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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皈依(虐/BE/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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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九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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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5-11 12:15回复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张小辫儿”
      “那是三皈依的故事,你这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不对不对”
      “我改改就是了嘛,皈依张小辫儿,皈依张云雷,皈依你,刚好三个”
      少年一口烈酒入喉,往事涌上脑海摊成一幕幕精彩绝伦逼他观赏,他闭眼逃避却被逮个正着。
      别想了!求你了!
      大脑不愿听他的指挥,非是要和酒精联合将他锁在记忆最深处的过去,一点不留地挖出来,伤疤被揭开的痛是受伤时的三倍,亲手揭开伤疤的痛更是无需形容,他只觉得头部快要四分五裂了,心脏跳得极快,呕吐感失重感昏厥感一拥而上,打得他措手不及,跪倒在地狼狈不堪。
      深秋的夜最不缺凄凉和清冷,也许是世人都不明白它,所以它心痛它绝望它那么的阴凉,每每降临人间时都一遍遍地提醒那些不懂它的世人,我来了带着你们赐我的冷若冰霜。
      北平早时的热闹息事宁人如今只剩接触不良的路灯陪着枯了一树叶片的街尾不知名的树干,再吵闹的时光也有安静的时刻,再美好的画面也有翻篇的瞬间,就连战火纷飞的城池也有休息的刻辰。
      日军攻进北平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满城人心惶惶皆如待宰的羔羊,活得过今晚却不一定活得过明早,死的时候盼着别留孩子一人在这种世道上苟活。
      希望是什么?期盼是什么?在这个世道都是不存在的,若非说有,早点能死算不算是期盼,那时候的死是真的解脱,不必再受战火的牵连;不用再呼吸布满硝烟硫磺的空气;不必再为怎样活着能活多久而苦恼;不用期望也不会失望……
      他跌坐在繁华背后的空巷,眼里熄灭了往日的万家灯火,任由黑暗和死寂如病毒一般蔓延,手里的酒坛被拨倒在地,半坛香醇随着坛口流着,仰头望天却望不见天,只有浓云叫他与清明隔开得明明白白。
      他的额上有伤,殷红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流着,带出条条刺眼的轨迹,身上的深色长衫领口处大敞着,胸前的布料被抓得皱皱巴巴,下摆被撕扯得乱七八糟,你见过娇嫩欲滴的茉莉被狂风暴雨摧残折磨后的样子吗?大概就是他的现状。
      他的嘴角勾着迷人的弧度,上唇和下唇都有被咬破的伤口,笑得比这深夜的夜还要凄凉,不多时眼角划出一颗晶莹,烫得他的肌肤阵阵抽搐,接着又一颗、两颗、三颗……数不清了。
      “你走吧”
      “九郎你听我说行不行,我……”
      “我叫你滚啊!!张云雷你以为你是谁啊?滚听不懂吗?”
      “那你哭什么……”
      只有凉风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久到他以为四肢瘫痪动不了了,久到他以为回到了从前,久到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个漫长的噩梦。
      他撑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可是,该去哪儿呢?到处都是路只是没有一条是他的归处,便只好前看后望,寸步难行。
      连囚犯都有属于自己的牢房能回,自己呢?活得此人渣还不如,死吗?那心底的不甘心是从何而来的,要非说有什么东西实在是必须用舍不得来形容的话那就他吧,是他呀……
      张云雷是北平贵志轩茶楼一唱曲儿的,他从小嗓子就亮虽然倒仓那几年低哑得不成样子但总归是老天爷赏饭吃,倒仓结束后他的嗓音更加的澈亮婉转,很快就被大家伙儿熟知,早年也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腔调,特别有味儿,是令老辈看官频频夸赞后生可畏的。
      只不过他是个养子,从小就被抱回来的,养父母成天抽大烟、流连赌场,家里生计皆凭他一人。
      茶楼生意好,他拿回的银两多挨的打骂就少,茶楼生意不景气,他回家就少不了几顿拳脚招呼。
      在外头风风光光,台上是个小角儿,下得台来免不了闲言碎语,也有可怜他的,可怜归可怜却也就是说上那么个两句话后不了了之。
      十九岁那年他遇见了杨家的小少爷——杨九郎,一开始他只是喜欢听张云雷唱曲儿,后来便常送他物件来往也频繁起来关系一直不错,张云雷给他讲过《三皈依》的故事,他却句句皈依张云雷。
      本以为这是一切美好的开端却不曾想晴天霹雳一个接一个要将他置于死地。养父母贪图钱财,日本人好色,两方一拍即合,张云雷便被养父母以五十万两大洋卖给了当时驻守北平的森田治大佐。
      杨父在生意上得罪了日本人,森田治下令屠杀杨家上下,张云雷上府跟杨九郎商讨解决方案,最后提出用自己为筹码做交易救他一家被杨九郎轰了出来。
      我不能连累你,你现在走来来得及……
      他是在一个雨天拍着杨府大门哀求杨九郎别赶自己走的,他是在这个有风无月的傍晚用自己去换杨家老小性命的。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5-11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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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5 13:2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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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连我方国土都蛮横践踏侵略的始作俑者怎么会理解“诚信”二字的写法。杨家还是没有保住,府内府外除了杨九郎外无一活口,杨九郎如今也仍在医院病房里昏睡不醒。
        “你不是答应我放过杨家吗!!为什么?”
        “你是我花了五十万买回来的物品,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
        “顺便告诉你,你欲仙欲死的时候,杨家正在上演着一场屠杀的大戏哈哈哈哈……”
        今晚的夜格外的长,长到仿佛瞧不见明日的白昼。
        下体的痛感还在隐隐传来,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和心态再承受任何一点儿的打击了,你说他脆弱吗?脆弱,他只是个普通人,和这世上的千万同类一样的平凡,却要承受不仅是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甚至是作为一个人都不应承受的东西。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明白,孤单将他包围得水泄不通,要他溺死其中他也无可奈何。
        与森田治争执之后他又一次被蛮横地撕裂与贯穿,怎么从那里出来的怎么走到这条街道的他不记得了,除了鼻息中平静而虚弱的均匀运行着,他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要不去医院看看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怎么去?让他看见自己这副残破的样子自责和心疼吗?我比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脏,脏进了骨子里,野狗见了都狂吠不愿靠近,拿什么脸皮见你啊,离开你的时候我是体面的,至少我体面过……
        蹲在巷子中间大哭,声音被尽数咽回了肚子里,浑身颤抖得像是寺庙内被敲撞的铜钟,回向在每寸角落又悉数落成寂静,呐喊不了的委屈似浪潮四溅,他试图抛开不想,没有成功。
        快被逼疯了,也许那也不错。可是一个疯子的情你敢当真吗?还是算了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恰到好处的身份再去问候你一句“别来无恙”了。
        “姓杨的!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如果我说我心悦你算不算是有意思?如果不算那再提爱吧”
        医院病房里的人已经醒了,意识还有些模糊就是记忆深处的那个摇着折扇翩翩而来的身影特别清晰,人是被自己赶走的还在可惜什么,是自己一字一句与他划清所有界限的,是自己清清楚楚地让他滚的,那个人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拍着府门求自己打开的样子刻进了他的心里。
        坐在府门这一边的自己是煎熬的是不舍的,极度不舍的!可是啊,怎么能连累他呢?哪个选择都不行,就不能保他周全吗?就已经是用了那样狠心残忍的方式了断我们的深情也不能吗?那我想问问老天爷,我死了行不行?我不遇见他不给他带去那么多痛苦行不行?我不爱他了行不行……
        坐起身,把身上的针都拔去,随手取过一旁的衣服——自己抱着母亲为她挡下刺刀的那一件黑色长衫。
        给自己套上,扶着墙就要离开。
        我没死不应该啊,老天不愿我用死换你的安康吗?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就出事了?我还能不能见见你,让我见见你吧,一切都失去了只剩你了,行吗?行的话我带你走吧我们去没有战争的地方生活,去把这个世界本该有的安宁和欢乐找出来,去再尝尝炸糕和糖浆的味道。不行的话,不可以的,不可以不行,你就这么狠得下心放我一人做梦吗?叫醒我也可以,算我求你了。
        “又是这个,除了《三皈依》,你不会讲其他的故事了吗?”
        “我想听你说皈依张云雷嘛”
        “那……你能不能皈依一次杨九郎啊,每次都是我……”
        “皈依小眼八叉的,皈依杨九郎,皈依你”
          清水河的水如今是凉彻骨的,有风在跟它纠缠,水流冲撞着礁石发出声响,哀怨和不满的,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这儿,酒精被清风安抚得逐渐平静,理智重新回到了主位,他清清楚楚地听到理智说:死了吧,一了百了。理性和感性都是这样说的,还能有错吗?去死才是最好的选择,那又是什么拉着我不让我坠下的呢?情字吧。
        你和杨九郎不会有以后了你还执迷不悟什么?对啊,执迷不悟什么,可是可是我们是相爱的也是幸福的,可是可是我们是过去式了是只剩回忆的。
        再想想你配吗?拿这副肮脏的身体面对他,你配吗?你敢吗?放过他吧。
        从医院出来,他走在四下无人的长街漫无目的,他会在哪里他能去哪里?我才发现对你说的情啊爱啊太过肤浅,连你在哪儿去哪儿都不清楚太轻浮了,轻浮得像是青楼里的娼妓与男客的交集。
        张云雷啊张云雷,你让我找到你吧,我要向你道歉,一这一次我不会再赶你走了,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可你躲我像瘟疫,让深夜为你做掩护让黑暗吞噬掉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5-11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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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清水河去,他们过去常去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如果注定你跟我的相遇这般荆棘密布那不如就不谈萍水相逢,各自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这样你会不会平安快乐地去过那一日一年。
          “张云雷,你不可以去森田那里”
          “他们把我卖了,我能怎么办?”
          “可是,那群日本鬼子什么都干得出来,你……”
          “九郎,你抱抱我好不好?”
          在清水河边站了很久,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朝湖中心走去,深呼吸的时候心是最痛的,眼眶里是发红的就当作是深夜凉风的杰作吧,可千万别被发现是我想哭。
          一步两步……在这世上活了二十载,却尝遍了世间的苦辣酸甜,一辈子太长了,他已经没有勇气和力气再走下去了。
            童年的时光编织的梦活生生地被现实撕成碎片,少年的时候告知的新奇争先恐后地把丑陋暴露在他面前,我大抵就是个怂到家的俗人,日子活过够了就想了结,伤心难过了就会流泪,不是圣人做什么圣人,明明已经与你各行其道了却还是心存侥幸地念着那点美好。
          杨九郎拉住他的时候,他已经一只脚踏入了清水河中,他用自己不算温暖的怀抱包裹他却被他猛地推开。你来找我,我跟你走就是了,可我想死的话你来找我那我说什么都不能拉上你“辫儿,你死了我怎么办啊?”我不知道,我不敢看你也不愿自己如今的模样让你见到,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将自己变成了这副乱七八糟的样子拿什么再正视你“我们你呢,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你不是赶我走了吗?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杨九郎”
          “谁说的!!我没答应”
          “我脏了!!!你非要我真的义正言辞地告诉你我脏了是吗?……我太脏了怎么再若无其事地待在你身边啊!!”
          杨九郎沉默了,才定睛看见那人身上残破的长衫宛若也在哭泣,哭泣着自己的不完整,它的主人已经被泪水浸湿了满脸,两个人的心都绞痛着向窒息持续靠拢,杨九郎忽的跪在了他面前,惊得流言蜚语四下逃窜,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说你脏那我低你半身的样子可不可以低过你的脏,我不敢细想你的遭遇,我只知道也许我能做的就是陪你共赴黄泉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他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委屈和害怕一览无遗不加修饰地展示在那人面前,声音是沙哑无力的,身体是颓废颤抖的,你说过要皈依我,你要离开的话我说什么都不依。
          “杨九郎你起来……”
          “你死了我怎么办啊?辫儿……”
          “这世道容不下我,不去阴曹我能去哪儿?”
          “那你带上我吧,行吗?”
          张云雷心软了,那人跪在那里的模样太揪心了,他走过去跪在他面前却不敢触碰他一丝一毫,杨九郎再次抱住了他,这一次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没放手。张云雷咬破了他的肩头,他却搂得愈发得紧。
          你怎么会脏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加干净的了,那清水河也不及你,可你要死,除非让我陪着否则休想。
          杨九郎的味道扑鼻而来,熟悉又安心,他贪图这样的安心却又无法接受如今的自己,我进退两难的样子就像是那渺小的飞蛾,爱火却不能靠近火,扑火就是死路一条,我愿断翅爬到你的身边哪怕承不住高温也甘之如饴,可我担心你会流泪,若是那样你便会熄灭那我怎么忍心啊。
          佛说五蕴六毒是妄,将因果都念做业障……
          森田治与手下寻到了清水河,他料定张云雷跑不远所以他才跑出去时并不着急追,如今他认为让这只猎物自由活动的时间到了便派人来找,放过他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那五十万两,单凭那人的容貌与身段就足够他将全部身家去换。
          他是个宝贝,无价的宝贝,尝过他味道的人谁能善罢甘休,如今再提他还是花了五十万两买来的商品。
          远远就瞧见了抱在一起的两人,他从枪袋里掏出枪然后对着杨九郎的后背上了膛,原本看在张云雷的面子上他是准备放过他的,可如今他的商品竟入了他人之手,要不就毁了商品,不舍得,只好毁了他人。
          “砰!”枪声惊动了方圆几里栖息的飞鸟,也惊动了那沉浸在他怀里温柔的人,他忙起身朝前望去,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这边,自己的双手染上了滚烫的鲜红,是杨九郎的血,再看那人已是双唇发白奄奄一息的样子。
          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捧着他冰凉的脸庞,泣不成声:“杨……杨九郎,不可以!你……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枪声没再响起也没有人靠近,也许是那人良心发现想给他们最后一点独处的时间,也许是那人大获全胜以这样的姿态藐视他们可笑的感情吧。
          杨九郎极力地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人,刻进了骨子里与鲜血相溶的人,可是眼皮愈来愈重,他没有时间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5-11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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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弱地握住那人的纤细却无法握紧,我保护不了你了,我先你去了,我方才问你你死了我怎么办,如今我想告诉你,我早该死了可你得好好活着,我们别在阴曹遇见我想你在我忌日的时候把这世间的故事说给我听,我知道我太自私了我没有考虑到你会活得多痛苦,可是死亡这么的骇人怎么可以和你扯上关系……
            “辫儿……辫儿你听……听我说,好好……好好活着,你要……要活着”
            “不要……你要是死了我就马上去死!!别丢下我一个……我害怕……”
            “张云雷……张云雷你吻吻我好不好?”
            他吻了,混着咸涩的泪水和控制不了的颤抖,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那人的唇从温热变为冰凉,握着自己的手也垂了下去。张云雷抱着他,紧到没有缝隙,双眸是已经死去的样子,眼泪不断汹涌但他却平静极了。
            你丢下我了……
              你离开我了……
              你不要我了……
            森田治后来把人强行带回了住所,他在张云雷的手臂上开了两枪才让他松开了杨九郎。他被关进了独立的监狱,只有森田治需要发泄欲望的时候被带出来。他已经不像个人了而是个工具,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他会在牢房里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杨九郎的名字,他会在被带到森田治面前的时候机械的重复着:“杀了我,杀了我……”
            他疯了,疯得理所当然,疯得彻彻底底……
            “杨九郎,你听过《三皈依》的故事吗?”
            “没有,但是我只想皈依你啊。”
            【完】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5-11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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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祝九辫儿复出场一切顺利!魔鬼苏苏自行提刀了断 无法去现场的卑微就是该安排优酷会员了 各位回见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5-11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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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劳小苏苏,又发新文!赞赞赞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5-11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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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开新文了支持,好虐呀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5-1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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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5 13: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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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虐啊楼楼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5-12 19:07
                    收起回复
                      有点小虐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5-24 22:40
                      收起回复
                        虐得一把好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8-20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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