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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魇兽猛地一掀腰胯,四爪腾空,猫身向凤凰扑将过来。
凤凰也原地跃起,飞到半空,居高临下瞄准魇兽,猛地松开手指,三支凤翎箭流星般地同时射出,在空中划出凄厉的声响,那魇兽见势不妙,气性没了一半,不敢恋战,化为一团真火向北逃蹿,恰好与三支凤翎箭错身而过,看得我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真是太可惜了!
不意一箭未平,一箭又起。那三只凤翎箭竟像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自动拐了个弯,一支向左,一支向右,分别射向魇兽的左右眼。
那魇兽也甚是狡猾,见势不妙,居然向后一翻,堪堪躲过。
我又是一声叹息!太狡猾了这魇兽。
此念刚起,却看到第三支凤翎箭从天空呈直角射下,一声锐物入骨的撕裂声后,魇兽从半空中翻身掉下,落在地上连连嘶吼,翻滚不绝。
原来被那第三支凤翎箭从前胸射入,从下腹穿了出来,慢慢地,我看到一团黑烟从魇兽伤口处蒸腾而散,再看那魇兽仿佛恢复了昔日模样,两只鹿眼惊慌失措瞧这边望来,浑身抖个不停。
我心念一动,还没来得及说话。
却看到凤凰手握弓弦,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到那魇兽面前,冷冷地对它说道,“你身上的诸犍已被我杀死,你赶紧回去找润玉为你疗伤,顺便告诉润玉,下不为例,若再发生类似情况,我连你的性命也一并取了。“
那魇兽听了,浑身打了个寒战,不敢再逗留,转身向东飞去,留下一路的血迹。
原来被诸犍上了身,难怪平日里温良无害的小兽竟如此的凶残。
凤凰转瞬飘身到我面前,一挥手解了我的魔障,当众将我搂在怀里。
不想穗禾却在这个时候凑了上来,“表哥,这只魇兽向来不离润玉左右,今日怎会无故出现在这里,这事实在蹊跷,光凭它区区的法力,如何能骗过外面的侍卫闯入这禺疆宫?“
穗禾边说边盯着我看,分明是话里有话,包藏祸心,我正待反驳,转念一想,便将身子更加无力地靠紧凤凰暖暖的胸膛上。
不过我能百忍成精,一向仗义的鎏英公主却看不下去,“这有何蹊跷?六界皆知,那润玉一心想捉锦觅完婚,如今听闻锦觅就藏在我们幽冥界,还不得派人前来探个虚实。润玉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禺疆宫不好闯,倘若派个天兵天将来,或是被捉住了,他天帝的面子须不好看。还不如派这只魇兽来,既不容易招人警觉,东窗事发了也容易乱词推脱,自然比派那些天兵天将更好些。“
鎏英公主此番推论甚是有理啊。另外我猜,润玉手下并无可用之兵。他不能做到用人不疑,便没人追随于他。
屡次被鎏英公主反驳,穗禾的恼怒可想而知,但她没有直接回怼鎏英,而是朝凤凰靠近一步,几乎挨着他的胳膊,抬头温言温语地说道,“它区区一个以梦为食的神兽,今日怎地如此凶悍,就算是被恶魔上了身,也是受人驱使,也不知何人可以驱使得动它?”
凤凰恍若未觉,低头又用手轻按我的印堂,见我发梢裙带都有燃过的痕迹,他握着那半根截断的裙带时,脸色顿时煞白,而后不断把我往他怀里用力压去。我听到凤凰的心跳得又快又急,砰砰砰地在响。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为惊诧,包括我在内。要知道凤凰出身尊贵,幼受庭训,向来举止得体,进退有度,绝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礼仪分寸,此番他毫不避嫌的举动,实在让人瞠目结舌,浮想联翩。
只有鎏英公主毫不意外,忙得与穗禾扛上了,“它是润玉的神兽,若说要施法,肯定也是润玉施的,与别人无由。”
咳,这鎏英公主真有本事,把一件实事快说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穗禾不能用眼神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只有老调重弹地说,“我记是锦觅也曾是这魇兽的主人。“
现场气氛为之一窒,鎏英公主不屑地说道,“那是百年前的事,自从锦觅逃下天界以后,它的原主早就把它收回去了。“
我算看明白了,穗禾今日定要诬我个细作之罪,试图重新挑起凤凰对我的仇恨。
不知凤凰今日将做何打算?。
凤凰没说话,比我还惊魂未定似的。
这时紫晶和珑玲也双双向凤凰施礼告罪道,“属下等护法不力,害仙上与尊上受惊,有辱使命,甘愿受罚。”
凤凰终于缓过神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将我的一缕头发往后掠了掠,他的手便停在那里,沉稳有力地开了口,先对紫晶珑玲说道,”今日之事,多亏你们随机应变,拖延些许时间,让本尊及时赶了回来。你们功大于过,回头去飞烟那里领赏吧。“
接着,凤凰环顾四周,吐字清晰地说道,“诸位,吾有一事原想过了风头再昭告六界,此番锦觅的行踪既然已经暴露,那么提前宣告也并无不妥。”他顿了一顿,目光一一扫扫过众人,加重了语气,“这水神仙上不但是我愚疆宫请来的贵客,还是我旭凤恋慕心仪之人。传我号令,告之六界,今日起,水神锦觅不但受我禺疆宫庇护,还将母仪魔界大地。此后,若有胆敢冒犯水神者,必严惩不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