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念琅琊]琅琊榜之异世风云（绝对殊凰向）

　　金陵，背倚钟山，大江环绕，龙盘虎踞，人杰地灵。
　　贞平十八年腊月，连续几天的大雪今早上终于停了。天刚蒙蒙亮，城门司、巡城司、顺天府，乃至五城兵马司中涌出无数扛着扫帚的兵丁，在官长的督促下，来到贯穿金陵中轴的神武大街扫除积雪。
上万人一同扫雪的场面非常壮观，效率也很高。半个时辰便把五十里长，五丈宽的神武大街上几寸厚的积雪扫了个干干净净。扫除的积雪被堆到了街道旁。
大街刚打扫干净，外城五门洞开、皇城五门洞开、宫城五门洞开。无数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从兵营中开出，跑上神武大街后分成两列，每五步停留一个，转身背向大街，拄着长枪站立。转眼间封锁了整条神武大街。
　　而此时的金陵外城正阳门前，已经林立着手持金瓜、宝顶、旗幡等各种各样象征性多过实用性的武器的金甲卫士，在檐下还有装备黄钟大吕等全套乐器的宫廷乐队，这叫卤簿法驾，乃是典礼仪式不可缺少的仪仗队、警卫队、军乐队……
　　二十个全神戒备的御前侍卫，簇拥着一柄九龙曲柄黄华盖，华盖下是皇帝的步辇。步輦上的梁帝正襟危坐，两眼炯炯有神，摇摇的望着远方。在他的身边，是龙虎军统领谢玉和悬镜司首尊夏江。
　　在梁帝身后，是身在金陵中的所有王公贵族，朝廷百官，足足有几千人，他们列队而立，一个个神态恭敬。
　　今日梁帝亲自出城门迎接的，乃是大梁第一雄军——赤焰军凯旋仪式。
　　这次统领赤焰军的，照旧是赤焰军统帅，赤诚侯林燮。今年秋天，大梁正北的北燕与西北的大渝联合来犯，攻打位于大梁的长江上游的四川陕西。大梁的统治中心在江南，位于长江下游，自古要想在长江下游建立起稳固的统治，第一，守江必守淮，就算不能够完全的控制住淮河与长江中间的广大地域，至少应该能够控制住长江淮河之间的战略要冲；第二，必须控制住长江上游的四川陕西地域，否则一旦川陕有失，则敌国可以借助长江的水势顺流而下，而大梁不得不逆流而战，那么情势就是非常的危急了。

　　事实上在大梁北燕等当今几个国家鼎足割据的时期之前，远的有秦灭楚的战争，近的有魏国先灭蜀再灭吴的战争，都是借助着长江的水势顺流而下，一鼓作气而荡平了长江下游的。
　　因此北燕大渝两个国家联合攻打川陕地区，大梁的朝廷马上感受到了在西北边境的巨大的压力，见北燕大渝的联军气势汹汹，乌云压城，梁帝召集朝中大臣与军方高级将领商议，商议的结果就是由赤诚侯林燮率领大梁最为精锐的赤焰军十万人马兵援川陕；同时命云南穆王府厉兵秣马，严阵以待，以防南楚有异动；而在夏天奉命率领纪城军前去福建赈灾的祁王萧景禹和林燮的儿子少军侯林殊则也是在福建一带备战，防止东海国趁火打劫。
　　赤诚侯林燮不亏被称之为是大梁的军魂，赤焰军也不亏是大梁的第一雄军，赤诚侯林燮首先在汉中之外的阳平关，与大渝的军队大战六天六夜，大渝的军队最后是尸横遍野，流血漂橹，不得不向后退却；旋即林燮亲率一万精锐骑兵，每人准备三匹战马，中间采取马歇人不歇的战术，一天一夜狂奔一千里，在陕西凤州秦州陇州一线大破北燕的军队，斩首六万有余，从而使得大渝北燕都不敢再窥伺川陕。不久之后，两国均派出使臣出使金陵表示愿意议和，于是林燮率领赤焰军奉命班师回朝。
　　会师的途中，林燮路径五丈原，拜谒诸葛武侯之墓，不料在此处，大渝派出了他们最为精锐的暗杀集团铁鹞子，林燮虽然本身武艺高超，又有亲兵护卫，但是还是中了铁鹞子的毒箭，而且毒箭上所煨的还是大梁极其少见的蒙古毒，林燮在五丈原诸葛武侯祠昏迷了三天三夜，在此期间梁帝先后派出了七波御医，每日里不停的用六百里加急催问林燮的病情。
　　最后，有人说是梁帝的诚心感动了天地，有人说是诸葛武侯显灵拯救了林燮，总之，最后是林燮终究是苏醒了过来。
　　这才有今日里的梁帝亲帅王公贵族文武百官出金陵城正阳门迎接凯旋归来的赤焰军这样一种情景。
　　北风抽冷子刮起，这些身体娇嫩的达官贵人们即使围着厚厚的裘皮，仍然觉得风往自个脖子里灌，一个个缩着脑袋，抄着手互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虽然聊着，可那眼睛却时不时往西瞄去。大家都是盼着林大将军赶快回来，这个迎接仪式赶快搞完，大家伙好回去坐在
泥火炉边去掉身上的寒意。

　　此时在王公宗室之后，六部尚书中的楼之敬与吏部尚书何敬中礼部尚书陈元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楼之敬问陈元成道:“陈尚书，虽则这林帅是与皇帝一起长大的，林帅的妹妹又是万岁爷最为宠爱的宸妃，而且陛下最为宠爱的皇子又是林帅的亲外甥，但是如此这般的欢迎阵仗，可是有些逾越了吧？”
　　陈元成闻言一笑道:“礼部掌管朝廷礼仪，但是今日这事，我可就是完全的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了。”
　　楼之敬闻言默然片刻，说道:“林帅出征凯旋归来也不是一次，但是今日这样的陛下亲自出来迎接，的确是有些过分。”
　　站在他们身边的何敬中道:“这点儿么，我这里倒是有点儿消息。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楼之敬陈元成都是望向何敬中，楼之敬道:“老何你不要卖关子，有什么消息直说就是。”
　　何敬中道:“月来居，今日糖糖要梳拢。”
　　楼之敬说道:“老何你到底行不行？这你家的地也不少了，怎么就不见你种出一棵苗那？”
　　何敬中闻言先是脸色一红，继而说道:“别说废话，你想不想听吧？”
　　楼之敬说道:“先说说看吧！只要你的消息值这个价，我是不会在乎这些梳拢之资的！”
　　何敬中啧啧几声说道:“到底是你户部尚书财大气粗呀！我这个消息还是听誉王殿下所说的，据太医院为林帅看病的太医所说，林帅这次所中的蒙古之毒极其顽固， 虽说这次林帅侥幸保住了性命，但是三四年之内，是不能再上阵杀敌了。也因此，林帅已经向陛下上了奏章，请求辞去赤焰军统领的职务。”
　　楼之敬陈元成闻言皆是一愣，这赤焰军乃是大梁第一战力，从成军之日起就是一直有林燮担任统领，可以说已经深深的打上了林燮的烙印，这现在林燮提出要辞去赤焰军统领的职位，而梁帝亲自出正阳门迎接于他，很显然是表示了对于林燮多年来在军中对于梁帝的支持的一种酬谢，也是表示了梁帝对于林燮的这种急流勇退的高风亮节精神的一种赞赏。
　　可是处在大梁朝堂之上的人都关心的是，若是这林燮不担任赤焰军统领的话，这个职位应该由谁来担任那？

　　金陵城百里之外的杭州西湖，连日的大雪将湖边的柳浪装点得银装素裹，再往湖上瞧去，却见一道白莹莹的玉带横架在浪澈幽深的湖面上，比起往日的瑰丽多彩来，更有一番迥异的冷艳味道。
　　这正是中外闻名的断桥初雪。 人言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啊！
　　但是对于今日的林殊来说，如画的江山也引不起他半分的兴趣，只因为佳人如玉，人比花娇。
　　“呛啷啷……”
一声锐响，在空寂的雪景中突然响起，远远回荡开去。
残虹剑出鞘，在阴暗的西湖边绽放出灿烂光芒。白色的身影随之腾起，在半空中接住残虹剑，凛冽的北风霍然席卷而上，伴着那白色身影，在断桥边，开始了美丽到不可一世的剑舞。
秋水如长天落下，化做无边银河，在纤纤素手中婉转腾挪，欢畅奔流。时而冲天，时而落地，时而化作银衣流光，眷恋那绝世容颜；时而又散做漫天繁星，闪闪发亮。
霓凰郡主就在这白雪皑皑的西湖边上，深深咬住了唇，闭上了眼，身子仿佛随风飘荡，如飘絮，如冷花，舞出了这世间绝美的身姿。
　　“叮……”
　　在霓凰郡主那婀娜多姿的剑舞的最后，随着一招“西窗夜话”，霓凰郡主将自己的残虹剑还入剑鞘之内。
　　此时的林殊走到霓凰跟前，抱拳说道:“大梁赤焰军统领，赤诚侯之子林殊，多谢霓凰郡主搭救之恩。”
　　

霓凰郡主如玉的脸庞转向林殊，眼眸中清光流转，对林殊说道:“我刚救起你时发现你身上外伤虽多，但是却都不是在要害处，一看就是一个经常上战场厮杀的，知道万不得已非要受伤的话，也是如何用身体最不致命的部分去抵挡的主儿。而且你内力深厚，在同龄人中乃是我平生仅见，我又看到你手中所用的乃是太皇太后赏赐给晋阳公主的破月剑，于是我就想到，你应该是林伯伯的爱子，琅琊榜上十大公子中连续三年排名第一的林殊了。”
　　林殊闻言笑道:“你说的是那个花花公子蔺晨搞的那个破榜单啊！你可千万不要信那些东西，都是花里胡哨的，做不得真的。”
　　霓凰莞尔一笑，但是清光潋滟的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与女子身份不符的狂热。
　　“是不是名实相符，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霓凰郡主的话刚完，残虹剑再次出鞘，凌厉的剑锋直指林殊。
　　林殊想到霓凰郡主曾经数次跟随他的父亲穆王爷来金陵觐见陛下，但是以前每一次霓凰郡主到金陵时，恰好都是林殊或者跟随他的父亲，或者是跟着祁王，有的时候是自己外出办差的时候，因此这次倒是林殊与霓凰郡主第一次见面。
　　不过林殊对于霓凰郡主的闺名却是早有耳闻，因为包括他的母亲晋阳公主在内，金陵城中所有的贵妇人评价霓凰郡主的容貌是英气勃勃，神采精华；气度是豪阔宏量，霁月光风。当今大梁金陵城中所有的宗室公主郡主世家小姐，无出其右者。

不过在另一方面，也就是在金陵城中的世家公子哥儿当中，评价霓凰郡主是文彩精华，精明强干，绵里藏针，暗藏尖锐，如同又红又香的玫瑰花儿一般，虽则鲜艳诱人，但是若是想要一亲芳泽，刺儿可是要扎手的。尤其是霓凰郡主出身的穆王府世代为大梁镇守云南，家中无论男女都是舞枪弄棒，而霓凰郡主从小更是有早慧之名，深得她的爷爷老穆亲王的宠爱，亲自教导霓凰文艺武功，在霓凰很小时，穆王府但有军政大事商议，老穆亲王总是将霓凰带在身边，在老穆王爷的言传身教之下，霓凰郡主对于军国大事亦常有惊人独道之见解。
　　因此霓凰郡主对于金陵城中如同温室里的花朵一般的世家公子，自然是看不上眼。凡是想要与她亲近的公子哥儿，霓凰郡主不出三言二语就是:“拔剑！”而其中又以萧景睿和言豫津被教训的次数为最多。
　　这不今日又是没有几句话，霓凰又是拔剑而出，要与林殊切磋一下武艺。
　　但是今日里霓凰郡主“花前月下”“清饮小酌”“绿柳临池”三招打出去之后，却发现这个林殊委实有些——无耻。
　霓凰所用的剑法乃是“玉女十九剑”，这套“玉女十九剑”虽只一十九式，但每一式都是变化繁复，倘若记不清楚，连一式也不易使全。这套剑法的主旨在于变幻奇妙，非常适合于女子使用，因为女子膂力较弱，遇上劲敌之时，可凭此剑法以巧胜拙，四两拨千斤。
　　而且这套剑法看上去婀娜多姿，神采飘逸，但是每一招都是暗藏玄机，含有霹雳手段。靠着这套剑法，霓凰不知战胜过多少对手，这也是她最为引以为傲的一套剑法。

　　她今日里之所以一出手就是自己压箱底的武功，是因为她听说过林殊素有早慧之名，自幼文武双修，七岁时跟随梁帝狩猎，即可左右开弓，十三岁时跟随他父亲出征，银袍长枪、呼啸往来、其后无论是出征还是办差，均无一失手。因此霓凰郡主也是心存了对于林殊的忌惮之意，一上来就是用了自己的绝招。
　　但是今日里霓凰却是发现，无论自己如何闪避腾挪，林殊的破月剑却总是极其无耻的指向自己的——胸部。
　　“呛啷——”
　　电石火花之间，二剑再次相碰。
　　“你这是什么招式？怎么这么无耻！”
　　霓凰郡主揾怒道。
　　“这招叫做如影随形。”
　　林殊嘻哈道。
　　“这是什么如影随形？我看是跗骨之蛆。”
　　霓凰脸色绯红，今日里真的是被林殊给气到了。
　　“哦！那跗的骨也是美人骨。”
　　林殊继续厚颜无耻的说道。
　　说着话儿，林殊却是一招猴子偷桃，竟是抓住霓凰持剑的右手，微微的一用力，霓凰的残虹剑却是应声而落，然后林殊也是扔下自己的破月剑，一招苍鹰搏兔，绕到霓凰身后紧紧锁住了霓凰。
　　霓凰郡主挣脱了几下，发现她无论如何的使用巧力，都是能够被林殊巧妙的消解掉。
　　霓凰第一次被一名男子如此近的束缚住，一时之间脸颊绯红，被皑皑白雪一映，愈发显得清丽不可方物。
　　

这时一位宫装女官走到霓凰郡主跟前，这位女官名叫抱琴，是与霓凰郡主从小长大的奴婢，现在已经是穆王府的四品女官。
　　当抱琴见到霓凰与林殊时，她微微的有一些发愣，因为在印象当中她从没有看见霓凰郡主在一个男子面前有这样的忸怩的样子。
　　霓凰郡主稳了稳情绪，问抱琴道:“你这么匆忙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抱琴回过神来，说道:“郡主，这是杭州知府送来的请柬，他的侍妾为他添了一个儿子，今日里在观月楼为孩子办百日。这是知府府里送来的请柬。”
　　霓凰郡主闻言接过了抱琴递过来的请柬，打开了看了一看。
　　霓凰郡主自小跟随父亲三次到金陵觐见梁帝，在此期间霓凰的父亲穆深曾经多次告诫过霓凰，穆王府做为外姓藩王，奉皇命永镇云南，虽然大梁历代皇帝对于穆王府都是恩遇有加，但是穆王府一定要自己多加检点，除了必要的交往之外，不要与无关的梁国大臣有太多的交往。千万不要给梁帝留下穆王府拉帮结派，笼络朝廷大臣的印象。因此像这样的一般地方大员给儿子过百日的宴会，一则这请柬也是送不到穆王府人的手中，二则就算是送了，穆王府也不一定派人去，所以一般的地方大员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自找没趣的给穆王府送请柬。
　　但是这位名叫宫宁杭州知府却是情况有些不同，原来夕年霓凰出生时，当时恰好逢穆王妃与穆深在金陵觐见梁帝，水土不服的穆王妃生霓凰时就是遇到了难产，当时的情况万分危急，而当时这位杭州知府宫宁的父亲恰好是太医院的御医，是这位知府的父亲妙手回春，救了霓凰郡主的母亲一命。

因此多年来穆王府对于宫姓一家一直是多有照顾，甚至可以说正是有穆王府的照顾，这位宫宁才有机会做到了杭州知府。
　　霓凰拿着请柬仔细的想了一想，说道:“你可问过了，这次宫宁都是请了那些人？”
　　抱琴说道:“问过了，宫知府说请的都是杭州有名的文人雅士。”
　　霓凰闻言低声说道:“杭州府的文人雅士。”说完之后又是仔细的瞅了瞅林殊，转身对抱琴说道:“告诉宫宁，就说今天晚上，我会准时赴会。”
　　待到抱琴走远之后，霓凰对林殊道:“怎么样？我听说杭州人杰地灵，英才荟萃，而林帅的公子不但武艺闻名于世，文学一途更是拜当世大儒太子太傅黎崇为师。不知可有兴趣会一会这杭州府的青年才俊？”
　　

　林殊闻言哈哈说道:“莫说这杭州府，就是这大梁，这天下，就没有我林殊不敢见的人，不敢去的地方！”
　　霓凰郡主仔细的瞅了瞅林殊，说道:“一副浪荡公子的样子，就是走遍天下也不过是祸害四方罢了。”
　　林殊闻言说道:“那就劳驾郡主把我这个祸害收了吧！以免我去危害四方啊！”
　　霓凰郡主闻言脸色一滞，口中低声呢喃道:“浪荡公子啊！浪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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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西湖边的观月楼，原本就是整个杭州城中装修最为古色古香，文人墨客最为汇聚的地方，而今日里更是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因为今天的杭州知府宫宁，要在这里招待穆王府郡主霓凰。

　　宫宁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这几种都是天下名茶，但是却不是郡主的喜好。我已经准备好了，用文君雨露。那么酒那？”
　　张昭回答道:“属下准备的是六客堂，琼花露，断桥风月。”
　　宫宁说道:“六客堂太过清雅，是文人骚客用来摇头晃脑，点缀诗词文赋的；至于琼花露、断桥风月之类，更是苦辣不足，甜香有余，是一般女人喝的酒，可却不是如郡主这般能够疆场厮杀之女子喝的酒。还好当年我家与穆王府有些渊源，得到过穆王府赏赐的玫瑰花露。这种酒虽然是以玫瑰花发酵而成，但是随着度数不同而口感有很大的不同。其中度数高者，虽嫌冷冽，但味道醇厚，入口后余香绵绵，令人回味无穷，像是徜徉在壮丽如画的美境之中，正适合用来醉卧沙场的将士！

我听说这也是郡主的最爱，我也带来了。待会这文君雨露和玫瑰花露都是只上给郡主一人即可。对了，今日里邀请的杭州士子请柬可都发出去了？有谁说不来的吗？”
　　张昭笑道:“府尊大人大喜的日子，又是郡主亲自前来赴宴，那这个士子们那个能不来那？包括聂家的公子聂铎，蔡家的公子蔡镜，白家的公子白渭，这三人乃是这次秋季乡试的前三甲。也是我杭州年轻士子中真正的才俊。”
　宫宁点一点头，聂铎蔡镜白渭都是杭州年轻士子当中的风云人物，尤其是这个聂铎，聂家原先以武功起家，他的哥哥聂锋现在就在赤焰军中任前锋大将，但是这个聂铎却不仅武功了得，文学方面也是可以艺超翰林，可以说是当今杭州乃至是浙江省的青年才俊执牛耳者。

　宫宁笑道:“真是没有想到连这个平常总是目过于顶的聂铎也能够过来，他平时不是自视甚高，最不愿意出席这些应酬的么？”
　　张昭低声说道:“我听人说这个聂铎听闻郡主文采精华，霁月光风，是我大梁皇室宗族官家小姐中第一佼佼者，于是，他声言今夜要大展奇才，让霓凰郡主知晓我浙江英杰。但是府尊大人是知道的，这聂铎名声在外，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慕名曾经到聂家来提亲，想要将他们的女儿聘给聂铎，不过都是入不了聂铎的法眼。我寻思着吧，莫不是这聂铎动了对郡主的心思？”
　　宫宁冷笑一声，这个聂铎确乎是杭州城中难得一见的人才，甚至听人说聂铎几次言道这琅琊阁的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把自己放到琅榜公子榜中。但是宫宁却对于聂铎很不感冒。因为宫宁的妹妹宫羽对于聂铎的评价甚低。
　　宫宁宫羽是一双孪生兄妹，宫宁身为男子，家中寄以厚望，但是宫宁自知自己的性子木讷稳重，学习东西不是太快，最后科举时也只是位列第三甲，若不是有穆王府的关系从中运作，他是不可能到杭州这个人间天堂来做知府的；但是他的妹妹宫羽却生得聪明伶俐，深得父母的喜爱，因此也请了西席在家教导，本想教她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来可以解闷，二来陶冶情操。谁知自己的妹妹天分极高，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再学便精，几年下来水平便超过了老师。西席先生无颜再教下去，只好主动请辞。之后宫羽便不再要求师傅，自读自习、自娱自乐，倒也十分快活。
　　家中曾经有意让宫羽入皇宫选宫嫔，但是宫羽却说她一定要嫁这世间上最好的男儿，和他结成连理平平安安白首到老，便是幸福了。她不能轻易辜负了自己。
而皇帝坐拥天下，却未必是宫羽心中认可的最好的男儿。至少，皇帝不能专心待她。
　　其见识卓越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