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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良】归期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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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受。
韩非x张良
本篇微博更过,然后突然想起自己也有贴吧号,顺便贴贴吧一下吧。


IP属地:河南1楼2018-08-04 11:36回复
    序:归期无期,此后与君之约,非不知如何偿君之情,唯以剑相赠。
    ——然上天垂怜,终究缘分未尽,你我再见之日,便为归期。
    正文:
    《一》
    韩非曾与相国公子张良有过白首之约,两人本是一同长大,加之志向相投,彼此心意相通生出爱慕之心本也不足为怪。
    然韩非之才,却终究是为他招来了祸患。
    彼时秦王嬴政自读过韩非的《孤愤》、《五蠹》等文,便起了与韩非相见的心思,甚至于叹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得恨矣!
    七国之中,秦国本就是最为强大的国家,而韩非自告别自己的老师荀子之时,便已是清楚知道七国的境况,李斯作为韩非的同门,也曾表明自己会选秦国,只是一来自己是韩国公子,二来便是自己在去桑海念书之前,便与张良做过约定,待学成之日,必回国与张良一同为国效力。
    彼时年少,两人又是少年意气,虽有几分心思,却总将之当做友人。
    但总归也是韩国乌云中,自己所割舍不下的友人。
    只是这次回去,两人一同合作破案,一同为了目标努力,加上几乎日日相伴,终究是有了其他心思。
    一同患难与共后,情谊总会更加深刻,这点放在韩非和张良身上在合适不过。
    是韩非先与张良说的,他弯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似乎三千情意都不过这眸中望向自己时的那抹流光。若说什么眉目含情,那想来便是说的韩非这样的了。
    韩非就这样望着他,然后仿若是玩笑的口气,偏生带着几分真心,几分忐忑,子房你真是宝啊,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彼时他只是笑着回了韩非一句,幸好我是男人。
    这便算是拒绝了,却也不然,若是要拒绝,便不会是这般的口气了,就像只是因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加之韩非说的突然,他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要作何回答。
    只是,若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时间并不是有他们所以为的那般,可以一同并肩作战,相伴到老,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思考。
    他们处在权利中心,还是这乱世之中的权利中心。
    他们举步维艰,一不小心,便会出错,因为他们要让自己的国家强大,可若是国家的主人,不曾想过让自己的国家强大,他们想达到目的,便总要走弯路。
    可秦国却想走这条直路,韩非的才华,韩王没有看到,却被嬴政看到了。
    嬴政甚至不惜冒险,亲自入了韩国,只为了见韩非一面。
    ——先生之才,我很欣赏。
    ——虽未曾谋面,但读先生的文章,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这便是嬴政与韩非说的,韩非从来不会瞒着张良什么,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可以并肩作战的人,而绝非需要对方小心翼翼的护着。
    一个眼神,便可知对方心意。若是要说,这大概便是心意相通,从来不会担心的,便是是否会被对方误会。
    韩非这般对张良说,子房,我未曾想过,读懂我的思想之人,竟是秦王。
    张良给韩非递上一杯热茶,敛了眸子笑道,韩兄还是多小心些好,一国之主,千里迢迢冒险而来……
    说到这里,张良没有说下去,韩非与张良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此事,恐怕不会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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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2楼2018-08-04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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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8-04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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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
        然而结局究竟如何不知,只是如今,却不能放任嬴政在韩国出事。
        嬴政,还是要救的,而韩非,并不能因着私心,袖手旁观。
        否则莫说什么前路如何,想来也没有前路可以看了。
        嬴政在最后,仍是想邀韩非一道,我欲铸一把天子之剑,先生便是这铸剑之人……
        ——听说先生曾说,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先生可愿与我一同携手,把这个夙愿付诸实施,共创一个九十九的天下?
        韩非终究是拒绝了,纵然他与张良都知道,嬴政既然几次三番与韩非如此说,想来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终究未曾料到,嬴政最后邀韩非去秦国的方法,竟是那般的法子。
        其实最后,也算不得是邀请了,数十万大军压境,要公子韩非使秦,若韩王不应,亦或是韩非不愿去,那受苦的只能是韩国百姓。
        若是韩非使秦,秦国便退兵。
        说为一人如此,未免匪夷所思,但嬴政之才,加上其本就非常人所及的志向能力和他认同韩非之法,便能猜到此人心胸志气,绝非是盲目遵循俗礼之人,只是以大军压境来要人,却还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偏生将此种行为放到嬴政身上,又好像极为顺理成章。
        此事本就没有商量转圜的余地,莫说是那素来便没什用的韩王,便是连智计谋算如韩非张良等人,都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改变。
        若是找个替身,嬴政却又不是个傻的,更何况别说是嬴政,谁见了韩非这样精彩的人物,想来都不会轻易认错了去,更何况韩非这般的人物,若是要模仿,能仿的三分风骨的怕也是难寻的。
        在聪明的脑子,在嬴政摆明了除了韩非什么都不要,不然就开战,而两方战力悬殊有是极为明显的情况下,也是无能为力的。
        他们都担不起惹怒秦王,使之开战的责任,而韩非也不愿因自己一人,而使他人受难。当然,对韩王来说,舍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儿子,自是比开战来的合算。
        韩非终究是入秦了,天下之事,终有定数,在命运面前,人的力量又能改变多少?他语调也带了几分惆怅,却又似是随口一说。
        张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到了最后,只是笑着与韩非道,无论结果如何,还望韩兄保重自己,良必在此静候韩兄归来。
        这话说出来却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为韩非鼓气。虽不曾直言,但嬴政如此大张旗鼓的索要韩非,韩非此去能归来的机会却实在渺茫。
        是人定胜天,还是天命难违?
        只是凡事若不曾努力而为过,便是遗憾,便如韩非所言,看似劣势,却为优势。此行既然已是不可更改,与其悲事伤秋,倒不如是尽力而为。
        韩非抬眸正与张良目光对上,而后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定。
        既然子房说了要等我归来……韩非弯了那双桃花眼,我便与子房做个约定,若我归来之期,定将你娶回家。
        这次张良并没反驳,只是笑着看着韩非,于是韩非便听到张良轻声的道,良还望韩兄亦能谨记此约。
        但有时候,纵然说的在明白,纵然用约定安定自己的心,却也只是求个内心的安慰,好像约定了再见,就一定可以等到对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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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5楼2018-08-05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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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8-0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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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凡事自是不会尽如人愿,张良还是等到了韩非已逝的噩耗。
            但纵然外界是如何说韩非是因为体弱导致水土不服,加之上书存韩被下入狱,虽不过一晚便于狱中病发而亡,张良对此种说法却并不相信。这点疑惑,在接到了韩非留与他的逆鳞时候,便更是清晰明确了。
            韩非曾与他有过白首之约,如今将逆鳞给自己,显然是知道无法赴约,便以逆鳞来抵。
            张良自是清楚,但凡还有转圜之余地,韩非便不会托人将逆鳞送与自己。然纵然逆鳞位列名剑之首,于张良来说,逆鳞的主人韩非,却是比逆鳞更为重要的。
            只是如今,却徒留逆鳞,但终归是韩非所遗,张良到底是接过了逆鳞。
            在接过的一刹那,他仿佛感受到了极其轻微的,韩非的气息。
            但名剑自有灵性,莫说逆鳞这生了剑灵的名剑,便是他的凌虚剑,也是旁人无法轻易使用的。
            逆鳞剑随韩非时日已久,如今沾染了韩非的气息,却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如今再看,纵然是张良这般人物,一时也缓不过来。敛下眸子掩住了眼中的热意,他仿佛很是从容的将送剑之人送出,然后带着逆鳞剑回了房间,一切都从容的仿佛只是见了故人遗物而稍显伤感,甚至不需要旁人去多做安慰。
            但心中究竟如何,却也是不能为外人所知。
            他与韩非,从不曾是外人眼里的九公子与相国公子相交甚好如此,但此事却不必为外人所知。
            直到回了房中,只余一人之时,仿佛才放松下来,由着自己抱着逆鳞,由着自己仿佛带着笑意的对着逆鳞念着韩非与他的约定。
            韩兄,你终究还是失约了。说这话时候,张良在一时没忍住,眼角终是沁出了泪痕。
            但张良总归是张良,他与韩非,既然能成灵魂想通之伴,自然与韩非一样,非是儿女情长之人。
            而强者是不会再人前显露悲伤,也不会因为悲伤而停下脚步,失去挚爱于他来讲并不代表会使他停下脚步,从而颓废一生。
            于他而言,失去,亦是成长。他知韩非真正要的是什么,也知自己要的是什么。
            发泄过后,他将韩非埋在了心底,反而更加坚强,拭过逆鳞剑,张良看着手中的逆鳞,低声且坚定的道,韩兄,你虽失约,良却不能失约于你。今后,良自当下完这场名为天下的棋局!
            次日,张良自房中而出,便已又是那意气风发的相国之子。
            韩非因何而死,或者说,因何使秦王震怒而入狱——存韩!
            无缘无故怎会突然上书存韩,若是将这件事剖开来看,却又有几分意思。韩非曾与张良讲过,一叶知秋,从细微之处,可观事物发展。
            而如今,却明显能看出,以嬴政之壮志筹谋,韩国,必不会幸免。
            但张良又清楚的知道,此事韩非不会看不明白,之所以仍旧上书《存韩》,不过是想博一把,就如韩非所言,韩国,是他的国,也是他的家。
            韩国,亦有他心之所向之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就是韩非会做出的选择,而最初他选择回韩国,并想使韩国强大,就已经是逆行之举。
            若天命要韩国亡,他便想逆天而为,与天命做一通较量!
            没有人敢走的路,若是走了又会如何?韩非便是想看看,这条路若是走到最后,是否便可做出这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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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7楼2018-08-06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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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其实韩非使秦后与张良纵分隔两地,书信也不曾断过,只是有时来的多些,有时月余也未有一份,毕竟韩非是出使秦国,又是韩国公子,自然也是不能随意通信的,张良倒是也接受的来。
              书信的内容却也大多是关心一下张良近来如何,鸿雁传书,尺素寄情,两人似乎是回到了当初韩非去小圣贤庄求学时那段时日一般,只是如今与当初也并非完全相似,无论是地点身份,亦或者是心思。
              可身处乱世中的风尖浪口,岂能长乐无忧?
              张良饮下杯中酒,如今距那事已是数载,只是每逢韩非忌日,便难免回想起往事。
              韩非身死之后没过多久,甚至来不及让他一展抱负,嬴政便已经起兵攻韩,而后他国破家亡,一人被送去桑海念书。
              如今回想往昔,韩非亦是说过让他去桑海念书,如今他虽在桑海,却不单是因韩非一言,诸多感情非所能言者,回首来看,不过是物是人非。
              他此刻身处桑海,却非当年的相国公子;他来了桑海,亦不见心中所系之人。
              韩非醒过来时,便是看到张良一人对月饮酒的样子,微蹙的眉间看不大出当年的灵动,多了几分愁意,几分坚韧。
              韩非虽不知张良何时来的桑海,亦不知自己怎会出现在此处,虽然以常理来说,自己与张良当时在韩国正与姬无夜等人相抗……
              如今看来,张良似乎也与当时有极大变化,韩非犹记得张良素来喜爱素色,常着一身青衣,看起来温润和雅,如今他看张良,除却面貌上有改变,便是衣着打扮,也有所改变。
              这于韩非来说却并不是重要的,毕竟在他看来,张良穿什么样的衣服,亦或是如何打扮,都是极好看的,如今张良也同他一般紫色发带,除却看起来更是沉稳,倒也没其他不好的。
              颜路是素来知道张良每到韩非的忌日便会饮酒,虽不曾阻拦,却也不会由着张良喝太多了,不阻拦是因为知道张良身上的担子,此刻便算是张良给自己的时间。而不会由着张良喝太多,却是终究还是要看向未来,若是伤了身子,却是没半点好处。
              韩非这边还没走过去,便见颜路过去打断了正在饮酒的张良,依稀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而后他看到张良起身似乎要走。
              韩非忙赶过去喊了一句子房,张良却并没回头,甚至连颜路也未曾回头去看一眼。
              但张良却并非毫无所感,只是有些时候,想来也不过是心中所念便生了幻觉,更何况,若是韩非真的唤了自己,想来颜路也不会毫无所感。
              见张良不回头,韩非下意识便伸手去牵张良的手,他与张良之间本就是关系极好,极少在意那些世俗规矩。
              只是韩非手伸了过去,却未曾抓到张良的手,而是穿了过去,饶是韩非也不由得一愣。
              张良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受,就在适才,他心中的感觉愈发强烈,就好像,韩非真的在他身边一样,还牵了自己的手……
              低头看向空无一物的手,他终究是一笑,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颜路看张良如此,本想劝两句,张良却先开了口,依旧是温润有礼的样子,良今日身体略有不适,便先回房休息了,今日有劳师兄费心了。
              颜路也知此刻说什么也是无用,每个人都需要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而那段时间,其他人是无法插手的。
              韩非就看着张良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后似乎是在思考,却又似乎只是发呆,韩非其实见不得张良如此,自从与张良坦白了心意后,便更是想着要张良开心些才好。
              于是他便坐在张良身边,一如当年那般唤着张良的字,子房。


              IP属地:河南8楼2018-08-07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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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夜色已深,自知张良是听不到自己说话,韩非便干脆坐在张良身边,虽然自己没有实质,但却仍是将手覆在张良手上,只是如此,便似乎已是体会到了那份悲伤。
                许久后,张良方才起身,而后他拿出了逆鳞剑。
                在看到逆鳞时候,韩非突然有些头疼,然后他看到张良细心的擦拭逆鳞剑,低声唤了一句韩兄。
                张良擦拭逆鳞剑时,韩非心中突有所感,仿佛是张良指尖的温度,以韩非的智谋,却也是反应过来了,如今,他似乎便是这逆鳞剑灵了。
                逆鳞剑灵便是历代逆鳞剑主,而如今,他便是逆鳞剑之灵,这也说明,他如今是个灵魂了,也难怪会无法触摸张良。
                但细细想来,却也有些不对,他究竟是何时……死了,逆鳞又是何时在张良这里?以及,逆鳞剑灵亦有实体,就如他当初为逆鳞剑主之时,便能与逆鳞剑灵触碰,只是如今,却又似乎哪里不太对。
                不过身体倒是比当年好了很多,如今他倒是不用拖着那病弱的身体,细细想来,好像也没有人的困意饿意了。
                刚才不察,如今反应过来自己不会困,但是不代表张良不会困,熬夜对身体总是不好的,看张良到了此时都还不休息,韩非心里也有点气,张良何时如此不知照顾自己?
                这心情在看到张良宽衣去休息时候,慢慢的也就把这莫名的火气压了下去。
                如今自己一届剑灵之体,还是个旁人看不到的剑灵,纵然再有抱负筹谋也是无用,而张良,无疑是自己最在意的人了。
                当能放下其他事情,自己喜欢的人又在自己面前,甚至是当着自己的面不知照顾自己,自己还偏偏不能说话,这憋屈,饶是韩非心里也是不由得唏嘘。
                回过神来,张良已经躺在了床上,韩非很知情知趣的去将火烛吹灭。常言道鬼吹灯,看来纵然没其他能力,但是吹灭蜡烛的能力还是有的,韩非对这个认识颇有几分得意,这也不算自己一无所能了吧。
                张良看到突然灭了的火烛,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若是以往或许还要拔剑看是不是又有刺客,只是眼前非但没有杀气,还有几分让自己熟悉的安全感。
                最终,在韩非走到床边打算坐下之时,听到张良开了口,韩兄,是你。
                韩非便自张良身侧躺下,而后伸臂身后虚环住张良,将自己的头靠向张良的肩膀,他道,子房,是我。
                只是张良终归是没能听到回答,而于韩非而言,虽知张良听不到,却总还是要回答的。即使他感觉不到,但自己却还是陪着他的。
                张良等了许久未果,终究是阖上眸子,毕竟,他还有许多事需要做,而今日,是他放肆也是他整理自己思绪状态的时间。
                他必须理好一切,方能不误正事。正如他答应了刘邦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尚有抱负未展,亦有国破家亡之仇未解。他可以允许自己软弱一日,但在目标理想达到之前,却不会允许自己日日如此。


                IP属地:河南9楼2018-08-08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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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张良还是每日忙于种种事情,许多时候夜色已深,却也还是忙于筹谋,有时甚至到了月上中天方才回房,韩非见了不免心疼,却是无能为力。
                  只是无论多晚,张良忙完,却总要取出逆鳞擦拭一遍,好像那便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一般,极为认真。
                  韩非有时会伸手去抚张良蹙着的眉心,虽然明知无用,却还是一遍遍的去抚,他虽不知究竟为何自己会成逆鳞剑灵,但是自己曾与张良约定要娶张良,如今自己失约,只是一把逆鳞陪着张良,无论如何总归是自己的错。
                  但如今他总算是不用再管任何俗世,只一心陪着张良便是,子房,我现在把自己给你,当做补偿,可好?
                  虽知张良听不到,韩非还是做了如此约定。
                  张良最终决定帮刘邦,其实韩非并不觉得惊讶,他日日跟着张良,张良看了什么书,见了什么人,写了什么东西,怕是没人比他更为清楚了。
                  如今的张良很强大,比当年跟自己一起时候更为强大,但在韩非眼里,却总归是有些心酸,所谓成长,永远都是建立在失去的痛苦之上的。
                  当年会躲在他身后喊韩兄救我的张良,如今没有人站在他前面,他一人前行,纵然前有悬崖,亦无所惧。
                  韩非从来都知道,除了面对自己张良才会与他说笑耍赖,而对旁人,从来都很强大,这是当年尚可与自己玩笑,如今,他却挡在更多人面前。
                  他听到张良不卑不亢的说,退路或是前路,见仁见智。
                  也看到张良在无人时带着疲惫的神色,以及每日擦拭逆鳞之时眼角的温柔。
                  再后来,张良见了李斯,韩非听到自己死了的消息时,并不吃惊,但念及时间,却难免惊讶,自己只当自己醒来就成了剑灵,却原来,自己当年还曾出使秦国。
                  只是对自己已死的消息,却似乎已是意料之内,逆鳞剑剑灵便是历代剑主,自己若是活着,必然不会成为逆鳞剑灵。
                  而后他看着张良似乎是云淡风轻的饮下杯中茶,说一句不过是陈年往事了,但韩非日日跟着张良,岂会不知张良这话真假几何?
                  其实张良平日调查他的死因,他并非丝毫不知情,只是他不曾去想,也不愿在做纠缠。
                  往事既然已经忘了,何须在记?他素来便是洒脱的,却也素来便是重情的,他洒脱,不在意种种利益,他也执着,放不下他的国,他的家,和他心之所向之人。
                  他亦是看到张良与颜路说起此事,他看到张良闭上眸子,与颜路说他其实是死于六魂恐咒,而后便说起苍龙七宿。
                  韩非当然知道苍龙七宿,据说得之可得天下,只是如今这些于他,却也不是需要挂心之事了,他如今便是考虑家国天下也是不行,莫说自己无形也无法交流,便是自己可以显形可以交流,韩国也已灭亡,若能复国,张良岂会不做此想。
                  此刻张良褪去了青涩,其谋略于自己早已算得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他既然做了推刘邦上位的决定,显然也是看明白了复国无望。
                  而无论是否多一个自己,其实大局也已注定。更何况他所想本就是治世之法,若为复国而再起争端,实非他所愿。
                  再者对如今的韩非来说,天下如何,便且放下。他能做且想做的,只有陪着张良便罢。
                  《七》
                  张良所选的路,本是充满了荆棘的一条路,韩非岂会不知,但他仍没想到,在张良回房休息时,会有人来刺杀。
                  韩非身为剑灵,对杀气的感知力倒是比起当年强了不是一星半点,难怪当初隔那么远逆鳞都能感知到他有危险从而前去相助。
                  但想想当年的逆鳞剑灵何等强大,如今的自己,连显形都做不到,韩非还是觉得有些心塞。
                  幸而张良本非常人能及,自然是躲了过去,拔出了凌虚便与对方缠斗起来,但终归对方人多,一时不及,对方的剑便已朝张良胸口刺去,张良侧身一躲,然而未曾料到除却屋中这些,还有一人于外处放暗器,终还是伤了胳膊。
                  他本是正在休息,外袍褪去,仅着了白色里衫,此刻白衣染了血迹,便尤为刺眼。
                  终究他才是如今的逆鳞剑灵,与逆鳞剑倒是互有联系,从来没考虑过使用逆鳞的韩非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下意识的唤了一句,子房,小心。随即他一跃身便到了张良身侧,逆鳞剑剑身泛起红光,便朝那人刺了过去。
                  张良见是逆鳞,一时也有些愣怔,但在逆鳞剑解决了此处此刻,并悬浮于他面前之时,他仍是下意识的便接住了逆鳞剑。
                  只是他臂上本受了伤,此刻心急为逆鳞剑擦拭剑锋上刺客之血时却难免落了几滴在剑柄之处,剑上红光愈盛,他此刻便当真算了这逆鳞剑之主,与逆鳞剑之间有了真实的联系。
                  他本有凌虚剑,加上逆鳞乃韩非之物,他平时虽保养逆鳞剑极为细心,逆鳞剑也日渐认主,只是却终非真正的成为张良的剑,这也是韩非为何多年来不曾可以显形的原因之一。
                  此刻有了张良之血,韩非便仿佛与张良身上有了联系,依稀如当年自己与逆鳞之间,纵相隔极远,也不妨碍逆鳞知晓他是否安全那般的联系。
                  但韩非始终是新的逆鳞剑灵,纵然如此,想要显形却也还是非一时半刻可为的。但此刻韩非却也不曾关心这事儿,若是到了时间,本就是自然而然,若是不到时间,想也不过乱想。
                  他如今的注意力,只在张良受伤的胳膊上,伸手想去按住张良的伤口,却也依旧只能从他身上穿过。
                  张良却还一脸从容的去擦拭逆鳞剑,直到将剑放好,方才轻描淡写的拿了伤药给自己清洗伤口做了包扎。
                  其实这伤对于张良来说着实不算什么大伤,更何况张良心知对方不曾在暗器上下毒,其实就是万幸之事,否则他便也不会如此优哉游哉的先去擦剑。
                  但韩非看来,纵然张良只是伤了一个小口子他都要心疼,虽知张良不会让自己出事,他素来便很知道该做什么。然而有句话说得好,关心则乱。
                  而如今,韩非的心,便在张良身上。
                  子房,其实你看,如今我这般倒也不是没有好处。韩非看着张良,突然笑了,如今我也非当年的公子,却也多了这份力量,下次至少便可护你无恙,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若是张良知道他在,想来回回答他一句,韩兄自然是极为厉害的。只是如今,他说过之后,却也只能自己低头笑过。
                  《八》完结章
                  张良的伤并不重,很快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在养伤之时张良也不曾安安生生的休息,什么事儿都不曾落下,韩非虽有心护他,却也知道张良之强大便是一人去下这以天下为棋盘的棋也是无妨的,虽然他如今在这方面也帮不上忙。
                  日子倒是一日日的过去了,韩非与逆鳞剑还有张良之间的感应也愈发稳固了,自从逆鳞彻底认主之后,张良擦拭逆鳞剑时,人气便能导入剑中,让韩非也觉得自己仿佛比之前身体稳重了些,甚至可以触碰到很多没有生命的物品了。
                  叹了口气,韩非百无聊赖的又躺上了张良的床,鼻尖便盈满了张良的气息。自从他成为剑灵后,日日便躺在张良床上与张良抱在一处,此刻上床倒很是轻车熟路。
                  但念及虽然他依旧碰不到张良,张良也看不到他。韩非便发泄似得抱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倒也不怕张良回来看到自己床上怎么就乱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张良此刻去会客,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韩非自觉自己也不会害怕张良的,不过就是让他重新叠个被子铺个褥子。
                  反正他也看不到自己,韩非颇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想。
                  话虽如此说,韩非还是默默算了下时间,打算张良回来前把这被自己翻乱的床收拾下……
                  但世间总是充满了意外与巧合的,就如,韩非正抱着被子滚得开心,完全没想到张良会突然回来,虽然他也愣了一下,但是想到张良毕竟看不到自己,只会看到床上乱,如果自己此刻在动,被看到怕是更不好,于是抱着被子保持着那个动作看着张良。
                  张良回房后,若说不震惊是假的。任谁看到自己铺好的床上一塌糊涂都会震惊,更何况,床上还有那个自己念了多年的人。
                  ——他仍旧是依稀紫衣长袍,还正抱着自己的被子,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自己。
                  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床上那么乱,显然是这位在自己床上翻腾出来的成果。
                  只是回过神来,张良第一想法,却还是那涌上口头的那句韩兄,你……回来了?
                  这话可以说是脱口而出了,近人情怯,但他已经回想过多次若再见要如何说了。于是他看到韩非的桃花眼中飘过了疑惑,而后他看到韩非起身朝自己走了过来,只是脚步却轻飘的好似从地上飘过一样毫无痕迹声音,他听到韩非那清润的嗓音带着几分干涩的道,子房,我回来了。
                  韩非没有去问张良居然能看到自己,张良的目光已经让他知道,张良如今已经可以看到自己了。于是韩非走了过去,伸手去拉张良的手,这是他这些时日常做的事,只是却扔如往日一般投了过去,张良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到了韩非仍如当年的模样,肤色白皙,依旧是那一袭华贵的紫衣,只是却是半虚半实的样子,显然已是非人。
                  但于张良来说,他从未在意过韩非是否为人,若是韩非可以回来,与他来说,便没什么最好了,更何况他们之间还能如此对话,这边可以说是最大的惊喜了。
                  虽来的猝不及防,却让他心中油然而生出无限欣喜,仿佛未来都更加明晰了。
                  当初你我曾有约定,再见之日,便是归期,而今日便是你来践行此约之期。于是韩非笑了,弯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极为认真的虚握住张良的手:子房,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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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随着时间推逝,韩非的身体也渐渐凝实,有时候亦能感受到触碰了,两人之间倒是很有默契的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这么下去,韩非的身体凝实已是早晚的事儿。
                  而张良也总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如今他一力扶持的刘邦也已是汉朝之皇,他也算心愿已了。
                  加之韩非如今归来,他此生也算是再无遗憾。
                  拒绝了刘邦所说的按功行赏,他交了所有权利,只领了留候这一闲差,便与刘邦等人告别了。
                  韩非对张良的做法也无异议,两人便寻了处清静地隐居,许是放下诸多杂事,韩非的身体凝实的倒是比当年快的多,渐渐变成只有少数时间才会穿过张良的身体到完全的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也似乎不过是一载春秋的功夫。
                  此刻河清海晏,又远离纷扰,加上两人又是得以相守,倒也不觉得山野寂寥,倒是偶有打猎之人路遇他们,反而觉得两位公子芝兰玉树,仿若神仙中人,回去后与孩子们一说,倒也让人觉得是真的遇到了神仙。
                  只是这也是后话了,更何况,于韩非与张良来说,旁人说些什么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乐子,自是无妨的。
                  历经种种后,心中早已不在乎许多纷扰。
                  于是韩非回头对着张良一笑,子房,细细想来,我这番回来也未曾见红莲和庄兄了,改日便请来一道喝上一杯吧。
                  张良笑道,良早知韩兄会有此一言,在你这身子好了后,我就已传书于庄兄,想来不过这几日也便到了。
                  知我者,子房也。韩非回眸,就如当年韩国未灭那般与张良说道。
                  微一拱手,张良抬眸,看向韩非笑着道一句韩兄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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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到这里就完结了。好像挺圆满的。我还是个挺甜的小甜心呢。


                  IP属地:河南11楼2018-08-21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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