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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The Wondering Earth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是一个破万的流浪地球AU,世界观是书的))
好诡异()
就 户口他爷镇楼好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5-04 17:08回复
    不下去的……”
    飞船派哑口无言。
    我看着地球。太阳其实还是很美丽的,让大海和云霞成了红色,水波上仿佛跳动着橙色的亮片。地球。我们的地球。我们的流浪地球。
    六年级的时候,我十二岁,刹车时代却42岁了,比联合国所想晚了三年。我记得那个人类启程的大日子,本来就让人出不了门的温度升了,因为地球发动机所发射的光线更加亮了。我不得不捂着眼睛,很久都不能适应。但我知道地球开始了流浪。那些光柱,从倾斜蓦地转为垂直,热量使我的手碰着的玻璃微微发热,发动机功率达到最大,那时的我不知道沿海地区的海浪高高地掀起,世界各地灼热的飓风都在呼啸,我更不知道此时此刻,地球像是一颗彗星,开始了征程。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5-0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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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我是一年级就认识了罗丝·韦斯莱,她是我一直以来的朋友。她是我的同桌,女孩比别的孩子看起来成熟多了,其实真正了解她会发现她也是个调皮幽默的女孩。
      我第一天入学的时候就看见她,她站在教室的最后,抬头看贴在那里的天文资料。那时老师刚刚讲完“流浪地球”,于是我问她半人马座在哪里。她转过头略显讶异瞧着我,然后又歪着脑袋看那张星星的图片沉思起来,最后踮起脚尖胡乱指了一个地方:“这里。”我信了这个装作正经的女孩,又问她:“我们要花多少时间到那里啊……”她跟我说,几千年吧。一时间气氛似乎有些凝重,刹车时代出生的人真的很不幸,他们不曾见过美好的旧太阳时代,一生都将记住“流浪地球”计划,我和她都是这样。“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罗丝·韦斯莱。”她朝我伸出手说,“你呢?”“斯科皮·马尔福。”我用手握住她的,然后她对着我笑了起来。
      整整六年,从一年级直到刹车时代结束我们都形影不离,地球开始流浪也并未让我们停止友谊。她的成长飞速,不仅是外表也是内心。在刹车时代的第三十九年,我们都满怀信心,以为逃逸时代要开始了。然而,地球依然在转动,尽管很小,但依然在自转。“流浪地球”计划本身就显得荒诞令人无法信服,特别是对于民众来说。现在刹车时代并未按着联合国的计划来,使我们都慌了神。我们担心,后面的逃逸时期、流浪时期的结束是不是也会迟到,新太阳时代的来临会推后。
      罗丝却耸耸肩,垂着眼睛,告诉我,不管联合国计划怎样或者我们怎么想,地球就是这样了,39年不够它停下,那只能不够。她闭上眼睛继续说:“宇宙太神奇了。我们没法控制任何东西。”
      我羡慕她这么豁达。
      其实她总是这样。她在老师告诉我们各种关于流浪地球的大事时总靠在教室墙上仿佛并不在乎,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我们已经做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安装发射器,那么能不能流浪成功就看地球和运气了。说完她朝我笑笑,转头望着远处的蓝白色光柱。
      刹车时代结束,所有人都一下子被鼓舞起来。但就在这时,她的祖母死了。不是因为高温或其他刹车时代的原因,她的祖母是寿终正寝。我在她的邀请下参加了葬礼,一直陪着她。她竭力制止自己的哭泣,但我听到她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她轻声地祝福她的祖母,当葬礼结束,她终于是哭了。她趴在她家的桌上哭着,我坐在她对面拍着她的肩膀。她的哭声从开始的无声流泪到哭得那么大声再到现在的小声抽泣,已经慢慢地平静了。她的眼睛和鼻尖哭红了,我对她说:“你奶奶很幸运的。她经历了旧太阳时代,而且不是因为病症或意外死去的。”她抬起头看着我,用手背擦眼泪。她说,奶奶不用遭流浪地球这份罪了。
      葬礼后所有人开始入住地下城。是的,地下城市。我们在地下建造了城市,好让自己不再受气候的威胁。地下阴暗,高高的洞顶泛着蓝光,我看见了错综复杂的支洞和密封门,金属的蓝光充斥着地下城。“这不像地下城。”我说,“这是个洞穴。”罗丝在我旁边,她轻轻地说,我们像远古时期的人一样住进洞穴了。
      哪些十二岁的孩子愿意被永远囚禁在地下的世界?特别是如此阴暗?我和罗丝的家人是坐了同一辆车,我听见车上有四五岁的小孩被吓到而大声哭泣,罗丝略带恼火地从包里翻她的耳机,然后对我说,我打赌我们以后是再也没法听歌了。于是我和她一起戴上耳机,小孩的哭声被耳机淹没了,我看着车外没有说话。下了车后她的第一举动是把耳机扔到路边的石缝中,说,我要开始地下的生活啦。
      我和罗丝一起从小学毕业升入中学,三年很快过去,我们已经开始习惯叫这个没有任何特点的地下空间伦敦城,叫什么其实无所谓了。学习在这个年代已经变了,数理化变得重要,而语文、美术或音乐,那些曾经让旧太阳时代的人着迷的艺术慢慢地消失了。对于人类来说,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是次要,只要能活下去,文明倒退至原始社会都无所谓。虽说现在是逃逸时代,但地球的速度并未达到逃逸速度。
      时间比当初地球停止时还模糊。完全的阴暗,到了压抑的程度,我不知道从小在地下城生活的孩子会不会有幽闭恐惧症,但我觉得我没得完全是因为罗丝。罗丝和我天天作伴,她喜欢翻日历,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后来我才知道她在看自己的生日和远日点是哪一天。生日其实已经没了意义,事实上一切的宗教、哲学、艺术、理论仿佛都没有用,但她说,就给我过一下吧。
      她的父母没有时间给她过,现在的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于是我陪她过生日。我给她买了一块奶油面包,人工合成的小麦并不好吃,但奶油很甜。我没买水果,现在的水果并不好吃。我买了她喜欢吃的巧克力,把巧克力融化成巧克力酱,抹在面包上,权当一个巧克力蛋糕。她没忍住笑起来,“你做得好难看!”然后她轻轻地咬了一口,说真好吃啊。人们习惯于吃干粮了,这些只为了充饥和补充营养,而没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5-04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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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品尝美味食物的闲情逸致。我也在另一边咬,咂了咂舌头,“好难吃。”但后来我们把所谓的“蛋糕”一分两半,吃得一点点渣都没有剩下。“生日快乐。”我对她说。
        还有远日点。那是一个圣诞节一般的日子,地球处于离太阳最远的地方,我和罗丝穿着防护服到地面上。我认不出我们曾经的家了,伦敦早已不是伦敦,湖面都冻上了,一切东西上都蒙着一层霜。我抬起头,太阳显得很远很远,好像有那么一点虚幻和无法看清。人们会有一种安全的错觉,但其实这个距离并不够远,等我们出了冥王星才勉强安全。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来得及,但如同罗丝所说,什么事情都是我们不能控制的。
        我也曾经见到过近日点。我依然和罗丝一起,太阳那么近,所有的冰在融化,可是水也在蒸发,泥土仿佛成了泥浆,树叶被晒蔫了,我们把防护服的温度调到十几度,而真实温度则是八九十度。“我们会来不及吗?”我问。“以前的那么多个近日点,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罗丝答非所问。“我昨天看到新闻说,太阳的氦,聚集在加速。”“没事的。”罗丝说,“我们能来得及的。在这个年代,我们最重要的是希望,它就是宝石。”
        我和罗丝犹存着那么一丝的希望。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05-04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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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地下城的生活很平板无趣,我问罗丝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很多时候我们俩坐在地下城的寓所里,坐在我或者她的卧室里抬头看天花板。天花板上映放着全息图像,我抱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调着图片。从纽约到意大利,世界上所有城市都能被调成全息影像。这种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到底有多少没去过的地方,现在想看看,就再也看不到了。
          “斯科皮,我想再去地面玩玩。”罗丝说。“你不会真的想去威尼斯?”我刚巧调到一张凤尾船的照片,她的眼神在那里紧盯着不动了。女孩微微斜着头,小声问:“你觉得就算在地面上,威尼斯是不是也和伦敦没差别?”“可能吧。”我说。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不知道现在是离太阳近还是远,近的话无论哪里都是炙热的,远的话无论哪里都是冰封的。
          “我们什么时候能脱离太阳?”罗丝问我。我耸耸肩,“如果脱离了,那么地球上就完全被冰冻了,根本没什么好看的了。”“我想去参观地球发动机呀……”我不知道她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反正她边说边抱着枕头笑。
          我忘记了是哪天,我只记得我和罗丝一起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时候,她说想在喷泉这里玩一会儿。地下城有个喷泉,我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除了孩子不会有人去观赏它,我和罗丝却坐在它旁边,水溅到我们的脸上和衣服上。她故意朝我泼水,于是我们打起了水仗。我们俩正嘲笑着同样湿漉漉的对方时广播突然响起,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次广播的内容。岩浆渗入了地下城,浆流吞噬了城市的屏障,于是突然间整个城市里的人都冲了过来,我和罗丝却仍未反应过来,几乎是被疯狂的人流推挤着走的。
          所有人聚集在广场上,但我看不到我或罗丝的家人。我和她缩在人群的角落,周围很嘈杂,她花了几秒钟时间消化了现在的信息:“岩浆。”我知道她想说很多,但只说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她开始咬嘴唇,用小小的尖牙咬掉她唇上的死皮。她紧张或不知所措时就会这样。终于人群再次动起来,我意识到我们要去竖井直通地面的升降梯。那架电梯,我与罗丝乘坐过不知道多少回,对它的大小有着准确的把握。要把城市里这么多人运出去,需要相当多的时间。我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我听到了岩浆的流动声音,好像目光不论往哪里转都能看到鲜红色的光在吞噬沿路的每一样东西。
          古代的一个伦理学问题,说,当洪水来临,你只能救一个人,是救父亲还是儿子?这在这个时代是多么难以理解。政府早已安排了谁先谁后,谁去谁留,不必争夺逃生的机会。人们明白遇到突发的危险灾难,中有人会死亡。既然如此,那么就做一个绝情的人吧。
          孩子先走。最前面的工作人员从含泪的父母手里接过一点点的婴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掩面哭泣,拉着她只有两岁的女儿,让她排在前面,而母亲却要到后面,到几万个大学生身后排队……从婴儿到幼儿园的小孩,再到小学,中学,大学,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这么一个个地排下去。人们哭着,或是把孩子送到前排,或是看着拄了拐杖不得不到后排的老人,或是和同龄的朋友紧紧地在一起。我和罗丝排在队伍中间,看着升降梯一次次地升起又落下,运走那么一小批人。我回头看,后面满是人,却没有熟悉的面孔。罗丝的眼神有些呆滞了,她只有在我提醒她时才往前走两步。“我们到地面上该怎么办?”她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个陈述句,她的问题让我迷茫。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也许谁都不知道。太阳的氦聚变依旧在,岩浆不知什么时候会扑过来,而上到地面去的,真的是幸运儿吗?
          但我们还是要去。在这里只会死亡,死亡是黑色的,只有黑色,别无其他的。没有感觉,就是这样。上面有什么,或者说地球将会怎样,谁也不是预言家,但谁都希望着结局会是好的。至少,还有希望。希望再渺茫,再看不见、摸不着,也总比死亡好。
          我踏上升降梯的那一刻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我竟恰好是那一批人的最后一个,罗丝被工作人员挡在外面。于是我从升降梯跑出来,说,她是我的朋友,我得跟她一起。于是后面的几个同龄男生争先恐后地想上去,但最后那个棕色头发的抢占了先机。我和罗丝等待着那电梯升上去,足足五千米的路程,我不知道它到底要多久。这么近地看,它好陈旧,还生了锈,我几乎担心它会不会坠落,罗丝握了握我的手。升降梯落下,我和罗丝登上去。我看着下面,升降梯慢慢地开始了上升,像是一只爬坡的蜗牛,很慢很慢。下面的人很小很小,像蚂蚁,我突然觉得人类在世界面前,本来就是蚂蚁。
          我和罗丝站在电梯口,等待着我们的家人。“他们来得及出来吗?”她小声问。“我不知道。”我的声音低低的,我不想骗她,也不想骗自己说他们肯定会出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事,我应该再也忘不了了。最后一趟大学生终于载了出来,紧接着,它掉落了。掉落了。它从五千米高空直线掉落,缆线的断裂声格外令人心惊,我听不到它摔倒地下城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9-05-04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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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但我知道,我的妈妈、我的爸爸、罗丝的家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别人,都葬身在地下了。他们在地下被岩浆吞噬,滚烫的岩浆灌进他们的骨髓,慢慢地杀死他们。我的妈妈,她会惊恐地拽着爸爸的衣服,那时已经停电,岩浆的暗红色光芒勉强照亮她的脸。然后,岩浆涌上来,伦敦地下城消失了。
            我后来才听说其他一些地下城,如北京、曼彻斯顿、威尼斯,都是因为岩浆而沦陷。当罗丝听到威尼斯三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手指轻轻地抠着她面前的木桌,嘴唇微微张开,头昂了一下想止住泪水。结果她还是哭了,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些语无伦次的话,我知道她太伤心了。我没有安慰她别哭,我只是默默地坐待着。女孩啃哧啃哧地开口说:“我……地球……地球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失去我奶奶……是刹车时代结束的时候……逃逸时代我失去了我爸妈……一定要流浪吗?为什么啊?”我没有回答她。“你说,流浪时代我会不会失去你?”她小声问我。我摇摇头,用手按在胸口跟她保证,说我不会的。
            她抬起头,然后又哭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5-04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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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罗丝。看着她的脸和头发,然后问她,我能不能参加。我不懂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是自己内心真的厌恶了地球派呢,还是因为她?前者不可能,十岁那年,甲板上的地球派女人令我记忆多么深刻。那是因为她吗,是啊,就是她,她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而我会心跳加速。
              多么突兀。我对这个组织根本不了解,罗丝粗略地告诉我,这个组织发现太阳从来没有过核聚变,这一切的一切只是那所谓“地球派”想夺得政权所做。
              “我们还在同一阵营。”她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小时候我们俩的观点总是一致,吵架打架游戏也站一队,地球派和飞船派都选择了前者,没有迎合,只是心有灵犀。这次却不一样了。
              我陪着她听了一次他们的领导的演讲。演讲充斥着各种华丽无用的词藻,乍一听是慷慨激昂,但仔细想想又不够有感情。他说太阳不曾改变过,它一直如此,那些罪恶的地球派使我们的地球陷入了噩梦。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依旧在阳光下生活,不会有岩浆,不会有酷热,不会有严寒,不会有地球发射器……
              演讲结束,所有听了演讲的人都起身,并向台上走,包括罗丝。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直到我看到罗丝手里多了两把明晃晃的手枪。“这把你的。”她轻轻地说,“以后,我们就是地球叛军了。”
              叛军比我想象的多。许许多多质疑联合国决定的人,共同革命。亚洲、欧洲、非洲相继沦陷,政府军的势力在被削弱,叛军却逐渐壮大。我见到过许多从政府军来到叛军的人,我看出他们都奋斗过,也都累了。累了。流浪地球太累了。渐渐地,我完全和罗丝站在了同一阵营。太阳到底怎么了?简简单单的核聚变三个字?所有质疑是利刃,直接刺向联合国。
              我和罗丝那次坐在台阶上,看一个孩子吹泡泡。泡泡很漂亮,闪着光。“地球像泡泡一样。圆圆的,好脆弱。”她说。她抬头像是想看看那个在地下城看不到的太阳,然后转回来,“但它好美丽。”她的眼眶里打转着泪水,那一刻我仿佛明白了她参加叛军的缘由,她不曾背叛过地球。
              我第一次用枪杀人的时候,突然顿住了。流浪地球是为了让所有人活下来,但我为什么要去杀害同胞?只因为他还在坚持着流浪?这是个多么微不足道的理由。但罗丝,她不管。她扣动扳机时很无情,如同战争女神雅典娜。
              叛军的进攻那么快,突然之间全世界好像都是我们的一样。政府军也无法抵挡。在这种情况下理智被抛弃,流浪地球上也能发生内战,这到底是人类的什么心理在作祟?是叛军的侥幸心理吗,存着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太阳没有毁灭?但不管怎么说,叛军开始了处刑。五千多名地球派,他们防护服里的核电池被拿走,然后把他们放出地下城。我们的人在后面驱赶他们走,他们冷得直哆嗦,但那是罪有应得。我的思绪也许有点墙头草性质,但那时我真的这么觉得。他们应该死一万次。叛军把他们赶上了结冰的海面,他们战战兢兢地踏上去,一个老者重心有些不稳,突然间,一个小女孩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目露怒光,结果那名老者完全跌倒了。我们的人,也开始扔石头。那些地球派,因为没了防护服的保温,脸上开始结霜、冰冻,他们生命的最后一步是在寒冷与耻辱中冻结了,他们死了。他们在他们热爱的地球上死去,成就了一座座冰雕像。
              叛军在欢呼。他们打算闯进地球控制室将地球驶回正轨。我和罗丝叫起来,高唱《我的太阳》。太阳为什么会变呢?它怎么会呢?现在还是好好的啊,流浪,流浪,为什么流浪?
              天边突然传来烧柴火的噼里啪啦声,随后是一种气球爆炸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是太阳。歌声与欢呼停止了,太阳把那些冰雕照的如同披上了金色的面纱。然而,它的光在慢慢消失,它本身在缩小。红是一样的红,但不免有些暗。叛军对着太阳,对着那颗不像太阳的太阳,看它缩小。它的热度不复存在,防护服里的温度幸好是正常的,不然我们肯定会像那些地球派一样结霜。可问题不在于此,问题是,太阳系的光源热能——太阳再也无法上山下山了,因为它成了一颗红巨星。
              太阳死了。但,还有人活着。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9-05-04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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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地球派白白死亡,叛军自动瓦解。后来的我和罗丝,沉浸在极大的自责里,特别是她。我们没有被扔石头,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叛军,少数依然活着的地球派不敢这么做。仔细想想,“背叛”是相对性的,少数人与别人有了分歧叫背叛,而多数人却不是。不管哪一方是真理,少数都会被扼杀,直到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
                我们久久住在地下城里不出来了,因为地面上除了冰雪就是寒冷,没有别的什么。
                我买回来了两瓶啤酒,告诉她,醉了就会开心了。她将信将疑地扫了我几下,说,据我所知,你也没有喝过酒啊。我叹了口气只得承认,“但我们需要尝试。”
                “我就觉着吧,我怕不是个千古罪人。”罗丝说,一边开酒。“我以为我是对的——可是别人才是对的,我还——”
                “嗯。”我说。啤酒像汽水,白色的泡沫差点溢出杯子。小时候我自己想要喝汽水时傻傻地疯狂地摇,再打开瓶子,可乐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我那时很傻,真的很想亲手证明这条定律,白白浪费了一杯可乐。
                “斯科皮,”她的手指深深插进她的头发里,“你说,我们做错了什么?”
                “你怎么不说太阳做错了什么?”我的语气可能有点不耐烦,她抬起头,目光游离着,我知道她很自责。她可能又想哭,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的。我呢,我可能又要在她哭的时候陪着她,握着她的手。想想,从初中过后我和她再也没有别人可以陪伴了。
                罗丝举起杯子喝了酒。她皱起眉头,把酒杯推到一旁。“你骗我。”
                我耸耸肩没有作答。我也喝了一口,的确不怎么样。很辣,还有些苦。“第一次嘛。”我说,把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这次比上次好多了。她瞧了我几眼,于是我们两个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最终,酒瓶空了,我和她一起把瓶子重重扔在墙壁上,瓶子碎了,她也笑起来,脸上泛着一点红晕。“你没有骗我。”“我永远不会骗你的。”我回答她。“但问题是,”她说,“我是个罪人。我自己去了,我还拉着你。”“可后来我也是个罪人了。”她笑了,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握着我的手。
                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我觉得她握手的意味不太一样。不太可能是酒精,她不像烂醉的样子。相当可能的还是太阳真正完蛋给她,给我的压力过大,心里只有茫然和无助。然后,我靠近她,亲吻了她。我们没做什么别的,我们还是清醒的,意识到万一出了意外或是怎样,流浪地球是养不活那么多人的。
                我打趣她说爱情的火花现在都能擦出,她不耐烦地挑挑眉毛,抗议说她早就喜欢我了。这我真的不知道,只好笑着跟她抱歉。然后,女孩垂下眼睛,不过你陪我参加叛军以前,我也不知道啊。
                我们结婚了。我七岁的时候和她在一起,大了二十岁依旧跟她一起。因为控制人口,每三对夫妇里只有一对可以生孩子,罗丝昂着脑袋,对着上万个小点选了又选,她皱着眉头问我想不想,我耸耸肩说听你的。于是,她最终坚定地按了其中一个,它的颜色成了绿色。她像个女孩,欢欣地跳起来。我笑着,然后说运气真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9-05-04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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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回忆起这一切,发现它们已经过了半个世纪了。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也很老了。地面上去得越来越少,上一次大概还是十几年前。其实流浪地球的整个过程仿佛都只有我经历的那些不幸了,后来的人们,流浪过程都很平安,什么事情都按着计划来,地球发射器没出过状态,地下城也安安全全。
                  她抱怨说地球的苦难都给我们碰上了,我回答她可后代却没看到上面的美景。他们的一生都将在地下城生活,直到我们到达比邻星。
                  我忘了哪一天,罗丝说我们去地面上吧。我总是对她妥协,我陪她上去后,她带着我,跟着人流,来到了海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当初的五千多名地球派,他们,或者说冰雕屹立在那里,与多年前是一样的。“这里成了纪念馆。”罗丝轻声说。我沉默着。我的耳朵里再次回放七岁那年那个地球派女人的话:
                  “太小了,太小了。除了地球,还有哪个地方能容下我们让我们生存繁衍?我们也许能成功坐飞船逃离,但你难道确定能找到另一颗行星居住?我们离开了地球,像是鱼进了沙漠,活不下去的……”
                  “流浪地球会成功的,一定会的。”我对罗丝说,她咬着嘴唇,我隔着防护服搂住她,她用力地点点头,朝我笑了。
                  【end】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5-04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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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弄错了一点玩意儿……再发一下
                    01.
                    刹车时代过了一半的时候,我出生了。我自己本来并不知道出生在了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其实那个时候和旧太阳时代还没有差得太多,就算天差地别我也不知道,天真地以为这个时代是最幸福的。小时候妈妈几乎天天这么对我说,我没想过也不知道那是她对自己的安慰,而是信以为真。我长到四五岁,一切的一切才开始在我眼中变化起来。白天和黑夜滞留的时间越发加长,慢慢地,太阳好像就定在那里不动了,后来我才知道太阳本来就是静止的,是地球停了下来。
                    我第一次看到地球发动机是在我六岁,妈妈带我去看离我们伦敦最近的发动机。她指着那个庞大的发射出等离子光柱的机器,告诉我就是它要带我们去远行。我问她我们的地球是不是像一只船,我们要去别的星系旅游。她沉思了一会儿,对我点点头。我妈妈不忍心告诉我整个地球在逃亡,但不忍心也改变不了事实。我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刹车时代像是让整个世界从旧太阳时代过渡到新太阳时代。我记得我在长大,太阳也渐渐地不再升起落下,白天被拉得无限长,时间的计量只有靠钟表,有时明明到了入睡的时间却被太阳晃得闭不上眼。其实刹车时代,或者说发动机带来的最大影响是对气候的影响,使得气候酷热,雨水落下来就被烧得滚烫,从我出生起我就不曾见过冰雪。而出到户外的时间不多,不是我不喜欢运动或怎样,户外的温度是七十多摄氏度,人们必须出行时得换上冷却服,农作物只能在室内耕种,我记得温度刚刚变得这么高时医院挤满了烫掉了一层皮的病人。
                    七岁之前我对刹车时代的认知仅仅如此,从未联想过别的,我甚至不知道刹车时代是为了让地球怎么样。我不知道刹车时代只是大逃亡中的一环,与其他的紧紧相扣。七岁之后我对它有了更全面的认识,而一切其实并不是因为老师,而是得益于罗丝。
                    上小学的时候第一课就是近代历史,介绍这十几年来的巨大变化。这十几年和以前的众多个十几年都不一样,我记忆很深刻。老师告诉我们,我们地球在逃亡。我第一次接触到逃亡这个概念,而我旁边的那个红头发女孩好像早就知道。
                    “太阳即将毁灭——具体的原因我们高年级会学到——地球必须逃离,不然会被太阳的引力拉过去……”老师是这么说的,我们的地球逃离似乎是很有层次的,按联合国的设想,我们应该花39年使地球停止自转,再进入逃逸时期,也就是开始脱离太阳的引力;当我们离开太阳系,我们就可以用地球发动机加速,快速离开银河系,这就是流浪时代;然后,为了避免过头,会再减速,这是第二个流浪时代。当辛苦的流浪过去,地球也许会满目沧桑,但不要紧,我们会被半人马座比邻星捕获,它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恒星,我们会成为那个星系的一颗新行星,开始新的生活,这就是新太阳时代。4.3光年的路程要花两千多年走完,持续100代人。这个计划称作“流浪地球”计划。
                    这些事情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深深打下了烙印。谁也无法忘记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们的地球,我们的地球要去流浪了,在流浪时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能不能成功。自从我知道了“流浪地球”计划,妈妈就给我讲旧太阳时代的故事。她说那是一个黄金时期,有着规律的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作息,有着恒温,有着美丽。我想象不出,因为我连旧太阳时代的尾巴都没有抓着。她跟我说一切都会好的,你肯定会看到一个新的“旧太阳时代”。我也告诉自己,我会的。
                    七岁、八岁和九岁一晃而过,我十岁上四年级时第一次上了一堂特殊的课。我们没有在教室,而是来到了太平洋上。我们站立在海洋上一艘巨轮的甲板上,看着远处。其实船已经有点古老了。我们是来看日出的。那次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早在我出生前,地球发动机的强行使地球停止转动引发了海啸,让本来就严重的气候变暖和洪水愈加泛滥。老师说,她曾经的家就在沿海地区,她亲眼看着它被数丈高的浪花淹没,自己虽然逃出来了,心却空空洞洞逃不出来了。我们的流浪地球早已千疮百孔,好像根本不堪重负无法流浪。我们这次课,主要是看日出。我从没见过日出,我看着太阳,它大而灼热,好像即将会掉下来,或毁灭。我们对太阳有一种说不清的恐惧,因为它就是那个马上要毁灭并带着地球一起的噩梦。
                    那次在甲板上,我第一次看到了飞船派和地球派。过于激进的飞船派朝着一些人吼,我记得是几句这样的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坐飞船走!”“地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毁灭!”我记忆深刻的不是他们的话,而是地球派里一个二十多岁温柔的女人的话。
                    “我们人类需要一个巨大的生态系统才能活下去,现在的科技水平最多能制造出悉尼一般大的飞船。”
                    “那多好啊!”飞船派反驳。
                    女人摇摇头。“太小了,太小了。除了地球,还有哪个地方能容下我们让我们生存繁衍?我们也许能成功坐飞船逃离,但你难道确定能找到另一颗行星居住?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05-04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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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流浪地球!为小彩的文笔打call!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5-04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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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吞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9-05-05 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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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6楼2019-06-06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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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3[▓▓]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6-10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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