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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卡文】梦魇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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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雨夜
暴雨,已经连续下了几个小时了,凌晨四点半的天空乌云滚滚。
天昏、地暗,恐怖的黑暗像贪婪的恶魔企图把整个世界吞掉。
班华赫皱着眉头,躺在床上,背后不停的渗出冷汗,像是被人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双手紧紧握拳,甚至连手臂都在颤抖,彷佛在经历一些可怕的事情。
夜深人静,房间的一角被黑暗所笼罩。
窗帘悄悄被掀起一角,黑暗的触手从那条缝隙中颤颤的伸出来。
房间安静的可怕,除了心跳声外,就只剩下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在四处游荡。
天空中的云雾又浓厚了一分,遮天蔽日的乌云吞噬了最后一抹光线,让昏暗的房间变得漆黑一片。
心跳加快、手心渗汗,这一切的预感都在预示着那个不祥的存在即将来临。
笑声……
房间四处飘荡着笑声。
像是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笑声。
尖锐的、刺耳的、刻薄的奸笑、淫笑、怪笑、讥笑,班华赫不知道耳边重复了多少次。
他唯一知道的是,那像是在用钥匙刮玻璃的笑声是他听到的最后一阵笑声。
随后,一阵逼人的尿意袭来,他惊骇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即使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令他的手指动弹半分。
黑色将他包围,恐怖的氛围像是粘稠的液体,在他身边的空气凝固。
除了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外,就是房间内若隐若现的喘息声。
他感受到……一阵异样的感觉,像是被老虎狮子之类的野兽盯上了,不禁令他汗毛倒立。
睁开眼睛!
只需要把眼皮向上翻就好了!
原本一秒钟都不需要的动作,在这里却显得无比困难,班华赫的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如牛负重。
猖狂的笑声更得意了,像是在看小丑耍杂技一般,毫不保留的发出了戏谑的讥笑。
喉咙想发出声音,略微驱散些恐惧,但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点声响都发不出。
所有方法都试验过后,陷入绝望的班华赫放弃了祈求奇迹发生的低语,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气息吹到脸上。
阴寒的冷风从窗户吹入,在班华赫身上轻拂而过,寒冷直透心底,让他在七八月的大夏天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这时他才发现——他能动了。
半饷过后,逐渐恢复知觉的班华赫猛然坐起,大喘了几口粗气后,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床单。
除了一个人形的水渍外,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IP属地:中国香港1楼2018-06-10 15:46回复
    第一章:诡梦
    清晨,六点二十分。
    桌上的台灯开着,金黄色的灯光洒落在桌面和地板上,把班华赫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有气无力的扶着额头,双眼眼皮微微往上翻,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从东方初生的咸蛋黄。
    很明显,从噩梦中惊醒的他没有继续睡下去的心思,他打开放在工作桌上的手提电脑,透过网络的力量来解释他刚刚遭遇到的事情。
    【梦魇,俗称鬼压床,指在睡眠时,因梦中受惊而喊叫;或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不得动弹,是一种正常的现象。突然惊醒时,肌肉神经还未醒,神志却已经清晰,而误以为被什么东西压住的现象。多由疲惫过度、消化不良或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
    如果这段话放在平时,班华赫肯定会相信科学的解释,并把它背下来好让自己以后能显摆一番。
    但现在,他只想对这段解释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毕竟他所经历的一切太过真实。
    富节奏感的匈牙利舞曲第五号响起,而声音的来源是班华赫的手机,这是他的手机铃声。
    苦于没能找到方法解释目前遇到的状况,憋气窝火的班华赫把一肚子的气都撒在手机上,狠狠地把手机……
    班华赫又转念一想,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月入一万二,要住在「劏房」的穷光蛋,又哪有摔手机的资格呢?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的铃声关掉,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随后,他走进洗手间,把调控温度的把手拧到了最右,仍由冷冰冰的水砸在自己身体上,消除一晚上积累下来的火气。
    时间转眼即逝,一会儿的功夫,时钟的时针就来到了七点,而分针也指向了三十分。
    班华赫把自己打扮得人摸狗样的,穿上公司规定的西装,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视机前边看着新闻,边品尝从冰箱里拿出的保鲜三文治和一盒纸包牛奶。
    这两样食物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块钱。
    「我是吕东明,现在为您播放一条紧急新闻,四十一岁姓王男子于凌晨五点被家人发现死于床上。据了解,王姓男子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市场部主管,平时经常『开夜车』到天亮,此次死亡将会引起社会对超时工作的关注。更详细的报道交给现场记者……」
    相貌俊俏的吕东明是主持界的明日之星,也是近日来露脸次数最多的主持,如今的他俨然是一个被电视台捧起来的当红主持。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班华赫的大学同学,还要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两人都为对方背过不大不小的黑锅。
    虽然现在两人的地位犹如云泥之别,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当红主持,另一个则是月入一万二的社会基层。
    但这并不碍两人的情谊,不然班华赫也不会数年如一日的早起为他的兄弟捧场。
    「Мило обичаш ли ме още,Бейби събличаш ли ме нощем!」
    嘹亮的保加利亚金曲响起,这是班华赫邻居的电话铃声。
    虽然听起来让人有种想要捂上耳朵的冲动,但已经和他合租了三四年的班华赫早已习惯了这刺耳对的歌声,甚至把他的铃声当作出门的提醒。
    「嗨!」
    邋遢的中年人睡眼惺忪的挠了挠自己的鸡窝头,对着班华赫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班华赫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中年人快步钻进了洗手间后没多久,班华赫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面包屑,把桌子上还没吃完的三文治和钥匙抄起来揣进兜里,穿上了满是灰尘的皮鞋后,班华赫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和大多数人一样,班华赫没有一个有钱的父亲,也没有一个关系网络广阔的母亲,更没有一个富可敌国、濒临死亡的亲戚,非要说他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也许就是特别穷。
    眨眼之间,班华赫便来到了办公室。
    他属于市场宣传部,最近他们小组有一项关于冰镇果酒的广告要做,虽然时间方面并不紧促,但创作难度上却让整个小组的人都焦头烂额。
    他是第一个来到办公室的,由于职位比他高的老板都还没上班,所以他并不急着开计算机工作,反而是先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坐回椅子上,继续享受起还没吃完的早餐。
    刚坐下没多久,一个神色慌张、同样是西装革履的男人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闯了进来,打破了这片平静。
    「你是……莫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班华赫先是愣了愣,随后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莫阳问。
    也难怪班华赫认不出来他,对比起平时的成熟严谨,此时的他显得分外的慌张失所。
    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脸色一片煞白,原本明亮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但更多的是不知所云的惊恐,嘴唇被他咬的发青发白,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
    但班华赫也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只睡了半晚的他脸色虽然没有莫阳那么差,但却显得格外的蜡黄,再加上一双像被雨淋过的烟熏妆般的黑眼圈,显得格外的颓废。
    实际上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分别只不过是垂死病人和危殆病人之间的区别。
    「太恐怖了……」莫阳双唇发抖,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抓住班华赫的衣领,凑到他耳旁,低声说道:「太恐怖了……」
    「你……你怎么了……先别紧张,放下手!」班华赫高声警告道。
    虽然嘴上说着让别人冷静,但自己的内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莫阳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重新镇定下来的莫阳伸出了哆哆嗦嗦的手,捉住班华赫的肩膀,沉声低语道:「说真的,我觉得我要疯了!我快要被那个东西折磨疯了!」
    莫阳停顿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现在就像一个精神病,一个被害妄想症,每一天的夜晚,都再遭受着那个东西的折磨——那个难听的笑声!」
    「等等!你说什么?笑声?」班华赫的脸骤然苍白了几分,脚下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没错!就是笑声,很多人在我耳边笑……」莫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不到该怎么形容那难听的笑声。
    「是不是用手指甲刮玻璃的声音。」班华赫比莫阳还紧张,双手握住莫阳的衣领,一脸焦灼的问。
    莫阳瞪大了眼睛,,伸出颤抖的手指,哆嗦着开口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还有被人盯着的感觉?」班华赫吞了口唾沫,问道。
    听到班华赫的说的话,一股凉意从脚底板涌上头顶,莫阳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跟我一样?」
    「没错!」班华赫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做了同一个梦……」
    「不!不是的!」莫阳像是发疯了一般挣脱开班华赫的双手,反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双布满血色的眼球死死地盯着班华赫,让班华赫不禁头皮发麻、汗毛倒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惊悚感。
    「这一切都是真的!」说着,莫阳的双手死死地拽住班华赫的西装,近乎咆哮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因为,这几个晚上我……根本就没有睡觉!在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清醒的,你懂吗?」
    莫阳越说越激动,把班华赫的肩膀捏的发红,但此时班华赫此时已经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陡然传遍全身的寒意让他在一时间失去了对身体的知觉。
    「起初我也以为是梦,但……你知道吗?在我的卧室里,我居然找到了被潜入过后的痕迹,你知道吗?那是真实发生的,不只是我的错觉。」莫阳张牙舞爪的演绎着这几天来遭受到的恐惧。
    听着莫阳的话,班华赫的心跳狂跳不已,背脊冷汗直流,唇角也不住的颤抖着。
    这时,空调吹出一阵凛冽的冷风,卷起了装着三文治的塑料袋,还刮走了两人身上大部分的体温。
    倾诉完一切后的莫阳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班华赫的工作台,坐回了自己工作的位置。
    「等等!」班华赫忽然喊道。
    「怎么?」莫阳转头看向班华赫,一双深深凹进去的双眼注视着他,总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是在几天前开始做这个梦……经历这种怪事的?」
    「六天前。」
    「哦。」敷衍的「哦」了一声后,班华赫继续低下头工作。
    很快,交谈结束的两人便进入了一段尴尬的安静,直到……
    过了差不多七八分钟后,第三个同事才姗姗来迟,同样顶着一双黑眼圈的周永贞神色慌张的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嘴中不停的在嚷嚷着:「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
    莫阳经过几天的失眠后,早已心力交瘁,无力再去好奇发生什么大事,所以截下周永贞的人是班华赫。
    「发生大事了你们不知道吗?」周永贞用怪异的眼神瞟了一眼两人后问。
    「什么事情?」莫阳心慵意懒的反问。
    「你们有看过今天早上的新闻吗?那个四十一岁、猝死在家里的王姓男子就是老王啊!」周永贞大声的叫喊。
    「怎么会是他……」


    IP属地:中国香港3楼2018-06-15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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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31 06:5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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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序幕
      五点半的雨淅淅沥沥,雨点飘落在地上,滴在水洼的水面上,泛起丝丝涟漪。
      下一秒,一只被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脚上,但皮鞋的主人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提起另一只脚又踏了上去。
      班华赫用公司的杂志抵在头上,挡住落下的丝丝雨点,但即使是这样,依然还有大部分的地方没有被遮盖,除了脑袋外其他地方都被淋得湿透,西装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凸显出一道略显削瘦的身影。
      在听到老王猝死的消息后,就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起,内心中似乎有一种冲动让他去老王家,但实际上就连班华赫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他家?
      他前脚刚站起来,后脚就收到老板的通知,大致意义是即使他们的主管猝死,也不妨碍他们完成广告,今天要和往常一样,要留到五点才下班。
      一面是现实的工作,另一方面是工作的上司、工余时的老友,班华赫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所以拖了那么久才来到老王家楼下。
      老王生前算不上多大富大贵,但也并非一般人所想的那样,一辈子当一个房奴,在一年前他就供完房贷,准备买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想到这里,班华赫不禁鼻子一酸,他忽然想起来没多久之前,老王还对他说,如果将来他买了一辆车一定带班华赫去兜风。
      踏入老王的家中,一切如班华赫所想的一样,压抑的气氛、一声声梗咽的哭泣声,黑白的画框里印着的是老王去年工作时拍的大头照,今日却被摆在灵堂上,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班华赫跨过门坎,朝着老王的黑白照鞠了三次躬后,走到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静静的坐着。
      坐在最前排的是两个披着素服的女人,一个头上布满银丝,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两片平瘪的嘴唇一抽一抽地动着,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是尽力隐瞒自己低声的呜咽。
      而与她并肩坐在一起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长期的辛劳让她的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纹。丈夫的离世让她乌黑浓密的头发上多出了几缕白丝,也让她多出了几分忧愁的悲伤感。
      人如潮水一般,出出进进,除了几个老王的亲戚与他母亲、妻子寒暄了一番外,其他人交完帛金后便匆匆的离开了这不祥之地。
      班华赫原本也打算坐一会儿后便离开,但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盘旋在他心头,缠绕在他耳旁,对着他轻声说。
      「迟些再走吧……」
      这是一个错觉,这是幻听。
      班华赫把尾指伸进耳朵里,掏了掏耳屎后,他又重新站了起来。
      「唉……」
      苍老的轻叹声响起,这次,班华赫是确确切切的听到了这诡异的声音。如同触电一般,他怔怔的站在了原地,随后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向后倒,坐回了塑料椅子上。
      经过了昨晚的恐怖经历后,班华赫对于世界上一切关于灵异事件都不再抱有不屑一顾的看法,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些事情,不让大众轻易接触到这些神秘的存在。
      心态的转变让他无论在行为还是处事上都有了不小的变化,若是几天前的班华赫遇上这种怪事他肯定会塞上耳机,头也不会的走掉,但现在……
      班华赫呆怔的坐在椅子上,恍惚的看着摆放在蜡烛中间的黑白照。
      然后,他又站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未亡人旁边的椅子,低声问道:「请问我能坐这里吗?」
      王夫人转过侧脸,愣了一愣,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首先映入眼眶的是王夫人的眼睛,虽然她是单眼皮,但秀气、明亮,只不过长时间的哭泣让她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高高的鼻梁下是紧抿着的嘴唇,想必夫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美女。
      「节哀……」不知为何,班华赫忽然脑子一抽,嘴里蹦出来了这句话。
      王夫人今天已经听过很多次类似的话,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那个……」班华赫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而王夫人这时也发现了班华赫的异样,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她出言低声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班华赫听到这句话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沉声问:「老王……也就是你丈夫他走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换种问法,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走的那么突然?」
      面对班华赫的问题,王夫人先是摇了摇头,随后用贝齿咬了咬下唇,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后开口说道:「他是一个很努力的人,这几天,他……」王夫人低声抽泣了几声后,继续说:「他为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已经连续通宵工作七天了。」
      因为抽泣,王夫人的鼻翼微微的颤抖了几下,发出细不可查的喘气声。
      「他已经连续七天没有睡觉了吗?」班华赫惊讶的并不是王夫人肚子里还有第二个孩子,而是在睡眠方面。
      「是啊……」
      王夫人低头抹了抹眼泪,同时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神色望着班华赫。
      这时班华赫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所在,人家故意说他们有第二个孩子就是为了把话题转移到他们的孩子身上,但自己却如此不识趣的把话题带到老王的死因上,实在是太不识相了。
      「话说老王他又孩子吗?怎么从来没跟我们提及过?」班华赫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才把话题转移回来。
      「高畅那孩子去了国外留学,一年也不见得能回来几次,所以才没跟你们说过。」王夫人把一早想好的话稿一口气全说出来。
      接着,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班华赫觉得坐在前排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直系亲属,坐在前面只会让人感觉他在死者面前勾搭眼前的未亡人,于是尴尬的挠了挠头,讪讪一笑,坐回了最后排的塑料椅子上。
      时针转得飞快,班华赫只觉得过了一会儿,时间就来到了八点,与此同时,最后一个客人也离开了灵堂,唯独剩下班华赫这个异类留在这里。
      这时,两个带着白色口罩,穿着蓝色防化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人一边抬起了灵柩,朝着门外走出去。
      原本还压抑着的不哭出来的王夫人和王老太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眶中滚动,然后,一颗颗闪闪发亮的眼泪顺着她们的脸颊,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砰砰……砰砰!
      心脏猛烈的跳动,彷佛要从他胸口中一跃而出,班华赫感到了一种恐慌,一种对未知的预感,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源自于那座棺材。
      恍惚之间,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村内的老人曾说过,人死后的十个小时内都不能碰死者的尸体,据说,在十个小时内死者还是有感觉的……但为什么?
      为什么警察、老王的家属早早就把老王的尸体装进棺材里?难道他们是想掩盖些什么?
      细思极恐,望着正努力的把棺材抬走的两人,班华赫站不住了。
      他从最后排的位置快步走向前,站在了棺材前,伸出左手按住了棺材盖。
      「你想要干什么?」惊恐的尖叫从王夫人和王老太口中异口同声的发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个搬运工还在发愣的时候,班华赫忽然双手发力,把还没有钉好的棺材盖掀了起来。
      原本还在暗自得意的班华赫看到老王的尸体后,眼瞳瞬间缩小成针,连连退后几步,毫无风度的坐在地上——生理上的不适让他干呕了起来。
      两个搬运工也松开了手,仍由棺材倒在地上,而老王的尸体也随着棺材的下坠从里面滚了出来。
      这具尸体的样貌完全可以用面目全非来形容,在他瘦削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抓痕,像是被一只刚从动物园里被释放出来的老虎抓破了脸。
      当然,这种伤痕不仅限于脸上,枯瘦的上半身也有许多类似的抓痕,他的尸体就像是被煎到五成熟的牛排,全身上下的皮肉都是朝外翻出来的,透过伤痕,甚至能看到里面森森的白骨。
      而最恐怖的还是那双如同枯枝般的手臂,哪儿意外的没有任何伤口,但依然给人一种生理上的冲击。手臂连同手、手指像是被人抽走了里面的肉和脂肪一样,一层薄薄、粗糙的皮肤贴在骨头上。
      看见尸体,王夫人和王老太也终于忍不住了,眼圈一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人围在老王身边哀痛欲绝的嚎啕大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王不是猝死的吗?」班华赫不停的喃喃着,但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IP属地:中国香港4楼2018-06-15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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