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如果巧克力可以歌唱。
六月。蒙特利尔。
未铭整了整肩上的琴盒,揉了揉自己有些堵塞的鼻子,微微吸进一口夏日的空气。
又感冒了。
鼻子塞得让人头昏脑胀,嗓子也有一种说不清的嘶哑感,再加上肩上低音提琴的重量,未铭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看来今晚的演奏又要硬撑了。
正是这场国际音乐节的中段,街上的游人们兴致勃勃,到处都可以看到携带着各种爵士乐器的音乐家们走来走去,为自己今晚或者明晚或者更久以后的演出忙碌。
于是又是一年。
去年也是这样,感冒,有些微烧。为什么自己一到了异国他乡就会莫名难受。
或许是在错误的季节去了错误的地方。
去年的六月,开始的整整十一天未铭都泡在了蒙特利尔准备爵士节上的表演,突然的一个通知却让他一夜之间飞到墨尔本,习惯了北半球温暖阳光的他在下飞机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他还记得,当时突如其来的寒冷空气让他全身狠狠一颤,紧皱眉头打了一个喷嚏。
身边全副武装的人们事不关己地从自己身边经过。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开始想她。
十二门徒的海潮声仿佛还在耳边,人却已经不在了。
——如果巧克力可以歌唱,声音一定和低音提琴声一样。
到现在未铭还能清晰地记起她在背诵这些话时苍白却认真的表情。
“这是加利卡尔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你的努力对象。”
自己当时是用什么样的神情回应的?
不记得了。
“但我还是喜欢你拉大提琴的样子。”
这个他记得。
她笑,转头去观察窗外的天空。
当时他好想把自己的大提琴拿到病房拉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