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蛇就像在罗德岛训练场时一样把自己当作一把剑刺了出去，虽然没有源石技艺的加成，但依然很快，她迎着惊蛰的长枪欺身而上，在枪刃即将刺到自己的时候忽然向下跌去，同时以空出的一只手撑住地面，像一条蛇一样绕过对方的枪杆，手里的短剑朝着惊蛰的心口就刺了过去。
长枪虽然攻击距离与范围十分广泛，但在近身的灵活程度却远远不如短剑，但惊蛰也不是毫无作战经验的小白，在雷蛇短剑刺来的一刹那向旁边一闪，两人一触即分，短剑剑刃带走了几缕金色头发，落在泥土路面上很是刺眼。
惊蛰看了看自己断发处的发梢，眼神变得有些寒冷，她把长枪斜向前支起，摆出了一个不知名的起手式，然后对雷蛇说道:“我收回前言，你并不是什么小孩子，而是一个真正值得尊敬的对手。”
“如果是在平时我一定会与你公平决战，但是今天不行。”雷蛇听到对方的话，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惊蛰继续说道:“我今天是来杀赫拉格的，所以……我不会和你公平厮杀。”
惊蛰朝身后做了一个手势，十几名大理寺的红衣官员从她身后越过，然后围住了雷蛇。
横在路中的黑色汽车一共有三辆，这种型号的政用Suv一般能载客5人以上，惊蛰随便挥挥手就有十个手下来助阵，而反观雷蛇和赫拉格这边却什么都没有。
这十名大理寺官员戴着红色连衣帽，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也不见他们说什么，就从宽大的衣袍下掏出了不知什么材料制作的锁链。于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迅速完成了对雷蛇的合围。
雷蛇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明明这些红衣官员单打独斗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当他们拎着锁链站在一起时，自己却根本无法突破十名大理寺官员的封锁，只能透过带着红色兜帽不断攒动的人头看见惊蛰托着长枪朝赫拉格走了过去。
赫拉格看着惊蛰的长枪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眼中却根本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他的手掌再一次握在了剑柄上，然后出剑。
惊人的剑光照亮了惊蛰的脸，长剑出鞘斩在她的枪刃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此时的赫拉格哪里还有半分老态，他的身体站的笔直，双手握着剑抵挡住了惊蛰的一击，但雷蛇却知道，老将军以前一直是单手拿剑的。
对于这一击的失利，惊蛰并没有任何意外，如果赫拉格这么好杀，那她反而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找到了真的赫拉格。
赫拉格双手握着剑，剑尖朝地，脸色又变得苍白了几分，显然以他的伤势根本不适合长时间的战斗。
“你果然要死了。”惊蛰看着对方的脸色说道，此时她并没有即将大仇得报的兴奋，反而十分平静，因为她知道想要真正杀死赫拉格，必须要拼尽全力才行。
于是她再一次平举长枪，笔直的朝赫拉格刺了过去。
当当当。
长枪和长剑在两人之间碰撞了无数次，惊蛰握着长枪的手越来越稳，但赫拉格的气息却越来越粗重。
惊蛰看着赫拉格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按照赫拉格的伤势，打到这里对方早应该旧伤爆发，就算不立即倒下也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招架住自己的攻击，可赫拉格偏偏凭借精湛的剑术见招拆招，每次在自己的长枪刺来的时候都能准确的找到自己的空门并以最小的代价成功化解自己的攻势，这让她感觉十分难受。
又是一记硬拼，两人的兵器绞在了一起，惊蛰看着近在咫尺的赫拉格，脸上终于出现了恼怒的情绪，如果不是不能使用源石技艺，你又哪里能撑得了这么久？
打到这里，战况似乎进入了僵局，如果不使用法术，短时间内惊蛰根本拿赫拉格毫无办法，而雷蛇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死命拖住这些大理寺官员，每当这些官员想要分出人手的时候，她都以一种以伤换伤的方式去阻止红衣官员支援他们的上司。几条锁链如鞭子一样打在她的手腕上，在剧烈疼痛中她甚至感到腕骨都有了裂痕，不过她依然不要命般的拿着短剑向这些红衣官员疯狂的进攻。
只是即便如此，这也只能拖延一下时间，赫拉格并不能长时间和惊蛰战斗下去，只要时间长到赫拉格没有力气，拖延的再久也没有意义。
但有一个人似乎被所有人都遗忘了，在前一天夜里，曾有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抱着剑在池塘边和雷蛇对坐了一晚，雷蛇认为这个女人如果是刺客的话，那么一定是最有耐心的刺客，她一直都在暗处等待时机，而此刻就是刺客出手的最好时机。
赫拉格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那是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只是由于她的身法实在太快，所以只能看见她的影子。
这名刺客趁着所有人都在战斗的时候来到了场间，竟是没被任何人发现。
长达一日的等待，终于被她发现了可乘之机。
这名刺客没有蒙住脸，任由如玉般的面容和白色的长发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似乎根本不在乎会暴露身份。
雷蛇看见了这个突然发起袭击的女刺客，但却根本没有办法做些什么。赫拉格也感受到了背后的杀意，但已经来不及了。
的确已经来不及了，女刺客飘然而至，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身法看起来很普通，只是单纯的向前冲去，但速度却很快。
然后她抽出了一直抱在怀中的剑，她的剑看着就像是一条烧焦的枯树枝，但却带着星芒般的杀意和一往无前的气势，速度也很快。

然后一声如同刺破水袋的声音响起，那是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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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7
女剑手的剑如果连着剑鞘看起来就像是从一棵烧焦的树上截下的枝干，看着根本不起眼，但此时她抽剑在手，闪亮的剑光却几乎要把人晃得睁不开眼。
然后这把剑……刺入了惊蛰的肩膀。
惊蛰睁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怒和不解，她甚至一度以为对方刺错了。只是能够刺出这样一剑的刺客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不，现在不应该叫她刺客，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来刺杀赫拉格的。
惊蛰发出一声饱含怒气与不甘的尖啸，在对方企图扭动剑柄扩大伤势之前向后退了出去，带出一捧鲜艳的血水。
被一众红衣官员们围攻的雷蛇自然也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对赫拉格的敬佩又多了不少。难怪那晚在池塘的篝火旁赫拉格平静的如同老僧入定，原来早就已经发现来人是友非敌，准备在这里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惊蛰的身体向后飞去，不断从肩膀伤口处流出的血水把红色官服染成了更深沉的颜色，她的脸色也十分阴沉，本来今天是杀死赫拉格的最好机会，但谁曾想到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这样一个女剑手直接打乱了全盘计划，甚至还伤到了自己。
她越想越觉得难以接受，但能当上大理寺司首的她也不是看不清时势的人，她所受的伤势已经足以给她发挥实力带来巨大的不便，再加上此次出行匆忙，她根本没有带上大理寺衙门里专门负责杀伐的队伍，此时看着突然出现在对方的强大剑手，眼神落在那名女剑手的黑色衣袍上面，有些欲言又止，她很快明白了今天再也没有能够杀死赫拉格的机会，所以纵然再如何不甘心，除了迅速离开乌萨斯之外再也没了别的选择。
于是她毫不拖泥带水的一挥手:“撤。”
那十名红衣官员没有任何犹豫的脱离与雷蛇的战圈，簇拥着惊蛰进入了黑色汽车，在一片发动机轰鸣声中带着几道烟尘离开了这里。
雷蛇和那名剑手都没有要追赶的意思，此时雷蛇的腕骨骨裂，全身上下也被大理寺官员们的锁链不知道敲了多少下，根本没有再战之力，而那名剑手也因为要保护赫拉格，完全不敢离开他身边。
赫拉格神态有些复杂的看着那名突然出现的女剑手，说道:“没想到是你来了。”
“看看你狼狈的样子。”女剑手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看着赫拉格说道:“终于要把自己作死了？那阿撒兹勒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不远处的雷蛇托着冲锋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听到这样的对话不由得一愣，她看了看女剑手那张没有瑕疵的脸，虽然看着十分年轻但从眼神中却可以看出与外表不符的沧桑感。雷蛇的目光在赫拉格和女剑手的脸上反复移动，心想这两个人怎么会是那种关系？
看到雷蛇微妙的表情，赫拉格就知道她想岔了，连忙解释道:“这位是闪灵，曾经在我的诊所工作过一段时间，也是我的一个朋友。”
闪灵朝雷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她抬起手带着一片星光拂过雷蛇头顶，那几处钝击伤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一大把年纪了，你是活够了，准备死去了，可诊所里的孩子们怎么办？你想累死我吗？”闪灵一边抬手治愈着雷蛇的伤势，另一边继续带着嘲讽的语气不断说道，“你真是用童工用惯了，你看看这孩子都伤成什么样了？”
赫拉格被闪灵数落的也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无力的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铁血将军在面对闪灵时十分没有底气，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岔开话题说道:“这孩子是我最近收的徒弟，雷蛇。”
闪灵加大了手上释放光辉的力度，有些怜悯的说道:“徒弟也不是像你这么用地，今天我要是不来，你们两个都没办法活着走出去。”
赫拉格朝雷蛇不好意思的笑笑，笑容十分勉强。
雷蛇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心想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闪灵并不知道雷蛇心里想的什么，治好了雷蛇的外伤后一把抓住了赫拉格的手腕，在渐起的光辉中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原来你真的要死了。”
原来你真的要死了，惊蛰在之前曾说过相似的话，只不过语气中蕴含着难以化解的仇恨和杀意，而此时这句话让闪灵说的很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感伤。
“是啊。”赫拉格有些苦涩的说道，他知道对方的医术和剑术一样高超，但老去是不能更改的事实，生老病死，就连莱茵生命也不能改变这样的自然规律。
闪灵垂着眼睑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大口吸了几口微凉的空气，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对赫拉格和雷蛇问道:“你们信不信我?”
赫拉格点了点头，雷蛇也说道:“老将军信任你，那么我当然也信任你。”
“不要去什么帝都了，且不说到那至少还要两天的路程，就算你真的撑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在临死前再看一眼那个**皇帝吗？”闪灵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话中显然对乌萨斯的现任皇帝十分不屑，但赫拉格却并没有打断她，因为他早就知道对方对彼得罗夫深恶痛绝，不然也不会去当赦罪师。
“我的星光术只能一定程度缓解你的情况，而且也不是那么有效，但是足够我们撑到罗德岛”闪灵继续说道，“罗德岛……说不定会有办法。”

赫拉格和雷蛇都有些意外于再一次听到了罗德岛的名字，两个人刚刚从天灾下的切尔诺伯格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
看到两个人的表情，闪灵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显然猜到了两人在想什么，她说道:“虽然都是回切尔诺伯格，但可不是去罗德岛的切城分部，我们要去的是罗德岛本舰。”
“舰?”
“没错，罗德岛的总部，是一艘陆地巡洋舰。”闪灵看着一脸问号的两个人解释道，“诊所里的孩子有时候矿石病发作到星光术都不能缓解的时候，我就会带他们去罗德岛本舰，那里的医疗设施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先进的，如果在那里的话，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能解决你的问题。”
赫拉格沉默着没有说话，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被死神标记，但现在却有了一丝生的希望，哪怕的以赫拉格的心神都有些动摇。
而雷蛇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别样的情绪，费尽周折来到这里，得知还要掉头返回，自然会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了解到赫拉格的身体情况还有可能好转，哪怕这种可能性十分渺茫，她也希望赫拉格能去试一试。
于是她抬起头用着带有期颐的目光看着赫拉格说道:“师父，我们试试吧。”
两个人同行这么久，这是雷蛇第一次称赫拉格为师父，之前很多时候两人都是直接有话就说，一方面是因为赫拉格和雷蛇都不是住中饭繁文细节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师父这个词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有些遥远，说出来总会显得有些尴尬。
而这时雷蛇把这两个字说出口，也是真的希望赫拉格能听从闪灵的话返回切尔诺伯格。
看着雷蛇殷切的目光，赫拉格沉默片刻后说道:“好吧。”
一边的闪灵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想到这个老顽固能这么容易就被说服，她看了看雷蛇，又看了看赫拉格，心想新收的徒弟果然不一样。
那辆极具收藏价值的老爷车已经被先前战斗的余波损坏，红色的漆面上满是深刻的裂纹和凹痕，看上去根本没有办法拿去拍卖，雷蛇对此有些惋惜，不过这样的情绪很快便消失不见，反正也不是要去帝都了，这样的老古董也没有带着的意义。闪灵把这辆老车停放在路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燃油浇在上面，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这辆伴随了雷蛇和赫拉格漫长旅途的交通工具。
赫拉格看着随风而起的火苗和渐渐变得焦黑的车体框架问道:“没有车我们怎么回切尔诺伯格?”
“别担心，我有办法。”闪灵回答道，她快步走进了树林，片刻后推着一辆三轮摩托走了出来，这种老式的摩托车即使在车水马龙的大都市里都很少能看见，天知道是从哪个二手车行淘到的。
“你先前都想好了对不对?”赫拉格有些无语的看着闪灵的三轮摩托，这辆车看着很旧但却拥有1200cc的发动机，而且还有……一个副座位。
闪灵笑了笑没有回答，权当赫拉格是在夸奖自己。
就这样，三个人挤在一辆摩托车上踏上了归途，赫拉格坐在摩托侧面的副座位上，一米九的身体蜷缩在狭窄的座位里，看着十分委屈。
闪灵根本没有在意赫拉格的囧态，把油门拧得呜呜直响，三轮摩托可比先前那个老甲壳虫快多了。
雷蛇坐在闪灵身后，双手抱着闪灵柔软的腰肢，心里十分高兴，她在呼啸的风声中对赫拉格说道:“师父你看，我就说会有人来帮助我们的。”
赫拉格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在先前进入小镇买车时，雷蛇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把这个世界看的如此黑暗，他回答说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敌人，而现在整个世界里却有一个叫闪灵的来帮自己，所以雷蛇说的没错，总会有人来帮助自己。
“是啊，你是对的。”赫拉格说道。

我想要征集一个乌萨斯的移动城邦的名字

还真有

章节18
闪灵选择的并不是和雷蛇来时相同的路线，雷蛇是在切市和帝都之间笔直的走出一条直线，而闪灵则是开着摩托车一路向北，来到了又一座移动城邦之下。
叶卡捷琳娜堡，就是这样一个常年位于切尔诺伯格北部地区的军事工业重镇。
从远处坐在摩托车上只能粗略的看出这座城市的轮廓，但当来到这座移动城邦之下时，才越发发觉出它的宏伟。从如同铁铸般的深色城墙以及其上来来往往的乌萨斯军人，就不难看出叶卡捷琳娜堡城防是何其的严密，不过想到这座移动城邦时刻处于卡西米尔帝国和炎国疆域的夹缝里，雷蛇也就释然了，是的，叶卡捷琳娜堡所活动的区域是前任乌萨斯大帝从炎国手中夺取的，只是当帝国随着新任皇帝继位后越发式微，本就是敌对关系的炎国不断派小股游骑兵探查边境，就连一直保持中立的卡西米尔也开始蠢蠢欲动，而此番切尔诺伯格出现动荡，这样的情形更是比平常频繁了无数倍，相信很快就会有冲突甚至是战争爆发。
不知道是不是受南部切尔诺伯格天灾的气候影响，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雪，这在乌萨斯北部本来是很常见的天气，但在这特殊的时期里却显得无比寒冷。
即使时势紧张，依然有很多人来往与叶卡捷琳娜堡，即便大雪都难以阻挡他们的脚步。这些人大部分是运送军用物资的队伍以及一些为了牟取利润的商业集团和佣兵公司，此时在叶卡捷琳娜堡三号入口处，雷蛇就已经看到了与雪地对比鲜明的黑压压的人群，其中不乏带着大量货物的商人和打扮随意的雇佣兵。
大多数人对于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而雷蛇一行人这样的打扮也很是常见，因此也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不过坐在副手位置的赫拉格还是把外套的帽子罩在了头上，以免象征着黎博利的耳翼被某些人认出，从而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城门司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雪的时候，就轮到了三人的摩托车，入城的安全检查当然也很必要，那几名卫兵看着赫拉格露在兜帽下下巴的探寻目光以及一挺对准三人的机枪就说明了一切，只是当那名领头卫兵刚要开口询问时，却被闪灵不知道从哪里递来的一个黑色小本子堵了回去。
“大人原来是有要事要办，属下这就叫人放行。”那名卫兵神态恭敬的把黑色证件递还回来，哪里还会去管带着兜帽的赫拉格是什么身份，大呼小叫的招呼手下卫兵抬起了路障，就连一边的机枪也把枪口朝向了天空。
“没想到你还留着那边的证件。”摩托车驶离了检查哨站，赫拉格对闪灵轻声说道，“我以为你已经跟那边没有联系了。”
闪灵继续开着车没有抬头:“是没有联系了，不过证件还很好用，我就留了下来。”
赫拉格摇摇头，不再说话，他不知道对方是否说的是真的，不过日子已经过去了太久，再去追问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雷蛇并不知道那个小册子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出两人之间明显有些变冷的气氛，还是把要问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穿过外城明显要比切尔诺伯格长的多的防御隔离带，摩托车终于真正的进入了叶卡捷琳娜堡的内部，不同于切尔诺伯格那样的次一线城市，叶卡捷琳娜堡明显要更加繁华，但也多了一丝不同的烽火气息，街上随处可以看见轮休的军人，微凉的雪花落在他们单薄的军用衬衫上，转眼间就被乌萨斯军人的身体温度融化，这样的雪天根本难以给这些北方男儿造成困扰。
“从这一条街上轮休的军人来看，叶堡内的军队数量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二十万。”赫拉格的目光从那些军人身上收回，戎马一生的他很容易就通过街上的情况察觉到驻扎军队真实的情况，他皱了皱眉，眉心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继续说道，“这里的军事主官难道是**吗，只是单纯的在移动城邦里增加驻军，这不是摆明了告诉炎国快来进攻吗？”
不怪赫拉格不生气，不提原本住在叶堡的人口，正常情况下叶堡的驻军是五万人，而如今一下增加了十五万，每天人吃马嚼的花费就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与其毫无意义的屯兵一处，还不如命令军队小范围的在荒原上打野，自给自足的同时还能起到斥候的作用，现在整个叶堡的二十万军队挤在一处，却连放出去的侦查游骑的数量都没有增加，如果炎国的部队在边境上渗透进来，叶堡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得知任何情况的瞎子聋子。
“你别告诉我你想去找到这个主官然后把他大骂一通。”看出了赫拉格的愤怒，闪灵从黑袍里拿出了一个pad递给他说道，“只是你现在的身份敏感，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官方面前。”
赫拉格接过pad打开看，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一边的雷蛇瞟了一眼pad，发现上面播放着帝国电视台的新闻直播，广播员正在一脸悲愤的痛斥前帝国军神无耻的背叛与切尔诺伯格的惨状，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这都有人相信?”想到老将军为帝国付出的代价，现在又看到帝国这样诋毁他，雷蛇心中很自然的为赫拉格不平。雷蛇不是刚步入社会的无知少女，她当然知道政界的一些黑暗，但却完全没想到某些人真的能够无耻肮脏到这种地步。
闪灵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用完了就扔掉，你的国家对你真是仁尽义至啊。”

赫拉格沉默着没有回答，他虽然清楚眼下的情况极有可能是帝都那些常年对他不满的势力所发出的声音，但如果没有皇帝陛下的点头，这样的声音根本没有传出来的可能。虽然小皇帝没有什么雄才大略，甚至很有可能是被胁迫的，但这依然让赫拉格感到寒心。
“我要去取一件东西，顺便见一个人，这本就是我来叶堡的目的，在这期间，你们两个好好处理下我们的尾巴。我们一个小时后在七号出口见面。”闪灵没有理会赫拉格的沉默，把摩托停进了一条小巷后这样说道，随后不等二人回答敏捷的翻过围墙离开了此地。
“尾巴?”雷蛇疑惑的歪了歪头，她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仍然坐在副手的赫拉格，发现老将军已经把pad放在一边，单手放在长剑上看着小巷的入口。
雷蛇转过头，正好看到小巷入口处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生的极为高大，肩并肩站在一起几乎完全挡住了小巷的路口，也阻断了不断涌入的寒风和雪花。
这两个人身穿帝国军队的制服，看起来就像街上其他轮休的军士一样，可偏偏头发已经花白，体态也微微有些伛偻，看上去早已过了壮年，其中一人看着带着兜帽的赫拉格说道:“将军，我们二人只问一句，您叛了没有？”
听到将军这个词汇，雷蛇心里一惊，根本想不明白自己一行人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怎么会被人看出端倪，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的对那两个人说道:“两位再说些什么?我们听不懂。”
那两个人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后拿出了和赫拉格类似的长柄战刀，明显是准备得不到答案就抽刀打架。
赫拉格发出了一声悠悠长叹，他把兜帽脱下，把自己的白发和面部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说道:“我对你们俩有印象，我以前带过你们?”
“四皇会战的时候我们是第一批斥候，不过那之后整个一中队只剩下我们两个。”那两名老兵说道。
“我懂了。”赫拉格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如果我真的叛了帝国，你们打算怎么办？”
那两名老兵把战刀提在身侧，摆出了一个最适合拔刀的姿势，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两个人自然是没有能力能够杀死将军，但却不惮于通过死在将军手里来告诉这座城市。所以我们来问将军一句，您叛了吗?”
您叛了吗？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是在问好朋友你吃了吗，像是家常话一样平静，但内容却让人感到十分生硬寒冷，而随着这句话问出，这两名老兵的原本就很高大的身体就像是他们即将出鞘的刀一样站直了起来，仿佛真的变成了在战场上即将遭遇敌阵的军人。
感受到对方带着铁血意味的强大气场，雷蛇心里不禁也难得的开始埋怨起刚刚离去的闪灵，明知道身后坠着这么麻烦的尾巴，还那样潇洒的翻墙离开，这不是添乱是什么？这倒不是说雷蛇没有信心和这两名明显是赫拉格老下属的老兵打架，而是如果真的打了起来，产生的动静难免会很大，极容易被叶堡的高层们察觉，从而真的引来一些自己打不过的角色。雷蛇当然知道赫拉格没有叛国，只是帝国电视台都是合格的演员，哪怕再离谱的故事他们也很擅长让人相信，就算赫拉格真的说出实情，这两名老兵难道就会相信?
此时两名老兵的刀已经微微出鞘，从那寒冷锋利的刀刃可以看出他们平日里对刀的保养做的极为认真，很明显不同于那些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是真正的善杀之人。
赫拉格明显也想到了这些，但他还是如实说道:“我没有叛，电视上的那些……都是假地。”
听到这句话，那两名老兵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竟然真的把刀退回了鞘内，而场间的压迫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风雪重新顺着两人肩膀之间的缝隙吹进了小巷，两个人重新变成了不起眼的老年人，仿佛刚刚散发着惊人杀意的根本就不是他们。
“亚历山大，马克西姆，拜见将军。”两个人把手放在胸口，朝赫拉格认真行了一个标准的乌萨斯军礼，此时他们才真正的以属下自居，如果说赫拉格是每一名乌萨斯军人心中的信仰，那么他的一句话便足以打破那些卑劣的谎言。
赫拉格朝两个人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种事情毫不意外，只有雷蛇瞪大了眼睛，用夸张的表情毫不吝啬的表达着自己的惊讶与震动。
“不用这样惊讶，”赫拉格对雷蛇解释道，“我在他们眼里就像是神一样的人，我说什么他们当然也会相信。”
这解释的内容让人觉得自大自恋到无话可说的程度，但却叫赫拉格说的无比平静，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实际上他也的确是在说事实。
雷蛇揉了揉有些僵硬的五官，发现自从成为了赫拉格的学生，自己吃惊的次数要比以前所有加在一起都要多。
雷蛇坐上了摩托的驾驶位，载着赫拉格离开了小巷，照赫拉格所说，那两名叫做亚历山大和马克西姆的老兵根本不存在出卖他们的可能，虽然雷蛇对此依然抱有怀疑，但这种怀疑也在赫拉格强烈的自信下败下阵来。
摩托重新停在了离七号入口不远的街边，这里来来往往车水马龙，更是有很多装卸货物的工人在此歇脚，雷蛇和赫拉格在这里也不是很起眼，不过在停车的过程中，雷蛇还是感受到了几缕监视的目光，看到几个隐约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身影，雷蛇心想自从离开切尔诺伯格后开始的刺杀果然不可能就此结束。

只是现在闪灵还没有回来，她也没有办法下车离开赫拉格去解决那些麻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可疑人士在人群中汇聚在一起然后消失在一家店铺里。
雷蛇坐在驾驶位没有动，只是用询问的目光望向赫拉格，而坐在副手的赫拉格显然也发现了那几个人，但他并没有对此表示什么，只是不着痕迹的指了指那家店铺。
雷蛇顺着赫拉格隐晦的手指看过去，竟看见两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推开店铺的门走了进去，越过两人的肩膀能依稀看见似乎是店老板角色的人正皱着眉说些什么，想来大概是本店已打烊请择日再来的话，不过亚历山大根本没有去管老板的不悦，反手关上了店门，也隔绝了雷蛇的目光。
片刻后，店门再次打开，亚历山大和马克西姆神态平静的走了出来，只是看着他们若无其事的把店门上的营业牌子翻成了休息中，以及衣袖上几点殷红的血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家店里的人……大概已经全都死了。
亚历山大和马克西姆再次变成了两个体态有些伛偻的老人，就那样抱着外观同样老旧的刀站在街边，看上去就像落魄到卖刀的退伍老兵。
雷蛇看着这一幕神色变得有些凝重，心底暗自庆幸这两人暂时站在自己这一边，他们那种决绝的姿态与凛然的杀意属实让人心惊。
“能从四皇会战那样的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人……都是真正的老兵。”看出雷蛇的震撼，赫拉格在一边说道，“这场战役以后有时间我会讲给你听。”
雷蛇没有回话，因为穿着一身黑袍的闪灵忽然坐在了摩托车后座，靠着雷蛇的后背轻声说道:“接下来换你开车，我们去切尔诺伯格。”
雷蛇看得出闪灵很是疲惫，甚至嗅得到对方黑袍下淡淡的血腥味道，一边发动摩托一边问道:“你不是去见朋友了吗，怎么还受了伤?”
“是去见了朋友，还准备向他要一个东西，可是他不给。”闪灵把头靠在雷蛇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解释道，“可是他不给，我就只好和他打了一架，把东西抢了过来。”
一边的赫拉格也有些侧目，他问道:“你到底见了什么朋友，又取了什么东西？”
“啊，就是找总督要了一下他的手令，你们不要问了，让我歇一会。”

@青缨【图片】@-晨昏交界-@【图片】布偶派蒙【图片】@MrTiBos@不会起名啥的【图片】@凌七七【图片@我永远爱初音【图片】@AK47Hn@三秋_7071@可露派蒙【图片@踩板模拟器【图片】【图片@大前门前买鸭梨@绝地之狼s
我重新开贴了，以后就在这更新了，艾特一下老读者们

我想知道怎么在以前的楼中间发帖，第一章千般部分直接给我吞了，我申诉八百回也不给我恢复，太影响读者体验了

章节19
找叶卡捷琳娜堡的总督去要手令，他不给，所以和他打了一架把手令抢了过来。
在先前这半小时里，闪灵就是去干这个了。在正常人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如何通过防备森严的驻军和总督府邸卫，能成为叶卡捷琳娜堡军政主管的人物，即便在谋略方面再怎么不出众，武力也不会低到哪去，而闪灵虽然受了伤，但还是把手令拿到了手，想必那位总督大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趁着叶堡的局势还没有乱起来，雷蛇毫不犹豫的拧下油门直奔出口，所幸总督遇袭这件事还没有大范围传开，在拿出先前的黑色证件时并没有遭到城门司卫兵的刁难，三人坐着摩托很顺利的通过关卡离开了叶堡。
黑色复古摩托发出有力的轰鸣，在公路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烟尘，此时雷蛇正开着车，脑子里却在反复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她发现自从从罗德岛康复中心离开之后，很多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的大人物就像大白菜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且不说自己稀里糊涂的成为了乌萨斯军神大人的徒弟，竟然还在天灾前与炎国大理寺的司首交了手，而此刻靠在自己背后的闪灵也是一个能单枪匹马冲进总督府抢东西的生猛角色。这一切都给她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过一会她就会在自己公寓里的床上醒来，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只是雷蛇并没有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天花板，身上刚愈合不久但还在隐隐发胀的旧伤也在提醒着自己这些天的境遇都是真实存在的。她真的成为了军神的学生，此时正在带着他赶往切尔诺伯格的路上。
“照这个速度，大概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到达切尔诺伯格了。”雷蛇瞟了一眼绑在摩托车把手位置的pad说道，“希望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天灾已经结束了。”
赫拉格看着南方依然昏暗天空，目光仿佛要刺破那里的云层，看见其中狂暴的雷霆闪电，片刻后他收回目光说道:“我们在天灾之前离开了切市，而在天灾要结束的时候却又要归来，这种逃兵一样的行为真是让人感到羞耻。”
雷蛇知道对方是典型的军人，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的确是有违本心，但离开切市也是当时形势所迫，她安慰说道:“师父您已经做的很多了，但整合运动摧毁了切市的移动核心，天灾很可能也与整合运动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场灾难从一开始其实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并不能更多的做些什么。”
“我只希望切尔诺伯格能少死一些人。”赫拉格这样说道。
…………
…………
此时在叶卡捷琳娜堡总督府，偌大的庄园内外来来往往都是全副武装的军人，往日里鸟语花香的花园里却满是阴冷森严的气氛，不是因为北部地区的风与雪，而是因为花园的中央铺着一块白布，白布上面有一具尸体，那是叶卡捷琳娜堡总督的尸体。
几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人围在尸体边，黑色兜帽下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是看他们毫不避讳的蹲在尸体旁指指点点，以及那些根本不敢靠过来的乌萨斯军人，就知道这些黑衣人的身份绝不会简单。
“伤口在心脏处，一剑刺穿了心脉，干净利落，总督试着反抗过了，可是不是对手。”其中一个黑衣人平静的说道，似乎眼前总督的尸体并不能让他的感情有有丝毫的波动，他毫无敬意的伸手把白布翻过来盖住尸体，继续分析道，“以总督的身手，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
“如果说他先前便受了伤呢？”另一个黑衣人盯着尸体开口说道，“先是和人交手受了伤，以至于被躲在暗处的敌人偷袭致死。”
“那就需要验尸了。”先前那名黑衣人说道，“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是移动城邦的总督，想要验尸会很麻烦，而且我们还有其他任务要办。”
那黑衣人闻言冷笑说道:“你这是在找借口?我们的初衷便是赦免天下一切罪恶，如今这样的罪孽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不去管?”
“任务要紧，你这是在质疑东家的决定吗？”并不主张验尸的黑衣人的声音也变得冷漠起来 ，他微微抬起头，可以想象兜帽下是怎样一副寒冷的目光，他看着对方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恰好路过叶卡捷琳娜堡，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去切尔诺伯格，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即使死的是我们的人?”
“自从自愿成为赦罪师那一天起，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够了。”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显然发出声音的人的身份在这些黑衣人里要高得多，他一开口那两名黑衣人立刻停止了争论，连半分不满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而其他黑衣人也垂首沉默的站在一旁，整个花园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安德烈是我们的人，他死了我们自然要查到凶手，然后给他报仇。”这个黑衣人眼睛看着地上的白布，轻声说道，“但我们现在必须要赶去切尔诺伯格，所以此事等我们回来再查。”
他用两句话很简单的决定了一切，先前争吵的两名黑衣人哪里敢发出反对的声音，就连那位主张尸检的黑衣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招呼站在远处的军人过来收好尸体。
做出决定的黑衣人看着总督的尸体被军人们抬走保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痛楚，实际上在看过战斗痕迹后，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动手的人的身份。那种熟悉而致命的剑法，只有那个叛徒

只有那个叛徒才能做到。
“清理门户也要等正事办完。”
……
……
这时的闪灵正靠着雷蛇坐在摩托车后座上闭目养神，并不知道自己在叶卡捷琳娜堡出手的事情已经被一伙极为恐怖的家伙盯上了，由于两个人体型差距有些大，她双手环抱着雷蛇的腰，下巴枕在雷蛇的肩上，看着有些别扭，但她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时不时的砸吧砸吧嘴，似乎休息的极为舒适。
赫拉格是和闪灵认识多年的朋友，并没有对她的做派感到意外，反而雷蛇很不自在，对方的平稳的呼吸弄得她耳边极痒，可偏偏还要看路开车，她不由得在心里吐槽身后这个瞌睡虫根本没有半点世外高人的风采，哪里像是一个能杀进杀出总督府邸的猛人。
摩托车一路向南，漫天大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路两旁飞速倒退的景色也从白色变成了黄绿色，车轮卷起的雪泥也变成了飞扬的黄沙，把摩托车外的视野蒙上了一层薄纱。
大概到了傍晚时分，雷蛇终于看到了土路前方的烟尘里出现了一个路牌，上面用乌萨斯的文字写着切尔诺伯格的文字。
……
……
切尔诺伯格市内
年迈的蒙德拉贡在切尔诺伯格市区里经营着一家小型超市，在退休前他曾在切尔诺伯格的气象中心工作，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他成功的参与了四次有关天灾的预警工作，也获得过象征着荣誉的切市优秀市民奖，这样的骄傲他也曾与他的家人分享，只是他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天灾会真正的降临在切尔诺伯格。
作为一个气象台工作人员，他当然见到过天灾的样貌，只是那都是从百公里外的气象站远远的眺望，而实际上当天灾出现在自己的城市头顶时，那根本就是两码事儿。
天灾来了，移动城邦不能移动，两个同样小概率的事件碰到一起，便成了毁天灭地的灾难。蒙德拉贡在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还寄希望于乌萨斯帝国，但当所有人都被铁丝网拦在空港之外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但他还是不肯放弃，年逾70岁的蒙德拉贡拄着儿媳妇送给自己作为70大寿礼物的拐杖战战巍巍的走到高处，用着颤抖却坚定的语气发出自己的声音，只可惜四周攒动的人群根本没有几个人听到他的演讲，他讲到嗓子冒烟，讲到随身带着的茶水喝尽，随后他就看到了铁丝网那边的爆炸，以及接下来的暴乱。
都说人过七十古来希，蒙德拉贡一生没做过什么大事，但常年和天灾预测打交道的他对于某些事物的嗅觉极为灵敏，很是机智的在被裹挟的人群变得疯狂之前拉着自己三十岁的儿子离开了空港。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不论是那一天倒在雨中的尸体还是那些冷漠离开的军警，都间接诉说了在他和儿子离开后发生了怎样血腥的故事。
然后便是城市大规模的逃难，以及社会秩序的崩溃。
当儿子的劝过父亲和自己一家一起离开这座让人绝望的城市，但蒙德拉贡摇了摇头拒绝了。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七十多年，自己的妻子也埋葬在这片土地下，虽然他过去只是一个小小的气象员，现在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商贩，但在他看来……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了这座城市整整三十年。这里是他的家，也是他的根。
“我不想再逃了。”他站在13号出口和自己的儿子儿媳以及还不懂事的孙子挥手告别，然后迈着坚定的脚步回到了他退休后开的超市，把卷帘门拉下，打开了地板暗格，找出了一支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老式双管猎枪。
窗内的他坐在二楼休息室的沙发上，枯瘦的双手摩挲着与妻子的合照，那是年轻时的留影，更是幸福生活的回忆。窗外是电闪雷鸣，
碰的一声，打断了蒙德拉贡的念想，他知道那声音很多都是那些还留在城市里的亡命之徒在打劫店铺。但这一次不一样，他顺着二楼休息室的窗户向下望去，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无助的敲打着卷帘门，后面的雨幕里跟着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成年人，手里提着棍棒等武器。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义愤填膺，但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选择无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妻子的照片仿佛在看着自己，还是放在一边的老式猎枪给他注入了莫名的勇气，蒙德拉贡提着猎枪下了二楼，用遥控器的开关打开了卷帘门。

少女的黑色雨衣上多了一片焦糊的破洞，她的腰微微向后弓起，帽檐下的脸色被雨水衬的有些苍白，也不知是因为中了一枪还是其他的原因，但她却没有倒下。
黄毛看着对方渐渐站直了弓起的腰，心里生出极大的荒谬感觉，微热的枪管和对方腹部那一大块焦黑伤口都说明了自己的确是开了枪，而且这枪的确装的是实弹，只是……她怎么还像没事人一样站在自己面前?
“你他喵的……真开枪啊。”黑衣少女直起身干咳了一声，显然被这一枪打的也不太好受，她转头朝黑暗里大声问道:“是他先开的枪，这回我可以动手了吧？”
昏暗的雨幕里隐隐传来一声叹息，少女听到了这声叹息显然十分高兴，直起刚中了一枪的身体，挥手就把剑往前刺了出去。
黑剑穿透了黄毛的身体，他的双手还保持着装填弹药的动作，但生机已经被这一剑所斩断。
听到枪声的其他暴徒从便利店里赶了出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们刚刚踏出大门，黑暗中不知道哪里射出数道黑色的能量光束，准确的击中了他们的身体，然后就不知死活的倒在了地上。
又一个少女从黑暗里走出，她没有带帽子，头顶两只长耳朵暴露在雨水里，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如玉白皙的手掌间还残留着黑色的法术回路。
“你看，杀人并没有那么难对吧。”黑衣少女微笑着说道，看着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姐姐再问隔壁的小妹妹自己做的曲奇好不好吃。
“我并没有杀死他们，只是让他们暂时睡一会。”长耳朵女生收回手掌，那抹极其深邃的黑意也随之消失不见，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看着黑衣少女说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苦衷，我觉得你就这样随便的结束一个生命……并不妥当。”
“就是你们罗德岛事多，他都已经开枪了诶，你看看你看看。”黑衣少女夸张的掀起雨衣下摆，露出里面有些破损的防弹衣，抱有一丝不满的情绪继续说道:“我要是没穿这玩意，就被这一枪轰死了哦，你就再也见不到你亲爱的芙兰卡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