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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495496497,图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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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08-26 13:34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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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8-26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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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1 16:5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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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8-08-26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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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8-08-26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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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正好,是谢不臣翻开的这一页!
          见愁也不装傻,瞳孔微微一缩,便是一脸的惊诧与忌惮:“这不是……”
          “……”
          谢不臣的目光,半点未从她身上移开。
          这一时竟觉出了几分好笑。
          他二人的对话,分明是暗流汹涌。
          只因他心底隐隐有自己的怀疑,且能感觉到她身上一定藏着某一样自己非常需要的东西,恨不能杀而取之,眼下说话却是生疏客气,以礼相待,好像即便算不上什么挚友,好似也能算得上个没有利益冲突的点头之交。
          狡诈地掩饰,聪慧地虚伪。
          是他,也该是见愁。
          “不错,想必见愁道友也看出来了,此阵便是先前鬼门关一役时极域一方所用之阵,威力奇大。当时谢某便在想,这布阵之人于阵法一道的领悟,绝不下于我,能赢实在侥幸。”
          谢不臣从这一排书架的这头,走到那头。
          那衣袍的袍角随着他的脚步摆动,寒梅隐约的香息与这满屋陈旧的书墨气混在了一起,沾染在他身上。
          恍惚间,是当年谢侯府三公子走在他的书房里。
          见愁望着他,轻轻将那翻开的书页合上。
          谢不臣已抬了手指,从那古旧的一册又一册书上慢慢地抚过,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又似乎只是在借着这样的动作思考。
          修士看书,不需要用眼。
          只要灵识够强大,从这屋中扫过去,轻而易举便能知道上面都记述了什么内容。
          见愁猜,他已将这屋内的书全部看过了。
          谢不臣却只字不提,只道:“按理来论,这一座宅院最原本的主人,该与八方阎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对宇宙的源起与沿革、天地生死轮回之事,十分感兴趣。但奇诡的却是这屋内所有由人写下的文字,依照新旧的程度,竟能分出九种笔记。且后来的笔记皆毫无缝隙地接上了先前笔记所钻研之内容。仅从某些只言片语来看,这里头也许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当然是有极大的秘密了。
          只可惜,梅瓶中三枝梅已然开过,窗纸上那旧宅主人所留字迹都已经消散不见,更不用说那由九头鸟三滴心血所制的一炷紫香早已被她封藏起来……
          便是谢不臣想要深究,都没那机会。
          见愁目光微微一闪,也走过去,将手中这一本书随意地搁回了书架上,只是行走间却停了一步。
          这屋内每一片地砖都是完好无损的。
          除了此刻她脚踩着的这一块。
          见愁道:“极域建成的时日虽短,但大能鬼修亦有不少。枉死城是命数里一个又一个意外死了的新鬼所到之处,凡此种鬼,泰半都是天才。便是当中出了一些奇鬼生出奇计,该也不稀奇。我等在这屋中既然无法发现更多的线索,所谓‘秘密’的种种,也只能是一种猜测了。”
          她说话间,谢不臣已绕那书架走了一圈,又转了回来,便见她移开了脚步,垂首看着下方那块地砖。
          地砖之上竟然有一道窄窄的缝。
          见愁微微皱着眉,当着谢不臣的面便将灵识探了下去,道:“比起这满屋子无根可寻的书,我倒觉得这一道缝隙更为诡异。”
          窄缝其实呈方形。
          半指长,宽不足半寸。
          可往下探去,纵使穷尽见愁如今庞大的灵识覆盖范围,竟也无法抵达这缝隙的底部,渐渐便为地底厚重的地力阴华阻隔,更有一股奇妙的隔绝阴阳的力量,让她灵识再难进半寸。
          谢不臣目光微微一闪,只道:“我来时也同见愁道友一般注意到了这诡异之处,只是谢某修为到底不足,不能一探这缝隙究竟通往何处。不知,见愁道友可探出什么结果来?”
          见愁摇头。
          比起谢不臣,或者谢不臣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她当然知道得更多,甚至这一道窄缝当初如何产生,完全是她亲眼目睹。
          那窗外的神秘存在……
          杀,谢不臣;斩,七分魄!
          打断的一炷紫香……
          半个不明的“卩”字!
          见愁收回了灵识,眉目间是并不掩饰的不解与疑惑:“这一道缝隙实在是太深了,且灵识越往下所受的阻隔便越大,且更受阴阳两界规则之所限,不能再往下追索。我竟觉得,这缝隙似乎已穿透了阴阳两界的阻隔,通往了这极域恶土的另一头……”
          另一头?
          这样的感觉,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谢不臣眉梢一动,片刻间眼底已是深思闪过,这一时竟没接见愁的话,而是直接越过了她,从一侧的书格中取出了一册蒙尘的书卷,只一翻,便翻出了内中夹着的《极域千舆图》!
          这也是当初见愁看过的!
          最上头那一张所绘,不是他物,正是极域与十九洲相对的地图。
          图的上半部分是十九洲,有十九洲大地、西海、东海、人间孤岛;下半部分是极域,两侧都是大片的荒原,有十八层地狱,极域七十二城;中间则画了一条线,将两部分分割开来。
          上下两部分并不对称。
          但只要仔细看便完全能看出,这一张图就是相对而画,极域里所绘的每一处,翻过中间那一条线,都对着十九洲上某一处。
          阴阳两界,一者在地上,一者在地下,隔着这一层厚厚的大地,本就如镜像一般相对。
          谢不臣翻出此图,便沿中线将图对折。
          这一时间,上下两部分便重叠到了一起,图案线条相互交错。
          见愁轻而易举便明白了他此举的用意,凑过去一看时,便是瞳孔微微地一缩,随即挑眉一笑,道:“真是巧了。”
          谢不臣折的这一张舆图,他们如今所处的这枉死城,叠到十九洲那头,正对着的竟恰恰是昆吾!
          也就是说,若打穿脚下大地,出来便是昆吾。
          他们脚底下这一条缝隙,还当真穿破了阴阳、通向昆吾某个角落不成?
          面上轻巧,心底升起的却是无由的忌惮。
          见愁照旧没表现出来分毫。
          谢不臣亦是滴水不漏,见得自己叠出来的这结果,似也微微一怔,继而目光流转,便又将舆图展开了,对见愁道:“这屋内书籍如此之多,又有颇多值得玩味的玄机之处,该回头对诸位前辈禀报,再细究根源。”
          “谢道友所言有理。”见愁一笑,“此间事本也与我没什么干系,当然但凭道友做主。”
          “谢某本以为,见愁道友曾居枉死城,该对这一座宅院的主人有所耳闻才是。”
          谢不臣淡淡地道。
          见愁看他一眼:“我落入极域的时间并不很长,混入枉死城的时间更短,连人都不认识几个,又谈何了解这城中的情况?至于这一座宅院的主人,就更是半点风声都不曾听过了。”
          “是吗?”
          谢不臣弯弯唇角,也笑起来。
          好像完全是顺口这么一问,并没有真想从见愁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是叹惋道:“到底还是我等发现此地太晚,或恐已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终究难以一窥这秘密的真容了。”
          “是挺可惜的。”
          那极有可能存着旧宅主人九世记忆与修为的“三滴心血香”,可不就在她身上藏着吗?
          见愁回谢不臣话时浑无半点心虚的破绽。
          她在这屋中有转了两圈,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便摇了摇头,待向谢不臣告辞。
          但没想,谢不臣也不欲在此久留了。
          他见见愁有离去之意,便道:“正好今日横虚真人与扶道山人并其余几位大能要入城,去往见愁道友曾提过的旧巷,拜访‘雾中仙’,不如同去?”
          去拜访雾中仙?
          见愁这两日都在养伤,倒不知外面的情况。
          听谢不臣此言,她便自然地想起曾给了自己那一块石头、帮过自己的老人,于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与谢不臣一道出了这宅院。
          只是在踏出门,回看谢不臣将那两扇门重新掩上之时,她自方才见到谢不臣起便压抑在心头的那个念头,便涂抹着一层奇诡的色彩,冒了出来。
          当真……
          是得同门来报,所以踏入此宅,这么简单吗?
          三生七世,千秋百代。
          纵轮回亿万!
          我——
          依旧是我!
          ……
          那敢言欺天的旧宅主人,如今到底长着怎样一张面容,顶着怎样一种身份,又到底在设计怎样的一场“大局”呢?
          “见愁道友?”
          谢不臣返身走了回来。
          见愁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道:“走吧。”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8-08-26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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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这宅院主人留下的一些言语,倒很有一些意思。”
            “比如?”
            “其留下的文字之中竟言, 盘古大尊开辟鸿蒙, 才创立轮回, 因此在此界划定阴阳, 六道始有轮转。可若以我世间人之认知而论, 六道轮回乃是与宇宙同生,始来便有。不知是这旧宅主人胡言乱语, 牵强附会,还是我等寻常修士之所知皆为谬误了……”
            “谢道友是由此想到了什么吗?”
            “猪羊炕上坐,六亲锅里煮。这一首偈子, 便是极言轮回之‘荒谬’。前世的亲人, 今生或恐是腹内餐食;今生的朋友, 前世未必不是愚顽牲畜。若这天地宇宙本无轮回,细细思量, 如今轮回之所存, 到底让人觉得有些微妙。”
            “……”
            见愁与谢不臣之间固然有仇,但在都知道此刻不能报仇的时候, 两人对待着对方的时候都浑然不带半点杀气,反还有些和颜悦色。
            因见识相当,甚至还颇能说得上两句话。
            在出宅院沿街行来这一道上, 便顺着先前在那旧宅之中的见闻聊了几句。
            只是谈到此处时, 见愁终于停步, 看向了他。
            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今日之所以会进枉死城, 踏旧宅门,皆是因为她本来就想要看这旧宅主人写过的那一字一句,尤其是天地的源起、盘古大尊、轮回创立。
            她虽记得里面的一字一句,可总怕自己还遗漏什么。
            记忆总归不如有实体的书本来得实在。
            见愁知道自己不会记错一个字,但她还是想坐下来,看看书,再仔细地想一想。
            没料想,还未进门便瞧见谢不臣,一番虚与委蛇下来,相互扯着自己不信也猜对方听了不会信的连篇鬼话,却是没了再翻那一堆书的机会。
            一旦她真表现出什么来,难免会惹谢不臣怀疑。


            8楼2018-08-26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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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惹他怀疑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推开那宅门陡然瞧见他那一瞬间的悚然,见愁却无法忘记,无论如何也不容许自己在这样关键的问题上犯下半点可能的错误。
              所以她这一路出来,面上虽镇定,心里却因为没能达成自己要来旧宅的目的,而隐隐有些不快。
              谢不臣方才所言,还偏偏提到这一点。
              她的目光平缓而深沉,好似那一片澄澈之下,还淌着几道深流,末了却是一笑:“我怎么觉得,谢道友字字句句,皆是意有所指?”
              “不过是偶然想到。”
              跟聪明人说话,是最不用费力气的,更何况还是同见愁呢?谢不臣浑然没有半点被质问的紧绷,照旧脚步沉稳地向前走去。
              “毕竟前日见道友逆人潮独去,实在好奇。”
              在那种时候,本是崖山门下的见愁,为什么没有留下?
              不与众人一道动手也就罢了,还要离去。
              注意到这细节的人,在那一刻应该不算很多,但谢不臣绝对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见愁没有回答。
              谢不臣也不知是怀着好意,还是包藏了祸心,只淡淡的提醒她:“特立独行,世所不容。智者行于世,万当三思而后行。”
              这一下见愁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竟透着点慈眉善目之感:“该走的路逃不开,谢谢道友提点了。不过见愁也有一句忠言相告,不是你的,强求不来,便是有时候偏要强求抢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
              谢不臣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对到了一起。
              彼此的眼神里,都淌着那唯有他二人才可估量的汹涌暗流。
              谢不臣不确定见愁这一句话,尤其是后半句,到底是不是想要试探他什么。
              但不管是不是,都不该露出半分破绽。
              四目相对片刻后,他才收回目光,也笑:“量力而行,谢某自当听从见愁道友善言,该强求时再强求。”
              有意思!
              实在是有意思。
              见愁真觉得她与谢不臣这三言两语之间已不知飞过了多少暗藏的刀锋,偶然间还能从温声细语的缝隙里,嗅到几分冰冷的杀机。
              但也仅限于此了。
              更多的试探,只会更多地暴露自己。
              两人再无他话,又往前穿过了两条街道,倒是无巧不巧,撞上了刚入枉死城的扶道山人、横虚真人一行大能修士。
              他们都是来拜访雾中仙的。
              似枉死城中这一位隐藏着的、不在八方阎殿势力范围内的大能,且极有可能是当年真正的不语上人,十九洲一方,无论如何也不会装作根本不知道。
              如今已攻破城池,自该来一访。
              除横虚真人、扶道山人两位巨擘之外,其余一些门派的大能都在,甚至连曲正风都走在当中,先前与见愁在驻地前见过的傅朝生则立在扶道山人旁侧。
              在看见见愁与谢不臣时,众人都怔了一下。
              十九洲上风传他两人的关系十分不融洽,而在场的都是大能,更知道传言并非空穴来风,眼见他两人竟似同路而来,心底都有些生疑。
              傅朝生看着没什么反应。
              曲正风却是瞬间一挑眉,似乎觉得这场面有点意思。
              但谁也没开口问。
              横虚真人见了,虽也多看了一眼,但眼下有这许多人在场,更要去拜访雾中仙,便直接道:“你二人倒来得正好。崖山见愁师侄昔日是曾拜访过这一位雾中仙的,便随大伙儿一道吧。”
              “是。”
              对昆吾这老头儿,见愁心下当然不喜,但对对方此刻提出来的建议,也并未反驳,应了一声,便自觉地站到了扶道山人的身后,倒与傅朝生肩并着肩了。
              傅朝生拿眼看她。
              见愁回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但没有说什么。
              有关于雾中仙的事情,见愁已经同众位大能说过了。在前不久刚进极域的时候,她就已经让大头鬼小头鬼将自己的谢意与邀请都送到了这旧巷之中,只是久久不曾等到回复。
              雾中仙还住在此地,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立场。
              众人一路行去,扶道山人和横虚真人没说一句话,其余人面上神情也不轻松,很快便到了那破败的旧巷口。
              地上的灰尘,动也不动一下。
              上头还印着三行脚印。
              两行小而急,有来有回,见愁一看便猜是大头鬼和小头鬼当初来的时候留下;一行却是平而稳,有去无回,她眉头轻轻一抬,不由生出了几分诧异。
              在大头鬼小鬼之后,竟还有人拜访了雾中仙?
              而且……
              看这脚印的情况,这人去访雾中仙后,竟还没有离开,或者没能离开。
              几位大能也都看见了,但谁也没有在意。
              由横虚真人打头,跨过了这满地横倒的颓墙朽木,终于到得巷尾处那两扇破败的门前。
              门虚掩着,里头似有落子声传来。
              横虚真人手执拂尘,带众人一道,向那门中躬身一拜:“横虚携十九洲北中南三域诸修,来访前辈,愿前辈拨冗一见。”
              门内毫无反应。
              扶道山人是先前唯一站着没行礼的一个,此刻便冷笑了一声,把手中那九节竹向地上一敲,竟是毫不客气地骂道:“老不死也飞升不了,落到这田地还他姥姥地敢拿乔!”
              众人,包括见愁在内,皆听得眼皮一跳。
              谁不知道这雾中仙或恐便是当年的不语上人啊?
              那可是曾主宰星海的厉害存在,杀戮无数,更参悟过《九曲河图》,成功飞升,或者说差那么一线便成功的飞升的大人物!
              纵使他这“仙”不够仙,境界至少也高过他们所有人!
              扶道山人竟然直接开骂了!
              这……
              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一时间,众人都担心里面那一位发作,可没想到,里头沉默了片刻,很快就传来了平静的声音:“请进。”
              请、请进?
              众人都傻了眼。
              横虚真人的目光也微微地动了动,向身旁扶道山人看了一眼。
              不惊讶的,或许只有扶道山人自己了。
              他哼了一声,老神在在地持着九节竹,上去把那两扇破门顶开,就走了进去:“当年老妖婆把河图给你,山人我还当你是个不世出的奇才,没料想,不过尔尔。”
              雾中仙,或者说不语上人,就安静地坐在屋里。
              破屋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石雕,碎屑铺了满地,还有不少已经钝了的刻刀。
              角落里放了一张石制的棋枰。
              黑白的石子错落地搁在上面,竟然是两个人在对弈。
              扶道山人走进去便发现了,屋内竟不只那老态龙钟、早看不出当年模样的不语上人一人,在其对面还坐着一名青年鬼修。
              穿一身深紫近黑的官袍,银冠束发,眉如墨画,鬓若刀裁,是一名样貌不错的青年。
              但神情寡淡,还透着点冷刻。
              手中正执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他们先前在外头听见过的落子声。
              扶道山人是不认得他,可站在屋门外还没进来的见愁一看,便认出这是张汤!
              这一瞬间,实在有些惊讶。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外头这么多人来,还先后有横虚真人与扶道山人说话,张汤不会不知道有人来访。
              他落子后,抬眸看了对面一眼。
              穿着一身灰扑扑袍子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好似刀刻一般,挂在他的额头和眼角,听得扶道山人那半点也不客气的话,他面上也没露出什么怒意,只是睁着那一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看着已经走进了屋的扶道。
              岁月的脚步,实在太过匆匆。
              纵使修士们又驻颜的法子,又拥有极长的寿命,可真放进时光的长河里,也不过只是那样微不足道、无法反抗的一滴水。
              所有人都与当初不一样了。
              破败的屋舍内,一时安静至极。
              疑似不语上人的“雾中仙”望着这一群“不速之客”,没有说话,屋里屋外的“ 不速之客”们,忽然也不敢打破这样的沉默。
              这情形,似乎不合适有旁人在。
              张汤看了看,便放了棋,起身走出。
              几位大能难免好奇他的身份,但都看见他同不语上人下棋,便都没拦他,更没问上一句。
              见愁想屋内看了一眼,迟疑片刻,无声地跟了出来。
              张汤往巷子外面走。
              到巷子口的时候,脚步便停下了。
              他侧转过身来,一撩眼皮,就瞧见跟在他身后一道走出来的见愁。
              见愁皱着的眉头还没松开,疑惑极了:“张大人先前不是说回八方城了吗,怎会又出现在枉死城?”
              “你都直接用本官给的令?关闭了望台,打下了鬼门关,攻破了枉死城,鬼见愁瘟神之名传得比当年还响亮了,本官还留在八方城,是要等着被人查个底儿朝天,再让几位阎君活剥了本官的皮吗?”
              声音里透着惯常的刻薄。
              张汤那两手都揣一起放袖子里,寡淡地瞧着她。
              “……”
              见愁顿时无言。
              好像的确合情合理,无法反驳。
              但……
              “那你当初杀了楚江王后,怎么还敢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半点也不怕被上面阎君们查知,直接回了八方城?”
              张汤一张冷脸上,浮上一抹冷笑:“楚江王是秦广王下令杀的,本官只是奉命行事,能出什么事?”
              “秦广王下令?!”
              张汤说得是平平淡淡,听在见愁耳中却如一道惊雷!
              她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张汤,心底突然之间冒出了很多念头,但全都乱糟糟的,一时半会儿整理不清楚。
              “张大人此言——”
              “别的都不知道了。”
              张汤压根儿不等见愁把剩下的话说完,直接扔了这样一句拒绝合作的表态,堵住了她的嘴,转身就走。
              见愁不由气结。
              话都还没说完呢!
              “那可否问问您接下来准备——”
              张汤半点面子也不给,头也不回,再次打断:“文官,不掺和那打打杀杀的事。你这贼船本官下了,往后但凡跟升官无关之事,皆毋搅扰!”
              这也太现实了吧?
              都到修界了,还这么官迷!
              这一瞬间简直一股无力涌上心来,见愁不大甘心:“那能问问那什么‘鬼见愁’‘瘟神’之称,是有什么因由吗?”
              “……”
              前行中的脚步,突然停住。
              原本半点也不想搭理她的张汤,居然回过了头来,冷肃的脸上,照旧如往昔一般不近人情。
              这一瞬间,见愁竟觉得背脊上都寒了起来。
              张汤冷冷道:“本官奉劝你,立刻闭嘴——”
              “为什么?”
              她下意识追问。
              张汤寡淡地看着她,平静道:“因为当年鼎争,本官也买了你赢。”


              9楼2018-08-26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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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汤又走了。
                临走之前,那看着见愁的眼神, 是慢慢收回去的。
                见愁就站在巷子口, 目送他身影顺长街而去, 衣袍的袖摆挂两旁, 在清风里飘荡, 好一会儿才没了影子。
                直到看不见人了,她才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颈, 疑心修为甚高的自己在方才被这酷吏盯着的时候出了冷汗。
                开什么玩笑啊。
                极域鼎争热闹的原因,见愁当年就知道,也知道极域的鬼修们好赌, 可她没想到当年在人间孤岛板着一张脸、能把犯人搞得要死要活的张廷尉, 进了极域这大染缸之后, 也沾上了这恶习!
                沾上一个“赌”字也就罢了,他是有多想不开, 居然把家当都压在她身上?
                见愁深觉一言难尽。
                她刚才很想问问张汤, 您压了多少?
                但在张汤那令人想到死亡的眼神之下,她到底还是明智地制止了这种冲动, 一句话没说,任由对方走远。
                “想不到你在极域的名声,竟比在十九洲更吓人。”
                身后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透着一点笑意, 但待仔细分辨, 又觉得这笑意或恐是听者的一种错觉。
                见愁转头看去。
                是曲正风走了过来。
                她再向他身后一看, 破败的巷子里, 已经没站着一个大能修士,都随扶道山人与横虚真人一道进了雾中仙的屋舍,唯独剩下一个傅朝生,向她这边看来,似乎本来要朝她走过来,但看曲正风过去了,便站住了脚,就这么远远看着。
                “剑皇陛下说笑了。”
                “鬼见愁”之名来得很正常,毕竟见愁也知道自己名字特别了一些,但“瘟神”这种绰号被人知道,到底让人忍不住要磨一磨后槽牙。她笑得很假,尽量淡化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情绪。
                “都是当年无意中闯下的‘名声’而已,不值一提。”
                这也能叫“名声”吗?
                曲正风也是无意听见的。
                他方才就站在旁边,旁人或许没注意到见愁没跟进屋里去,但他轻易便注意到了,只是没想,竟正正好听见那“瘟神”之名的由来,再一想当日她现身极域鬼兵阵后引起的轰动,便觉好笑。
                只是这事再有趣,也不过一件小事罢了,他停步在了巷口,面上的笑意却渐渐隐没了,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只问道:“鬼门关一役后,你便闭关养伤,所以有一问一直没得机会询问。眼下,想请教见愁道友,当日对战泰山王,对方明显已无还手之力,你只差一剑便能取其性命,为何不杀?”
                “……”
                这或许不仅仅是曲正风的疑问吧?应该有许多人都想要问她,但只有曲正风这么明明白白地问了出来。
                见愁抬眸看着他。
                褪去那属于无常族萧谋的白袍,卸下了那病弱的伪装,此刻的曲正风显得深冷而平静,身形峻拔,剑眉微凛。
                他这句话不过听着客气罢了。
                只要细细探究,便能觉出话里面藏着的不悦与质疑。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见愁也有点记不清了。
                一线天是一把特殊的剑,剑既入了对方的灵台,自然也带出了更多更多的东西,以至于那一刻她行动虽然如常,却深深陷入某一种奇异的思考之中。
                回视着曲正风,她目光不闪也不避,淡淡一笑:“杀或者不杀,有什么区别吗?”
                杀,或者不杀,有什么区别呢?
                尤其是……
                对于一个已经被摧毁了一切战意的对手来说。
                *
                八方城,泰山王殿。
                “啪嗒嗒……”
                几枚用于疗伤的赤红色灵珠,从一只粗糙厚实的手掌中滑落,顺着大殿冰冷的台阶滚了下去,发出清晰的声响。长满了茧皮的指缝间,都是重伤造成的裂痕,无论多少魂力涌入,也无法愈合。
                泰山王既没有看灵珠,也没有看手掌。
                他抬着头,看着大殿门外那近在咫尺的天空。
                极域与十九洲,乃是镜像相对。
                然而元始星却与宇宙中所有的星辰一般,是一颗球体,十九洲的天,朝向永无止境的浩瀚宇宙洪荒,极域的天看似广阔,实则极为狭窄,尽头所对之处,或恐是没有出路的地心吧?
                他面上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渺茫与恍惚。
                脸色有些苍白的仵官王就站在他的身边,两只大大的猫眼睁得大大的,眼眶却有些发红。
                他身形不高,看上去年岁也不大。
                这时瞧着,竟是一脸就要哭出来的神情。
                泰山王看了外面的天很久,才转过眼来看他,慢慢地道:“仵官,你说,这一场阴阳界战,与你我有什么干系呢?”
                昔日的泰山王,从来不会思考这样的问题。
                一直都是他说往东便往东,他说往西便往西,既不计较这世间的对错,也懒得去分辨什么正邪。
                对他们来说,无论什么形式,只要还存在于这世间就好。
                但现在,在经历崖山那女修的一剑之后,他竟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仵官王乃是一只心鬼。
                早年在人间孤岛的时候,为人剜去一颗心,成了厉鬼后,终于在当年的阴阳界战战场废墟里,找到了与自己当年那颗心极为相似的一颗心,于是融之于体,赖以修炼。
                此心,乃是少见的赤子之心。
                而泰山王注重炼身炼体,在一路走来这数百年间,都是与他并肩的好友,即便是位封阎君,也不曾影响二人关系。
                他听着此刻泰山王发出的疑问,垂在身侧的手掌便已悄然握紧,原本趴伏在他脚边的雪白小猫,似乎察觉到一缕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喵地惊叫了一声,直接从他脚边窜到了泰山王的腿上。
                泰山王便将那宽大的手掌放在了猫儿背上,一点一点为它梳理起那直竖起来的绒毛。
                然后道:“你吓着它了。”
                仵官王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也看着他眉心那一道为一线天穿透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愈合的血痕许久,再感受他体内已荡然无存的力量,一时是愤怒,一时又是伤心。
                他瞪着眼,上前把猫儿拎了下来。
                然后竟直接拉了他的手掌,将人往门外拽,嘶哑着嗓子道:“你不想战,我们便走!这阎君的位置也不要了!我们去找崖山那个女修!你的伤一定可以治好的!”
                他修为虽比泰山王高,可身体只是少年模样,更何况也没动用属于鬼修的力量,这一时竟没将人拽动。
                泰山王坐在后面看着他,只叹一声:“迟了。”
                仵官王顿时愣住。
                他下意识回转头来看他,却发现泰山王的目光已经重新抬了起来,又看向外面的天空。
                于是这一刻,他终于察觉到了某一种异样的气息。
                身形瞬间僵硬。
                仵官王顺着泰山王的目光转过头去,便看见先前为他凝视着的那一片天空里,几片阴霾的乌云聚在了一起,化作一道乌黑的身影,落到了殿中。
                秦广王背着光而立,似乎笑了一下:“仵官王和泰山王,要去哪儿呢?”


                10楼2018-08-26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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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1 16:5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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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本见愁觉得,前日鬼门关一役,仵官王与都市王来得太过突兀。若说是来助阵,未免来得太迟。而且一来,便目标明确直奔望台去,而且听都市王最后那一句话,他们并不是奉命来搭救泰山王的。
                  只是那仵官王拼死救下了泰山王而已。
                  若今天没看见张汤,这疑惑怕还不能解开。
                  一看到张汤出现在雾中仙的身边,再听他方才说那一番话,见愁联系着前因后果一想,便猜张汤应该是在鬼门关真正开战后便离开了八方城。
                  他是秦广王殿的大判官,失踪必然立刻引起怀疑。
                  只要秦广王不傻,立刻就会想到由张汤掌管的下弦令?出事,再临时调派仵官王与都市王前来救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剑皇陛下不觉得,有时候不杀比杀还残忍吗?”
                  某一种怜悯,是更深的折磨。
                  见愁隐约能猜到曲正风为何这般质问自己,毕竟如今他虽然主宰明日星海,可十一甲子前的阴阳界战总不会那么快就淡忘,她却放过了堪为大敌的泰山王,无论怎么看,都不合适。
                  曲正风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听完她的话后,目光中那种审视变得更明显了起来,只道:“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便直接转身往回走。
                  他竟是懒得再同见愁说半句话了。
                  见愁也并不在这些许的小事上介意,毕竟她同曲正风的关系一直算不上是融洽,相互有个看不惯的时候太正常了。
                  更何况……
                  有时候一个念头长出来,并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掐灭。
                  傅朝生就站在屋舍外头,还没走进去。
                  屋内传来扶道山人、横虚真人与雾中仙的谈话声,或者,现在已经可以十分确切地说,雾中仙就是不语上人了。
                  没有人当面问什么心魔的事情。
                  对于一位在十九洲旧日的传说中已经飞升的传奇大能而言,问心魔之事,无疑是十分无礼的。
                  如今是阴阳界战重启之际,众人来此,自有目的。
                  扶道山人与不语上人之间,显然要比旁人更熟悉些,虽然他与对方“叙旧”的口吻,听上去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客气”两字,且不语上人还基本不应,但那言语间的随意,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的。
                  按理说,他们并不该相熟。
                  毕竟当年一个是崖山风流人物,一个明日星海魔头,但中间偏偏有个绿叶老祖。
                  扶道山人当年还是元婴期的时候,绿叶老祖就已经是纵横星海、能从昆吾八极道尊手中抢走《九曲河图》的绝世大能,因行事十分出格,是以中域各宗门中,唯有崖山能与其论交。
                  而这交情,又源自于扶道山人。
                  传说扶道山人跟绿叶老祖是吃出来的交情,真假虽然不知,但这身份殊异的二人的确熟识,却是不假。
                  绿叶老祖既无弟子,也无门人,孤身一人,四海为家。那时她夺得《九曲河图》,修为又已至有界大成,距飞升就差那么一步,众人都猜测她那河图,要么自己带走,要么送给扶道。
                  可谁能想到?
                  高楼独坐,望日升月落,一朝悟道,飞升之际,竟将这河图弃若敝屣一般,随手扔给了个恰在楼下、素不相识的不语上人!
                  从此,属于不语上人的时代,便在一片腥风血雨中,拉开了帷幕。没过几百年,不语上人飞升,阴阳界战爆发,扶道山人重伤,崖山千修陨落,再不复当年。
                  如今,这两人竟在极域相见……
                  一个已是鬼身,化名“雾中仙”;一个修为还不如当年,成了崖山的执法长老。
                  不可谓不讽刺了。
                  前面谈了什么,见愁不知道,但她重新走进来的时候,谈话似乎已经在尾声。
                  只听扶道山人问了一句:“那你帮是不帮?”
                  不语上人谁也没看,只低头看那棋盘,道:“帮与不帮,有何区别?你们走吧。”
                  这样的反问,平白让见愁想起自己方才回答曲正风的话。
                  帮与不帮,有何区别?
                  杀与不杀,有何区别?
                  她的目光越过了站在前面的几位大能,落在不语上人身上,若有所思。
                  这样的回答,显然与众人心中的期望相差不远。
                  一时间,许多人皱了眉。
                  但不语上人就算没飞升,或者因为某种不能为人道的原因飞升失败,也不是他们能随意置喙的,且之前这位还是杀过许多修士的大魔头,他们真不好随便说话。
                  倒是扶道山人不很在意,听他这不知算拒绝还是算答应的话,只扬了扬手中破竹竿,哼道:“你不乐意留,咱们还不乐意待你这破地方呢,走了!”
                  说完便直接走了出来。
                  其余众人简直对他们没头没尾的沟通目瞪口呆,还不好跟扶道山人一般随意,皆躬身向不语上人道了一声“告辞”才退了出来。
                  见愁曾蒙不语上人帮忙,上前躬身一拜,倒没急着退出去,只是开口道:“晚辈崖山门下见愁,昔日得蒙上人出手相助,成功逃出极域,回到十九洲,如今……”
                  “不过承人旧情,顺手而为罢了。”
                  不语上人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苍老的面容上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一个人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你也走吧。”
                  “……晚辈告辞。”
                  见愁微微地怔了一怔,但末了还是没说出更多的话来,躬身再拜,退了出去。只是临出门前回望一眼,见得这一位老者坐在破屋的阴影中,如槁木一般,竟透出一种阴郁的孤独。
                  人鬼有别。
                  修士修炼至大成,可以飞升上界,而极域的鬼修即便修炼至通天大成之境,也不过在此界枯等寿数耗尽、魂飞魄散罢了。
                  鬼修是不能飞升的。
                  她慢慢地收回了目光,也走回了扶道山人的身边。
                  一行人出了这旧巷。
                  北域阴宗的玄月仙姬便道:“人世间当真是几多变幻,我当年修为仅有出窍时,还曾见不语上人浴血鏖战,称得上一‘狠’字,今日再见,不复当年,其垂垂朽态,竟似心若死灰,到底叫人唏嘘。”
                  “他当年便是修界公敌,其实与我各大宗门都有些血债仇怨,如今不应允我等也好。否则,便是他修为境界依旧,对旁人之事不大在意,我等宗门之中也未必是所有人都能放下旧日恩仇,不再介怀。”
                  接话的是封魔剑派的章远岱。
                  他面容严肃,显然是想到了当初十九洲修界与不语上人为敌的时候,眉头紧皱。
                  横虚真人听着,并未置评。
                  经鬼门关一役最后那突然爆发的几句口角,昆吾崖山这两位领头人之间的关系,明显已下降至了冰点。
                  或者说,从来没好过。
                  只不过其矛盾终于明明白白摆上了台面罢了。
                  大能们也并非就不食人间烟火了,在一境界与位置,便有一境界与位置的牵扯,这时都细碎地说着,要往十九洲在这城中新设的驻地去。
                  见愁也就走在后面听着。
                  她跟在扶道山人身后,左边是傅朝生;谢不臣跟在横虚真人身后,正在她右边。
                  还没走出去很多,前面大街上便走来了一队修士。
                  昆吾的,外宗的都有,脚步匆匆。
                  打头走在最前面的乃是横虚真人座下第四真传弟子王却,他身上向来有一种不与俗同的隐逸之气,便是改道之后,旧日的一些气质也不至于立即便洗掉,还留存于身。
                  只是此刻,面上却出现了少见的克制和忍耐。
                  一张嘴在他身后聒噪,喋喋不休:“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说了,我是真的认识见愁,就那个崖山的见愁!虽然我是鬼修,但你们也不能这样粗暴地对待阶下囚吧?更何况本公子还是‘自投罗网’的,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给人面子了一些?哎,我说……”
                  “弟子拜见师尊,诸位前辈。”
                  王却看见了前方行来的一干人等,强行压下了回头一把将那鬼修嘴巴塞住的冲动,躬身向诸人见礼。
                  横虚真人眉头一皱,便问:“怎么回事?”
                  还不等王却回答,那声音便陡然一高。
                  竟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
                  “见愁!见愁姑娘!是我,是我啊!陈四!认识的,咱们认识的!”
                  见愁顿时一愣,听这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于是抬眼向王却身后一看,竟然瞧见了“熟人”!
                  不是昔年曾在极域重逢的陈廷砚又是谁?!
                  一身浮夸的华袍,打扮地贵气精致,即便沦为阶下囚,都还拿着那不失风度的扇子,此刻看见了她就跟看见了救星一样,眼睛发亮,用力地向她挥舞着手臂,生怕她看不见自己一样,兴奋极了。
                  众位大能都不知道这修为微末的鬼修是谁,只在此刻向见愁递过眼去。
                  但站在她身旁的谢不臣,已是面色微变!
                  陈廷砚在人间孤岛大夏朝时便是认识见愁的,又曾在她落入极域时与她攀过几分的交情,如今乍然再见,真觉得自己是上天庇佑,绝处逢生,高兴得不得了。
                  他开口便想让见愁帮自己说上几句话。
                  可就在开口这一瞬,他眼角余光一晃,一下就看见了站在见愁旁边的谢不臣!
                  熟人!
                  又是一个熟人啊!
                  虽然穿着的已不是昔日谢侯府那清贵的华袍,但侯府谢三公子这仪容与一身的气派,他岂能认错?
                  陈廷砚的反应,总是在不该慢的时候慢,不该快的时候快,骤然间脱口而出:“谢三公子原来也入了修界!我就说嘛,你同见愁姑娘历经磨难,是伉俪情深,必能白头偕老!极域那些***居然说你杀——”


                  11楼2018-08-26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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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谁能给一下491的链接啊好人一生平安


                    12楼2018-08-26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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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8-29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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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要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8-29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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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啊


                          IP属地:江苏15楼2018-08-29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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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吗


                            IP属地:江苏16楼2018-08-29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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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1 16:4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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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08-29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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