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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自做三本短篇小说的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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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9-12-10 20:57回复
    首先是《四季花树》的。
    郝秦仲已从露天挪进室内,粗木桌子也换做用桐油漆过的,比之先前要像样子许多。桌上摆着的呢,依然是那只粗瓷大碗,汤水早倒干净,里面堆着两人份,半风干的馄饨。一直忙到天色发白,他才算得着机会,享受一下自己苦盼一整夜而不得的晚餐。困饿至极,进嘴什么都好,干的自不在话下,沾满胡椒粉,也全当调咸淡儿。想到这,他怡然自得的往里倒点开水,拌拌。
    说真的,他有点儿飘飘然了,小人得志那种。天生衰人,摇身一变成英雄,拳打叱咤风云的范祖,陪天下第一美人游大半日花都,耳中所闻赞叹连连,入眼所见繁华迷眼。当然,现在他又回归冷静,确切点说,是从神女昏倒之后。
    他抱着神女要跑,被馄饨老伯拉住。两碗馄饨,一罐胡椒,九文钱,一枚也不能少。小民心理作祟,他从干瘪的钱袋里数出十几枚大钱,算上只粗瓷碗,一块儿端走。
    高高在上的神女,跟他出来几个时辰,竟被桌角撞破脑袋,落得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下场。这事传出去,不知要惊掉多少人下巴。他没其他办法,大半夜抱着神女跑了十多里路,到塔神宫正下方吵嚷,终是无人理会,又抱着神女径往医馆,包扎罢取这家店投宿。
    说到底,今日如梦似幻的一切皆拜神女所赐,神女昏倒,他就又变回那个庸庸碌碌的草民。一路上不曾有一人认出他来,更不曾有一人肯看在他的面子上少收半文钱,或者提供些便利。高高在上的塔神宫,依然高高在上。
    等她醒了,梦说不定也会随之消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临走前他还不忘带上那两碗馄饨,说明还有得救药。
    温热馄饨下肚,从嗓子眼儿开始滑出一条线来,跌进到空落落的胃里,暖意迸发,直达四肢百骸。
    美!
    他不是猪猡,只飘飘欲仙了这一口馄饨的功夫,便愁起来。塔神他老人家多宝贝这凡人闺女,骢阳界人尽皆知,自己带她宿在外面,可是天大的不敬!被他老人家知道的话,一顿神罚定逃不掉。
    神罚你听说过没有?平白无故五雷轰顶,将人劈到连渣都不剩的那种。这是花都,按照塔神他老人家的风格,所谓神罚会是从天而降一座九层玲珑塔,将他收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边吃还得边小心翼翼,每往嘴里丢一颗馄饨,就把救命话在心中重温一遍:“塔神爷爷啊!您家太高了,小民上不去!”


    2楼2019-12-10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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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8 16: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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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杜鹃啼百花黄梨底儿推光漆大面桌前,是个人都知道,喝普通的酒实属亵渎。但见师傅将红泥炉摆在脚下,每次添酒都要不厌其烦的弯腰下去,郝秦仲还是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
      烫坏了又不是赔不起。
      师傅从小将他养大,“傅”与“父”二字早没什么差别。知子莫若父,师傅一眼便瞧出他在想些什么,毫不留情赏了他一巴掌。没抽在脸上,而是肩膀。抽完,又推给他一盏酒,货真价实的“抽一巴掌给一甜枣”。
      习武之人几乎没有不喝酒的,不光是性格使然,很多补药靠水煮根本发挥不出全部效力。
      郝秦仲有一说一:“不要,忒娘。”
      酒煮过后,性味都会略变柔和,师傅还往里煮了梅花,在经过周围一十二扇朱玉琉璃板折过的柔光下,定在小矮盏里粉扑扑,盈且润。他郝秦仲从小到大都硬派,喝酒只抱坛吹。
      师傅白他一眼,拈起酒盏来,伴着吱喽一声亲嘴的动静,一饮而尽,心满意足,靠到椅子背上,眯起眼似在嘲弄他,又好似已经睡去。
      这是开头。


      3楼2019-12-10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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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段打戏好了,我挺喜欢写打戏,但目前扔出来的不算很多,这段是我另外一本小说的开头。
        “小心着点儿!”禾履忍不住出声呵斥那下手没个轻重的小子,动作上却不含糊,从炭堆里拖出巨刀,奔马队杀过去。那刀又宽又厚,沉重到他本人也无法举着冲锋的地步,似乎并不很实用。
        马队的骑士皆披明光铠,华贵威严,绝不是白给的。可惜他们懈怠了,还有很多都跟裘格拉穆一样,在仰脖子喝东西,是不是酒两说。此时禾履抡如此沉重的刀,当真如狼入羊群,刀锋所及,钢铁崩碎,肉体发出吱啦吱啦的声响,烙焦了飚不出血来。
        禾履外表粗犷,实际并不是个粗人,粗人用不得巨刀。人力毕竟有限,握这么重的兵器,想要随机应变根本不可能,唯有顺着惯性,待去势见老时发力,方能改变一二。如此一说,巨刀和柳叶刀,一大一小,用起来却何其相似!哪里有骑士,有几位,该怎么砍,他都已心中有数,跳将出来后,只是将既定的动作演绎一遍而已。
        以刀带人,冲入马队,脚着地后,拧腰发力,头半圈刀势向上,从马腿斩到人头。而后撒开左手,探身,将刀挥得尽量远,直到右手抓不住,人再跟上去,蹬一脚,把巨刀横转起来,这样扫过的范围会很大,可以将第二伙儿人尽数拦腰斩断!
        执行的非常完美,但还没到庆祝的时候!他抽出腰间挎着的两把砍刀。
        从来习武分成两派,世家武学和军阵武术,后者大开大合,对上细腻含蓄的前者,往往不能取胜。禾履的双刀乃典型后者,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就是砍!甩开膀子,劈头盖脸的砍!真的一对一打起来,这些骑士里定有人能收拾得他服服帖帖,但,他们没机会出手。军阵武术的魅力就在于此,让热血烧晕脑子,抛开体面和道德,凭一把子勇气和力气打进去,至死方休!
        目标从近,行动从效,短短三秒,他砍了八个人。那些家伙死活不好说,失去反抗能力是一定的。


        4楼2019-12-1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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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疆军魂》来一段男主可怜巴巴的场面好了,明天晚上会在贴吧把本文更新完,大概说的是一群少爷兵带着个婴儿回家乡,最终全军覆没的事。
          独臂不便,旷煜把孩子坐进锅里,锅吊在脖子上,孤零零在山野里倔强的活着,与孩子不厌其烦的磨牙是唯一消遣。
          “我叫穆言。”
          “爸爸!”
          “我叫杜枫。”
          “爸爸!”
          “我叫李相鸿。”
          “爸爸!”
          “我叫何满耀。”
          “爸爸!”
          “我叫何满辉。”
          “爸爸!”
          “我叫月合川。”
          “爸爸!”
          “其实我叫旷煜。”
          “笨蛋爸爸!”
          “诶,真乖!等笨蛋爸爸给你炖鱼。”天气很凉,精神振奋起来后,旷煜把孩子的虎皮裹得紧紧的,从背包里翻出条冻鱼,在石头上摔断,下进锅里。独臂不便,没法狩猎,又不敢去市镇里买,凿冰窟窿抓鱼是唯一可行办法。当然,天无绝人之路,偶尔他也能瞎猫碰死耗子捡到冬眠的小动物改善伙食,最好一次,是割下来支熊掌。
          春暖花开,旷煜终于看见了魂牵梦萦的浊江。


          5楼2019-12-10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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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儿之死》写得极散碎,思来想去不知道单截哪段出来好,反正封面是这篇文的,就这么糊弄一下吧。自己画的,包括我的头像,也是自己画的。仔细一想我还挺多才多艺的,过两天兴许研究研究录点有声小说。
            这三篇风格迥异的文到哪去看呢?就在本贴吧搜就好了。
            人微言轻,我想联系纸媒体也联系不上,去网文平台各个合同都那副德行,打死不签,扔在贴吧留有缘人看吧!这三篇都是我为长篇《赫莉女帝》准备的先行篇,拢共五篇,其实都写完了,主要是背景一篇压着一篇,《四季花树》不看完后面的很容易不知所云,我会陆续放出来。
            这五篇小短篇,走向都挺奇怪,可能有人会觉得烂尾或者失望,没办法,说到底它们是先行篇,要为正文服务,情节不可能随心所欲发展。我喜欢写悲剧,想哀到彻骨,开头就要淡如水或者甜如蜜,重写《赫莉女帝》已几十万字,反正我自己写得是挺煎熬!


            6楼2019-12-10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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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那段打戏是第五篇《小公主的烟花》里的,既然都放出来,那第四篇《重山八郡恶人图》也放一段好了。
              一路皆纵马疾驰,出完肆军关,何因埙个闲散人终是忍耐不住,想着自己马快,争抢来六天时间,在这挥霍半天,仍比常人快五天半,便缓步吹埙欣赏山色。端的是匹好马,驯服的跟在他身后,不上嚼子也不乱吃草。
              他吹的是半曲古调,《国风·召南·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诗经》讲究个“赋比兴”,以死鹿这等不祥之物入手,写到男女情爱,此篇称得上一绝!所谓半曲,是因为他所吹奏,到“有女如玉”一句后戛然而止。非失传求而不得,他觉得剩下三句不美,称不上“思无邪”,纯属狗尾续貂,故空出拍子来,只往复之前四句。
              “肆军关”之名,正是由此篇而来。
              九千多年前,白塔远征军行及此处,见白鹿死于红花丛。随军文人感慨,此情此景,正合“白茅死麕”,且妖娆凄美有过之而无不及,由是骚情难耐,将此处易守难攻的天然险地命名为“死麕关”。
              这只是文人的一厢情愿,往后推几百年,西北方帝国崛起,真需要驻守此关了,守将忽然骂道:“死军官?不是在咒老子我吗?!”于是关名一改再改,成了现在的“肆军关”。
              意在威胁。
              重山八郡人若敢反,待白塔大军出关,便是肆意妄为,叫你悔不当初!西北边的帝国,若是敢策反,同样是大军奉上,蛮不讲理,没有规矩和顾虑!白塔人行军打仗时候的作风,你们是知道的。
              治大国如烹小鲜,处乱世非重典不能行!恶人还需恶人磨!


              7楼2019-12-10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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