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羡新人披红纱
官道上远远地传来富有节奏的马蹄声,只一瞬间,一骑飞驰而过,身后扬起片片尘土。
长途的疾驰让年轻的骑手脸上染满了风尘,紧锁的眉头显示他内心的焦虑。月白的长衫被风扬起,棱角分明的脸带着些许疲惫,但一双鹰目仍灵动而有神。
高高扬起马鞭,重重的落下,虽然心疼这匹跟随自己多年的马,但是事态紧急,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呼延修,凌风寨少寨主,由于一向不满父亲和叔父们打家劫舍的行径,早在六年前,年仅14岁的时候,偷偷放走父亲强行捉回当做压寨夫人的的女子后,独自下山了。凌风寨作为中原武林一门三寨六大门派中,仅次于四川唐门的组织,其亦正亦邪的作风并不为所谓武林正道所容。只是势力太过庞大,而且并未做出出格的恶行,所以并没有成为公敌。
尽管如此,江湖中提起凌风寨,亦是人人摇头。说他们劫富济贫,他们有时又洗劫村庄;说他们无恶不作,他们却有严令,制止滥杀无辜。凌风寨的情报部门尤为发达,甚至超过了一向行事诡秘的唐门。
这一次,凌风寨的少主呼延修,正是得到了情报部门专程送来的消息,称他的父亲凌风寨寨主呼延震遭人暗算,恐怕命不久矣。
虽然不齿父亲的行径,但毕竟血浓于水,修咋一听到父亲的消息,就连夜启程,疾驰一天两夜,直奔凌风寨而去。
心急如焚的赶到山下,修隐隐听到阵阵鼓乐的声音,心中暗道不好,莫非父亲已经离去,寨里开始做法事了?一路上本应有的哨岗全部不见了,难道寨子里当真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来不及多想,修策马一路狂奔到达山门,入目的景象却让修差点从马上跌下来。
整个山门张灯结彩,挂满了大红的喜绸,寨子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宽大的演武场不见了成排的兵器,却摆上了上百张桌子,盘盘碗碗甚是齐全。
修一脸疑惑的下了马,一时没缓过神来。
“少主,您总算回来了!”寨子里的人远远地看到修,欢天喜地的迎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子怎么样了?”修跳下马来,抓住其中一个人急声问道。
“少主,您先别急,大当家的好得很,我看还能再活一百岁!”修的身后响起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修转过身,入目是一个一身青色长衫的年轻人,年岁跟自己差不多,一脸的笑意。
“舞!你是呼延舞!”修惊呼。
“六年没见,你小子还没忘了我啊,真是难得。”被称作舞的年轻人微微弯起嘴角,“你这个亲生的儿子不在身边侍候父亲,却让我这个养子代劳,是不是太不孝了?”
“对了,老头子到底怎么样?这张灯结彩的,唱的又是哪一出?”修回过神来,再次追问。
“老爷子一点事没有,有事的话也是高兴的。至于喜事嘛,等你进去就知道了。”舞坏笑着卖起了关子。
“是不是他又抢了好人家的女儿做什么压寨夫人?!”修猛然想到。“真是死性不改,还骗我说什么命不久矣!我看,多行不义必自毙,说不定真的命不久矣!”修紧皱眉头恨恨的说。
“世上哪有诅咒自己老子的儿子啊。。。”舞无奈的撇撇嘴。“几年没见,你脾气还是这么火爆。不管怎样,进去再说!”舞不由分说,拉住修就往寨子里拽。
周围的人看着怒气冲冲的少寨主,全部噤声,原本一脸的兴奋变成了哭笑不得的奇怪表情。
修不由自主的随着舞进入寨子,眉头皱的更紧了。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父亲再犯下恶行,自己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这个闲事是管定了。
哪知刚刚踏入聚义厅,大门立刻在身后关上了,厅中顿时暗了下来。修感到背后凌厉的指风迫近,忙侧身闪过,定下神来看时,却是父亲的结拜二弟唐泰。“泰叔?”“少废话!”唐泰回头再次欺身而上。“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唐泰一声招呼,厅中似乎又多了几条人影,所有人的武功都不弱,只是没有一个携带兵器。
是了,多年未见,定是列为叔叔们想考验我的武功有没有退化,修暗想,因为虽然所有人的攻势都异常凶猛,他却并未感到一丝的杀气。
嘴角泛出一丝笑意,修化拳为指,向唐泰的方向点去。这招“点石成金”,是唐泰的唐门十二点中成名的一招,修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尽得真传,经过这么多年,凌厉的指风已不在唐泰之下,而修认穴的功夫甚至高出唐泰。“注意了,现在是指点江山!”修轻喝一声,再次出招,唐泰纵身而起,越过大厅顶部的横梁,躲过修的攻击,随即大吼,“龟儿子们,你们就看着老子出丑吧!到时候制不住这小兔崽子,看你们找谁哭去!”
不由修多想,两侧及背后三个人同时攻了过来。修凌空跃起,唐泰又从上面的横梁上飞身而下。“小子,这招指鹿为马可是我的保留招数,现在一并让你尝尝吧!”指风虚虚实实,径直朝修胸口的膻中大穴点来。
“这老小子,不会真想让我死吧。。。”修扭身险险避过,左臂却突然一麻。修暗道不好,二叔行事一向诡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着了他的道儿了。
“注意了!”左边的人突然发难,凌空跃起,化拳为掌,直击向修的天灵。
“不是吧。。。又是杀招。。。”修侧身闪过要害,出掌迎上。“雷叔,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好小子,还记得你三叔啊!”话音未落,又是一掌劈下。太史雷,年轻时便以硬功打遍江湖鲜有敌手,三十六式大开碑手已臻化境。修不敢与之正面交锋,毕竟这多出的二十年功力不是可以小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