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鱼奠》
文◎林昼
0.
人类还真是奇怪呢。
1.
估计是月亮还在天上挂着照亮,禾鲤趁月色微亮的时候往岸边游。还好月亮够亮,不然她就要在这水里打好几转都找不着河岸。古往今来,还从未有鱼族人往人族管辖范围游动。
禾鲤不介意做第一个。
已近岸处,岸上只靠灯光照亮。搭了几处小帐篷,有沿岸的酒店,较高的楼层还亮着几间屋子。禾鲤对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不感兴趣,本以为人族的灯红酒绿与鱼族大不相同,但细细看来也可一笔带过。
禾鲤正欲靠在岸边休息一宿,刚偏过头,从酒店大门走出一个男人,手上叼着支烟,他身上本无光,却比任何人都更引人注目。禾鲤本能的,又将身子转回去了。那人一步步往岸边的栏杆处来,他的腿差不多和她的鱼尾巴一样长了。禾鲤这样想,被禾妤一下子拉入水中,正此时,来人已到岸边,正俯身靠在栏杆上,吸了口烟。
禾鲤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么完美的人,连抽烟的动作都可以潇洒地让人移不开眼睛。也不知道是对人族充满太多好奇,还是这个男人太过于引人注目,禾鲤只觉得见到这个人和见到别人不同,从酒店大门出来很多人,只有他一人身上开着聚光灯。禾鲤这才细看了他的五官,在水里不怎么看得清,但五官很精致。
她拼命地往水面上浮,下身又被禾妤使劲拉着,最后露出半个身子在水面上。王俊凯也不曾料到突然从水里冒出个人来,姑娘的眼睛很大,他也没好意思移开眼神,最终尝试开口说话打破尴尬:“夜深了,姑娘快上岸吧。这个点少去潜水,不太安全呢。”他的声线伴随着阵阵海风飘进禾鲤耳朵里,使她一时回味竟忘了回复。王俊凯见该说话的人没打算回应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又怕大晚上被认出来,抱歉地笑了笑,转头回了酒店,把烟头扔进了门口的垃圾箱。
禾妤像是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对劲,等到确认安全后才钻出水面来,正想开口说话,禾鲤却先一步开了口:“禾妤,我想去人族看看他。”禾妤连着摆了摆头,使劲扯了扯禾鲤的鱼尾巴:“禾鲤你说什么呢。当年我们鱼族和人族大战,两族势不两立。是万万不可和人族扯上半分关系,更不可动情思,族王也禁止两族联姻。如果忤逆族王的意思,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我们这次到人族来,已经违了族规了。”禾鲤也摆了摆鱼尾巴,想了想男人的长腿:“我曾偷看过族长的秘籍,若想全身而退,亲手杀了他就是了。”
刚住了嘴,说话人已到岸上,鱼尾巴变成了细长的人腿。禾妤知道并不简单,这是牵扯一条性命的事,怎么能这么简单从她嘴里说出来,左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怎么也拗不过她,只得跟着她上了岸。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