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捉摸
“桑离……”远处,有一抹樱色朝这里进发。
然而桑离却仍旧自顾自地向前走。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喂——”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对方。
“恩?”桑离转过头,“什么事?”
“小樱在叫你,不理她好吗……”他指了指奋力跑来的小樱,又看了看她。
桑离脸色唰的变得苍白,来不及说什么,小樱便已经到了眼前。
“桑离,你好些了吗。”看来恢复的不错,只是青筋还在显露而已,已经没有这么严重了呢。
“啊。”她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声。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小樱小心翼翼地问。
桑离摇摇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生气有什么用。”
“卡卡西,我累了。可以先回去吗。”阳光有些刺眼,洒落到皮肤上,微疼。
“好。小樱,那么我们先走了。”说着,和小樱告别之后,他便带着她离开了。
一路,喧嚷。
她近乎听不到的。
“……卡卡西。”说清楚了,总比以后被揭穿要好过一点吧。
“恩?”自喉咙传来一声细微的声音。
“卡卡西!”
“怎么了?”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她愣了,而后淡然的摇摇头。
“我……”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几年封闭的生活已经不知道怎样去和人交谈了。“我的左耳已经听不到了。右耳也是走向这种趋势,所以……”
她知道,一定会接受到惊讶的表情。
然后是满目的可怜。
所以,她不会抬头。
不会看他。
但倘若她勇敢一点,
抬起头来,直视他。
就会发现,没有惊讶,没有可怜,更没有瞧不起。
而是淡淡的,淡淡的,淡淡的说不上的那种……感觉。
看了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那种吧。
然后,没有任何回响。
她想,这样也好吧,他已经给自己留了很大的余地了。
这个夏季炽热得要命。
桑离的薄唇有些干裂,撑不住的逞强,让她虚弱开口,“还没有到吗。”
“就快了。”他看向她,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又走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先到树下休息,等会我就来。”
然后是弯成月牙似的眼睛,牵动着笑容。
桑离想起那些来过后又离开的人们,也是这样。但连话也没有说,就把她当做垃圾丢到一边了。
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倚在树边,头微微发出嗡嗡的眩晕。
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她费力地撑开眼皮,看着他突然出现的身影。霎时睁大了眼睛。
他逆着光,笑着。
他们逆着光,笑着。
冥冥之中和谁们的身影重叠。
而后只能感觉到脑袋里‘咚咚咚’的,有什么跳动着。牵扯着神经。越发的痛。
“吃点冰吧。或许会好受一点。”他俯身,靠她很近。迷迷糊糊中,一层细汗,她可以看得很清楚。
原来,是去买冰了……
她有气无力地眨着眼睛,原本没有什么活力的心脏也变得正常,她良久才开口,“谢谢……”
谢谢。
后来她又想起。当时,到底是谢谢什么呢?谢谢他买冰回来?善解人意?还是,感谢他没有像他们一样丢掉她?
“休息好了,我们就走吧。大概再坚持几分钟就好了。我家那边还算蛮凉快的。”他背对着她,仰头望着天空。
云朵依旧漂浮。
黑色蝴蝶结在斑驳下显得格外安然。
被夏风微微吹着,像一只欲要飞翔,真正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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