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歌声诱霍】建筑师遇到景观设计师（大纲文）（徐风Ｘ沈其南）H

（六）
沈其南一行回到住处天色已晚，徐风并不在和式房间内，两床寝具也铺好，并排于榻榻米上，徐风那床上是整理好的考察资料，而另一张床上放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沈其南坐下，拿起苹果嗅了一会儿，又换上和服去楼下泡汤。
沈其南冲淋后走到露天汤池处，见徐风和民宿老板在汤池里喝清酒聊天。一个说日文一个说中文加英文，也不知道这天是怎么聊得起来的。两人和沈其南打招呼，邀他一起。
再见徐风，沈其南在京都火车站时突如其来的怅然已随风而逝。他不是一个多愁伤感的人，并没有深究自己那一刻别样的思绪，只当是偶然想起一个初遇的人。站在离地四十五米的空中俯瞰整个京都，走在那些街巷中的自己所认识的唯只有徐风，一个一天送过两次苹果给自己的人。
在汤池里喝清酒，两样都助眠，只是汤池里泡久了会晕，酒喝多了会醒。助酒的小菜有两碟，一碟枝豆，一碟天妇罗，都随托盘在汤池里飘着。聊什么不重要，相互之间是否听得懂也不是太重要，只是享受当下而已。
徐风有些倦意，先告辞回房了，等沈其南回房时见人已睡下，一盏小灯昏昏亮着。沈其南床铺上的那个苹果还在枕边。他盘膝坐到床铺上，脑海里映出早晨徐风说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苹果的情景，拿起枕边的苹果一口啃上去。咔嚓一声脆响，又咔嚓一声脆响。本来背对着沈其南侧卧的徐风迷糊中听到声音，转过身看着沈其南，看着他手里的苹果，笑了。沈其南看自己把人给吵醒了，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有人说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铛啷响。现实里也许没有那些诗情画意，有些人的情动，不过是一盏昏黄小灯下的回眸一笑，一片静寂中的一声咔嚓脆响。
两个人都没有了睡意，索性聊天。从日本园林聊到中国园林，聊到文人山水画，聊到古人的情怀，再聊到这次受顾明女士委托的项目。翌日他们要去西芳寺，便又聊它，聊起侘寂的美学。沈其南说欣赏青苔的美并非日本独有，只是苔寺把它做到了极致。中国自古便有欣赏青苔的传统，近有袁枚的《苔》诗，远有白居易的“漠漠斑斑石上苔，幽芳静绿绝纤埃。”正是苔寺的写照。徐风颇有同感，说古人称赞青苔重扃秘宇不以为显，幽山穷水不以为沉。有达人卷舒之意，君子行藏之心。又说李白的《长干行》里描写商妇思夫连丈夫离家前徘徊的足迹也不舍得扫，长满了青苔。青苔是古人一种诗意的感伤，一种缺憾的记忆。
说到此处，徐风想起早晨自己靠在毛石花坛上等沈其南，裤管上蹭了些青苔，沈其南看到便拉住他，拿着手帕躬身帮他擦，擦完又把帕子揣回兜里。他一个大男人，当然做不出要了手帕帮人洗干净再还回去的事情，只干巴巴说了声谢谢。也不知道那块手帕上的青绿还在不在。
他目光幽深的看着沈其南，说自己每年春天会到院子里挖些抽芽的青苔栽在凿出坑的小石头上做微型盆景送给哥哥放办公室里。沈其南问为什么是每年。徐风笑，说他哥哥每年养到夏天过完或冬天不到那些青苔就会枯萎，于是把盆还他，开春他又重新种过再送去。接着又说苔寺每天只接受二十人参观，因为人体的温度会影响青苔的生长。
有一种美只在幽暗处生长，不见光。有一种爱也是。

（七）
他们参观完京都又转道东京，然后回国。在东京期间沈其南接到傅函君电话，说滨江地段概念设计的竞标他们中标了。实属意外惊喜，事务所三人非常开心，在全程参观结束后由沈其南做东，四人去吃了东京某网红餐厅的怀石料理。其间徐风接到哥哥电话，说陪人到东京领一个广告设计创意大奖，给他留了票。徐风不想去做电灯泡，可他独裁的哥哥说已经帮他订好东京安缦酒店，让他报地址过去接他。那顿饭后徐风便与沈其南他们分道扬镳，回酒店拿行李去了安缦。而沈其南他们在回国后也立刻投入忙碌工作中，少有闲暇东想西想，生活又被工作填满了。
沈其南与徐风互加过微信，可是两个都不是爱发朋友圈的人，相互之间没有再联系过。沈其南几次去南浔与顾明女士沟通方案也没见到徐风，方案初期景观设计师可以不介入。就这样从四月到了夏至。
夏至日这天，沈其南和傅函君去昆山看一块地。因为天气炎热便避开正午时分，吃过中饭休息充足再出发，到达目的地时热度也没下去多少，依旧是蒸桑拿。古代夏至还有三天休假回家歇夏呢，如今他们还顶着烈日在工地上。万恶的资本家。
沈其南他们看的地是一块已经动///迁完毕的村落，村子里大半农舍已经倒塌或者拆除，还有小部分正在拆。昆山一带水系发达，河道交错纵横，两条河一前一后流经村落。沈其南他们一圈走下来后基本已完成踏勘，再补拍几张照片即可。一行人沿河道边行走，河道两侧垂柳依依，倒是比别处多几分清凉。沈其南边走边对同事讲沿河设计思路以及河道清淤需要注意的事项。行至一小桥处，桥下有条废弃的水泥船。沈其南跨一步跳到水泥船上去看桥的情况，是否有可保留价值，却发现桥下石壁上临水处有厚厚的苔藓，照不到阳光，又有水滋润着，长得意外的好。他心下一动，在水泥船上找到根细枝条，又找到个破旧塑料袋，用细枝条小心地将苔藓挖下来用破旧塑料袋包好，准备带回去。傅函君有些奇怪的看沈其南在干什么，看他将苔藓包起来像是要带回去的样子，不禁问道要这东西做什么？沈其南说有用，没讲怎么用。后来他在残墙边又挖到棵铁线蕨和凤尾蕨一同带回去。傅函君觉得这个木头转性了，居然对草感起兴趣来，不知又抽什么疯。
回到公司后沈其南找了一个黑陶茶杯和一个玻璃茶杯，在公司绿植盆栽里分出一些土，将苔藓和蕨类植物种在两个茶杯里。一盆黑陶的凤尾蕨，一盆玻璃的铁线蕨，苔藓饱满的铺在泥土表层将土覆盖住，做成了两盆小盆景。他挑选自然光线柔和的北面窗户为盆景拍照，然后打开微信把照片发给了徐风。
几分钟后徐风回了个赞的表情包。沈其南忽然对表情包生出一丝怨念，虽然他大多时候回别人也只用表情包，一字不多言。他正盯着表情包发呆，那边又发过来青苔和蕨类植物养护事项，然后再附上一句明年今天再晒照。沈其南失笑，感情这人是打心底里认为他养不活这两盆植物，变着法儿埋汰他呢。于是干干脆脆的回过去一个好字。那边秒回一个你好乖的表情包，然后又秒撤。沈其南再次失笑。不多时徐风发信息过来问方案进度，沈其南回了，并说不太理想。然后两人开始在微信上聊设计，一聊时间倏忽而逝。
这次项目庭园占的比重较大，沈其南做了无数稿方案都达不到自己想要表达出的理念，遇到瓶颈期。倒是顾明女士给的时间宽裕，也给了沈其南绝对的信任，让他放手去做。徐风问沈其南最近是否抽得出时间，沈其南正想回已忙得脚不沾地，忽然心念一动，将输入的字删掉，又重新敲入时间是挤出来的，挤一挤就有了。
果然徐风约他面谈，敲了时间地点过来，说择日不如撞日，沈其南看了自己行程，晚上安排好的事可以延后，便应了。
两人约的是一个可以用简餐的咖啡厅，晚餐就地解决，省时省力，完全是忙碌中的设计师风格。时隔两月再见面，二人像是昨天刚见过一般。沈其南问东京广告设计创意大奖的情况，徐风把正在看的杂志翻到某一页递过去，里面有详细介绍。是一个关于运动品牌的广告得了创意大奖，由魔都一家叫飞云的广告公司操刀。在沈其南看杂志时徐风又拿出一个包装雅致的礼物，沈其南问是什么，徐风说小玩意儿。沈其南看包装上的字，原来是一个枯山水沙盘摆件，让人自己动手做微型枯山水。
“摆一摆说不定会有思路。”徐风说。
“才怪！”沈其南笑道。
沈其南对南浔私宅项目的瓶颈在于深感自己传统文化素养远远不够，而非空间塑造能力。文化底蕴这一回事，非一日之功。徐风觉得沈其南顾虑太过，拐着弯打击沈其南是不是过了初生牛犊的阶段就开始畏首畏尾了。

（接上）
沈其南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到了这个点遇到这个项目就卡住了，无法突破。每个设计师都会遇到瓶颈期，或迟或早。徐风说窄门其实一直在，就看通过什么方式找到它。或许是一张照片，或许是一种生物，又或许是令自己感动的某个作品。沈其南说自己一直在尝试突破，把苏州园林也跑了个遍，觉得心里更空了。
两人聊了许久，徐风问沈其南怎么忽然忙里偷闲种青苔，换换心情也是好的。沈其南想起在桥下乍一见那片青苔的心情，好像是一种久违不见。
从前视而不见的如今见了，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并没有让沈其南意识到其实是他思维角度发生了转变，所以他的视野也发生了改变。看到青苔，沈其南的心境似乎一下开阔起来。他问徐风自己种得如何？徐风说今日种刚刚好。沈其南奇了，不就是种个苔藓植物么，哪还有什么讲究不成。徐风轻笑，打击他这是建筑师的浅薄。景观设计师了不起啊，不就多认识几种植物么？沈其南不客气的怼回去，而后两人对视三秒，笑了。
徐风说京都祇园的建仁禅寺在夏至这一天会展示半夏生庭园。问沈其南为什么会选在夏至这一天。
沈其南说夏至三候里有说夏至这一天半夏生这种草会开始生长。徐风又问为什么半夏生会在这一天开始生长，而不是其它时间。
沈其南想了想，说夏至这一天太阳到达北回归线，北半球白昼最长黑夜最短，也就是俗语说的阳气最盛的一天。他问徐风半夏生是不是因为这个开始生长，又问难道青苔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说这一天移植刚刚好。
徐风眼中透出赞许，对沈其南说的确是如此。不过不是因为这天的阳气最旺盛，而是因为从这天开始生阴气的缘故。夏至日后太阳不再往北而是南返，盛极而衰，阳盛阴返。鹿角解，蝉始鸣，半夏生，说的就是这三种生物感受到夏至日阴气开始滋生而做出的反应。而建仁禅寺在这天展示半夏生庭园，是让人参悟阴阳生灭。而在夏至这天移植青苔这种喜阴的植物，也刚刚好。
我在这一天见你，也刚刚好。
徐风看着沈其南，并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第七章释疑：为什么徐风会说这一天见你，也刚刚好？
夏至日这一天的阳盛阴生是一个隐喻，隐喻他们的感情抽芽。这一天沈其南看到生长在背阴处的青苔，他想起了徐风。也许他在这天以前的很多散碎时间里会想起徐风，而夏至这天，他有所行动——把青苔种起来；联络徐风。
从这天开始他们开始联络。
而夏至日这天徐风约沈其南见面，也可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徐风是协助沈其南打破瓶颈的人。两个人碰到一起，成了一个圆，阴阳互补。

今天不更，查一下夫夫蜜月攻略。

（八）
沈其南没有想到自己会应徐风的邀约去感受“印度洋的眼泪”。徐风当时对他说去那里流流泪，指不定就看见窄门了。
“又不是狗的眼泪！”沈其南自觉好男儿有泪不轻弹，流泪就能看见窄门了，又不是阴阳眼。
“哟，没想到现在汪星人这么受欢迎！你居然给自己改了物种！”徐风笑道。
“你才是汪星人！你汪星人嘴里吐不出象牙！”沈其南当时是这样怼回去的。他在自己碰上徐风一秒变低龄的事情完全没有自觉，半夜啃苹果啃得像只仓鼠一样的也是他。
夏季到来，SAKI公司员工已经陆续开始休夏季的长假期。徐风准备去看亚洲建筑之父的作品，邀沈其南同行。沈其南对这位建筑师心仪已久，想去瞻仰其作品一直未能成行，听到徐风的邀请非常动心。徐风见沈其南犹豫，便把下午沈其南发给他的话原话奉还：时间是挤出来的，挤一挤就有了。
沈其南听到这话心下好笑。他的工作从年头排到年尾满当当的，每年如此。如果不像挤牙膏一样挤，大概永远不会有空档。于是沈其南第二天到公司把Schedule重新排过，大部分工作移交给傅函君，称自己要外出一个星期。不才去过日本吗，怎么又要跑出去！傅函君顿时疯了。公司同事也萎了，这是要通宵一星期的节奏啊！
办签证需要时间，沈其南在此期间赶工作进度，天天在公司加班加点。傅函君以及同事悲催的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不止通宵一星期，是要通宵两星期！噢麦嘎，这是得抱着行李在公司打地铺了吧！万恶的资本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广大劳动人民的血汗上。
傅函君看沈其南加班加得如沐春风，压榨同事压榨得心安理得，觉出些苗头来。于是她单刀直入地问人是不是恋爱了。沈其南嗤笑，回道：“女人啊，就是肤浅！”傅函君冷笑：“你就一口咬断铁钉子吧！”
一口咬断铁钉子的沈其南在一星期后把工作甩给傅函君，飞往锡兰。酒店及行程徐风早已定好，不过是添个人添件行李的事情。两人乘同一班飞机，不同座，落地后有专人接机前往尼甘布。出机场时午夜已过，沈其南加班过度，上飞机眼罩一带就睡了个天昏地暗，出机场上了车又睡得人事不知，像吃了助眠药一样。车子颠簸，一个转弯便把他甩得像纸片一样贴在徐风身上。沈其南迷迷糊糊的与徐风拉开些许距离，说了句抱歉又倒头靠在车椅背上迷糊过去。
徐风闻到一阵薄荷糖的味道，夏夜里的一丝清凉。他侧头，在夜色下静静打量身旁睡相不佳的人。车窗外昏暗的光与景飞快逝去，仿佛这辆车是出了膛的子弹头，向着目标疾飞而去，射入心脏爆出血花。又是谁的心脏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中弹。
沈其南的脑袋在颠簸中又滑向徐风。徐风悄悄将自己肩膀靠过去给人当枕头。清淡的紫苏味钻入徐风鼻孔，他们用的洗发水味道竟是一样的。徐风唇角轻扬，身体略微斜靠，将自己身体的部分重量依附于沈其南，目光投向车窗外。
到酒店后徐风有些不忍心叫醒酣眠的沈其南，倒是司机开关车后盖箱的声音吵醒了人。沈其南看过此次行程单，知道他们入住的每一家酒店都由巴瓦操刀，又皆是建筑专业书上翻过无数遍的作品，所以沈其南在check in的时候便左瞧右看睡意全消，恨不能再分身跑到庭园里去看酒店外貌。徐风要和他说客房的事情竟是插不进话，哭笑不得。
两人办好入住进到房间里，沈其南放下行李去阳台上观察周边环境。墨色的棕榈树像毛头孩子，远处海天相接，分不清哪里是深沉的天空，哪里又是深沉的印度洋。徐风走出来，靠在栏杆上和沈其南一起静听海浪声，不由得感叹道：“大海真令人敬畏啊！”
夜风习习，海浪声哗哗叠至，像是在诉说天地间亘古不变的心事。徐风心念一动，对着浩渺无垠处问道：“What language is thine，O sea?”
沈其南一愣，侧头看徐风，见徐风手撑栏杆，半个身子倾于栏杆外，夏夜的海风呼呼吹动他的衣领，乱发扫过他的眼睛。沈其南忽然福至心灵，答道：“The language of eternal question.”
他想起这是泰戈尔的《飞鸟集》，于是说完又接着问：“What language is thy answer,O sky? ”
“The language of eternal silence. ”
徐风转头望沈其南，慢慢答道，略长的发梢随风摆动，在眼眸处乱扫。沈其南也看着徐风，却看不清徐风眼睛里闪动着的喜悦的光

（九）
翌日，徐风并未因晚睡而迟起，早早起来去海边晨跑。他在北林时曾经因为连续熬夜赶图导致抵抗力下降生过一场大病，病好后就开始晨跑，一直坚持。徐风跑完回房间，见沈其南还在梦会周公，于是换衣服又去游泳。
沈其南自觉醒的不算晚，可醒来见对面床铺已空，他忙起床洗漱下楼去用早餐，在早餐厅与徐风碰上了面。吃完早餐离退房时间还早，两人便四处晃荡，欣赏巴瓦的作品，照例是拿速写本速记自己心仪的空间。晃荡得差不多退了房，坐车前往下一个地点。
徐风当初定的行程是自驾游深度游，只是锡兰申请临时驾照的地方距离尼甘布有些路程，加上当地交通非常糟糕，来回时间较长，约到沈其南同行后怕他吃不消，改为相对轻松的包车出行。上车没多久沈其南又睡了，仿佛永远被瞌睡虫缠着似的。刚上车时徐风似乎料定沈其南又要睡，递了一个蒸汽热敷眼罩过去，说戴着睡的舒服一点。沈其南笑着说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真好。话未说完徐风真的拿出一个颈枕递过去，一双眼弯弯的望着沈其南。两个人都笑了。沈其南也不和徐风客气，两样东西都自己用上。
沈其南用的时候注意到眼罩接触眼睛那一面是黑色丝绒，既遮光眼部触感又好。他印象里的同类产品两面全是无纺布。他闭眼感受到热度从眼罩上传来，光线被隔绝后睡意也很快袭来。徐风似乎在和他说什么，他迷迷糊糊的应着，鼻尖闻到淡淡的紫苏清香，熟悉又安心，很快坠入晃动着的梦境。
后来两人确定关系后徐风打趣说，人家朝佛都是等身磕头一路趴着去的，沈其南朝拜大师是一路睡着去的，独树一帜。徐风笑称沈其南是锡兰的国花，还是blue，放在家里能镇宅。小辫子被人揪住的沈其南心有不甘，咬牙切齿怼道：“一路睡过去，还睡了你。”
徐风笑道：“亲爱的，语态错了。”然后好整以暇的亲过去，不让沈其南再开口。
更有甚者，私下里徐风会用特别的语调喊沈其南Nymph，喊得沈其南一阵恶寒，想自己一个纯爷们，和这个名字半点也不沾边。他第一次瞅见徐风手机里自己的号码和微信名称是Nymph时简直哭笑不得，索性把自己手机里徐风的号码和微信名称改为Hermaphroditus，把徐风乐坏了，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变着法的对自己表白。
沈其南后来对傅函君说这是他与徐风的相处之道：徐风疯，他就比徐风更疯，以暴制暴。傅函君说他这是夫唱妇随。
而在去往坎达拉马遗产酒店的途中，两人之间还未开始，只是在通往开始的路上。
历经四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已近黄昏，车子泊靠，两人进入岩洞似的酒店入口，穿过一条如同开凿于绝壁上的走廊前往接待大厅，而后一净无尘的kandalama湖以及远方矗立的狮子岩尽现眼前。所有的客房位于接待大厅的标高以下，蜿蜒于悬崖的表面，面朝东方，表面被绿植完全覆盖。再接下来，沈其南知道这一夜自己不会睡了，不舍得睡去，他要用自己的双足亲吻这里每一寸土地。当他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时，徐风只说了一句：“我陪你。”
两个为巴瓦而疯狂的人忘记了饥饿在酒店各处流连，这座悬崖上的酒店就是他们的晚餐。两人像在密林寻宝，因为整座酒店被巨石、洞穴、小瀑布及森林环抱，粗旷的山壁及岩石未经修饰与酒店墙壁融为一体。其间猴群出没，丝毫不畏惧沈其南两人。建筑群成为悬崖的一部分，建筑师的设计手法消失在丛林绿野间，建筑与万物自由生长，天人合一。令沈其南大为赞叹的还有酒店内所有的家具、壁画和装饰品都是由巴瓦亲自操刀设计。整幢建筑的生态循环还展现于充分利用太阳能和水循环系统，利用自然风形成空气循环，无需空调设备，是可呼吸的建筑。
两人也如酒店内的猴子一般四处晃荡，直至深夜。徐风拉沈其南回房间稍歇，冲两杯咖啡坐于窗前看完成的速写。坎达拉玛湖与狮子岩已沉睡，山林与建筑已沉睡，唯窗下未入睡的二人，他们在等日出。徐风说起自己在暹粒的时候半夜三点起床乘tuktuk去小吴哥窟看日出的经历。无数辆tuktuk齐奔往小吴哥，而后是池边的等待。
如今同样在等待，不再是无数人头攒动的等待，只有他们二人，在万物沉睡中等待一场静静的日出。

（接上）
两人不知餍足的四下里晃荡，直至夜深星阑。徐风拉沈其南回房间稍歇，冲两杯咖啡坐于窗前小椅上看一堆速写。坎达拉玛湖与狮子岩已沉睡，密林与建筑已沉睡，唯窗下的二人未睡。他们意犹未尽，在咖啡的香气环绕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肯睡去。徐风说起自己在暹粒时半夜三更起床，乘tuktuk奔去小吴哥看日出的经历。无数辆tuktuk齐奔小吴哥，莲池边人头攒动，等待一场千年古刹里的光辉毕现。沈其南问徐风当时是什么感受，徐风说一刹那的庄严肃穆后万相皆空。
如今他们同样在等待，不再是人头攒动，只有二人，在万物沉睡中静静等待一场的日出。
沈其南也讲起自己一次看日出的经历。大学时一帮同学暑假去云南旅游，骑自行车环游滇池，兴致勃勃爬西山看日出。昆明的昼夜温差极大，沈其南把外套借给同学穿，自己等日出的时候睡着了，在西山上冻成狗。不但日出没看到，下山后又大病一场，不能继续旅行。同学们去了下一个旅游地，他孤零零滞留于昆明，和一张病床作伴。徐风打趣沈其南说这是他怜香惜玉所付出的代价，问那穿了他外套的女生为什么没有陪着他。沈其南无奈，因为当时石林的风景比他更迷人。
“你不会再孤单了。”徐风说，“你现在有一个合格的旅伴。”
这世间有什么风景会比你更迷人呢！

想胡霍了

（十）

再发一次
（十）

又是要点进去才看得到，只能随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