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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七月份的米.兰,几乎没有什么降雨,每一天的阳光都十分温暖。但是到了中午,这阳光就未免太过强烈,很多人宁愿选择呆在家里吹冷气,或抱着冰淇淋看肥皂剧。本田菊在电脑面前坐了很久,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为自己泡上了中.国的普洱。这些茶叶是他从附近的超市里买来的,自然不可能十分正宗,但菊并没有挑剔。他端起自己的那一杯慢慢啜饮,而另一杯则冒起了腾腾的水汽。
本田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上午十一点过五分。他走到鞋柜旁边,想要上楼,就听见梆梆梆几声,费里西安诺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下来。他穿着格子呢的上身睡衣,那对他来说太大了,一直遮住了大腿的一半,他嘟嘟囔囔地用手使劲搓揉自己的眼睛,像是那样就能把睡意赶走。菊已经习惯费里西安诺不穿下丨身衣物了,昨天晚上他还为此大惊失色,他觉得自己始终无法接受西方国家的某些开放作风。
“菊,我饿了。”费里西安诺像个在外面玩累了,回到家向母亲要东西吃的小孩一样说到。
“是么,那你快去把衣服穿好,我们出去吃吧。”
“唔,可是外面好热,出去的话会融化掉的。”
菊没有反驳他,而是打开冰箱,希望能找到什么吃的。他们乘着这房子的主人去希.腊旅游了,偷偷进来寄住。菊不想叫外送,他通常只从偏门进出,不希望有人看见他在正门口出现。冰箱里还留着他们昨天晚上吃剩的一些米饭,那是他偶然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发现的日.本米。费里西安诺对米饭有着十二万分的兴趣,他看到菊将米饭做成寿司的时候,还以为那是某种魔术表演。既然如此,菊决定教费里西安诺怎么做饭团。
他们好好地把手洗了个干净,而费里西安诺也终于穿得整整齐齐,两个人挤在有些窄小的厨房空间里开始捏饭团。费里西安诺学的很快,他的眼睛追随跟着菊的动作,手也在不停地翻动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从小就捏饭团捏到大呢。后来他们不甘于普通的饭团,开始用一些海苔或香肠之类的食物来做图案,最后他们满足地吃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饭团,还时不时喝一口普洱茶。
“你们吃饭的方式真是多种多样,”费里西安诺吞下最后一口饭,满足地说道,“又是寿司又是饭团地。”
“饭团也是有很多吃法的,”菊泯了口茶,把茶杯端在手上,“你可以直接吃白米,可以加上装饰,也可以在里面夹一些东西,像是梅子之类的。”
费里西安诺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他看着菊手上的茶杯,思考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
“如果里面有些别的东西,”他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比如说……”
“比如说?”
“比如说……针?”
本田菊端起他的茶杯,把里面不太香醇的液体一饮而尽。
“那可伤脑筋了,如果不把饭团弄烂,就完全不能察觉呢。”
费里西安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边浮现出少许笑意,他似乎对这答丨案十分满意,语气俏皮地说着“原来如此”开始收拾餐具。菊起身帮他收拾,内心不禁抽丨动了一下。他盯着手中白净的陶瓷圆碟,一言不发,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站在他对面的这个少年,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询问他那种问题的?他不能想象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伤害他人的方法。如果要思考些什么,他会选择回想一望无际的海与天的交界线,回想他那位有着美丽的黑色长发的兄长。每次他想到这里,就会有更多的红与黑的色块跳入他的思维,打断他的回忆。他被费里西安诺的声音拖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