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破碎的朝阳•光明的启航
一剑,一剑,再一剑。
永不停歇的进攻,永无休止的仇恨。
萌生于这紫眸之中。
失去瞳孔,不代表仇恨从此破灭。
带走的,是仅存的良知。
阿斯兰奋力阻挡着他的进攻,但他渐渐有点力不从心了。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们的差距是多么的明显。
在发动每一次进攻的同时,藏匿着隐藏的气息。
那可怕的气息,摇晃着他的身体。
这样下去不行……他不禁这样想。
唯一的办法,是干掉她!
他重新把目光放在那个粉色的身影上。
尽管那暗淡的身影夹带的是悲哀与痛苦,但她在阿斯兰心里可说是罪大恶极。
他尽量不显露自己的意图,一面防御着那锐不可当的进攻,一面在等待时机。
基拉已经疯掉了。他被一股可怕的黑暗所覆盖,全身显得昏暗无光,眼中流露出刺骨的阴冷。他凝聚着力量,在空中划出自己的长剑,俯身冲向阿斯兰。迅雷不及掩耳,阿斯兰的胸前被划出一条深深的伤痕,血液如墨般漆黑,轻浮地滑落。
阿斯兰忍住剧痛,捂住伤口,暗暗地念起了咒语。
“划破天际的疾风,请您化作利刃,穿过我眼前的事物……”
风一般的兵刃,银白色的剑身上顿时染上了一片殷红。
她没有逃避,没有防御,没有恐惧。
她似乎明白自己的错。直到倒下之时,仍然轻轻地微笑。
这让阿斯兰不由得吃了一惊——
卡嘉莉趁机从后面抱住他的双臂——
“流窜于我们之间的点点光辉,请化作无坚不摧的锁链,困住我的猎物!”耳边,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响起了。自己也悔恨自己的愚蠢,明白到此时此刻是无法脱身了。
而在鲜血上,屹立着那个无神的少年。
他凝视着那个洁白的尸首,眼中闪过一丝难过,那深邃的紫色顿时如水般浅淡,仿佛滚动着水花。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即将消逝的生命,无声地啜泣。
“基……基拉……”她那干枯的嘴唇颤抖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再当恶魔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本性……是善良的……”
“拉克丝……”他心如刀绞,右膝跪地,泪水已经流动在眼角里了……
“答应我……”她痛苦地说,吐出了一滩鲜血。
那是火一般的红,而他的血,却是墨一般黑。
他的思绪很混乱。他想答应她,想救她。他不想杀人,一点都不想。那可恨的宿命,是那卑劣的宿命,让他无法不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不要这样想……”一句呼唤般的话,唤回了他的意识。“基拉……难道……翅膀是黑色的……血是黑色的……就不能……不能救人,帮人吗……就一定要杀人吗……你绝不能……被所谓的命运……所打倒啊……”拉克丝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也如同纸张一般。
“……”他还是说不出话来。
当他知道自己的翅膀是黑色的,他几乎想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他想起了他母亲。那个总是那样和蔼……总是那样慈祥的母亲。为了他母亲,他不能死。他曾经想过,即使有这么一对翅膀又怎么样,我一样可以成为一个造福万民的人的啊!但是,他父亲的冷淡,他父亲的举动,他父亲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已经粉碎了他那天真的想望。人们会排斥他的!他情不自禁地想。即使是和他如此亲近的父亲,都想要杀掉他!他渐渐觉得,他的想法确实很幼稚。那些自以为纯洁的“天使”,根本不会拥护、尊敬、信赖他这个恶魔的!他只有消灭这些愚蠢而无用的人,创立自己的新世界,才能改变世界,让世界步向他心中的和平、和谐、美满。
“你还是……”拉克丝那渐渐消淡的水晶般的眼睛,流动着晶莹的泪水。“你还是不能摆脱宿命给予你的禁锢吗……为什么……”她以那微弱的声音,包含悲哀地哭泣着。“为什么你不能尝试去反抗命运!”
“拉克丝……”他注视着泪痕满面的她,压抑着心中的痛苦。
“求求你了……基拉!求求你了……变回以前的你吧!那个善良……那个温柔……那个活跃的少年吧!求求你了……让你的翅膀变回雪白吧……”她已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了,但她依旧利用仅剩的魔力,传话给基拉。
“拉克丝……我……答应你。”他最终还是被她所折服了。他蹲下去,握紧了她那冰冷却又跳动着热情的手,把横抱着。
“太好了……”她最后还是笑了,笑得很满足。
她的眼睛合上了,身体更加冰冷、僵硬了,整个人下垂着——
“拉克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