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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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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写完呢。
我又卡文了,于是能发一点是一点。
名字来自阿莉@碰沙💤 我只是想叫她来看(???)
乱镇()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7-10 21:20回复
    0.
    “是再吵一架,还是再抽一根烟?”
    她总是搞不清楚问者的目的,也不明白他到底想叫别人选哪一个,因此她等着他自己做抉择。她依旧坐着,只是扬起脸来看他。她眼力不好,只能看到他模模糊糊地站在自己眼前,居高临下。但是她懒得站起来与他对视,这是对他的轻蔑。吵架的时候她从不费心要在气势上比过他,哪怕他高了她半个头。她不屑于绷紧神经握着拳头,像是什么时候就会干一架似的;她习惯垂着眼睛,对别人很傲慢。她从不大吵大闹,声音比平常会轻一个度;她也从不骂脏字,喜欢用嘲讽的语气说每一个字眼,抓住对方说话的纰漏加以反驳。
    罗丝并不常和斯科皮吵架。斯科皮很像她,往往吵的时候,是他们两个靠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面对面。大概只有三四次她就摸清楚了门道,只要他开始点烟就代表着争吵的结束。她见过他和别人吵架,对方总会哑口无言,而他这时就慢慢地从口袋里拿烟。但只要是跟她吵就又不一样了,其实谁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吵起来,好像在每件事情上他们的大方向都差不了多少,说不定是精力过剩。随后他也许会提问题,而沉默大约五分钟后他就会自己给自己提出的二选一题目做出回答,因此她只等着他开口或者递烟。
    周围很黑,但她能听见外面在下雨。他开了一点点窗,雨水滴到了她的脸上。她擦干之后坐得离窗子远了些,心不在焉地抠手臂上的痂。她不记得这是谁留下的,但她知道是在暑假里,因为暑假她不能用“恢复如初”,也不想告诉爸妈。伤口有些深,结痂的时候她总是习惯去抠下来,导致它完全愈合得有些慢。
    她终于看见黑暗中亮起了两颗小小的火星,其中的一颗正在被递给她。她伸手接过,现在两颗星遥遥相对,变成了世界上唯一的东西——至少她觉得是如此。空气很潮湿,火星被风吹得飘忽不定,她只吸了一口,那一个小点就令人恼火地熄灭了。她都没来得及掏自己的魔杖,他就已经在对面坐下并伸出了手掌,上面平躺着一个打火机。
    “谢谢。”她说。他没回话,却朝她脸上吐了一口烟雾,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她恼火地把打火机扔回给他,他赶紧说了声对不起。月亮突然出来了,虽然只有几秒钟,但已经足够她看清楚对面的人。他扭过头继续吸他的烟,她看到的这一半侧脸像剪影,剪影的边缘镀着一层银色的光。烟雾袅袅升起,在她还能看清楚的地方就飘散了。随后云层再次遮挡了月光,她突然有些厌恶今晚的云。她以往讨厌月光,睡觉时紧紧拉着窗帘,但今晚她想让月光再皎洁些。用魔杖来发亮显得过于刻意,但如果月光再亮些那谁也没法说什么。月亮终于又出来了,她这回看到他的脸正朝着她。他灰色的眼睛很锐利,像是能看穿一切,但她从没有暴露过任何自己想隐瞒的东西给他;他鼻梁很挺,在侧脸中更明显些;他嘴唇薄薄的,唇间有烟的时候总会变得苍白。这就是她在这几秒中所观察到的,她不知道他观察到了什么,但她觉得他就在观察她,毕竟他的脸背光,而她正好朝着光亮。
    “罗丝·韦斯莱。”
    她不答。
    “罗丝·韦斯莱?”
    第二次他说话的调子上扬,像个问句。她夹着烟,“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吗?”
    问题很奇怪。她觉得这个问题更像是在问情人,因为他语气很柔和,仿佛想跟她回忆一些甜蜜的往事,但她知道他们吵架的时候好像很平静,实际上内心深处却在不断地交锋,目光若是一把刀子,别人准能在两人吵起来时看到刀光剑影。
    “我记得。”
    但她依旧这么说了。她终于在今晚第一次与他目光相接,而与此同时月亮第三次露了几秒钟的脸,使得她能看到他的眼睛。但烟雾使其模糊,同时她还觉得,就算没有那根烟也依旧如此,他在此时故意蒙了一层纱在自己眼前,为的只是不让她看出任何东西。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9-07-10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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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抽烟是恶习。”罗丝十五岁的时候这么对斯科皮说。斯科皮轻蔑地朝她吐烟雾,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讨厌烟味儿,马尔福。”她说。他微微地歪了歪头,掐灭了烟。“我打赌你什么时候会爱上它。”
      “为什么?”她不甘示弱地反驳。
      他直接把烟头扔在地上,“因为我觉得你很疲惫,压力大。我们毕业前我就可以看到你抽烟了。”
      他说的是实话。也许她那时的疲倦的确容易让人发现,她皮肤有些油腻,头发黯淡无光,随意扎一下就出了宿舍,脸颊苍白,身材瘦弱,校袍穿着松松垮垮,背着的书包好像一下子就能把她压倒。“O.W.Ls嘛。”她说,但在他看来就是死鸭子嘴硬。
      他的评论总是正确。她这一年的考试完全不理想,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拿到成绩单的时候紧紧地抿着嘴唇,雨果过来的时候还有意掩盖,不过她也瞒不住什么。最终她坐在餐桌前,不敢抬头看她的母亲,大脑乱糟糟的。后来她仔仔细细地想过,觉得自己并没有多少在乎成绩,只是家人给她的压力真的很大。爸爸在她十一岁就好像定下了局,而她那年可能是因为女孩子的稚气或别的什么来努力,最终连续了三年的好成绩之后,她才惊觉从来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拿到成绩单时更多在为了父母开心,好像自己争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荣誉——事实也许的确如此,很多人都夸赞过韦斯莱小姐,但那终归也是韦斯莱小姐而已,并不是她,罗丝。人生的轨道很早很早就铺好了,学习成绩优异,别跟马尔福玩,毕业了再加入魔法部,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其实她第一次看到斯科皮的时候,总觉得他也有这么一条轨道,但在她悄悄地往轨道外试探着的时候,他早就开辟了自己的一条新道路。
      她在爸爸的抽屉里找到了几磅钱,陋居距离麻瓜的超市很远,但她还是在天黑前找到一家即将打烊的小卖部。她给自己买了一包最廉价的香烟。老板娘很热心地提供了一盒火柴,她打开一看只有两根,但她依旧向老板娘道了谢。
      她是奔跑着回到家,但即使这样也是晚上了。她坐在后门台阶上划火柴把烟点着,放在嘴唇中间的那一刻她想到了斯科皮。她回忆着,学他的样子来抽烟,将肺叶中的烟雾完全吐出来时,她好像又看到斯科皮朝她笑,那是一个讽刺而带着得意的微笑。烟被她扔在地上踩灭,然后她在台阶上又坐了一会儿,思索着要不要再抽一根。她还是把烟盒塞进口袋里就站起来,推门进屋。
      全家人看到她仿佛松了口气,她却把头发散开来直接上楼了。房间的桌上是那张成绩单,她坐在床头,轻轻地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了它,随后捏着火还没有蔓延到的那个角将它扔出了窗外。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还没有等她回应门外的人就进来了,那是莉莉。小姑**她小了两岁,好像所有人都挺喜欢她——说白了,谁不喜欢她呢?连罗丝都喜欢。
      “大家以为你丢了。”女孩儿的声音不大,她的身型很娇小,朝罗丝走过来的时候像猫一样。
      “我十五岁,我真的不会丢。”罗丝的语气带上了一点恼火与不耐烦。
      “可是大家都很担心你。”她说。她眼力很好,上下扫视了一遍罗丝,突然看到她衣袋里有什么东西。“那是什么?”罗丝没来得及挡住她,她就已经将烟盒掏了出来。
      “一盒香烟而已。”罗丝说。
      “你抽烟?”莉莉睁大眼睛,“我从来不知道……”
      “今天刚开始的。”她没好气地夺回烟盒,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莉莉的表情。
      “好吧——我不会告诉你爸妈的,但是罗茜——”
      “我不要听什么但是。”她的声音提高了,语气也更加强烈。她明显在给莉莉下逐客令。她等莉莉出了门开始在房间里翻找火柴,运气不错,果真找到了一盒。十分钟后她打开窗散烟,告诉自己,再也不用做什么都看别人眼色了。
      九月一日那天她躲在霍格沃茨特快的厕所里抽烟,是两根还是三根早就忘记了,但她依旧记得她打开门看到斯科皮·马尔福时的诧异。他察觉到她的情绪,挑起一根眉毛,“怎么了?”“没怎么。”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加了一句,“你不抽烟了吗?”“不是啊。你说你讨厌烟味。”他眨了眨眼睛说。
      罗丝即将走出他视野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他的叫声,她回头看到他得意地翘起嘴角。“卫生间里有烟味,是你之前那个人留下的吗?”他这么说,明显是在落井下石。他明知故问,也故意掩饰了自己的得意,算是语言攻击吗?那她就可以反击一下。“是呀。”她露齿一笑,“我也不清楚呢,呛人的很。”斯科皮笑着走进去关门,在那之前她听到打火机的“咔哒”声,像是一个小小的休止符。
      她回想起暑假里去过的一家咖啡馆。她对里面的一盏灯记忆很深,它设计的很巧妙,乍看上去是两个圆环紧紧扣在一起,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同一根线所组成的。那很像她和斯科皮,看似是两个个体,其实是完全相同的。她找空车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7-1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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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独自待着——至少她本来的的确确是想独自待着,是斯科皮·马尔福在她点烟时拉开门的。他盯着她,先是诧异又是笑,她低下头懒得看他,猜测他要说些什么,猜个大概真是太容易了,“我猜对了”“我说对了吧”,他肯定会说这种话,得意洋洋地证明自己的正确。
        “挺像的,你跟我。”
        但他是这么说的。他语气平平淡淡,没有起伏。他就是这样谈论刚刚的事情,但罗丝讨厌那个看上去很善意的眼神,他在告诉她他能理解她的一切。
        “我不像任何人。”她的话让他顿了一下,换了种眼神看着她。这眼神很奇怪,掺杂了不少东西,导致她完全分辨不出有些什么。她移开目光,侧脸显得很傲慢。
        “你真的像我啊。”
        “我哪里像你?”她自己也不清楚撒谎的目的。她倔强地顶回去,但站在客观角度,就算她承认了,那她的自尊也依旧,可她却完完全全地站在了主观角度。
        “很多吧。”他简单地回答,“我挺想跟你聊点什么,因为我知道你都理解。”
        “这样吗?”她眯起眼睛转过头,她发现他很认真,没有任何戏谑,他完全不是在逗她。但她依然挺直了脊背,“我真的不这么认为。”
        “真的假的?”他挑眉,想在她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但她谨慎地不与他对视,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真的。我就是我,我讨厌别人说我像哪个人。”
        空气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她当然也不会说话。他就站在门口盯着她,于是她便不甘示弱地看了他几眼。过程中更多的是目光的交锋,也不是用眼神来增加气势,而是几乎用眼睛来交流。他的意思她明白得一清二楚,他是为她好。她当然曾经想跟别人聊点什么,但谁也没看出她真正的烦恼,听到话语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词汇反倒会抓住它兴致勃勃地谈下去。但她此刻转过头,没有松口。然后他说:“韦斯莱,你有点装腔作势。”
        “没人这么说过我。”她的语气依然倔强。不像吵架,好像吵架都必须剑拔弩张、恶语相向,但他的确在和她吵架——也许纯属个人的直觉。语言被埋藏在眼睛里,要对方自己解读出来,语气和字眼可能不是吵架,但对对方的感觉却实属吵架时才会有的。可究竟在吵些什么?吵起来是因为对方与自己出现分歧,想让对方的观点与自己一致,那问题不就来了么,他们到底在哪儿出现过分歧?
        “我就这么说了,你能怎么着?”他突然显得不耐烦,直接朝门外走了,还不忘拉上门。
        2.
        “我错了。”
        罗丝第一次道歉是在地牢中,她背对光站着,斯科皮·马尔福则盘腿坐在地牢的墙边。她的道歉简简单单,他只是抬起眼睛看了她几眼,没有要求她再说一遍,而就算他这么说了,她也绝对不肯。说到底,真的是自尊心的问题吗?她猜没那么简单。她的欺骗是无用的,手段也并不高明。他们俩对她的秉性心知肚明,但她难道不知道斯科皮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说起话来出人意料,但她也不肯给他一个斗败她的机会。她依旧站直了,开始揣摩他要说些什么,她相信她不会想不到的。
        “我接受道歉。”他耸耸肩膀,向她伸出手,也许是下意识,她下一秒就把他拉起来。
        她想讲两句话,但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在想到之前大脑就做出了决定:“我挺像你的。”
        “我知道。”
        这是真心话。但同时也很奇怪不是吗,她和他并不熟络,他当然也一样。她不曾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观察过他,摸清一个人的脾气需要时间,但他们只认识了五年,而其中交流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到百分之一,可是,五年的跨度也足够长,五年的百分之一也有一百多天啊。
        他拿了一根烟,“你有火吗?”
        她没说话,但她正在拿出火柴。
        “那是什么?”他居然发问了,她惊讶地歪了歪头,一边帮他划火柴点烟一边不解地看着他。
        “你真的不知道?”她怀疑地盯着他,他看上去很诚实,她只好回答,“是火柴。麻瓜的玩意儿。你的常识匮乏的可怕。”
        “道歉,谢谢。别随便说大实话。”他在开玩笑,女孩应和地笑了几声,没把用好了的火柴甩灭,自己也掏出一根烟。
        “你那烟,不太好吧。”他突然发声,结果她手抖了抖,火柴熄灭了。她恼火地翻了个白眼给他,“是啊。我随便找的麻瓜小店,廉价的罢了。”她低头再找一根火柴,运气不差,但这根完全是她身上最后一根了。不过在她点着之前,他夺走了烟,往她手里塞了一支万宝路。
        “Me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他说。
        “这什么意思?”她垂着眼睛问。
        “传说中‘Marlboro’的含义。”
        她没回,轻轻地吐了一口烟雾,慢慢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7-1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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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07-10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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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7-11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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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好!好细腻!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7-11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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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 又进步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9-07-11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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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我真的好喜欢这种赶脚!!淡淡的灰色色调真的好棒(无奈我写不出来)疯狂吹吹小彩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7-11 09:49
                  收起回复
                    dd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7-18 11:21
                    回复
                      偶来更1点点文。
                      3.
                      争吵也不是什么好事。每个人的想法与观点都是不同的,但这还不足以构成争吵,只能算是辩论,有理有据的、温和的辩论,脾气才是引发争吵的根源。争吵比辩论的感情色彩高了一个台阶,且大多数都是由辩论演化过来。它的主题会渐渐地偏离原题,不再围绕那个需要争论的事物,可能会直接聚焦到人身上,通过语言攻击告诉所有人对方就是比自己差。而这时,“对方”也不会屈服,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发展成了争吵。烦躁的时候容易引发争吵,然而烦躁的时候会更烦。往往这种时候,引火线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点燃了,像蝴蝶效应中的那只蝴蝶,扇扇翅膀便引起了巴西的旋风。
                      “你有什么——朋友没有?”她站在他面前发问,她本该清楚自己每一个行为的目的——今年之前她以为她知道,最近才发现她什么也不知道——但这完全并非易事。那她也不必明白,想到什么便问些什么就好。
                      “这什么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而她也没想责怪,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事情隐瞒着,还不到完全吐露心声的时候。
                      “好奇吧。”她将自己的语句包装得像是不在乎,但她的确想知道。太阳最烈的时候霍格沃茨湖边的人不多,而她喜欢挑人少的时候出来。她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年纪的她有着复杂的心思,敏感而脆弱,一方面想温柔地让别人包容,一方面又完全张开了身上的尖刺防御周遭,这很难说,于是她挑几乎没人的地方去,也许正是为了不跟别人待着。
                      “没有啊。”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她现在才看出来他是坐在湖边,从那树丛里找覆盆子。她很久以前也曾发现了这丛覆盆子,但后来渐渐地忘记了,现在,突然地,这段记忆上的铁锈被冲掉了,重新浮了上来。她也蹲下来,手指小心地绕开植物的尖刺,采下一颗果实吃。
                      “覆盆子挺好吃的。”她说。语言像是标点符号,沉默才是大段大段的独白。她斜着眼睛瞧他,而他也不时看她。他们没很多话可说,故意且牵强地去打破空气的凝固没什么意思,自自在在地沉默着待在一起就行,能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身边呼吸就好。他们的共同点看上去只是一段经历,但也可剖开细读里面对他们的影响,像是很突然地碰撞到一起,自然而然地就会产生某种东西,根本没那么多理由。于是她笑自己列车上的伪装,这完全不必要,他不可能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正如她能够听出他话里有话。
                      “的确是。”他开口,这句话有些多余,但她很快明白这句话的目的。他用说话这个不大的动作来自然地带出接下来的动作——他摘了一颗覆盆子下来,没在意有一根刺划到他的手臂,随后用食指和大拇指夹着放在她的嘴唇间,于是她顺从地微微张开嘴,他的拇指轻轻一推,果子便在她的口腔中留下了甜味。
                      她听到身后传来几个女孩儿叽叽喳喳的议论,但没在意。她手撑地坐下,想在叶丛里找些覆盆子以外的东西。有一条青虫趴在叶子上,她伸手捏着它软绵绵的身体将它拿出来,放在手心。它拱着身子爬动,爬到她手掌边缘时停下,好像要掉头往回。她用另一手再次拎起它,轻轻地放在斯科皮·马尔福手里。他抬头看了看她,他不讨厌虫子,让它在手上慢慢地爬动,然后对着罗丝,微微地歪了头,说:“罗丝·韦斯莱,下周一起去霍格莫德玩吧。”
                      教名显得亲昵,姓氏又太过疏远或者说带着一点点不明显的傲慢轻蔑,而这是个折中的称呼。她笑了一声,低头拿出烟盒,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怀疑他也不知道和她一起去霍格莫德的目的,再进一步说,可能本来就没有目的。她闭上眼睛,阳光很烈,橙色和紫色的光斑在眼皮上跳动,她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不用看她就知道他点了两支烟,而其中一支正在她手里。于是,烟雾模糊了覆盆子的树丛,也像是隔开了一切,隔开了别人,甚至也隔开了十六岁前的罗丝·韦斯莱。十六岁前的罗丝·韦斯莱不会抽烟,不会和斯科皮·马尔福在霍格沃茨湖边吃覆盆子,不会答应和他去霍格莫德。十六岁前的记忆开始淡化,像是眼前看不清的那株植物,她真的从母亲的子宫中出生了吗?她真的有个弟弟叫雨果,有个表妹叫莉莉?她真的在家里自己读过书,还半懂不懂?她真的因为妈妈的要求,而十一岁前都在麻瓜学校上学?她真的在霍格沃茨学习了五年吗?奇怪的是,她现在最能确定不是一个梦的事情是,她真的有个叫斯科皮·马尔福的同学。给自己生活中的人归类有时候很难,父母、亲人这些自然毋庸置疑,但斯科皮·马尔福对她而言,唯一一个能确定的归类只有同学——朋友有些奇怪,陌生人是不可能的,恋人更加离谱。
                      最后她问:“霍格莫德卖烟吗?”
                      他说:“卖的。”
                      去霍格莫德的那天开始下着小雨,但她起床的时候雨停了。那条通往村子的路满是泥泞,于是她找了一双不喜欢的鞋子,让巫师袍遮住它。她忘记这双鞋是什么时候买的,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但她知道一点大概:它花里胡哨,是小女孩儿才会穿的,连莉莉都不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7-22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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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喜欢。可能她以前试图把这双鞋送给莉莉过,但莉莉拒绝了——这件事她记得不清楚,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者说是不是做了个梦。以前那段时间,她好像不太喜欢皮鞋和看上去很华丽的裙子,她穿过的裙子只有校服。但说白了哪个女孩儿不喜欢呢,她有时也会在夏天,说“太热了”来套上一条短裙,和莉莉出去走走。
                        她其实不常去霍格莫德。三年级还对此很有兴趣,但后来也渐渐地有点儿厌倦,每一次去看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买回来的都是一样的商品,也没有什么意思。她答应斯科皮·马尔福,这一点做的很草率,没什么想法,兴许是烟吸进肺里时让她一瞬间有那么一点迷乱,于是十六岁的她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男孩去霍格莫德。但说白了,家人以外的女孩中也没有和她一起去过霍格莫德的人,她疲于社交,与斯科皮建立起那么一点点的友谊更像是偶然,像是因为相像而自然地互相吸引,像是不同极的磁铁相吸,但他们怎么看又都是同极的。
                        罗丝站在那条小路的尽头等着斯科皮,用脚蹭着鞋子上的泥土,但却越蹭越脏——她想明天就扔了它了事。斯科皮不会放她鸽子,毕竟是他提出来的,而且就算放了鸽子又怎么样呢,她可以原路返回去看看书或骑骑扫帚,明天碰到他的时候也不必质问,不在乎地沉默着是最大的轻蔑,她懂得这个道理。阿不思和莉莉老早就到了霍格莫德,肯定以为她依然坐在空荡荡的图书馆,但她没有。她站在霍格莫德村的入口——这个入口她至少有一年没来过了——等着斯科皮·马尔福。
                        大概是五分钟,她站在那里等了五分钟,不多,至少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如果叫她在等一分钟,她都会回去的。
                        真有意思,斯科皮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走吧。”更像是情侣约会时最俗套的第一句话,她曾见过阿不思和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去霍格莫德,阿不思也这么说过。“我们去哪儿?”她记得那个拉文克劳姑娘是这样回应的,那姑娘抱着手臂,看着阿不思微笑。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并不欣喜也不讨厌,还有,那个拉文克劳姑娘不抽烟,而她抽的——哪怕只是暑假刚刚开始的,但也过了两个半月,足够她染上烟瘾了。“我不常来霍格莫德。”他耸耸肩,看了她手里的烟一眼,“我没烟了,得去买一盒。”“那看我干什么?最后一根。”她朝着他,终于笑了一声,香烟被她放进嘴唇里,她觉得这是她第一次抽烟的时候,没看见他手里有烟。哪怕是暑假里的那段时间她好像都能清晰地在烟雾中看到他,但这一点她永远也不会告诉别人。
                        他们先去小卖部买烟来抽,偷偷地。霍格沃茨没什么人不知道斯科皮·马尔福抽烟,但的确没什么人知道罗丝·韦斯莱也开始这么做。她不想被表兄妹们发现,然后告诉她的父母。于是他们像一般的叛逆少年和少女,悄悄地溜进卖烟的地方,在柜台前递出钱,最后偷偷地藏到哪个地方,按下打火机点燃香烟,盯着小小的火星与烟雾,没有相视一笑或者什么,连对视都很偶然,但这正是他们在一起时的奇妙之处,像只有一个人那般自在,又一点儿也不会孤独,知道对面坐着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就够了,还有什么其他的呢。
                        他们在烟快抽完的时候站起来,想去三把扫帚喝点什么。经过前门的玻璃,她一眼看出阿不思和莉莉正坐在那里,如果走进去很容易被看见。于是他们站在后门,火快烧到手时才把烟蒂扔掉,推门进去。他们坐在角落里,罗丝确信自己能看到阿不思而他不能看到自己后点了两杯黄油啤酒,她觉得自己的发丝上沾染了烟味,因为一个三年级小姑娘在鼻子前扇了两下,坐得离她远了些。黄油啤酒刚被端上来,她抬头看看窗外,天已经放晴了,有阳光,而且洒在了他们桌子上,留下一个暖色的不规则的四边形。外面有人走过,它也不停地变换着形状。
                        他不会问她在看什么的,这是没话找话,而他们不必说话,不想说就别说,她只要垂着眼睛喝饮料。
                        她偶然抬起眼时正巧碰上他张口,如果他说的话她不感兴趣,那她也不必回答,他也不会尴尬,而反之亦然——她确信这一点。一秒钟后他说:“罗丝·韦斯莱,你吵过架吗?”
                        “吵过的。”她回答,心不在焉地咬着吸管,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哪个人没吵过架呢是不是,这是个根本不需要提出来的问题,谁都会点头的,脾气再好的人也是一样。
                        “跟谁呀?”
                        “阿尔、莉莉,还有各种同学,都有。”她看着他,不确定他的目的,谨慎地只点了两个名字,然后又添了一句,“你估计也差不多。”
                        “是吧。”
                        她懒得接下去。她想拿一根烟,但这里是公共场合,而且她旁边的那个小姑娘讨厌烟味——像她以前那样。于是她打算重新找一个话题。
                        “我不太喜欢逛霍格莫德。”
                        “我也差不多吧。”
                        霍格莫德的空气是喧闹的,置身于其中她会烦躁。但奇怪的是,当两个人成为其中唯有的不喧闹的人时,烦躁又会消失了。是因为有人可以让她分心,不去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07-22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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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喧闹的人群吗?她说不清,也疲于思考。
                          “接着去哪儿?”罗丝问。他们谈的上两个话题都不幸地没有发展下去,被他们自己扼杀在几句话中,但她也不希望这次能谈得多些。
                          “随便啊。”他耸耸肩。去霍格莫德是没什么意思,至少他们先前是这么觉得。然后她低声说:“霍格莫德其实也不太没劲。”
                          “真的吗?”他斜着头问。
                          “Me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nly.”她学着他歪头,笑了起来,“你记着romance就不无聊啦。”然后笑声继续响着,她不停地拍他的手背,笑得像个孩子。
                          4.
                          他们在白天结伴,罗丝·韦斯莱脱下束缚,不再紧紧扎着头发,斯科皮·马尔福不再独来独往,几乎每一次都会和她一起做事。这速度很快,没有任何的磨合期,直接亲密无间,像是旋风那样,但连旋风要到某一处,都会有个信号之类,他们完全没有任何预先提示,事实上,连他们自己都觉得突然。
                          那是他们在学生时代收获的第一份友谊,纯粹的友谊,没有混杂任何东西。挺奇怪的,整整五年下来都是孤独的人,突然之间就结伴而行,几乎没有隔阂。没什么人知道他们一起去过霍格莫德,也许有人看到他们在三把扫帚喝酒,在村里乱逛,但并不认识他们。熟知他们的人也对此不清不楚,但说白了,他们并不在乎。
                          “真奇怪。”她夹着一支烟,好像在指指点点,但又没有任何实物在她面前供她评头论足,她只说了一句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而他也知道她是在奇怪些什么。
                          “我觉得保持这样挺好的——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他开玩笑,她抬起眼睛看了他两眼,笑了一声。“我不是。我不喜欢深度剖析每件事。”“是吧。那我们就不必想了。”
                          她轻轻嗅着空气中的烟味,转过头去在烟雾中几乎看不清人,然后她掸掸像是脱落的树皮一样掉落的烟灰,那的确不是她有必要去想的事情。她可以让别人揣摩他们的关系和造就这条纽带的原因,但自己根本不必这么做,往往这么仔细想了,很多事情都会变了味。于是她选择沉默,选择把脑海放到一片空白,像是在烟雾构成的仙境里做着梦。这是一个幼稚的比喻,她这么想,仙境是孩子的童话书中写的,梦总是会醒的。但她愿意,愿意在梦醒之前沉浮在梦里。
                          他突然轻轻地用肘碰她的手臂,让她从这样舒适的感觉中抽离出来。她略带恼火地看他,而他朝着楼下努努嘴,“那个是不是你妹妹莉莉?”
                          她张望了一下,透过一根根的楼梯栏杆能看到红头发小女孩正在走楼梯上来,于是她靠在栏杆上,“是她,不过她知道我抽烟的。”她又看了莉莉一会儿,她并没有想到她这儿来的意思,在楼梯口还碰到了阿不思和詹姆,于是三个人亲亲密密地走了,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从不记得詹姆有抱过她,也许小时候有,但自她记事以来他就从不抱她了,一个小小的拥抱也没有。至于阿不思,她和他同一年生,更没有抱过她或者别的亲密举措。
                          “好奇怪啊。”她低声说,“我家人都好喜欢莉莉。”
                          “为什么?”他问。
                          “不知道。她比较温柔,善解人意,是一个非常非常……软的姑娘,所以别人都想保护她……估计是那样。”她耸耸肩,吐着烟雾,“但是我觉得这是犯傻,谁一生都会保护你啊。我以前看到说,有个独立的女孩子,男孩每次在她和别的姑娘中选一个的时候总不会选她,因为他觉得她很硬气,不会为这件事难过太多,而另一个,好像离了他就不能活似的。我就是故事里那个永远被冷落的女孩。”
                          “那我觉得你比她好。”他这么说,而她能听出这是实话。其实所有人都不太喜欢她和只有一个人愿意喜欢她,根本没什么区别,但她不在乎其他人。关心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对自己的看法是无用的,而她只关心熟人对她的看法,熟人知道她的性格才能对此作以评论,也许他们对她的认识还没有到最深处的地方,但总比陌生人好得多。
                          “那我谢谢你了?”她笑着颤了颤肩膀,拿出一颗糖,手指夹着烟离开嘴唇,“我们用糖来代替一点口袋里的烟好不好?”
                          “我不要,谢谢了。”
                          “多不健康啊。”她说。但她也喜欢。她把糖重新塞回口袋,打算什么时候送给莉莉。莉莉是一块糖,她能够甜美可人,讨人欢喜,烟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再迷上,但好吃的糖第一次吃就能感觉到它的甜味。于是人们把糖捧在手心,为了能享受它的甜美去保护她。但罗丝更像烟一些,她比莉莉要苦涩,不活泼不开朗,但也不是绝对内向的女孩,性情更复杂些,像烟给人的感觉,而第一次抽烟的人们并不会觉得它比糖味道好,正如第一次接触她的人不会喜欢上她一样。但烟能让人上瘾,尼古丁是罪魁祸首;而深入了解了她之后,也许会比喜欢莉莉更喜欢她。可人们对什么事情都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忍着咳嗽接着抽烟


                          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9-07-22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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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惹惹惹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9-07-22 18:09
                            回复
                              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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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捧场王,我来捧阿彩,好甜美好可爱,细腻无人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7-23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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