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陆绎去周巡抚那里辞行,同时交接一些文书。今夏一早醒来,还是有些疲乏的感觉。陆绎心疼,便让她在官驿休息。她于是先去厍大夫一家住的小院,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需要照应的。厍老夫人见她脸色仍有些苍白,又给她把了脉,然后开了一副药,吩咐羽儿去采买煎药。
今夏忙说:“不用麻烦羽儿姑娘,还是我自己去买弄吧。”
厍老夫人拉住今夏说:“还是让羽儿去吧。她比你懂,况且,你如今有了身孕,这头三个月胎还没坐稳,还是自己要注意些。”
“那好吧,我听您的。就劳烦羽儿姑娘了。”今夏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陆夫人倒是一点儿官宦太太小姐的架子都没有,真是难得。我听羽儿说,你还会些拳脚功夫?”厍老夫人让今夏坐在自己身边,好奇地问。
今夏给老太太夸得更不好意思了:“我和陆大人年初才成亲的,还真不习惯这陆夫人的称呼。正好说到这儿,大家就是叫我今夏吧,我觉得更自在舒服些。我本是京城六扇门的捕快,每天探案抓贼,差事的需要,是有练过一些功夫的。”
才要出门的羽儿听到这话,惊讶地转回身来:“今夏姐姐居然是捕快?女人也可以做捕快么?”
“女人怎么就不可以当捕快呢?我在六扇门,追踪术除了我师父,那可是没人能及的。”说起自己的技术本领,今夏就不太会不好意思了。
羽儿一脸仰慕地看着今夏,还想问什么,却被奶奶催促着出门去买药,只好先走了。
今夏就和厍老夫人继续聊天。羽儿买药回来,今夏又陪她去伙房要了炉子和药锅,羽儿在院子里煎上药,今夏就又和她闲聊。
陆绎从周巡抚那里回来,见今夏没在房间里,问了岑福,知道今夏并没有出门,猜到她爱热闹,便踱步到厍大夫这个院子来寻她。
今夏最先看到他,开心向他挥手:“大人!”
陆绎看到夫人,心中喜悦,出于礼貌,却转头向老夫人和厍大夫打招呼:“厍老夫人,厍大夫,陆某一早有些公干,这会儿才得空过来看看。你们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厍大夫忙说:“大人公务繁忙,还惦记着我们,实在感谢。岑校尉已经给我们安排得非常妥帖了。”
陆绎这才又转回来,对已经走到他跟前的今夏说:“你感觉可好些了?怎么不在房中歇息?”言语中全是关切。
“人家闷得慌,来找老夫人和羽儿他们聊聊天,一开心,就不觉得疲累乏力了。”今夏反过来用宽慰的语气对陆绎说。
陆绎见她面色是比晨起时红润了不少,放松地笑了。却发现大约是今夏不小心,帮羽儿生火时脸颊处蹭上一点碳末,于是很自然地上手给她轻轻抚去,眼中溢出的温柔快可以凝住小院的空气了。
今夏意识到周围好几个大灯泡观众,微蹙眉头,小声提醒着:“大人!”然后赶紧转头朝羽儿那边努努嘴说:“你看,老夫人还给我开了药,羽儿在帮我熬着呢。”
陆绎看今夏更加红润的小脸,只是得意地露出个括号笑,才顺着今夏的指示看过去。
羽儿见陆绎望过来,也忙施礼道:“羽儿见过陆大人。”
“有劳羽儿姑娘了。”陆绎欠身说着,又问厍老夫人,“老夫人,请问内人的病情如何?咱们如果后日启程,可否妥当?”
“陆大人尽管放心,今夏现在只是一般妇人害喜的表现。我开这个药,一方面是帮她减轻症状,少受些苦。另一方面也算是着手开始给她调理,帮她稳固气血,后面路途颠簸,也更稳妥些。明日让羽儿多抓几付药,咱们路上只要晚上可以早些宿下,就还可以持续给她调理着。”
听闻老夫人这么说,又有妥贴的安排,陆绎也就放心了:“老夫人用心了。那明日我让岑福过来,陪羽儿姑娘去置办药材和其他路上需要的东西。”
“如此也好,羽儿正可以多采买一些。山西这边有些道地的药材,也值得买回去,为陆夫人的调养备着。”厍大夫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