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霸王别小姬（张云雷）

一.
虞久别好不容易挤进了德云社，心想这儿怎么比自己那戏台子还热闹，不应该是这儿风格啊。
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眼睛，进来着实没少被当神经病一样的被看，只闻“小姬小姬”，自己便被拉住了胳膊。
虞久别转头一看才稍稍安心，拍拍秦霄贤的后背，从口罩里冒出几个字儿:“快带我去个清净地儿啊...”
于是又被拉着挤过来挤过去终于是被秦霄贤这个大高个儿护着到了后台。
虞久别撒腿就想跑，好歹是德云社私人后台，她就这么进来？不太好吧？“老秦你管这儿叫清净地儿？”
“怎么不清净了？”秦霄贤挠挠后脑勺，一边挠一边给人往里扯。
虞久别一个一米六五的“娇小弱女子”哪扯得过秦霄贤一个将近一米九的人儿呐。
好吧，确实挺清净，后台稀稀疏疏的工作人员，没个眼熟的。
“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虞久别瞪着秦霄贤那张万千少女喜爱的俊脸，皮笑肉不笑。
小姬...小鸡...
老房子是两栋贼气派的小洋房,以前出门上学的时候老一起，后来两家熟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虞久别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吃药打针都不见好。她奶奶迷信，去给她讨了个小名儿叫做飒姬，不过后来叫着实在别口，秦霄贤居然开始叫小姬。
虞久别听一次打一次，就差没咕咕叫了。
“咳……飒姐，飒姐。”秦霄贤立即改了口。
“行了，我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你耗，礼物呢？”虞久别白了他一眼。
虞久别三年前去国外进修，一回来就被秦霄贤一个电话叫过来说给什么生日礼物……
大哥，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啊……
虞久别想着礼物嘛不拿白不拿，于是就来了。秦霄贤虽然拜师已久，但她这还是第一次来，路不熟才出现了刚刚被挤那一幕。
“秦霄贤，嘛呢，孙九香找你半天了。”一口天津味儿的声，但是怪好听的。
“豁，礼物来了。”秦霄贤推搡虞久别道。

二.
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虞久别看了看这个男人，确定自己是知道他的。
张云雷，本命张磊，天津人，德云社逗哏演员。
不过这个知道，也止步于此。
嗯……现在的相声演员一个个都这么好看是怎么回事。
虞久别好歹也是自小学戏，师承程派大师关纭凌（原创），曾以一曲《锁麟囊》十五岁就得了“娉婷青衣角”的称号，也算是有名气的角儿了。
张云雷似乎也认出虞久别这张脸，眼神明明是往她脸上扫了一眼，却没忍住顿了顿才离开。
虞久别本就是书香门第的，气质本就好，再加上学的青衣，身段也极好，长的就一张港姐脸。今日一身黑漆漆的，一只耳朵挂着口罩，却还是吸精。
“九香找我呢啊？行，你先帮我照顾照顾啊，这可是我青梅。”秦霄贤这货一阵风似的说走就走，虞久别伸手去抓，没抓着。
两个人也都不是害羞的，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都笑出声来。
“虞老师好，张云雷。”张云雷绅士些地先伸了手。
虞老师……好家伙，于谦老师吗。
虞久别轻轻挨了挨张云雷伸出的手:“客气，叫我虞久别就行。”
客套完了，一时也没话聊。
虞久别不是傻子，她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套啊！！她居然还跳进来了！！该死…她好歹也才二十二的大姑娘轮到他秦霄贤来做媒了？
“刚刚秦霄贤说的礼物……？”张云雷道。
“你听见了？！”虞久别一抽，“害…就是，就是他说好久没见我想给我礼物。”虞久别假笑道，你问咱……咱也不知道啊……
“是，才从国外回来，什么时候复出？”张云雷问。
还挺自来熟？不愧是说相声的。
“嗯…快了，准备生日的时候一块办了。”虞久别道，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摸了摸鼻子:“要来的话让老秦带你来就好。”
虞久别想着，他问都问了，客套邀请一个总要的吧？
而且听说这小伙子唱曲儿还不错？
张云雷似乎是愣了愣，却也眉眼弯弯道:“你都开口了，我定来。有VIP座么？”
“当然当然。”虞久别苦笑。VIP座免费给你留着……姐姐我也是要吃饭的好不好。

三.
那天虞久别在秦霄贤下台后当着张云雷的面笑眯眯讹了一个香奈儿的包。
美其名曰:好久不见个青梅的礼物。
张云雷笑而不语，还在秦霄贤那厮推推囔囔下交换了手机号。
这日虞久别在自个儿老宅里敷着面膜哼着小调心情甚是愉悦，秦霄贤一个电话过来。
“飒姐，明儿请你吃饭啊？”秦霄贤。
虞久别敷着面膜只小幅度张口:“没空，吃饭多没意思姐得复出排练。”
“瞧您说的，蹦迪，晚上九点老地方，帅哥那叫一个多啊……”
“打住！准时到。”虞久别终是没经住诱惑。国外这些年都专心进修，进出酒吧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没熟人，跟着秦霄贤这个酒吧老手在复出前好好玩一玩犒劳犒劳自己嘛。再说那个酒吧懂规矩，没有公众人物忧患，可以放开了玩。
隔天晚上虞久别收拾了一番，妥妥的夜店小野猫，虞宋凯闲着没事，自然就跟着姐姐一起来了。
虞久别刚看到秦霄贤就差点没被高跟鞋崴脚。
这是个连环套啊！！！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秦霄贤戳了戳身边认真品酒的张云雷，两人笑着和虞久别打了招呼，虞久别自然也笑着，把亲弟塞给张云雷唠嗑，隔着衣服掐的秦霄贤龇牙咧嘴。
“嫌命长了？你给人带这来？郭师父不打***？”虞久别压低音量道。
“飒姐，我觉得你俩是挺配。再说你以为他不来这地儿？”秦霄贤笑，“喝点啥？”
虞久别眼神飘到张云雷手里去。
“不是吧，血腥玛丽？这玩意儿忒难喝的！”她惊叹。
张云雷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不在意地一笑:“是挺咸，我也第一次喝。”
虞久别朝调酒师道:“爱尔兰之雾谢谢。”
得，您前脚说完人家后脚自己没数。
“爱尔兰之雾换成莫吉托谢谢。”张云雷对虞久别道:“虽然不知道秦霄贤为什么喊你飒姐，但是飒这个字确实挺配你的。”
“怎么说？”虞久别狐疑。
“瞧瞧，复出戏台都没开始，嗓子就先不要了？”张云雷弯眸看着接过莫吉托递给虞久别。

四.
最后张云雷和虞宋凯一左一右扶着烂醉如泥的秦霄贤出了门，给他塞进车里。
“交给我们吧。”虞宋凯拍了拍张云雷的肩。
看来这几人经常这么喝啊，业务这么熟练。
“嗯。”张云雷点点头，“女孩子还是少喝酒，何况还是个角儿。”他看着比他矮许多的虞久别。
虞久别一愣，随即尬笑了一下:“得嘞。”然后补了一句:“复出戏台电话联系。”
于是一个月后的复出戏台:近乡情更怯，张云雷居然真的来！了！
虞久别在侧幕就见着张云雷静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他竟是穿着大褂来的，还拿了折扇。
不知道是许久不曾登台演出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虞久别感觉特别紧张。
开幕就是最拿手的《锁麟囊》，接着是《春闺梦》等程派本戏。
亮点是最后一出《霸王别姬》的选段。
这是虞久别出道以来第一次唱《霸王别姬》。她琢磨已经一年多了，几乎是天天练，虽然一开口还是紧张，但却是越演越有意思，最后获得了一阵长达几分钟的掌声。
虞久别差点没喜极而泣，她太喜欢这戏了，喜欢的不得了。
她看见第一排的张云雷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秦霄贤也一个劲鼓掌，莫名的一丝得意涌上心头。
谢了幕虞久别一一谢了工作人员，享受着卸妆的舒服，竟开始胡思乱想了。
听说张云雷也有一副好嗓子，倒是突然想同他比试一番。
也不欺负他，听说他唱《锁麟囊》不错。
想着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虞久别手里卸着妆看也没看就接了。
接了就懵了……
“我，张云雷。”

五.
虞久别卸妆到一半的手一愣，有些语无伦次:“啊，你……你说。”
“晚上吃宵夜吗，我请。”那边的张云雷听起来倒很是清闲。
宵夜！！虞久别为了回归，已经断了一个多月的宵夜了，连水果都只吃一点。
“这是？给我庆功呐？”虞久别打趣道。
“对对对，今晚见啊飒姐我要欠费了。”突入而来秦霄贤的声音。
虞久别皱了皱眉，张云雷不是有自己号码吗干嘛用秦霄贤的打？还有这才一分钟都没有秦霄贤这货就这么扣吗！
——张云雷视觉。
虞久别是“娉婷青衣角”的事，许多年前张云雷就知道了，可是没想到三年之间这丫头进步这么多。
张云雷素来喜欢《锁麟囊》，可虞久别压轴一曲《霸王别姬》，是他从未听过的版本。
韵味不一样的，未失虞姬的本色，却夹杂她虞久别的独到之处。
妩媚和娉婷都刚刚好。张云雷眼前一亮。
要知道《霸王别姬》可不是随随便便唱的好的，要唱出这样的水平，都是大师级别的，她一个二十几的姑娘竟……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过，这个姑娘的眼神，不太对劲儿。
虞姬后期与项羽相别时的不舍和刚烈，不是她这个年龄能演绎成这样的。
虞久别，有故事。
张云雷从思绪里脱离时，一抬头便对上了虞久别朝这边看来的眼神。
骄傲，得意的眼神。
又同刚刚完全不一样了。
张云雷手里折扇一挥展开，笑眼轻扇。
他想虞久别这个人确实有趣，相识一场，也不枉秦霄贤费心了。

六.
虞宋凯对于吃宵夜不带他的事儿只能日后算账耿耿于怀。
但是谁能告诉虞久别为什么只有张云雷一个人等着她，秦霄贤又哪去了啊啊啊！
“来了，黑窑厂街的糖油饼，会喜欢吧？”张云雷高领毛衣捂了半边脸，说话声音比平常闷闷的软了许多。
他这么一问，虞久别倒也觉得不尴尬了。“黑窑厂街的糖油饼？在国外念很久了。”
张云雷和虞久别落座后，撕着糖油饼。
“秦霄贤临时被师父叫去了。”张云雷解释说。
虞久别吃着好吃的，对面还坐了个好看的人，又不用自己给钱，哪还记得秦霄贤是谁。
于是良久才咽下一口饼:“没事儿习惯了。”
张云雷看着虞久别突然噗嗤笑了出来。
这一下搞得虞久别愣了愣，油乎乎掉了口红的嘴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特无辜。
“虽然不知道秦霄贤为什么叫你飒姐，不过飒这字儿确实挺适合你。”张云雷继续吃糖油饼，却是一直笑着。
虞久别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害...吓我一跳。”她咬下最后一口糖油饼，擦擦手干了一口茶。“我小时候有一名儿叫飒姬，有回病的快没了奶奶找人取的。”
“你这名儿还挺特别，姬字在现在确实不太常用了。”张云雷擦了擦嘴和手，也喝了口茶。
“就是这样所以才没叫了。你看看人以前什么蔡文姬，甄姬多好听，我这怪土的。”虞久别不自觉的自己笑起来。
“还有一位，你演过的，虞姬。”张云雷。
虞久别一听虞姬，脸色似乎不太对劲了。“虞姬啊，虞姬虞姬奈若何，她倒是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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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张云雷和虞久别挑了条人不多的老路散步。
“去过天津么？”张云雷问。
“没呢。”虞久别说，“不过不久准备去那演。”
“行，我也会回家一段时间，等你过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张云雷笑道。
虞久别老脸一红，说（本）的（就）她（是）很能吃。
上次就是德云社今年的年底封箱演出，想着张云雷确实是该回去了。
“等你回来请我去听相声呗？”虞久别道。
张云雷狐疑:“你好这口儿？不觉得闷？”
虞久别一个劲儿点头，她其实老爱听相声，小时候差点就“弃戏从相声”了。
张云雷一时眉眼弯得更好看了，“行，给你留最近的票。”
“那多费钱啊直接带我去侧幕吧。”虞久别开玩笑道。
两人皆笑出声来，天气还没回暖，热气一片片云朵一样的冒出来。
张云雷送虞久别回家。回家的时候虞久别看见秦霄贤卧室的灯是亮着的，心想待会儿定要找他算账。
“注意嗓子，等你来天津。”张云雷朝虞久别小幅度挥手，看着虞久别进了家门。
虞久别进屋后包一撩甩到虞宋凯怀里，气呼呼地打通了秦霄贤的手机，啪地关上门留虞宋凯一人蒙圈。
“飒姐，宵夜吃的怎么样啊。”秦霄贤讨打的声音传入耳中，虞久别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承蒙您厚爱，好的很呢！”虞久别皮笑肉不笑道。“就是挺想您的，你说人郭老师大晚上的能叫你干什么！啊？？！”
秦霄贤背脊一凉:“飒姐，姐姐，姑奶奶！我还不是为你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