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話　初次的夜晚
　那天晚上，在禿子家洗了個久违的熱水澡。
　浴池的形狀類似於木桶浴池，而且這東西還是比較高級的安裝型魔道具。
　這麼說來，魔道具到底是怎樣的東西呢。
　是我也能使用的東西嗎？
　看到正在使用的魔道具，就差不多只有斯伯利亞老師的耳環。
　雖然今天在店裡擺弄了相當多各式各樣的商品，但是，現在也還是不知道使用的方法。
　外觀看起來像螺絲和骰子一樣，小玩具似的東西有很多。
　話雖如此，這原本就是瀕臨破產的禿子商店的店面庫存品。哪個都不是什麼厲害的道具的可能性很高。
　話說，明明都快要破產了，居然還能洗這麼舒適的澡。
　真是個奢侈的禿子。但是，此刻還是原諒你吧。
　好溫暖……。
　今天主要是由於哥雷大鬧一通，真是操勞得要死的一天
　不過，那樣的疲勞也似乎融入在了熱水中。
　其實，從剛才開始，在浴室門口的對面，一直有一種非常強烈的、總覺得哥雷悶悶不樂的氣息。
　哥雷好像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斷重複著在走廊裡來回轉動，或是在門前一動不動。
　那傢伙像這樣匆匆忙忙地不停走動，實在是少見。
　我想，恐怕是在為我們警戒著吧。
　實際上，在洗澡時被暗殺的武士，意外地多。
　即使是多麼擅長武藝的高手，在浴室裡，在這么狹窄的空間裡也沒有武器，處於全裸放鬆的狀態。
　沒錯，就像現在的我。
　而且，從前在燒洗澡水的時候，在屋外一下子就知道。
　那樣的話，換作是誰都會死。
　我也會死。
　對於親人般地擔心我身體安全的哥雷，我真心抬不起頭來。
　洗完澡的我，來到了禿子準備好的客房。
　今晚能睡在一段時間沒有睡過的床上。因為是難得的機會，我決定穿上從原來世界帶來的唯一一件衣服，土到爆的睡衣。
　但是，怎麼說呢……。實際重新穿上以後，說真的，已經是土到為何會買這樣的睡衣的不可思議程度。
　在藍色的布料上，這隻黃色的貓……不，這是考拉嗎？總之，這個迷之動物圖案是很不搭的裝飾。可以說是男子漢不能在其他人面前穿的設計。
　雖是這麼說，這個房間是只有我和哥雷的私人空間。
　所以沒有任何需要顧慮的地方。
　那麼，燃起對異世界文化的學術上的探求心的我，立刻在寢室翻找各種東西看看。
　禿子的房子是這個世界上比較正統的木製建築。
　內部裝修的水平和琉貝烏·扎伊雷的藏身之處差不多。
　說不定，這個房間裡也有魔道具。

　現在回想起來，在那個扎伊雷的藏身之處，雖然有幾件像魔道具一樣的家具，但原本就不知道魔道具存在的我，就當做陌生的異世界家具而忽略了。
　在禿子家的臥室裡，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個很在意的東西。
　這個，現在在我眼前的，神秘的異世界照明裝置。
　放置在墻角處的白色的，乍一看像石頭一樣的某樣東西。這難道就是魔道具嗎？
　從大小上看，恰好跟檯燈差不多。
　發出淡淡的光芒。
　在扎伊雷的白骨尸體所在的大石門洞穴裡也存在著，這種不可思議的異世界照明裝置。究竟是以怎樣的原理來發光的呢？洞穴裡的這個東西跟眼前的，形狀完全不同，不知道兩者的構造是不是一樣的。
　因為問禿子的話總覺得有點討厭，所以剛才我就悄悄地問了蒂侖醬，她回答說「到了晚上爸爸碰下就會發光，放置不理的話就會熄滅」。
　不愧是蒂侖醬。比我還要聰明。
　但是，我不僅無可救藥地愚昧，而且知識還在小學生水平以下，僅靠那樣的說明我完全不能理解……。
　雖說如此，這位小女士由於白天有客人來了就很興奮，大概是疲憊了吧，現在已經很睏了。身為紳士的我可不能再勉強她問下去。
　沒辦法了。這樣的話就只有靠自己來進行學術調查了吧。
　我開始擺弄照明裝置。
　觸摸的感覺，還是微妙得像是石頭一樣……。
　說實話，只有這些的話還是不太清楚。
　那麼，重量是怎樣的呢？
　啊。這個好像是被固定住了。沒法抬起來。
　可以取下來嗎？
　不，隨意地取下來不是很好吧。
　就這樣在房間的角落裡摸著照明裝置的時候，背上感覺到有一丝丝的拉扯。
　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拉著我睡衣的下擺。
　很節制地。
　感覺到躁動不安。
　當然，這種感覺我知道。
　這是我家哥雷想要被搭理時的暗示。
　怎麼了，哥雷。想要我陪你玩嗎？
　但是，我現在正在進行重要的學術調查呢……。
　不情願地回頭一看，在那裡的果然是哥雷。
　右手緊緊地握住睡衣下擺的一小部分，稍微縮著肩膀，坐立不安的樣子。
　她的左手悄悄地握著一塊濕布。
　啊，是想要擦下身體嗎。
　雖然明明是每日必做的，但最近都沒有擦過了，我懂了。

　我今晚就鼓足幹勁地給你擦一擦吧。
　話說，這傢伙自從變成這個樣子之後，這樣給她擦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
　拿著濕布的我，就這樣凝固住了。
　竟然是，第一次……。
　當我意識到這個事實時，我顯得很愕然。
　為什麼，今天是第一次？
　――為什麼，自從哥雷太郎變成哥雷之後，至今為止我都沒有每日給她擦身體……？
　在與古代地龍的戰鬥中失去行李之後，原本從斯伯利亞老師那拿到的水就很有限了。所以，不能隨意地浪費水。而且剩餘的衣服和布料之類的，也被那個恐龍給全部消滅了。
　所以才沒有幫哥雷擦身體。這一點倒不奇怪。
　……但是，在那之前的數日內又是怎樣呢？
　我在哥雷變成美女神精靈的希臘雕刻的當天傍晚，就遇到了斯伯利亞老師。在和他同行的幾天裡，完全不需要擔心水和布料，給哥雷擦身體的布，在那個時候也好好帶著的。
　儘管如此，從與斯伯利亞老師相遇到與古代地龍的死鬥中行李毀滅的幾天裡，我都沒有擦拭過哥雷。為什麼。
　為什麼……？
　額，已經……已經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我在他人的斯伯利亞老師的面前，不想被認為是擦拭美少女手辦的變態，對此感到羞恥。
　我在心底裡的确是這麼想的。
　儘管我發誓，就算哥雷的樣子改變了，也會一成不變地珍惜她，可是我、我。
　――也就是說，我差別對待哥雷的容貌。
　我不寒而慄。
　感覺腳下的地面好像要崩塌一樣。
　多麼可恨的廢物啊。
　這傢伙、哥雷明明最喜歡擦身體的。
　這是平時自我主張很少的她，唯一期待著的、重要的每日必做。
　我為了自己那垃圾般無聊的小小自尊心，輕視了這個既謙讓又溫柔的搭檔。
　我肯定深深地傷害了哥雷。
　本來，搭檔變成了美少女手辦，雖說方向性有些錯誤，但這明明是替我著想的結果。
　這樣的我，既不是文化人，也什麼都不是。
　不，連人都不是。
「哥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會好好地幫你擦身體。無論發生什麼，無論在哪裡，就算周圍有其他人！原諒我……。請原諒愚蠢的我……」
　我穿著土氣的睡衣抱住哥雷，然後嗚咽起來。
　我哭泣著乞求原諒，但是心地善良的哥雷，默默地、然後輕輕地抱回我。
　撫摸著我後背的手感，簡直就像是對待易碎的寶物一樣。
　這一動作更加揪緊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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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幾分鐘後。
　我已經完全把思考切換過來了。
　我可是在思考切換迅速上被公認的男人。
　至今為止翹掉的份，今晚就仔細認真地擦亮哥雷吧。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她身上並沒有特別髒的地方。
　其實，這一點也是對變化形態的哥雷，沒有意識到要擦身的理由之一。
　不會被弄髒。哥雷幾乎不會被弄髒。
　這傢伙偶爾會用殘忍的手法殺死猴子什麼的。所以手腳當然會沾上濺出來的血，不過，她就像是甩去武士刀上附著的血一樣，在戰鬥之後甩掉血液又變回乾淨的身體。即使過後再次確認，也完全不會留下血污。
　在與古代地龍的戰鬥被打倒的時候，在抱著的途中很罕見地發現她身上沾著泥土。但是，就連這個也在她恢復身體後不知不覺得變乾淨了。
　實際上，在清潔這個意義上的擦拭是沒有必要的吧。
　當然，只要哥雷有所要求，我就會去擦拭她的身體。
　至少，我覺得體表確實有難以附著污垢的性質。
　不僅是難以附著，甚至有時還會覺得是不是彈開了污漬。
　我用手指戳著哥雷的臉蛋，繼續思考著。
　像這樣觸摸的話，沒有被彈開的感覺呢。
　倒不如說，微妙地被吸住了……。
　話說，這傢伙的體表的質感是這種感覺的嗎？
　第一次觸碰的時候，感覺很堅硬、凹凸不平。
　過了一會後，變得光滑了。
　離開盆地的時候，感覺到了些許柔軟。
　在露宿替我擋風時，變得像硅膠一樣。
　然後，像這樣無所事事的話，就微妙地被吸附住了一樣。
　我總覺得，對這一連串的經過有印象。
　以前，哥雷為我找出我喜歡的蔓越莓蘋果的完美切割尺寸為止的過程。
　最初對我來說是太過高雅的切法。
　但是，隨著食用的次數增多，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改變了。
　哥雷一直盯著我食用時的反應。
　好像在觀察一樣。
　然後切好的尺寸，慢慢地、慢慢地……。
　仿佛是一點點地縮小包圍網，堵住獵物逃走的道路――
　這時，啪擦啪擦的，照明裝置突然忽亮忽滅的。
　想起了剛才蒂侖醬說關於這個照明裝置的事「放置不理的話就會熄滅」。該不會是，這個照明會隨時間的流逝而自行熄滅的吧。可能是因為沒有多餘的時間來關燈。

　……咦？話說，我剛才在說什麼來著。
　對了。因為沒什麼時間了，所以就趕緊擦拭哥雷吧。
　在床上，哥雷乖乖地坐在我旁邊。
　嘛，擦拭的方法和哥雷太郎那時候一樣的感覺就行了吧。
　適當地讓哥雷彎下腰，擺出萬歲的姿勢，從臉部的順序開始擦拭。
「哥雷，現在要開始幫你擦擦了。從床上站起來，然後……」
　但是，在我說完之前，哥雷一下子就橫躺在床上。
　四肢無力地仰面朝天，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純白的身體，在臥室的淡淡照明下，被妖艷地照射出來。
　嗯~，嘛，的確躺著會比較舒服吧。
　擦背的時候，翻過來就可以了。
　我用濕布仔細地擦了擦哥雷的臉。
　她那深紅的瞳孔，宛如燃燒般熠熠生輝。
　怎、怎麼覺得今天的眼神比以往的更生動……。
　我細心地幫她擦了下長耳，結果哥雷嚇了一跳。
　耳朵微微地抽動著。
　但是，和那樣柔弱的動作相反，不知為何，凝視著我的目光越發強烈。
　當我輕輕地擦了擦她的脖子，哥雷就微微地扭動了身體。
　嗯，感覺很舒服吧。狗的脖子也是撫摸的要點
　就這樣從頸部開始，輕輕地擦拭鎖骨的周圍。
　這時，我的手碰到了哥雷肩膀附近的薄衣。
　她裹著的像絲綢一樣的石製衣裳，順溜地橫著滑落。
　肩膀部分微妙地像是半脫掉一樣的狀態。
　什麼……？
　肩带，脫下来了……？
　這個機能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危險的征兆出現了。我的學術探求心開始燃起。
　我在聖堂擺弄無頭的格雷姆的身體時，關於希臘雕刻型格雷姆的體表基本結構，已經調查得比較充足了。我當然不是哥雷所想的美少女手辦狂熱的變態紳士。那時也是在認真地進行調查，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情報。
　被稱為聖堂格雷姆的那個格雷姆也裹著像哥雷身上的薄布。
　當然，那個機體的機能停止了，體表像是石頭一樣硬化，與現在的哥雷的狀態稍微不同。
　不過，那個聖堂格雷姆明顯沒有跟現在哥雷的衣服構造一樣。
　希臘雕刻型格雷姆乍一看像是裹著布的樣子，但是看上去像布的部分，理所當然是雕刻。除了飄揚的下擺等一部分以外，幾乎都像普通的雕刻一樣與體表一體化。

　那個不是衣服，而是身體本身的構造。
　但是，哥雷的這個，不就是衣服嗎。
　……不，就算如此，那也太奇怪了。
　至今為止，完全沒有注意到哥雷的衣服竟然是這樣的。
　我到現在也一直跟哥雷在一起，經常有觸碰。倒不如說，這傢伙一直緊跟著我，我反倒是肆意地被摸。
　戰鬥時和平時的機動方式，一直以來都是在近距離觀察著。
　的確，以哥雷的情況，踢的時候會華麗地露出大腿，與嚴密的聖堂格雷姆多少有些不同，很早之前就這麼覺得了。大概，哥雷的骨關節可動部分的裙子下擺，如果打算翻起來應該能像普通的布一樣翻。總而言之，哥雷的裙子能翻開。當然，我也沒有嘗試過。
　但是，即使是哥雷，體表和衣服看上去大部分也是一體化的。也就是說，衣服大部分也只是雕刻的。這一點跟聖堂格雷姆們應該一樣。
　這樣的東西絕對不存在。肯定不是能脫的衣服。
　作為飼主的我，不可能沒有注意到！
　怎麼回事啊。
　……難不成這傢伙剛剛改變了體表的構造?
　果然這傢伙不是聖堂格雷姆們的派生改良型，而是完全不同的機體嗎!?
　不，倒不如說，這個能脫掉的嗎!?
　是套在上面的嗎!?還是和本體分離的附體類似的感覺!?
　我的學術好奇心，現在正如烈火般熊熊燃燒。
　從經驗來看，事到如今，已經沒人能夠阻止了。
　我把哥雷裹著的薄布的下半身部分極其強硬地翻開來。
　哥雷純白的大腿露了出來。
　她全身開始顫抖。
　但是，那樣的事，對現在的我來說無所謂。
　哥雷的大腿本身，至今為止的戰鬥中也看到了好多次。但是，從這裡向前行進的是未知的領域。到底會是怎樣的呢？
　我將哥雷的衣服更強行地掀起來。
　哥雷微微地嚇了一跳。
　什麼!?這傢伙會有肚臍！
　格雷姆的肚臍是什麼？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嗎？？
　我用手指在哥雷光滑的肚臍周圍玩弄著。
　嗯姆。從觸診上的感覺來看，就像是普通的肚臍。
　雖然不覺得會有什麼特別的功能……。
　不，等等。輕輕地把手指伸進去就能知道是什麼了嗎？
　我把手指伸入哥雷的肚臍中。
　這一瞬間，床上的哥雷的身體跳了起來。
「嗚哇!?沒事吧，哥雷？」
　一瞬間被嚇了一跳，重新確認哥雷的樣子的話，簡直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地躺著。
　哎，是我的錯覺嗎？

　我就這樣在肚臍裡，執拗地玩弄著。
　不知為何，哥雷體表的溫度在不斷地上升。
　但是，就那樣的程度，是無法停止我的探究心。
　我無意中看了看哥雷的下腹部。
　這時，我注意到了奇怪的東西。
　只注意到意義不明的肚臍的存在，而忽略了――
　這傢伙，看起來像是穿了內衣一樣。
　因為是純白的，宛如大小姐穿的，高雅的絲綢內衣。
　不，感覺布料的面積有點小。
　這應該是大小姐的決勝內衣吧
　於是，我突然想到。
　……――這個也能脫掉的嗎？
　我把手伸向哥雷的下腹部。
　如果把這個部件拆下後，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知為何，我有如此強烈的預感。
　但是，我已經停不下來了。
　為了確認迷之部件的感觸，手指悄悄地伸向她的身體。
　緊迫的事態，終於到達了高潮。
　從剛才開始哥雷無言放出的神秘的氣場，變得很激烈。
　她發出的熱氣，連我都開始汗流浹背。
　…………。
「……話說，哥雷你也太熱了吧」
　平時的溫度調節功能的設定，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提高抗議的聲音，暫時中斷學術調查。從橫躺著的哥雷的下半身抬起頭來，朝她的臉的方向看去。
　然後，我發現了異常。
　哥雷的瞳孔變成了渾濁的粉紅色。
　故障!?
　我全身的血色突然褪去。
「喂，哥雷！沒事吧！」
　我慌忙地搖晃她的肩膀。
　反應很弱。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那雙渾濁的粉紅色瞳孔，像是冒出熱氣一樣呆呆地看著我。
　沒錯，是故障了。
　我猛然地感到後悔。
　故障的征兆，的確存在。
　因為痙攣得很厲害，所以體溫調節才不好控制。
　回想起來，在學術調查中，這傢伙的樣子明顯有些奇怪。
　事實上，身體是不是一直都很不舒服呢？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思考後的結果，我想到了一個原因。
　是部件啊。（原文是“子機”）
　哥雷體表上的，看上去像是衣服的，部件。
　該不會那個有外部冷卻裝置那樣的功能!?
　可是，我卻強硬地，一直把頭伸進裡面去。
　因此排熱功能就出現障礙？
　從調查的途中開始，不知為何，像是想抓住我一樣，緊緊地扯著我睡衣的袖子，實際上，是一直忍受著痛苦的吧？
　天啊！
　哥雷明明一直什麼話都說不出而痛苦著！我連那樣的事都沒有意識到，而是放任自己的好奇心繼續進行調查。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哥雷。
　我再也不會強迫你拆下部件。
「對不起啊。哥雷對不起。快點打起精神來吧……」
　用濕布擦拭哥雷那發熱的臉的時候，房間裡的燈突然熄滅了。
　照明裝置的熄燈時間到了。
　我在黑暗中，緊握著哥雷的手，後悔地顫抖著。
　如果哥雷的故障修不好該怎麼辦啊。
　已經顧不上羞恥了。明天一早就先去問禿子，然後讓他介紹下格雷姆的醫生。
　無論要花多少錢。絕對要修好你。
　過了一會，握著哥雷的手的我，今天主要是哥雷的原因，發生了很多事，而且久違地洗了個澡，穿著睡衣躺在溫暖的床上，所以疲勞和睡意已經達到了極限。
　不久，我不知不覺地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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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來時，朝陽已經升起。
　在透過窗簾的光照中，我慢慢地睜開眼睛。
　鮮紅的雙眼映入我的眼簾。
　嗚哇，臉好近!?什麼啊，是哥雷啊……。
　於是，思考開始急速地醒覺。
　我蹦了起來。
「哥雷！你的身體沒事了嗎！？」
　她呆呆地看著我。那雙眼睛裡，已經沒有渾濁的粉紅色了。
　太好了。我鬆了一口氣。
　從表面來看，部件也和平常一樣，看起來跟聖堂格雷姆們一樣。難道說，昨晚那件事是夢嗎？
　但是這時，我發現自己的左手在緊握著什麼東西。
　乾巴巴的擦佈。
　這是昨晚在睡著之前，用來照顧哥雷的東西。
　果然不是夢嗎……？
　我嘗試地用手輕輕地拉下哥雷肩膀處的部件。
　肩帶滑落下來，露出純白潔淨的肩膀。
　我把她的部件放回原來的位置之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果然，昨晚的失態並不是夢……。
　今早哥雷與我的距離，不知為何比平時更接近。
　幾乎是抱著的程度，像是貼在背上一樣。
　但是，對於燃起責任心、認真地考慮事情的現在的我來說，不值得一提。
　低著頭看著擦佈的我，下定了決心。
　必須得好好地學關於格雷姆的事才行。
　為了預先知道哥雷的故障和病因。

本话完(/ω＼)

感谢翻译让大家看到这么精彩的一话！

不要停下来啊！（指脱内衣）

太赞了，全是为了学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