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脚下一软,差点没晕过去,三德子急忙扶住了,一边哭一边问:“小桃红,你把话说清楚。爷晨起走时不还好好的吗?”
小桃红道:“万岁爷那会儿刚走,奴婢感觉脖子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却在内室地上,内壁的门开着,整个庄宜院找遍了,都不见宜主子,地上只见……这个……”她颤抖着递上康熙的披风。
康熙不敢置信的接过,前一刻,他亲手给宜妃披上的,这一刻,披风还在,人却不见了,这上面,连宜妃的体温都感觉不到。他提取到了重点,问道:“宜妃是不见了?”
“嗯。”小桃红泪流满面,“是奴婢照顾不周。可是,门口守护的暗卫说,万岁爷走后,没见过任何人进出,更别提宜主子了。内室里里外外就差没翻过来了,哪儿都找不见。奴婢看到万岁爷的披风就扔在密室门口,想来宜主子一定是被谁发现了,带走了。”
“阿弥陀佛”,法印定了定神,道,“皇宫内院,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小桃红,宜主子不见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桃红想了想:“我晕过去的时候就在万岁爷走后一阵,后来的,我也不知道了。”
康熙道:“封闭宫墙,谁也不准进出,翻遍整个紫禁城,朕不信找不到宜妃。朕倒要看看,哪个贼子佞臣这么胆大包天,连朕心爱之人都敢动!”
宫门口,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车把式位置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掏出令牌,细声细气道:“御膳房的,白菜不新鲜了,运出宫不要了。”
侍卫查看令牌后,转到车后面打量,里头扔着几个麻袋,打开一两个,滚出白菜叶子。侍卫挥一挥手,放行了。
待封锁宫门的命令传到时,马车已经朝着京城外的方向奔去老远了。
康熙此刻站在庄宜院里,如今真的不见了宜妃,偌大的庄宜院竟空空如也。康熙只觉得一颗心像被挖走了似的,那日宜妃中箭,昏死怀中的寒意再度弥漫全身,手中捧着披风,越捏越紧,却目光呆滞,说不出一句话来。
三德子、法印和小桃红不敢吱声。庄宜院知情的奴婢和下人跪了一屋子,暗卫失职,匍匐在地纹丝不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宜妃缓缓的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她觉得头晕目眩,不知身在何处,只是身旁无人,地方颠簸,冷静片刻,已然知觉在马车之上。她想喊,却发现嘴里被塞了一团帕子,动动手脚,都被绑住了,怎么动弹都不得劲儿,一急一气,心头突突的跳,胸口那股闷灼感又起来了,喉间一阵甜腥,生生被她给压了下去。宜妃努力挪到窗口,拿小脑袋蹭帘,借着月光看出去,隐约可见有个黑衣人驾着马车狂奔,边上另有黑衣人骑马护着。宜妃闹不清楚情况,忽然马儿嘶鸣,马车砰的停住了。宜妃一时没注意,差点摔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车外乒乒乓乓的打斗声,一切都在云里雾里。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安静了。宜妃歪靠在车壁,又觉得昏昏沉沉的,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帘子忽然被撩开,银色的月光洒进了马车,一个蓝衣公子跃进车来,几步便到她跟前。宜妃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康熙,又记挂着在宫外,喃喃道了一声“三爷”,便晕倒在蓝衣公子怀中。那人探了探她的额头,似有些烫手,遂抱起宜妃跳下马车,吹了一声口哨,跃上一匹马背,策马绝尘而去。
待宜妃再度醒来,却在一间不大但典雅的房间里,室内有淡淡的药香,舒活筋骨,但觉神清气爽,胸口那阵压迫的闷灼感,已经不见了,虽手脚无力,但已然好了许多。“这是哪儿?”宜妃错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