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清楚费里西安诺不会放过自己,但是他还有一个筹码,那就是菊。他们两人应该也许正分守着门口与墙角,当然,遇到菊比遇到费里西安诺的生还几率要大得多,他可不想和费里西安诺单独相处。但是他一定会亲手将那个恶魔摧毁,他们已经牺牲得太多了。亚瑟,弗朗西斯,阿尔的伤,王耀永远不会忘记费里西安诺站在钢化玻璃面前那副恶作剧成功般的调皮笑容,他在玩弄人类的生命,每次王耀想到这里,总会气愤不已,又止不住地毛骨悚然。
遇到菊的机会是一半一半的,王耀不打算冒在墙上做靶子的险。然而下一秒,他已经转过身去,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差点把他的枪甩出去。他调整了一下握枪的姿势,以确保那黑洞洞的枪口的确对准了对面的人。
费里西安诺站在前方不远处。他乖乖地向王耀打了个招呼,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看来你以为我们逃出去了是么?王耀先生。”他问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孩童的稚嫩。
“至少现在我知道你没有。”王耀拉开了保险栓,他迅速朝周围扫了一圈,就连树枝投射进来的影子似乎也在轻微地晃动着。
“请别这么吓人好吗,”费里西安诺以一种在宴会上询问主人他能否那一块蛋糕的语气问道,“否则你要如何对你们的人做解释呢?比如说你为什么无故射杀一名手无寸铁的逃犯,特别是你本应将他活捉的时候。”
“那是因为他的手上已经沾染了足够的鲜血!”王耀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即使他知道此时他应当控制情绪,但失去同伴的愧疚与伤感还是一股脑涌了上来。他会让一切都结束,即使最后他会受到各种责难,但那又怎样呢,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
“的确很有道理,因为你有一大堆不必要的义气,好像杀了我就能让那个谁来着?对,亚瑟,你以为他能复活吗?”他的脸上出现了讪笑的表情,这让王耀的血直往脑上冲,“在这之前,你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你那位高大的朋友身上,你们多久没见了?你不会想他么?”
刚才冲上大脑的血液都消失了,王耀知道他的脸色一定不好看,他的确联丨系不上伊万,但是他并没有太过在乎,他只一心想着费里西安诺在这里。他那枪的手晃动了一下,嘴唇哆嗦了一下,却吐不出半个字眼。
“如果是我,”费里西安诺自顾自地继续说,“几个星期见不到路德维希真是种折磨啊,而你们却好像进展得很不错嘛,”他朝王耀眨巴眨巴眼睛,“看来你也不是太过在意同伴的死不是吗?反正他们都已经是尸体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警告你!我……”
“哥哥,把枪放下。”淡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是王耀没有放下枪。他转过头,瞟了眼菊,又继续盯着费里西安诺。
“你不敢看他吗?”费里西安诺问。
菊和王耀不知道他在问谁,前者安静地垂下眼帘,后者则短暂地闭上眼,想要抛开那些无谓的情绪。
费里西安诺见他们都不作答,似乎失去了他那可贵的耐心。他纤细的眉线拧了起来,说:“你答应过我的,菊。”他顿了顿,又换上他可爱的笑容,“当然,想耍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王耀先生是曾经照顾你的大哥哥嘛。
“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他指着王耀说,“要么你现在帮我解决王耀,要么向我开枪,然后回去和你哥哥一起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