽屉中陪了他十几年的枪，将针管消毒。
药物使他的大脑兴奋，他又拉开了下层的抽屉，将其最深处的日记拿了出来，写下什么后又勾掉，将纸撕扯下来团成团扔进了满满的纸篓里。他仿佛自嘲般微笑，将日记又放回原处。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少见的回忆起了几天前有人给他介绍的女孩，女孩二十七八岁，宛如带着露水的花朵，娇艳美丽，他拒绝了。
那人让他再看看那女孩，他便看向她，他看见了惨白的尸骨，被血染红的泥土以及燃烧着的硝烟。
今天的天气真好，他又一次感叹，与这里一向的艳阳不同，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挂在天空如血般染红半边天，只有一望无际的阴云。
他拉开抽屉，取出枪，上好膛。
他无需下定决心，因为死亡就是他一直渴求着的甘霖。
他举起手枪。
枪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