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物是人非
***********
很早以前,肖战曾听人说过。
如果你梦见一个很久没见的人,代表那个人正在遗忘你,如果你梦见那个人三次,代表缘灭。
肖战第二次梦到王一博的时候,惶恐睁眼到天亮,再也不敢睡一个好觉,甚至不敢再做一个完整的梦境。
但如果王一博有心要忘了肖战。
又何止是夜不能寐能阻止得了呢?
可人一旦动了真感情就会窝囊得不行。
从前不信的事情,总是会耿耿于怀。
终是凡夫俗子,谁又能逃得过呢?
*******
肖战拿着木枝逗弄在笼子里焉头巴脑的“归来”。
归来偶尔敷衍的啄一下木枝,实在没心情应付了,就转个方向把屁股对着肖战。
“囚囚”飞走后不久,肖战出行时便又寻了这只鹦鹉。
只是这只跟囚囚的脾性简直是天差地别。
高兴了,偶尔能说说上几句之乎者也,不高兴了,撅着屁股高冷得不像只鸟儿,像只大爷。
有时候小顺子去投喂它,它就傲首挺胸的站在哪儿,等小顺子把鸟食放好。
归来就会沉着嗓子说话,接着噗呲一下翅膀。
“小顺子,没你什么事儿了,下去吧。”
那声音跟肖战八九不离十,那翅膀像极了肖战挥手让他退下。
气得小顺子直翻白眼,回瞪它一眼。
“哼,真是什么人养的鸟儿像什么人。囚囚可不像你这么没良心,好歹会学着王妃的声音,说声谢谢呢。”
说完又觉得自己那么大个人跟只鸟计较,简直是傻透了。
手刚碰上门,准备离开。
“放肆,放肆。”
吓得小顺子一个机灵,还以为自己大逆不道的话被肖战听了去。
可房间里除了一只成精的鸟儿,哪里有肖战的影子。
小顺子气不过又回了笼子旁,开口骂它。
“哼,你………你个文盲鸟儿。让你背诗你不学,尽学些没用的。等囚囚回来了,让它熏陶熏陶你,你怕是会为自己羞愧的。”
小顺子提囚囚的次数多了,归来便记住了它的名字。
它都背过身去了,肖战还在用木枝戳它。
它躲了会躲不过,气极了就开始扯着嗓子喊。
“囚囚,囚囚,囚囚”
可能它想要告诉肖战,你们不是还有只鸟儿呢吗,可别烦我了,去逗弄它罢。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那些被刻意抛诸脑后的长情,这时候无孔不入。
涩得肖战的心,像吃了不熟的梨子,连带牙齿都酥得不行。
无所适从的感觉刺激得肖战有些握不住木枝。
“归来。”肖战起唇唤它。
故鸟已离去。
故人………
故人也已离去。
归来,归来,等待故人归。
“扣扣扣”门被人敲响,肖战拉回思绪。
“殿下,您召唤的大人们已经在书房门口等着了”
“嗯。”肖战放下木枝,整理情绪。
黎明百姓的太子殿下往书房走去。
等事宜商量完毕,屋外已是被初雪覆盖后的银装素裹。
肖战看着不断飘落的雪花,不知想到了什么,呢喃出声。
“这次不知是哪个神仙喝醉了呢?”
大臣们听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面面相觑。
*******
“白云揉碎,白云揉碎,白云揉碎”清脆的嗓音不断说着叠词。
逗得本有些惆怅的王一博抿唇笑,然后那拿食指点了下鸟儿的头。
“就你机灵”
可不是机灵么?
王一博都走了那么多天它也能找到他。
一人一鸟衬得这初雪美景黯然失色。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呀”
一抹青色踱步进门,把手里的披风给王一博披上,亲昵的给他系上带子。
“青竹,我自己来就好了”
“下雪了,你平日里不是最怕冷了,怎么也不知多穿点衣服?”
“没事儿,也不多冷,你怎么过来了?我待会还要演出呢,没时间陪你了”
青竹给王一博整理披风的手顿了下。
“暮溪,我带你回暮溪楼不是为了压榨你
,指着你给暮溪楼赚钱的”
“可我…………可我除了会抚琴,也不知该怎么回报你了。”
王一博垂眸。
从肖战府里出来后,他四处游荡不知该去哪儿。
王家没了,母亲也没了。
他沿途听人说,战乱又开始了,往京城逃难的人多了起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王一博看得心里难受。
他买了些吃穿用的东西,帮助那些难民。
借了茶铺,施舍粥粮。
刚开始几天那些难民不争不抢有条不紊的接受救济。
有一天,突然冲出来几个凶恶的人,穿着太子殿下府里侍卫的衣服。
砸了锅碗瓢盆,拆了粥棚,说是他施的粥毒死了难民。
怀疑他是敌军派来扰乱民安的,不听他解释就要他走。
王一博看着熟悉的服侍,心瞬间更加凉得彻底。
他有口说不清,犯难之际。青竹出现,逼退了侍卫,带他回了暮溪楼。
先不说这救命之恩该怎么还,先前青竹就与他有恩,他不告而别本就没脸回暮溪楼。
现在又怎么心安理得的呆在暮溪楼里什么都不做呢?
青竹正欲和王一博说些什么。
一个青年轻扣了下门,而后对着青竹行礼。
“青竹,你先忙吧。我也该去准备了。”
“那你也别太累了。”
青竹又嘱咐了王一博几句,随着那青年走远。
青竹一直都是很神秘的人。
样貌好气质不凡,武功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