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安排李玉和的独唱时,编剧翁偶虹开始设计的是:类似昆曲曲牌的【新水令】,这当然就引起了江青的极为不满.斥责作者不懂用静场的“导,碰,原”成套唱腔.作者之所以采用【新水令】,初衷是为了尝试各种艺术手法来表现现代生活,取得新颖别致的效果.其实,无论【新水令】还是“导,碰,原”,都只不过是京剧唱腔的某种形式而已,根本不存在新旧问题,正如翁偶虹后来所说:“导,碰,原”的唱法是个老掉牙的套子,没有一个行家不知不会的.即便是初学编剧的人,也可以不费劲地写上一段“导,碰,原”,要说是高招绝对算不上.真正懂得编剧的人是不屑拾人牙慧,步人后尘的,理应适当而又新颖地树立起自己的风格.从【新水令】的曲牌运用上,也早有有过成功的范例,比如<林冲夜奔>,采用的就是【新水令】,而这个戏的【新水令】把一个英雄人物也刻画得非常玲珑剔透,栩栩如生.当然,这里要用【新水令】来表达李玉和的豪情壮志,也得费一番功夫,必须创出新意不可.由此看来,究竟是用【新水令】还是用“导,碰,原”充其量不过是艺术手段的选择罢了,谁优谁劣,关键还在于创编是否恰当,是否到位.江青的本意恐怕还是觉得“导,碰,原”的唱段过瘾,这是从江青所代表的部分受众角度来考虑的,而翁偶虹等人的意图恐怕还是从剧情出发,偏重艺术效果的新,奇,特.其实,这完全都属于正常的学术争论.类似情况,学者与受众之间发生摩擦和碰撞,时有发生,算不得什么稀奇之事,更与政治立场,意识形态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