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有这么一个晚上的。
她踩在凳子上好不容易地才拿到了东西,于是钻进被子,倚着墙壁坐在床头看书。
那篇文章是这样说的:孤单是我站在这条经线,而你站在哪一条经线,我和你之间隔了几点几个 时差。
她突然觉得有点冷,裹紧了被子却不想再披件外衣。
她没有动容,只是反反复复读了很多遍,最后忍不住几乎要落泪,可她仍然无法理解孤单。
月考第三天的晚上,她起先坐在林荫道的矮阶上,捂着眼睛很久,直到太冷才仔细擦干了脸走上去。她想起了啊冬的作文。
忘记该是哪门学科的时间,他俩在左边说着一个话题,她埋头写着东西没有言语。
她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转过身去笑了一下:我有点难过啊,你们不跟我说话。
小涵戴着好看的眼镜,把本子递过来。
她摇摇头,笑了一下转过身去。
她支起手臂,低下头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的刘海,事实上,这个时刻比刚才更讽刺。
她和啊冬一起跑下楼去,楼梯狭窄而昏暗,她看不清偶尔慢了下来。
然后静默了一会儿。
学校的灯真难看。
她眯起眼睛寻视啊冬说的灯光,浅黄的颜色像异国有落日的黄昏。
她突然有些哽咽:你能听我说句话么。
好。
她又像上个课间那样,捂着眼睛觉得很冷。
她说了出来啊冬没有听见。啊冬给了她纸巾。
她说了一些可能啊冬不懂。她重复了一遍。
她开始发抖:我们上去吧。
好。
被啊冬作文的最后两段恍惚了心神,明白和她叙述才最能释怀。
那句话是:ぁなたは景ですか。
不知道啊冬还记不记得她在这天中午说的一段话。
结局就是:
因为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结果,这么多年她一直这样生活了,不能改变也不想改变让她觉得悲情,他们跟她说在一起的时候,她每次都会想到别人,却因此呈现她被无限夸大的怯弱,欲盖弥彰的是她很多年前的时光,在那个她最喜欢学校前的林荫道,她最喜欢的语言学科,和她最喜欢的用格子围巾裹着的泰迪熊,她端着饭盒经过球场的下午,她眼里所能遥望到的最荒唐的身影。
——那么,就一直喜欢下去吧。
“我总说以后一定要一个人,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
一个人也能温暖,罪魁祸首是这个冬天。
[2009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