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既然选择要转学,为什么要换名换姓再回来了?”伴随着一声冷笑声,刚刚坐定的织雪皱着眉打量这位坐自己左手边的同
学——来者不善呢。所以不服输的她选择了……
故意朝四周围“遥望”一圈,做出大动作,又朝右边招招手,将头转回左边时,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说:
“呵呵,你在和谁说话呢?”
这位短发女生显然被织雪“明知故问”的动作激怒了,马上平静下来又开始反击:
“在全国大赛即将来临之时,因为与队员的不合就赌气转到对手学校——立海大附中,这种事情,只有你这么任性的女王才会做吧。”
一时间喉咙像是卡住了,想反驳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香树,不可能是这种人,不可能,这么爱“青学”这个家的她,是不会做出任何背叛的。
可是,听到这样的污蔑,内心里翻涌起对香树的怜惜与难过。
也许,是因为千辛万苦转到这所学校,却从未感受到该有的温暖,冰冷的现实击碎了心中对这所个给予香树“家”的感觉的
学校的美好幻想。连香树的面都没见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是否还在受着疾病的折磨。
“算了,若月,她不是远藤,你和她说有什么用处?”梳着两条蓬松辫子的可爱女孩却带着一脸的愁容,短发女生的座位前
劝阻道,修长的手臂搭在对方的肩上。
原来这位咄咄逼人的小姐姓若月啊。若月,好熟悉的姓……
对了,那个在邮件众出现频率不低于“手冢国光”的名字!
“若月凝!”织雪不顾形象地猛地把桌子一拍,仿佛声音都带着怒火,在对方还未询问怎么知晓自己名字的时候,织雪就开
始为香树鸣不平,“香树把你当做她最好的朋友,你却这样误解她,你知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她不是工具,
也不是什么女王,她也需要你们的理解啊!”
周围的人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这位发飙的“香树”翻版。织雪吼完这些话时,脖子上的青筋历历在目,她没有顾可笑的面子,
只是容忍不了这些人在接受了香树所有的爱后,还是不明就里地一味指责。
他们只顾着享受香树的高效率办事带来的福利,却忘记了背后她是怎样的努力。
香树为这些人付出的时间、精力、汗水,还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有人注意过吗?
她需要的不是“女王”的美誉,而是大家的爱啊!那些在家中未曾得到的温暖,才是她真正渴求的。
是错觉吗?在织雪的歇斯底里面前,若月失落的眸子闪过一丝欣喜,仅仅是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被泪水所替代。
织雪开始不知所措起来,特别是面对着刚刚还在与自己唇枪舌剑、此刻却噙满泪水的女生。
长发、拥有一张卡哇伊的娃娃脸的女孩一声不吭地从口袋里递出一张纸巾,把头埋得深深的若月凝,抬起手臂挡开对方的手
臂,用低沉的声音说:“你知道香树在哪里吗?”
没有带一丝哭腔,这句话被一种叫做“期待”的东西灌满了,以至于太过沉重,在喉咙里几经曲折才进入空气中。
刚刚还手足无措的织雪被凝突如其来的转变怔住了,过了良久才低语一句:“笨蛋,那你当我怎么会转过来?”
手尴尬地晾在一边的可爱女生轻咳了两声,收回手臂摆出最灿烂的笑容朝围观的同学们使劲地摇着手:“啊,不好意思~误会
啦~误会一场,这位同学是转学生~嗯,是转学生哦~”
「若月是个有许多“小聪明”的女生,她不会直接明了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只会装作漫不经心或者用别的方法从别人口中套
出自己想要的话,时常会被别人当做是心肠坏,其实她的泪水比谁都多。」
刚才的愤怒压下了理智,现在头脑清醒了,才想起香树在邮件里是这样形容这位她的“挚友”的,内疚感像洪水猛兽占据了
内心——我好像误会她了呢。
初次来到新校园就遭遇如此尴尬的事件,还是乖乖坐在座位上好,毕竟身后还坐着一座“冰山”,刚刚在自己发脾气的时候
一定听得一清二楚吧,真沮丧,没有给他留下一点好印象,他这样沉着冷静的男生应该只会喜欢时刻都保持理智的女生吧,
就像香树那样。什么?我在想什么?!
就在织雪因为自己的内心世界纠结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时,一张粉红色的纸片飘落到自己的桌上,定睛一看,上面有黑色的
娟秀字迹——
「放学后,楼顶见。 若月 凝&夏目 竹奈」
正好,心中积压起来的关于香树的疑团像滚雪球一样,现在也能借此解决掉一些了。
可是,想象毕竟是想象,现实不曾残忍,只因幻想过于美妙,过于脆弱。人过于渺小,作为容器能装下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而且人是一种自私地动物,有些小心思只会压在心底,永远只有自己知道,可对别人却又有很强的了解欲望,所以有人会感
叹自己知道的太少。比如现在,织雪就不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在坐在自己身后的某个人心里,他三番五次想问
出自己所关心的内容,却始终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