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桌上用茶杯压着二百块钱。
　　在KTV里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赶出来，之后又让小爹莫名其妙的给骂了一顿，我没有心思吃饭，坐在床上独自把玩扑克牌到深夜，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昨天在KTV看到的那个香港人到底是不是小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自从那天晚上开始，小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他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留言了无数次也没有回应。冥冥之中，我感觉那天晚上自己好像真的给他惹了什么大麻烦……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小爹一直没有回家，我也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我来到这个城市还不到一个月，在这里除了小爹之外我没有任何亲人，也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现在小爹消失不见了，我的情绪也在不断变化，从最初的诧异到担心，再从懊恼到自责，我开始后悔那天晚上在KTV不应该贸然多嘴……
　　星期五的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简单的做了几个热身活动以后老师让大家解散自由活动。我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角落，看着面前的青草目光呆滞，心中依然在琢磨着小爹到底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见到我一个人闷闷不乐，大胖翔很会拍马屁的到商店买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凑过来说要跟我打牌。远处正在打篮球的蒋伟见状也跟了过来，并且还带了另一个同学，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是要玩二十一点，赌注就是输的要给赢的买雪糕。

虽然这这是同学之间随便玩玩，输赢不过一根雪糕的事情，可是整个过程我还是紧张的要命，直到最后把牌完全换好这才松了口气。
　　对于这个游戏来说，能凑成二十一点其实非常困难，开拍以后大家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蒋伟也是直拍草坪：“**，这第一把你就二十一点了？运气也太他妈正了！再来！”
　　三个人一直玩到下课，亲身实践之后，我的技术越来越如鱼得水，竟然就跟之前小爹跟我玩的时候一样，一局都没有输过！若是细细算起来，蒋伟和大胖翔得给我买上一车的雪糕。蒋伟气的脸色都白了，指挥着大胖翔去买了几根雪糕，一边吃一边说道：“飞哥，真没想到你玩牌这么厉害，我知道个好地方，你去了准备能赢钱！”
　　只要牌玩的厉害就能赚钱，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以前母亲不止一次教导过我，这辈子唯一不能接触的只有两种东西，一个是赌一个是毒，所以我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起身往班级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遇见了林可，她看到我以后故意放慢了脚步，脸上的笑容很轻盈：“马尚飞，这周日是我的生日，中午十二点在学校东门的小饭桌，我希望你能来。”
　　“昂……好啊！”我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可是摸着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块钱却发起了愁……

去参加林可的生日，没有生日礼物肯定不行，我前思后想的琢磨了一下午，能买的东西有很多，可是价钱却成了关键。小爹一走就是一个星期，只留下二百块钱，我能坚强的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再拿来买生日礼物。
　　晚上放学，看见蒋伟吹着口哨离开班级，他下午说过的话语重新回荡在我的耳边。或许，我也可以赚点小钱……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我的脑袋两边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辩论一样，一个告诉我要听母亲的话，赌毒绝对不能沾，没有钱可以找大胖翔借点先应应急。另一个则反驳道，有这种手艺为什么不去赚点小钱，而且小爹一直没有消息，就算不给林可买生日礼物，下个星球我也要继续生活，依靠借钱终归不是个办法……
　　我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感觉第二个小人更有说服力，于是摸出手机给蒋伟发了个短信，让他第二天带我去那个‘好地方’看看，另外再借我一百块钱当做本钱。蒋伟也还没有睡觉，消息几乎是秒回，干脆利落的就答应下来，还不忘嘱咐我如果赢了可千万别忘了给他点好处……
　　辗转反侧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反反复复洗了几遍手，接着跟蒋伟在学校门口碰了头。蒋伟骑着一辆黑色摩托车嘴里叼着根烟，见面以后直接塞给我二百块钱，说什么投资越高回报越大，随后带着我一路飞驰在一个门面房前停了下来，上面的牌匾写着‘瓜哥老年人活动中心’。

外面写的是‘老年人活动中心’，可是推开门以后里面却没有一个老年人，全都是一群中年人在稀里哗啦的搓着麻将。屋内的空间很大，并且区域划分明显。角落是个吧台，左侧是七八张麻将桌，右侧则是相互对应的纸牌桌。再往里，仿佛还有摇骰子猜大小点的圆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赌场！
　　整个大厅内最多的就是灯管，虽然没有窗子却毫不昏暗，只是室温闷热乌烟瘴气，充斥着各路赌徒的呼喊和叫骂声。
　　看着那些情绪激动的中年人，我内心有些发颤，一种恐惧感从脚后跟贴着后背一直冲到后脑。蒋伟估计跟我差不多，把我带到地方以后自己并没有要停留的意思，咧开嘴巴打了个响指：“飞哥，这摩托是借的，我得赶紧还回去。祝你好运，哥几个等着你的好消息！”
　　蒋伟走后我心中的紧张更是增添了几分，低着头走到纸牌桌的区域内，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偷偷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和赌桌上游戏的玩法。
　　这一坐就是一上午，渐渐的，我发现赌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大家除了在开牌的时候情绪或喜或悲有些激动之外，平常的时候都是一边聊天一边打牌，就像是几个老朋友聚在了一起。赌桌上用的不是现钱，而是一种游戏币，相关作用和电视上大赌场里的筹码类似，而角落那个吧台就是换游戏币的地方。
　　无论是麻将还是扑克，每一局玩完之后，赢的人除了清算游戏币之外，都会额外拿出一枚扔进赌桌角落的一个铁盘之中。铁盘里的硬币没有人动，只增不减，似乎是某种规矩。至于游戏规则，几乎没有什么变动，尤其是像扎金花这类简单粗暴的玩法，即便是不会，看两遍也能明白个大概了。

说实话，见到这种阵势以后我瞬间就不想玩了，心里除了害怕就是恐惧。可是那边**已经吹出去了，如果现在临阵退缩，林可的礼物没着落不说，估计也要被蒋伟当做话柄嘲笑好一阵子。
　　思索再三，我把心一横，出去到附近的小卖部用那二十块零钱买了一副跟赌场相同版面的扑克牌，又买了一盒最便宜的香烟，蹲在马路上学着小爹的样子抽了几根，转身又走了回去……
　　首先来到吧台，后面是个穿着黑色丝袜套着紧身小裙的长发美女，她手里拿着根女士香烟正在无聊的拨弄着手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赌场的女人都是美女，看着那诱人的曲线偷偷咽了口唾沫，将二百块钱抵了过去：“换二百的游戏币。”
　　“二百？”美女抬了抬眼皮，见到我以后却并没有什么动作：“这里不是游戏厅，也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去别处玩吧！”
　　虽然她表现的很冷淡，不过这种情绪配合那淡淡的香气，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孔兰兰，于是把钱又往里推了推：“我不是来玩游戏的，而且这种地方也没写着‘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内’这种规定吧？”
　　美女第二次抬了抬眼皮，眼神有一抹惊讶转瞬即逝，随后收下钱给了我二十个游戏币：“输光了就赶紧走吧！”

　　　　第九章 心服口服
　　听那美女的意思仿佛我一定会输，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我没再说话，紧紧的攥着这二十枚游戏币走到纸牌去，这时候刚好有一桌出现了空位。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红衣男子，刚刚我眼睁睁看着他红光满面的进来，谁知道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现在又脸色铁青的离开，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输了钱，而且输的还不在少数。
　　那桌上还坐着另外两个人，一个同样二十多岁西装革履的小白脸，还有一个端着烟袋杆的中年男子。刚刚他们应该是在炸金花，红衣男子走后，烟袋男伸了个懒腰跟小白脸说道：“今天手气真是不错，两个小时赢了一千多，就剩下咱们两个连地主都斗不成，看看还有没有拼饼子的，趁热再整两把啊。”
　　小白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点了根烟耸耸肩：“我无所谓，今天不输不赢，有人就再玩一会，没人就回家睡觉。”
　　初来乍到，我不喜欢人太多的桌，总感觉会受欺负。而这两个人看上去都很面善，尤其是那个烟袋男，耷拉着眼皮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鼓起勇气，我走过去坐在先前红衣男子的位置上，把手中的游戏币放在桌上怯生生的问道：“那个，两位大哥，要不咱们三个玩一会？”

眨眼之间就输了三千多，烟袋男的脸色有些难看，放下烟袋活动了一下脑袋：“行了行了，人多起来了，得好好玩了。小朋友，炸金花会不会？”
　　我点点头，旁边的小白脸也掐灭了香烟，一脸的嘲笑：“连个小朋友都玩不过，真不知道你上午是怎么赢的钱。我也来，刚才香烟净了手气，今天这几千块迟早都得是我的！”
　　红衣男子加入牌局，这一次烟袋男开始正经八本的洗牌，哗啦哗啦手法娴熟。在赌桌上，大部分人都在玩炸金花，因为输钱快来钱也快。一局二十一点输赢最多一倍，可是一局炸金花若是较上劲，哪怕是一块钱的底注最后也能叫出天价！
　　扑克牌洗好，每个人都要切一下牌，之后从下家开始轮流抓牌。底注是五块钱，三轮过后，从烟袋男开始说话，张口就是‘五十块’，说着话一把游戏币就扔到了桌子中间。小白脸开牌看了看，牌面似乎不太理想，犹豫许久也跟了五十。
　　轮到我，我手里是对三一个单K，按理来说有对子已经算是大牌，不过看着对面烟袋男一脸自信的模样，我思来想去开始选择了弃牌。
　　最后一个红衣男子则想都没想，直接加注了二百！烟袋男也是干脆利落：“五百！”
　　底注越来越大，小白脸也选择了弃牌，红衣男子见状也开始犹豫，思索再三摇了摇头把牌扔了出去。
　　三家弃牌，烟袋男笑眯眯的将桌上游戏币拢到自己面前，同时把手中三张牌出来，竟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3、5、6，没有同花没有顺子！
　　见到这个地步，小白脸摇头骂道：“你个**，***阴险。”红衣男子更是捶胸顿足，把桌子砸的砰砰响。我主动凑过去洗牌，趁机偷看了一眼他刚刚扔出去的底牌，这才发现红衣男子手里竟然是梅花359，同花！刚刚如果叫的大胆一点，那赢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看着烟袋男和红衣男子的状态，我终于明白了小爹为什么说赌桌上七分靠手法三分靠气势，刚刚这一局，烟袋男就是单纯的赢在了气势上。只要气势十足，一把烂牌都能叫的人主动弃牌！

接下来几盘烟袋男都把底牌叫的很离谱，让我们无法预测他手里的牌到底是真是假，一次次的弃牌让红衣男子有些乱了心神，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把自己为数不多的游戏币全都压了出去，要跟烟袋男开牌比大小。牌面一开，烟袋男红桃789同花顺完胜，红衣男子的脸色已经黑了，盯着自己那三张底牌愣了半天，最后一甩手起身离开。
　　从红衣男子回来到离开，前前后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千多块就这么没有了。我虽然也赔了不少底钱，不过因为之前赢的多，所以还是赚着。并且其实在刚才的赌局之中我有很多次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牌换掉，只不过我想看看红衣男子的手气如何，所以并没有动手。
　　一转眼桌上又剩下了我们仨个人，烟袋男赢了钱正在兴头上，小白脸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两个人甚至连我的意思都没有询问，直接洗好牌示意我可以切牌了。
　　我心里始终有个底线，算着自己的底钱想着如果输的低于一千了，那我就不玩了。毕竟一千块钱足够我给林可买一件像样的里屋，外加好吃好喝的活上一个星期直到小爹回来。
　　赌桌上我至少还有两千多块钱，自己有个下限内心顿时轻松了不少，随着玩的局数越来越多，最初的那种紧张感也逐渐变淡。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途中我换了几次牌，一切都做的完美无缺。烟袋男五官皱的跟菊花一样，小白脸也不再不是小白脸，两个人前前后后至少输给了我四千多块！烟袋男还剩下两千多游戏币，小白脸面前则已经空空如也。
　　默默地抽了根烟，小白脸自言自语道：“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玩了！出去吹吹风转转运，明天再说！”说罢起身离开。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也正想离开，就听到一阵极长的汽车鸣笛声在门外响起，接着旁边有人小声议论着：
　　“佛爷来了？他今天怎么来了，看来又要有大场子了！不会又是和蓝海的老板吧？”
　　“嗨，人家那帮老总的事情，跟咱们根本挨不着边。来来来，洗牌洗牌，刚才谁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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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长记性
　　小爹之前说过，赌钱出千的难点不是如何将手中的底牌换掉，而是换掉以后还能不知不觉将牌面再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而我就被难在了这一点，刚刚亮出了三个A，想到自己拿着二百块钱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赚到了一万二，心中激动的过了头，完全忘记把底牌再还回去！
　　对面的烟袋男听了佛爷的话以后不再谩骂，叼着烟袋脸色铁青的看着，看样子这一把的确是让他输的很恼火。旁边那个大肚皮则面带微笑的等着，似乎对自己场子里的公平性很有信心。
　　闹了这么一出，周围原本在赌钱的人们也都停了下来，全部围聚过来看热闹。他们可能是好奇有人出千，更加好奇我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出千。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瘦高的男人将桌上的散牌全部整理到一起，接着从A到K一张一张的摆放在方桌上分为十二沓。他的动作很轻盈，检查的也非常仔细。全部摆放好之后，拿起第一沓A摊开。

嗅着扩散在空气中的油烟味，我的身体不停打颤，‘扑通’一声直接瘫倒在了椅子上。麻杆则从油锅的侧面抽出来一把半尺余长的砍刀，看着我狞笑道：“小朋友，十个手指头，看看那根吃饭的时候不耽误拿碗，选一个！”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牙齿连带着嘴唇都不停的哆嗦，呆愣了半秒下意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破人群不顾一切的往外面跑去！
　　可是我远远低估了这种地方的可怕程度，这里不是学校，佛爷也不是吓唬人的小混混。我跑出去不到三米就被人给揪着衣领拖了回来，强行把一只手按在赌桌上，麻杆握着砍刀不停的来回比划。
　　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了，发疯了一样挣扎着大喊大叫。麻杆没有马上砍掉我的手指，而是不紧不慢的等着，似乎是在等着旁边的油锅翻滚。
　　周围的赌徒表情各有不同，有的拍手叫好，有的眉头微皱，还有的转过头去不忍观看。
　　我感觉自己这辈子就要这么完了，眼前一会黑一会白，朦胧之中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佛爷，他只是个孩子，您又何必这么较真。吓唬吓唬就行了，把他放了吧。”
　　这是吧台那个长发美女的声音，我抬了抬眼皮，就看到他正站在佛爷旁边为我求情。此时此刻，对我来说这就是天籁之声，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希望，却看到佛爷脸上的横肉颤抖了一下，反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滚回去收钱，场子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佛爷下手很重，长发美女白嫩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三个殷红的手印，她没有再说什么，眼中泛着泪花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没有人敢再开口说话，几十个人就那么围在四周静静的看着，原本喧闹的赌场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旁边的热油在滋滋作响。我的思想飞速旋转，联想到刚刚邻桌人的对话，感觉那个什么‘蓝海’貌似有点背景，于是鼓起勇气怯生生的说道：“我……我是蓝海的人……我是蓝海的人！”

佛爷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大约七八分钟以后，似乎是温度达到了，热油开始咕嘟咕嘟的翻滚。佛爷才出声说道：“赌场里不分宏图背景，赌桌上不分大小老少。这是所有场子的规矩，也是我大喜堂的规矩。无论是谁，只要出千坏了规矩，就必要留下点东西长长记性！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希望各位赌客都能引以为戒，凭运气和真本事赢钱！”
　　周围人纷纷鼓掌呼应，麻杆也仿佛接到了命令，扫了一眼将我右手的食指给强行拽了出来，缓缓举起了砍刀！
　　在我眼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恶魔，他们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有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被人死死的按住胳膊，我无法挣扎，只能回归一个孩子的本能，张开嘴巴嚎啕大哭，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话语……
　　“住手！”
　　就在砍刀将落下去的时候，一声大吼突然从人群后面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只见小爹满头大汗的出现在赌场门口！
　　他穿着一套宽大的运动服，看上去脏兮兮的好像在泥地里摔了不少跟头，见到被按在赌桌上的我，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小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见到他以后情绪彻底崩溃，大声哭喊着：“军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被剁手指啊……”
　　来到近前，看见麻杆手中的砍刀还没有落下来，小爹微微松了口气，望着佛爷毕恭毕敬的说道：“佛爷，我这个小弟只是刚学会了几个小魔术，有眼不识泰山跑到了您的地盘，坏了您的规矩。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您高抬贵手，就把他当成是个屁，给放了吧。”

佛爷根本就没有正眼去看小爹，哼声说道：“孩子出千就能高抬贵手？***以为我这大喜堂是搞慈善的？难道以后都让孩子过来出千，赢钱带走，输钱放过，我这场子还开不开了？”
　　麻杆也晃了晃手中的砍刀：“***算哪根葱就想平佛爷的事，油锅已滚，从来就没有空着灭火的时候！”
　　“油锅已滚，原来是这样啊。”小爹点了点头，向佛爷深深鞠了一躬：“佛爷，他这双手以后还得留着吃饭。我不能强求您放过他，既然这油锅已经支起来了，您看这样行不行，这根手指我来替他砍。小孩子不懂事，也是大人管教的不好，这个教训必须得翻倍长。您要一根，我砍三根！”
　　“军……哥……”
　　我抬眼看着旁边的小爹，心中的感觉无以言表，除了悔恨还是悔恨，恨不得就让麻杆一刀下来砍掉我一根手指头来长记性！
　　原本佛爷是不给小爹任何面子，可是听说他要‘以三换一’，终于抬起了脑袋，盯着小爹看了几秒：“好，我敬你是条汉子，这个机会今天给你！”

小爹说了句‘多谢佛爷’，毫不犹豫的走到油锅近前，将左手抵在锅边，右手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三根手指被齐刷刷贴根切掉，转着圈落入翻滚的油锅之中！
　　一种骨肉焦糊的味道立刻在整个赌场弥散开来……

第十一章 昂贵的礼物
　　眼睁睁的看着小爹因为我而切掉了自己的三根手指头，我忍不住失声大吼：“军哥！！！”同时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流淌而出。
　　手指被切掉，小爹的伤口血流如注，他的脸色也略显苍白，直接把宽大的外套脱下来用力缠绕在左臂上：“佛爷，您看这样，可以了吗？”
　　佛爷看了看油锅中还在冒泡翻滚的三根手指，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你以‘孩子’为借口替他开脱，佛爷也是个讲情面的人。今天就先这样，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说罢还看了我一眼：“小子，乳牙还没长齐就敢出来混，感谢你有个讲义气的老大吧！”
　　小爹的步伐有些踉跄，脸上也挂满了汗珠，在得到佛爷的允许以后，恶狠狠的对我说道：“还不谢过佛爷，等老子回去再好好收拾你，滚！”
　　我强忍着心中悲愤的情绪，迎上去想要搀扶小爹，却被他一脚给踹了回来，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从赌场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