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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山后别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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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山后别相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1-06 09:30回复
      顾含枝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自家驸马这里吃了闭门羹。
    温宴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向来是个温和谦顺的性子,就连那碗落胎药,他也是在自己闹了一场以后一言不发的喝了下去,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把自己关在门外头。
    顾含枝来去也想不通,伸出手来扣住的雕花的红漆木,再次开口讯问:“温宴,你当真不开这门?”
    里面悄无声息,她要不是看着那盏豆灯映在绿纱窗上摇摇曳曳,还当真以为里面没有人了。
    不见就不见了,顾含枝自小到大还从未吃过这样的闭门羹,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人,等到她的脚步声远了,里面才像是有人叹息了一声一般轻轻浅浅的融在夜色里。
    温宴不是不想见她,他实在是开不了这扇门。
    送药来的那日温宴正在书房看着府里这个月的账本,顾含枝门也没敲便进来了。
    两人既为夫妻,同住一府,却是能在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方寸间彼此不碰面三月有余。
    顾含枝原本是收拾好了照旧去春风楼消遣的,路过小厨房瞧见里头正在熬着白粥,她多嘴问了一句,下人说是驸马害喜,需得吃些清淡的。
    顾含枝站在小厨房外头顿了顿,掉头就去寻御医了。
    她想起三月前自己把温宴当成是林绍的事情了,那时她喝醉了,没成想真的做到了最后一步。
    从前林绍在府里时她舍不得让林绍孕子,看着太难受了,她的阿绍是天上的明月光,怎么能受这种凡泥之苦,所以一直到林绍死,这府中都没有一个孩子。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公主府的第一个孩子要从温宴这里出来,虽然他长得像林绍,可是他到底不是。
    顾含枝只有喝醉了的时候分不清,清醒的时候她很是介意这件事情,因而也就连带着一起介意这个强行被先帝赐婚的驸马爷温宴。
    他不是公主府的第一任驸马爷,也不是顾含枝心里那个。
    她心里的那个,是当年大内年关惊鸿一眼的小侯爷,是少年夫妻一路扶持的林绍,是死在宫变里的逆臣之子。
    总之不是这个七分相似的替代品。
    所以顾含枝去御医那里要了一碗落胎的药,自己端着给温宴送过去了。
    温宴已经卸去了紧身的束腰,宽松的袍子垂坠在脚踝,他微微撑着腰看着下人送上来的账本,细细的一条目一条目的核对。
    顾含枝进来的时候他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看到她手里的那碗东西他居然又没有那么意外。
    他知道那是什么。
    温宴摆了摆手,让下人全部都出去,等到最后一个人合上门,顾含枝把药放在了桌案上:“喝了。”
    温宴没有开口,他微微从身下的太师椅借了把力站起来,腰疼得有些站不直,他试了试,还是尽量挺直了腰背看着她。
    “含枝,这个孩子不会阻碍你。”温宴深吸了一口气,才如此开口。
    他早已习惯自己和顾含枝之间这种表面夫妻实际敌对的关系,或者说是顾含枝单方面对他的敌对,自从林绍尸骨未寒他就被先帝赐婚进来以后,顾含枝便恨上了他。
    这一点温宴很有自知之明,他也没有再从顾含枝身上奢求什么了,只是他未曾想到她连亲骨肉都不放过。
    “那也喝了,我不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顾含枝眯了眯眼睛,“还有,别这么叫我。”
    温宴的年纪比她大一些,跟她说话的时候这种温温润润的语气,仿佛是长辈在教导小辈一般。
    顾含枝不喜欢。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1-06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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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0 05: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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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发在了这里,为了恭喜这篇小破文乔迁那就晚上更新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1-06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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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含枝一副我不管你今天不喝我就不走了的态度看着他,温宴看上去有些无奈。
        他还挺想留下这个孩子的,不然也不会忍过最磨人的前三个月,他吐得昏天地暗的时候顾含枝不知道正抱着哪个小倌喝着今年新酿的桃花酒,小曲儿听得人迷迷醉醉,顾含枝抬起那小倌的下巴吻在了他眼角。
        “殿下。”温宴果然换了称呼,“林绍已经没了一年了。”
        “你闭嘴。”顾含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你以为你提起林绍就没事了?今天这药,你不喝也得喝,这是我公主府的孩子,我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你入府这么久应该是知道我的性子,留下一个不被期待不招人待见的孩子,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你觉得这个孩子能留住我?”顾含枝看着温宴微微颤抖的手,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温宴喜欢自己,她知道。
        不然凭他的身份才华有什么是得不到的,他就甘愿待在这公主府里日日受她的冷落,朝中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处理府中的事情,这一年来公主府倒也是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惜顾含枝不买账。
        温宴确实不单是要留下孩子,他还想让顾含枝回心转意。
        当初林绍的母亲平阳公主起兵谋反,先帝株连九族,林绍自然也在里面,他入狱前给了顾含枝一纸休书,她再见到自己的驸马爷是在刑场上,那月光一样无暇的人一身血污,越过人群朝她笑了笑,然后便是人头落地,这是顾含枝一直以来的梦魇。
        林绍尸骨未寒,先帝便强行赐婚,温宴就这么入府了。
        她没办法报复先帝,或者说还没来得及报复先帝,宫中便风云突变,先帝崩逝,即位的是她的皇长兄的长子,如今的皇帝忌惮她这长公主的势力,顾含枝却也在谋划想要夺下这个位子,姑侄两个明争暗斗,如今朝局慢慢变化,皇帝还是占了大头。
        温宴看得清楚,可惜顾含枝还在当局者迷。
        自从林绍死后她陷入了权力的漩涡中,温宴知道她想要坐上那个最高的位子,给当年无辜的林绍平反,至少还他一个身后的清白。
        但顾含枝渐渐忘了初衷,她开始单纯的渴望权势,开始纸醉金迷,温宴想要把她往回拉,却已经晚了。
        他留下这个孩子或许带着一丝私心,想要让顾含枝停下手里的计划,再这样下去她迟早把命都搭进去。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好了,顾含枝厌弃他已经到了连这个孩子都忍受不了的地步。
        “温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做的事情你不喜欢,我要走的路你也瞧不上,不如这样,先帝左右也不在了,我给你一张和离书,从此这公主府是荣也好败也好,都与你无关了。”顾含枝速度极快的说完这些话,仿佛早就在心里排演好了一般。
        书房安静的能听见温宴粗重的呼吸生态,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颤巍巍伸手把碗端了起来,深棕色的药汁递到唇边了,苦味直击灵台,激得他想吐。
        温宴突然就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他看了顾含枝一眼:“你说你遇见林绍是及笄那年,是不是?”
        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问,但顾含枝还是很有耐心的点头。
        温宴勾了勾唇角,笑容里竟有些讽刺的意味,端起碗来一分犹豫都没有得把碗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末了放下碗来,哑然开口:“不必了。”
        说完擦着顾含枝的肩推门走了出去,留下她站在桌案前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和离书,不必了。
        温宴算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彻底心死了,大概就是这碗药喝进肚子里的时候。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1-06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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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等到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1-06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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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章带着御医进公主府的时候,顾含枝不知道人又在哪个温柔风月乡中陶醉去了,他十分熟络的穿过了前院,直直得朝着温宴的院子去了。
            一路上的下人全都默默垂眸行礼,公主送来的药,恐怕也只有六王爷敢带人来解了。
            这六王爷是当朝独一个的异姓王,当年太祖皇帝从战场上带回来大将军的幼子,将军战死沙场,一家老小几乎全部为国殉葬,唯独留下这么一个孩子。
            宋章年纪和温宴差不多,却是如今皇室里辈分最大的一个,就连顾含枝都得叫一声小皇叔,皇帝更是要管这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人叫一声叔祖父。
            宋章是跟在太祖皇帝身边长大的,却是天生的武将血脉,京都中这靡靡风气他一个也瞧不上,唯独欣赏温宴这一身风骨。
            自从他入赘了公主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宋章心里清楚,从前他也不大管这些事情,只是这一次顾含枝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他推开门进去,下人已经是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浓重的血腥气让宋章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指挥着御医进去了,自己搬了个长凳来就这么坐在了房门前头。进进出出的人已经来不及一遍一遍向他行礼,只顾着焦灼的脚步往里去,一个个从宋章身侧来来去去,六王爷的脸色也越发阴沉了下来。
            里面传来温宴一声一声压抑的痛吟,端出来的血水也渐渐颜色浅淡了下来,这才走出来一个年长的老者,颤巍巍的擦了擦汗:“王爷,驸马已经醒了,只是......”
            宋章站起身来瞥了他一眼:“只是什么?”
            “驸马腹中原是双生子,如今那药性落下来一个,还有一个尚在腹中......”太医努力措辞让自己的表达听起来委婉一些,宋章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进去了。
            掀开榻前的最后一道珠帘,温宴捂着肚子蜷缩在榻上,下身尚在血污中,却是说什么也不让御医靠近过来了。
            “丛潜。”宋章与他年纪相差无几,却好歹是长辈,开口唤他的字,“你这孩子留不得。”
            温宴像是听不到似的,就只是捂着肚子,疼痛和挣扎过后痕迹都显露在了脸上,狼狈的让人瞧不出来这是总被赞公子如玉的温大人了。
            “含枝不喜欢这孩子,你留下来早晚还是要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还不如趁着现在落下来。”宋章还在耐心的劝着,“更何况你的身子也不适合留下这个孩子,双胎落下一个已经是伤了底子,这孩子将来......”
            “多谢王爷好意。”温宴轻声开口,直接打断了宋章的话,“您说的这些臣都知晓的......”
            “只是这也是臣的孩子,臣只是,只是舍不得......”温宴搂着自己的肚子,费力的仰了仰脸看着宋章,“这是臣自己的选择。”
            房中的血腥气还未散尽,此时却是安静得能听见温宴话里浅浅的喘息声。
            宋章看着他的眼睛,温宴脸色不好看,眼神却是坚定的让人张不开拒绝的嘴。
            “......好。”
            顾含枝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公主府的正大门前高阶上摆了条长板凳,她的小皇叔就坐在上头,翘着腿抱着臂一脸居高临下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小皇叔?”顾含枝又凑近了瞧,确定不是自己醉眼昏花后这才行礼,“小皇叔怎么深夜造访,我还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也不是来找你的。”宋章也是毫不客气,“你今日对驸马做了什么,这是你该对自己夫君做的事情?!”
            宋章倒也真没指望能把她骂得回心转意,不过是帮着温宴出口气罢了。
            顾含枝不说话了,她在这京都中怕的人没几个,宋章绝对能算在前头。
            “夫妻两个把关系闹成这个样子,你也真是出息了!”宋章站起身来掸了掸外袍,“你若是再如此,我看你往后也别往丛潜的院子里走了,随你在外头怎么闹,你们两个各过各的也比你整日这么折磨他好。”
            顾含枝站在原地没接话,心里却想着今日温宴喝药时候的神情,酒也迎面风一扑醒了过来,后知后觉的心里难受起来。
            “知道了,小皇叔。”顾含枝转身行礼送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1-06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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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含枝站在公主府前头的风口儿上,一直目送着宋章的车马走远了,才垂下眼眸来。
              说真的,温宴真不该嫁她这样的**,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身旁的玉漱看着顾含枝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忍来。
              这事儿怎么看都是顾含枝无理取闹狠辣歹毒,可是她自小跟着顾含枝长大,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她根本不是针对温宴,她只是单纯的针对这个孩子。
              原先林绍在府里的时候,年关时节北靖侯来京,带着府里新添的小世子,那小团子顾含枝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就抱回公主府去了,林绍在一旁看着记在了心里,晚间回公主府的路上他低眉看着顾含枝笑:“公主若是喜欢,咱们也要一个孩子如何?”
              顾含枝听了先是一喜,接着又冷静下来摇摇头:“还是不了,听闻北靖侯家那位产子时九死一生,如今世子半岁了,我刚才在席间看他,还是虚空着的模样,这太磨人,我不想让你……”
              “但是臣想要给公主殿下一个孩子。”林绍打断了她,他眼睛好看得很,笑起来就像是揉碎了星芒塞进去,顾含枝给看愣了,呆了半晌伸手抱住他的腰。
              “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她哪里能想到再往后不过半年就和眼前这个人阴阳两隔了。
              她一直没让林绍孕子,林绍也并未再提起,直到最后,她眼睁睁看着林绍死在自己面前,一切好像都尘埃落定了。
              可是没有。
              林绍死后顾含枝发现了他旧时写的随笔,三三两两,她一页一页翻着,突然身子就僵住了。
              林绍在事发前三日写了要在七夕时送顾含枝一份礼物。
              “定然会是个和含枝一般机敏漂亮的孩子。”
              顾含枝脑子里一片空白,仿若五雷轰顶一般,眼泪砸在了书页上,才模模糊糊提起意识。
              原来林绍去时是一尸两命。
              她都能想象到林绍坐在书案前是如何眼里带着笑意写下这些,想着等到不久后要怎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可惜三日后祸起萧墙,早已酝酿多时的肃清让林绍没有任何机会去做什么。
              顾含枝只要一想到当初林绍带着那个未显怀的小小生命一同在自己面前阖上眼,就根本无法释怀。
              听到温宴有了孩子,她几乎是本能的拿了药去。
              她承认自己狠毒,承认自己自私,可关于林绍她太过意难平,从此公主府,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孩子。
              谁都不可以。
              “你叫人好好儿去补一补驸马的身子,是我对他不住。”顾含枝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他实在不该跟了我。”
              她已经没有什么感情能给温宴了,甚至连温情都做不到,只有伤害而已。
              温宴是很好的人,随便换作谁,都会把他视若珍宝的护着,可惜偏偏毁在自己手上。
              “公主不去看看吗?”玉漱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不了。”顾含枝背着手顺着回廊慢慢往自己的书房走,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凄凉。
              温宴再醒来腹中尖锐的疼痛已经减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一阵的闷痛和后腰断掉一般的酸疼。
              “什么时辰了?”看着床榻前有人守着,他轻声开口问道,声音还是嘶哑得厉害。
              “已经子时了”床榻前的侍婢恭顺的答道。
              温宴没再说话,以往他都还会再问一句公主回来没有,今日只是重新闭上眼,看着是十分疲惫的模样。
              那侍婢想了想,权衡了一番还是自己补充了一句:“玉漱姑娘方才来过了,送了一堆补气血的药材,说是公主的意思。”
              床榻上的人眼皮动了动,依旧没有睁开眼,却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六王爷走前说给您告了一个月的假,方才……方才还守在大门前把公主训斥了一顿。”
              温宴依旧是没有睁开眼,那侍婢自己说完起身退下了,良久榻上的人才动了动,抬手抚上了小腹,一声叹息几乎微不可闻。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1-06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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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1-06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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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0 05: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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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开了,支持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01-06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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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1-06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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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0^~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1-07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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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he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1-07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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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逮到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1-07 13:30
                          回复
                            温柔的催一催,年羹尧,今年能更不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1-07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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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0 04:5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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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看了 大家都回来了


                              IP属地:湖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0-01-07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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