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砸,再捡,再强硬地套。
继续砸,继续捡,继续强硬地套。
混合着龟梨满脸的泪水和声声叫骂,这样的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即使已经忘记了争吵的原因记不清最后的结果,在三年后的今天赤西当时不断弯腰捡起尾戒套在他小指上的动作,不知是不是因为反复了太多次,竟然仍旧鲜活地刻画在龟梨的记忆里,不曾有一秒消失。
那便是爱吧。
龟梨甚至还想到了一句狗血指数百分之两千的话。
他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不爱你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
以前龟梨觉得那充其量不过是痴男怨女们为赋新词强说愁时拼凑出的水话罢了,这么简单的逻辑问题根本没有必要拿出来强调。
现在不一样了,他开始正经地有点赞同。
那么你呢,从容地用撒娇语气对我说谎的你,还爱我吗。
毫无顾忌欺骗着我的行为,是在回答着不爱吗。
回到家后龟梨倒头就睡。将身体陷入温暖的大床,柔软得像赤西腰上的小肉肉。
没有想象中的眼泪,明明心痛到难以复加了却仍是挤不出半滴,是因为觉得一旦哭出来了就真的完了,就主动承认了赤西的不再爱吗?龟梨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其实很多。
例如赤西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说谎。
例如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以为把自己骗住了的赤西。
例如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以前从未如此认真地考虑过,会不会某一天两人之间的爱就那么消失了,自己或赤西就那么爱上了别人。会不会就那么彼此不再需要。
因为那么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因为在一起太久了渐渐形成了习惯,于是就理所当然的有了“赤西仁和龟梨和也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错觉。
果然什么事都不该太理所当然。
一觉醒来已经是23点多,龟梨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赤西还没有回来。
手机里躺了一条未读简讯。
“老婆,今天我会很晚才回家,不用等我了你先睡吧。”
你就继续乱放亚麻吧,谁会等你。
老子都睡过一觉又醒了才懒得管你那么多。
可是今天都快过了为什么你还没回来。
安静的夜里人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寂寞的感觉很强烈难过的情绪很强烈就连自嘲的劲儿在这一刻都分外的足。
东京真是讨厌的不夜城,大半夜了外面还灯火通明的。
只是窗外的喧嚣离自己很远,能够触摸到的只有闹钟单调的滴答声,异常刺耳。小小的四方体将所有的一切阻隔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龟梨觉得一天下来自己都快成深宫怨妇了,头顶两道寒光。
还是爱的吧,只是在一起的时光太长,彼此交付了所有的青春年少,相互见证了成长与蜕变。在这一过程中,一不小心就消磨光了爱情的唯一和忠诚。
如果不爱了,赤西一定会痛痛快快地分手,说谎其实更说明了他是在乎的。
那就一直这样了吧。睡过一觉混乱的脑子好象清醒了很多,龟梨突然间就释怀了。你不说,我也假装不知道,因为舍不得分开,反正现状似乎也不错,所以就一直这样了吧。
起码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我是最特别最重要的那一个,即使要自欺欺人也好,想要把你一直一直地留在我身边。
不管我们之间还剩下了什么,真的永远在一起怎么样。
赤西回到家已经是23点52了,他站在床前轻声问和也怎么还没睡。
龟梨朝他微微一笑,说:“等你阿,笨蛋。”
赤西捏捏他的鼻子:“不是说了让你先睡的么?”
龟梨没有回答,侧过身抱住赤西的腰:“都这么晚了,干脆明天早上再回来不就好了。”
赤西双手捧住龟梨的脸,轻轻印上一个吻:“可是想要生日的第一刻能跟和也一起度过阿。”
自己竟然弄错了日期,今天才7月3日。
龟梨懊恼地想,浪费蛋糕,不过幸好扔了否则真是糗大了。
墙上的电子钟整点报时:“2009年7月4日,0:00。”
I still remember.
The day when we meet each other.
Your eyes like the sunshine.
I say to myself.
There will be a rainbow after r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