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脸“请带我出去的表情”,梅花十三感到无所适从。
她应该是个适合养猫的人,因为她很不擅长应对犬类生物对她那毫无保留的爱意展现。
梅花十三坐在床垫上让脑袋清醒,青色的及膝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在床单上,窗外映射进些许阳光。
“我不会带你出去的。”让你活着见到今天的太阳已经是会被师傅斥责的我的天真,如果还冒着会被更多人看到的风险活跃在这片街道,我还不如一刀解决了你呢。
梅花十三想得很好,但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左手已经**绳紧紧缠绕着,在行人寥寥无几的街道上溜达着了。
梅花十三平日里不爱穿旗袍。
可能是因为暗杀任务做得太多,而她在做任务的时候必穿旗袍的缘故,她下意识总觉得自己的旗袍上,带着洗不掉的血腥味。
而她衣柜里不是旗袍的衣裳,却屈指可数,现在被她穿在身上的连帽运动衫便是一件。
带着帽子低头的梅花十三并不想自己的面容被任何人看见,纵使她知道清晨的街道上几乎是没有人,能够记清匆匆过客长相的也只有她的同行。
但她已经习惯了下意识遮蔽自己的脸生活,在街上戴面具是一件欲盖弥彰的事儿,梅花十三只能借着衣领和帽子隐藏自己。
为什么如此讨厌自己的脸呢?明明是一张遗传了美人母亲的精致容颜。
较好的五官比例,挺拔的鼻梁,深邃的丹凤眼下两颗十分诱人的美人痣,以及不苟言笑带来的樱唇紧闭和抑郁眼神,反而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魅力。
可能是因为每次揭下那张带血的面具后,从镜子里映射出的,是一张杀人犯的脸吧。
“唔——”梅花十三坐在空旷的草坪上呼吸着新鲜空气,顺便为刚才的混乱步伐而喘喘气。
作为刺客,良好充沛的体力和身体柔韧性是必须的,遛狗并不是一件可以让刺客消耗体力的事儿。
遛哈士奇就不一定了......
梅花十三看着在草地里扑腾着追麻雀的,让她一大早就出门的罪魁祸首,心里还在后悔着为什么不早点解决掉它留给了自己一个祸患。
她看着自己手上那根连着哈士奇的草绳,随身携带的刀刃轻而易举就能把他们之间的联系切断。
不如就这样吧,给了它一晚上的住处,它也应该学会知足了。
梅花十三出门时没有带自己顺手的两并利器,脑后倾泻的发丝也没有绑着刀刃,她只有大腿内侧薄如蝉翼的金属片片,只要轻轻一拨弄,她和这只哈士奇就都自由了。
梅花十三的右手把玩着小巧的刀片,眼神却在观察着哈士奇的样子,这是刺客的职业病了。
全心全意追逐着草坪上鸟类的哈士奇显然不会注意到她细微谨慎的动作,眼看刀片距离手腕上缠绕着的草绳越来越近,梅花十三却感受到了一阵寒颤。
那是本能的下意识反应,是长久训练出的对于恶意亦或是他人监视的条件反射,难道是附近有其他的刺客认出她了吗?
梅花十三赶紧站起身做出应敌姿态,但空旷的草坪上除却一只丑丑的哈士奇外别无他人,河岸附近都是些老式住房,并不存在能够让刺客隐匿的良好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