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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11-09 09:38回复
    这成一夜仙官赐福,将一身福气透支了大半以求滴酒不沾,见一群同僚怀揣新仇旧怨,摩拳擦掌准备与成都王一夜清算,忙将空杯投席,披衣逃也出来,正在一树海棠之下,遇见故人。
    自去岁深雪,他说等我回来,而我归时,闻说钱公抱病。一个肃杀冬天,并未错过,只是各自渡过了。


    2楼2018-11-09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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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10: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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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病实在来得极有眼色。先是年节,官衙封印;到了开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是要从永锡十年的年头就忙起的。于是等我跟小雅玩笑似地讨论起要再把官服掐进去几寸的时候,弯腰的新柳已经同样在揽镜自照】
      【权势初露锋芒的新王府上,一树海棠还在静待四月的和风,此时此刻撞进另一个人】
      雪均。
      【我这一日托病没有沾酒,他这三杯倒全身而退倒也不容易】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8-11-09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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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照空庭,我一时不敢过去,人说我五年初见钱公时,他已算瘦身有法,而如今他消瘦的身形,官服都要重加裁量了。
        我叹一口气——在心中,将眸落在老枝未绽的花上。
        “钱公,难道在与桃华竞窈窕吗?”
        笑着向他走去,还是那个平常一样的,简简单单的虞雪均。但走去时又不免心生疑窦,这怀疑像灯下的影,它如影随形,春风来了吗?还是雪仍无形地落着,然而,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能看到。


        5楼2018-11-09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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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就是你中状元那年,小言还给我折了一枝。
          【桃花是很奇怪的花,叶与花同争繁华。它从“宜室宜家”到轻薄无端,好像只用了一个刹那】
          桃花可是最见不得人憔悴啊。


          IP属地:北京6楼2018-11-0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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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人要憔悴,总是有很多理由的。”
            有太多它不懂得的理由了,花怜惜人,是徒添寂寥。
            我听见他的名字应该要弯一弯唇角,但碍于前句,对于那一年,和之后的某一年,我刻意不去细细追忆那些或深或浅的来路印记。
            “远道是最会关爱人的,您想起我们,便也想起,万望保重自身。”


            7楼2018-11-09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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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色宁静,但有自己或许也未留意的憾与惑。代代状元点鸾台——我知道这句玩笑,其实也不过应了两个人。虞雪均和元年入门下的张文生有过同一个起点,在许多人看来;但那个位置以前与以后的一切共同造就了张文生的结局,人们并不谈论这个部分】
              【祝长源质问过,还有多少万不得已。我明白,这并不完全是个人心性与格骨能左右。在这场并不漫长的病中,我静默地回答,如果这是一种警告,那么我将继续傲慢不驯地活下去。能左右多少,就多少】
              【我依旧对他笑】
              是这样,身体是最要紧的。
              你们侍中说,他年纪大了就喜欢教训后辈,可怎么一个个,就是跟他当年一样不听劝呢?
              ——他实在比我脾气好太多。


              IP属地:北京10楼2018-11-09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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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提那个名字了,如果不是又一年登科驿的马蹄声起,人们将他遗忘的时候就更堂而皇之,而不会在说起那句无伤大雅的笑话时有一丝回避的停顿。
                “答案您已经说过了,人——都有当年啊。”
                我渐渐地,也走出这个当年了,不是吗。
                或许是我今夜又沉湎于多愁伤感,这一个春天刚来的时候薛无垠同我告别,他的房间被清空后没有搬进新的主人来,落下过他笔墨的案卷叠放在墙角的大木匣里,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去移动它。
                他走的时候送肉,还驴,写信,我们怎么可能将他忘记,这简直是有恃无恐的离别。
                “可能是因为,想做的太多,而时间却太短了。”
                我总擅长用人间的善意先将人揣摩,但如今我却不自觉地又想。
                “也可能是因为,还没尝过送人的滋味吧。”


                11楼2018-11-09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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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09: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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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吹过来,一点落花便坠下枝头。红也好,粉也好,白也好】
                  【花是要竞相开了。举子们投卷干谒,举行各式各样的文会,往往很喜欢这样的季节】
                  灞桥上年年折柳,时时送别。
                  长安不是个很留得住人的地方。


                  IP属地:北京12楼2018-11-09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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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是什么留住您的呢。”
                    “能,留多久呢。”
                    花落了,没有人伸手去接,看它坠落的时候还会心生垂怜,但也只是垂怜,而没有再多的东西。我同时问我自己,你还害怕离别吗?
                    他也累了,我看得出来,天命与不惑之间,他的淡漠和从前也有不同。我此时尚未能够清楚体察,这究竟是一种幸或不幸。
                    “有一天您也会厌的吧。”


                    13楼2018-11-09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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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许了个也许一些人认为很虚幻的答案】
                      大概是紫绶金章。
                      【一面摇头一面笑】
                      你大概可以体会一下,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行卷是一件多有趣的事。
                      从目下来看,我离厌倦还有距离。


                      IP属地:北京14楼2018-11-09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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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儿,我终而也生了一笑。
                        “这样就好,我暂时还不想送别您,您可不要插队。”
                        对于紫绶金章来说,他的喜欢也比别人的喜欢来得更好,它们是相得益彰的。
                        花落下的时候像雨,想起那个下雨天,想问他,有比我更烦人的吗?却想起芦之漪馆的书页里满满当当,于是只好摆手,在推陈出新这件事情上,我是要甘拜下风的。
                        “不了不了,他们只会在里面夹金榜题名符。”


                        15楼2018-11-09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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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听说了“金榜题名符”的笑话,只是绝没有人在我面前摆弄这个的,我不信神佛。读书人不信神佛】
                          【他们的切切期望已经是符咒,比一切术法狂热】
                          【而在庭院的另一边歌音与管弦隔着觥筹交错的呼喝,为今夜的芝兰玉树唱完了一首《桃夭》】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8-11-09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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