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画 不动如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二)
“等等等……等一下……”芙雷有点懵的看着岑川,“我整理一下思路……你说,两具相差近三十年的案子的尸体症状非常像,那和谢家的灭门案有什么关系?”
只见岑川摊了摊手,说:“我只是想把几十年圌前那具尸体消失的事情经过说清楚罢了,虽然事隔多年,很多圌情况查不清楚了,可是也不能肯定谢家的灭门惨圌案与那两具尸体的凶手无关,更何况那个谢家的长子,还是大名鼎鼎的金毛狮王谢逊。”
岑川转过头看了看疾风:“其实那个人的武功并不高,内力也不深厚,以疾风当时的武功,对付那个人本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可惜坏在她那只眼睛上。
大家也知道她是个异色瞳的人,右眼的瞳色是赤红色的。所以她出门在外,如果要掩人耳目,自然是要把那一只过于‘引人注目’的眼睛遮挡住,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当时她来到义庄,也是以西域客商的身份给死于马贼之手的汉圌人同伴处理身后事,为了不引起怀疑出门并没有将她的‘枭姬剑’带上。
这就给了那个盗尸的歹人一个可乖之机。
那人躲在义庄的房梁上,被疾风发现,但是此刻她手中并没有兵刃,她先不动声色的假装没有发现,随后扯下义庄内一具尸体脚上的铃铛,往房梁方向一掷,那人一惊,从梁上跳了下来。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疾风的话音刚落,那人手中的石灰粉已经径直洒向她的左眼,那可是当时她唯一睁着的眼睛。
疾风抬起左手臂挡住石灰粉,同时睁开了右眼,而此时对方已经一掌袭来,她近乎本能的与之对了一掌。‘啪’的一声之后,那人被这一掌推开,向后踉跄着走了几步,站稳之后吐了一口鲜血,转身逃跑。
我想去追,却被疾风拦住,她说‘你打不过他的’,然后伸出那只方才与那个人对过掌的手掌给我看——掌心上面有一个被针扎过似的伤口,以这个伤口为中心微微泛紫。
‘我中毒了’她皱着眉头说,‘我随商队走过很多地方,识得此毒。此毒源自西域,中毒之后会随气血慢慢扩散至全身,我动得越厉害,毒性扩散得越快,更不能运功。’
‘那怎么办?’我有些急了,二世为人,我也只是学过验圌尸,对病理完全一窍不通。
‘别急,我尽可能不动的情况下,毒性要五到七天之后才会致圌死。在此之前,你能找到几味药的话,也许我还能有救。’说到这里,疾风摇了摇头,‘只是其中有一味,寻常的药房未必会有。’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找不到呢?’说着我去拿了笔墨,让疾风口述那几味药的药名,我扫了一眼那张清单,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假如我不在的时候,那人又回来了怎么办?’
疾风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你大可放心,他的伤势比我要糟糕的多,没个十天半月的是恢复不了的。’
我还是不放心,留下些干粮,等天快亮了才出去。花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跑遍了汉中城都找不到那一味。无奈之下,我决定孤身前往汉中黑街。
那时太阳已经下山,对于我一个生面孔来说,去那种地方确实非常冒险。很快我就被两个毛贼盯上,被一前一后夹在中间。
还记得我说过,自己前世是被淘汰飞行员吗?实际上,为了增加圌我的竞争力,我还练过一些近身格斗的技巧。
我迅速制圌服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见情况不妙朝我扔了一把小刀,但是看清飞行路线之后,我迅速一脚将身边的贼人踢开,然后用前臂硬接了那一刀。”
岑川说着,拉开了袖子,露圌出手臂上的刀疤,芙雷立马露圌出崇拜的眼神。
岑川继续说:“那个扔飞刀的贼人似乎是觉得我中刀之后对他有利,上来和我肉圌搏,结果被我一记擒拿按在了地上。随后我拔圌出了插在手臂上的小刀,当着他的面扔在了地上,起身走了。
他不敢相信的朝我喊着‘为什么’,我没有理睬他。他看了眼四周似乎发现了什么,继续说:‘你踢我同圌伙那一脚并没有朝着要害去,你明明可以躲着我的刀,甚至拿我的同圌伙做肉盾,可是你偏偏要接下那刀……’我能感觉到他从我身后慢慢站起来‘已经制圌服我了,手上也有刀,却没有拿它来杀掉我,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为一个朋友求药而来的,所以在出手的瞬间,我想到你也有亲人和朋友,我不能够做让他们伤心的事。’
也许是我说的话太傻了吧,他居然笑出了声。也许也因为这句话,让他决定做我的领路人。
黎明时分,我回到了义庄,把药带齐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三天之后,疾风体圌内的毒排干净了,而我的麻烦才刚开始。
自那次简短的打斗之后,我们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个盗尸者,也因为疾风中了毒没有追到他。唯一的线索断了,而死因仍然查不出来。
那具尸体和我父亲当年遇到的,从症状上看,并没有什么两样,区别无外乎两个。其一,二十多年圌前那具尸体,是个孕妇,我遇到的女尸没有身孕。这还不是重点,其二才是最要命的——二十多年圌前那具尸体无人认领,而我那年遇到的尸体是个蒙古女人。
官圌府逼我必须在限期内查出死因,找到凶手的线索特征。因为尸体主人身份的关系,我根本连冒险剖尸检验都不能做,结果当然是无法交待,于是我便被他们抓去当凶手圌交差。
当晚,疾风劫狱,把我给救了出来。从此被官圌府通缉,被圌逼无奈之下,只好随疾风去见尊主,恳圌请尊主收留。
家父本是南人,按照朝圌廷的律法,由于我不是士族出身,名字只允许用数字。我在腊月初三生的,所以父亲给我起名叫岑三。后来遇到了尊主,觉得这名字太随意了,但也头疼给我起名,便将这‘三’字转了过来,我就改叫‘岑川’了。”
芙雷捧着脸:“原来是这样啊~……”
话音刚落,客房的门打开了,黄衫打着哈气伸着懒腰走了进来:“你们聊到哪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鞠躬行礼,黄衫百无聊赖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风、林、火、山四侍的故事都讲完啦!”芙雷的回答像个听完童话故事的孩子。
黄衫点了点头:“下一个就是孪生姐弟的故事了啊,就由我亲自来说吧。不过这事,得先从我帮助一个寡妇,让她亲手替自己的女儿向地圌方圌官还有那几个宵小报仇的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