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胭脂散
迪达拉和蝎都是某建筑工地上的民工。
蝎还记得迪达拉第一天来工地的时候。耀眼的金发很肆虐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当时蝎就移不开目光,直到钉钉子的手被铁锤砸到。
但是包工头好象很不满意迪达拉的头发,多次命令迪达拉去剪掉,迪达拉一直不
愿意,后来包工头火了,揪着迪达拉的头发把他扯到跟前。
「如果你再不去把你这碍事的头发剪掉,那你就别干了!」
别干了这句话无疑对迪达拉这种社会下层人士的打击很大,眼眶顿时就红了,然
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委屈样的说:「我没钱。」
包工头鄙夷的看了迪达拉一眼,从上衣口袋掏出十块钱塞到迪达拉手里,然后歪
着头想了想,又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张五块把迪达拉手里的纸币换了回来。
「蝎,你带这小子一起去,快点回来啊。」包工头将十块钱重新塞回上衣口袋,
再抬头迪达拉和蝎已经不见了。
迪达拉和蝎在街上晃荡着,蝎抓起他的手示意他要过马路,迪达拉看向马路对面
一家名为“平头之都”的豪华美发沙龙,又低头看看手里已经被自己攥成一团咸
菜样的五块钱。
“洗剪染烫吹:45元。”
然后他们过了马路,迪达拉眼睁睁的看着蝎往“平头之都”——旁边的一个小巷
子走去。
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散发着霉味,迪达拉皱皱眉,看着眼前一个貌似像地
摊一样的所谓的理发店。
几块破布铺在地上,上面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头发,几个烟头随意的扔在破布外面
,一面已经有了裂纹的镜子丢在地上,一块破纸板扔在一边,上面用毛笔写了几
个疑似狗爬的字:剃头,5块。
而这家店的主人却在一边打瞌睡,听到蝎和迪达拉的脚步声之后惊醒,用手擦了
擦嘴角的口水,然后在裤腿上蹭了两蹭。
迪达拉坐在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散架的木头小方凳上,因为怕把凳子坐坏,迪
达拉的腿一直暗暗用力,就像练气功一样。
那大叔毫不温柔地揪起迪达拉的头发,疼得他哇哇直叫,然后那大叔的剪子就像
夺命一样飞快地撕扯着柔软的金发。
迪达拉疼的倒吸几口凉气,死死抓着站在一旁的蝎的手。
然后几分钟之后,地狱一般的折磨停止了。迪达拉捡起地上油腻的镜子,镜面上
有裂纹,迪达拉看不真切自己的模样,好象自己脸被分割成了好几块,每一块与
每一块之间都不能很好的联系,五官全部错位。
当然迪达拉是不愿意再受一次皮肉之苦的,蝎当然也明白他的想法,从自己被迪
达拉抓的全是指甲印的手心就可以看出迪达拉此时此刻的想法。
于是蝎说「行了,就这样吧。」
那老大叔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一口然后吐出来,浑浊的烟呛的迪达拉受不了。然
后那老板把布满老茧粗糙的大手摊开,示意蝎给钱。
蝎没急着给钱,说「能便宜点么?我是老客户了啊。」
那老板瞅蝎一眼,好象是有几分眼熟,思索一阵说「四块五。」
然后迪达拉看着蝎变戏法一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堆硬币,反复数过之后给了老板
。
迪达拉心想「这小子挺行啊,乘着我剪头发的机会白赚五毛。」
但是迪达拉的猜想是错的,蝎付了钱之后并没有急着把迪达拉往工地上赶,而是
带他去了便利超市。
「请你吃根棒棒糖吧,怎么样?要徐福记的还是真知棒?」迪达拉拿了一根徐福
记的橙子味的。
出了超市的门,迪达拉用牙齿咬开棒棒糖的包装,然后将糖放进嘴里,甜腻的味
道从口腔一直弥漫到大脑。
很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迪达拉突然有想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