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月久180228】现实向同人文《流年》

第一章就要审核……看着网页上跳出来的“我是渣渣灰”难过……

发了几遍都发不出来，发截图吧……

如果微信也有在线才点亮头像的功能的话，那个人头像一定是灰暗的。
他在人多的时候，不太爱说话。
就像此时此刻的热闹里，他的名字和头像孤独地排在四个人之外，像一个旁观者，亦或根本不存在。
不用点开对话框，因为里面的光景沈月在就烂熟于心。
他们最后的对话，终止于两年前。
最后来自他的一条消息是：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呼！
沈月甩甩头，从手机里回神，车到了，全副武装的黑衣保安拉开车门，这扇门之外，就是另一个世界：一路向前延伸的红毯，一个造梦的天堂，一个迷雾满布的迷醉场。
“好，现在走上红毯的是今年作品大丰收的沈月，今天沈月的小仙女造型特别漂亮啊，来，我们欢迎她！”今日来的明星演员过百，主持人早就说得词穷气短了，男的就夸帅气，女的就夸漂亮，尽管是敷衍的说辞，场边的粉丝仍为他们的偶像摇旗呐喊“沈月！沈月！”沈月的月饼们挤在靠右的位置，横幅上是提名角色的海报，声嘶力竭。
沈月已然不是第一次走上红毯，她尽量站在镜头下，站在离粉丝近的地方挥手示意，同时也谨记动作幅度不要过大。
还记得第一次走红毯，她太用力挥手，导致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粉刷匠，粉丝事后还将红毯图P成了“沈哥红毯擦玻璃”“沈哥一挥手，说那都不是事儿”等表情包，让沈月觉得自己好像收了一批假粉丝……
而某个本应在片场吊威亚的大哥，也及时发来贺电：“玻璃擦的不错，今天奖励你吃橘子。”
沈月恶狠狠地回了一个“我看你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痒”的表情包，对方却回了一段语音。
“别闹了，第一次走红毯，特别好看，不愧是我沈哥。”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沈月疑惑，这货听起来像是没吃饭啊。
“说起来丢人，吊了一上午威压，因为本人太长了，经常飞出镜头，刚才成功吊吐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像每一次感冒时带着鼻音的呢喃，又像每一次赖床的无理取闹。
类似的无奈和心疼，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天就存在，并且会一直存在。
收起调笑的心，她轻声给他唱了一段《好运来》，“胡老板，今天也是要加油的一天哦~~~”
“嗯~~~~”他拖长了声音的回答，尾音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个时候，他们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一起向前走，肩并肩，手牵手。

诶……
沈月的手一沉，才反应过来自己短暂的走神，自己的手已经被一只爪子握住。
主持人满脸惊恐，“杜英奇先生，您这红毯是跑完的吧……”
杜英奇，沈月上部戏的男主，也是凭借这部戏走红的当红小鲜肉。剧集播出后，本来就因为剧情甜蜜，产生了不少剧内的CP粉，可这位小鲜肉同志一点也不知收敛，经常无意识地进行过于亲密的互动，殊不知，真人CP粉嗷嗷叫，他本人的粉丝想咬人。
就如现在，红毯不好好走飞奔到沈月身边，还把不安分的爪子放在沈月手上，台下的粉丝都要暴走了。
这场面太熟悉了……
沈月嘴上应付着主持人的客套，暗中抽出手来，又不着痕迹地淡淡挽着杜英奇的胳膊，合作对象就该是合作对象的样子。
进场就座，同样有提名的高至霆就在沈月座位的隔壁……的隔壁，中间隔着的，正是杜英奇。
“来来来，你坐这里。”杜英奇绅士地让沈月先就坐，然后一屁股坐在沈月旁边，阻挡了伸着脖子打算找沈月唠嗑的老高。
老高翻个白眼后拿起手机在群里闹事，“沈朋沈朋！你身边那个小白脸怎么回事，好像在充当护花使者？”
孙宁立马发来吃瓜的表情，他目前正在家抠脚，闲得慌。
沈月看了一眼，发了一个白眼表情，转头跟导演打招呼去了。
老高发出一个绿帽子表情，在群里只有抠脚孙宁呵呵笑了两声。
“今年产生了很多优秀的剧集，在这些剧集中，有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有璀璨夺目的明星，让我们来看一看，今年底最佳人气女演员提名。”
主持人语毕，大屏幕上滚动着提名影片的片段，每每出现一个片段，就会引起观众席上的尖叫。
“那么，今年获得长青奖最佳人气女演员的，就是曾经出演过《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流星花园》《失语者》等电视剧的著名年轻女演员，沈月。”
几十束灯光从全场聚集到演员席的第一排，沈月惊喜地都忘了捂嘴。
短暂的愣神之后，她笑着站起来向四周致敬。导演和制片人拥抱过后，杜英奇也站起来正要拥抱，身边的高至霆一把拉过沈月的手：“恭喜恭喜啊，三顿大餐跑不掉了。”
沈月失笑，在主持人的邀请中款款走向舞台，不长的路，不长的裙摆，每走一步，都有些沉重。
21岁的沈月，在生日当天收到偶像的语音祝福，仰天长啸。
现在的沈月，即使满心欢心，也要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舞台。
没有人会牵着她的手，用低沉的嗓音告诉她“别怕”，也没人站在路的尽头等她。
“哦……”台下一片抽气声，沈月感觉头大……
绅士的杜英奇正借着绅士之名，自告奋勇地扶着沈月上台……
“杜先生真的很绅士啊，”主持人笑着让两人站定，然后侧身让出了位置留给颁奖人。
沈月双手接过前辈手里的奖杯，感谢了一众人。最后，她停了停，握紧手里的奖杯，对着话筒深吸一口气：“我不是科班出生的演员，演戏这条路，每一步都走得不轻松。谢谢观众的宽容和鼓励，也希望和我一样的他，他们，都能越来越好。”
台下掌声雷动，高至霆若有所思地将此话同声传递到了群里，端着奖杯的沈月，不再是嘻嘻哈哈的陈小希，也不是那个20岁的小女孩了。全面的感谢，是客套，而这句话，这里的五个人，才能知道它的真正含义。
沈月正准备往回走，主持人却惊呼一声，“哎哟，好像今天的英奇还有话说。”沈月回过头，只见杜英奇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朵玫瑰花。
众目睽睽下，沈月再一次见证了这位小鲜肉的跳脱。
杜英奇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嘴角高高翘着，“恭喜你，月月。”全然不顾台下他的粉丝泪流满面奔走相告，保安大叔龇牙咧嘴地互助防护栏，仿佛下一刻就有猛兽破栏而出。
台下全程直播的高至霆也惊呆了，急的群里抠脚的孙宁恨不得从手机里爬出来。
沈月暗叹一口气，双手接过那支玫瑰，调皮到：谢谢杜老师肯定。
那模样跟刚才从前辈手接过奖杯如出一辙，杜英奇还想说点什么都不知如何开口，沈月见状立马拉着杜英奇下台，结束了这个小插曲。
下台后的杜英奇沉默地看着沈月波澜不惊的侧脸，她真的就不曾动心吗？出道这些年，沈月虽然有过不少绯闻对象，但拍到的都是吃饭，吃饭，吃饭。
这个女人除了吃饭还能干点别的吗？
杜英奇思忖，她应该是单身的啊。他还在思考着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却看到沈月的脸上有了一丝涟漪。
台上正在给本次实则“市场化”美其名曰新增奖项的“新人颁奖”，获奖的是去年刚出道的柳沢歆。
这个姑娘杜英奇也知道，人长得特别美艳，演技不咋的，戏还特别多。
特别是，签在了人气男星胡一天的同一家公司，两人近水楼台也好，日久生情也罢，虚虚实实有过一些绯闻。就算胡一天目前人不在国内，柳沢歆也没有摘掉“胡一天小师妹”和“胡一天绯闻女友”的标签。

“我特别感谢，我的公司，和我的粉丝。当然啦，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离不开我的前辈，大哥哥一样的胡老师给我的帮助。”柳沢歆讲到胡一天的时候，笑得特别甜，“虽然他人在国外，还是很贴心地给我发来了祝贺。”话音落，灯光暗，音乐起。
沈月想过很多次，她再次见到胡一天会是什么情景。
冷漠得像陌生人，她可以若无其事。
尴尬一言不发，她也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这一种方式在意料之外，他人在大洋彼岸，头发有些乱乱的，穿着很眼熟的黄色毛衣，对着镜头笑着，“恭喜恭喜，虽然我不在这里……”
耳朵有些嗡嗡作响，沈月想，可能是为了穿礼服没吃晚饭的缘故吧。
台上的VCR不知如何开始，也不知如何结束。
都与她无关。
“走吧，我们去吃大餐，你们要吃什么？”
“老高不是老嚷着要吃 法餐吗？哥今天得奖了，必须大方一回，地方你选，我绝不赖账。”
“酷宁呢，你的日本菜也可以点了，包你吃到饱。”
“紫薇也别减肥了，我们在新戏开始前大吃特吃好怎么样，下部戏我接个大胖妞得了，一定能吃很多好吃的。”
群里鸦雀无声。
良久，孙宁才发出一个表情包，兴高采烈地报了一系列菜名。
老高也在群里发了定位，定了日期，一副要把沈月吃穷的样子。顺带还P了沈月变成大胖子的 表情包，哈哈大笑。
正在深山里拍戏的梓薇也抽空发了个贪吃鬼的表情。
沈月换回便装的时候，才感觉到夜风习习，原来初秋的夜晚也是冷的。
她坐在保姆车里，闭着眼睛养神。
他看起来好像瘦了，头发更长了，有点胡渣……
他还在抽烟吧……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月月，月……”Anne以为她睡着了，正打算摇醒，沈月突然睁开眼睛，“什么事？”这个时候，经纪人或助理一般都是不会打扰她休息的。
“公司那边来电话了，说之前一直在努力争取的韦导演那边有消息了。”
“韦导演……韦导演！”沈月瞬间来了精神。
韦导演是这两年电视圈炙手可热的鬼才导演，何为“鬼才”，那自然是脾气古怪，审美刁钻，但他的剧拍一部火一部。韦导演特别爱用名气不大的新人，演一部，火一批。记得前两年被黑到差点滚出娱乐圈的某演员，因为参演了他的戏，居然慢慢获得了好感。
当然，沈月更看重的是韦导演对剧集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他出品的戏，说是部部精品并不夸张。
慢工出细活，基本一两年才出一部戏的韦导，沈月的公司一直在争取。
很多有名气的明星也不是没机会上他的戏，不过韦导有个怪癖，他的演员得全程听他的指挥，如果在拍戏期间扎戏，走穴，三心二意，那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以至于，喜欢他的人多，讨厌他的人更多。
“韦导下一部是都市情感剧，男女主角年龄跨度20岁到35岁，他看了你的表演片段和资料，觉得80%可行。”电话里，传来了美女经纪人的声音。
“还有20%呢？”沈月的心悬了起来，尽管这几年戏约不断，有些甚至可以直接敲定就是她出演，但和韦导这种奇怪又特别有才华的人合作，好像很有挑战的样子。
“按照韦导的习惯，10%要等你去试戏，还有10%是看你和男主的CP感了。”沈月点点头，想问这部戏的男主是谁，却记起来韦导最忌讳的就是瞎打听，好几部戏都是开机很久了，才宣布主演阵容。
“男主据说还没定，正在谈几个年纪恰当又有些演技底子的男演员。”经纪人说完，沈月还是懵懵的。
我真的有机会跟韦导合作了？
她掐了自己的脸，想起来什么，打开微信群，感觉自己好像眼花了……
这……
自己啥都没说呢，群里怎么都在讨论韦导的怪脾气了。
往上翻了半天，经历了孙宁和老高各种辣眼睛的表情包，她终于找到了关键。
那是老高发了一句：我的天哪，经纪人说韦导联系他了……
沈月颤抖着打出一句，“这么巧，刚刚接到电话说，韦导下一部剧是都市情感剧……”
呕……
沈月和高至霆几乎同时发出了呕吐的表情。
他们居然可能要演情侣……
本着演员的修养，两人拼了几十个表情包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这将是对我演员生涯最严峻的考验”，高至霆说，随后发来一本“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这将是对我眼神的严峻考验，如果有夜戏，男主只剩牙怎么演！”沈月发完了在车上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抠脚宁也跳出来大笑拍桌。
一脸懵逼的梓薇：“什么事这么好笑……”
老高：“据说剧情是一对相互深爱的情侣，不断错过，人到中年的他们终于发现对方才是彼此的真爱，却发现！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去你的老高，你以为的家庭伦理剧啊……”沈月快速打字。
“也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世仇！”抠脚宁补刀。
“别失散了，明天要去沙漠拍了，我可能要失联了……”梓薇可怜兮兮。
长长的一段路，在打打闹闹中，似乎也没那么难走了。
期间，小雯发来贺电祝贺沈月，顺便约了饭和电影，“现在我们的沈大明星上街可不方便了吧，我们电影也只能越到午夜场，我的美容觉啊……”
“你都有主的人了，丑一点有什么关系。”沈月气呼呼地发出这行字的时候，Anne提醒她收一下刚刚转发的文档。

沈月打开文档，是一部剧的大纲，剧名《如果有一天》。
小雯明天到北京，下周一就要试镜，为了兼顾死党和工作，沈月只能熬夜看完剧本大纲。
看来美女姐姐刚刚在电话里所言非虚，这部剧，很难。即便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演员，也很难。
男主角顾之旸和女主角尹一雪的设定都是演员。
在20出头的年纪，两人相识，却只是各自朋友圈里的边缘人物。
直到他们合作了第一部戏，吊儿郎当的顾之旸突然发现他对尹一雪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可年少轻狂的他忌惮重重，也并不相信什么爱情。
第二次合作，越发熟悉的两人仿佛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终于确定自己心意的顾之旸却发现，自己缺少尹一雪最需要的东西：安全感。
她和比她大的男人谈恋爱，她跟他说，顾之旸 ，我又失恋了，真丢脸。
第一部戏的片场，她除了看看剧本，还有很多他完全没看过的书。而他只是一个模特出身，连基本考试都应付不了的学渣。
第二部的片场，他偷偷在自己房间里放上了一些面熟的书，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读同一本。
他知道，她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进这一行是因为家里只有妈妈，没有可以支撑家庭的爸爸。
他也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的，是一个内涵与之匹配，能给她一个肩膀一双翅膀的另一半。
顾之旸和尹一雪站在一起，有最萌的身高差，有最默契的眼神，最知心的笑容，他甚至知道，他一直不是她喜欢类型。
他在平日里，或真或假地说，我们要是合作了多少部戏，我们就结婚好吗？
她也总是半真半假地叫他老伴，老头子，仿佛结婚十几年的夫妻。
于是他们又合作了第三部戏，到世界各地去宣传。
他决定改变，努力变成那个她需要的睿智沉稳的男人。
一年之后，再相见时，她给他送来了喜帖。
她要订婚了，对象是他没见过的Mr.right，高学历，为人稳重，家境殷实。
意想不到的机会，他们又迎来了第四次合作，一个真人秀节目。凭借多年的默契和两人的智慧，他们所向披靡。而尹一雪也终于发现，相识十几年的顾之旸好像变了，变得对她更无微不至，更有担当，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忧郁……
大纲到了这里，突然就没了。
沈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只能说大概揣测一下人物的性格，试戏的时候有个大方向。
可以想到和老高对戏，沈月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忍住了笑，逼自己严肃起来。
睡觉前又看了一遍，发现底页有一行小字：相遇太早，相逢恨晚。
韦导的电视剧，据说剧本变动的可能性非常大，还有传说韦导会要求演员在没有剧本的情况下即兴发挥。
演员的设定就包含了戏中戏，戏中戏的感情，出戏的感情，出戏还带着戏中戏的感情，戏外还要撇清戏内的感情……
沈月有点懵，可是梦里，梦到的却是剧本大纲的内容。
他们站在一起，有30厘米的身高差，最开始的时候，她都不愿意抬头看他。
谁叫那人不仅高，还像星星一样闪亮。
那个时候，她总是说，他很帅，帅得她不敢靠近，也不敢有遐想。他却总是在深夜里，大雪中出现，甚至戴着口罩明目张胆地拉着她在大街上奔跑，“沈月，你的腿真短。”
在北京的和上海的无数个冬夜里 ，他穿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却露着脚踝，一见面就打开宽大的衣服把她裹进温暖的怀里：“这样我们看起来就像一个人。”她总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调皮地说，“胡老师 ，你的胸又变大了。”

温暖的怀抱……温暖……
阿嚏！
沈月被冷醒了，才发现自己睡觉忘了关窗。
简单收拾一下，手机上已经有十几个小雯的未接来电。
糟糕，坏菜了！
终于，在狗腿地给小雯大佬献上一顿大餐之后，小雯大佬才做出一点松动的样子：“看在吃人软的份上，今天的教育暂时告一段落。”
“大哥，告一段落，难不成还有后续？”沈月满脸黑线，真是喂不饱的大肚皮。
“别说我大肚皮了，我告诉你，你又有新的CP粉了，名字非常特别，叫做月肚（杜）。”沈月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什么鬼，听起来好像是我的肚子很大的意思？”
小雯配合地哈哈大笑，路人看到两个女孩子像疯子一样又笑又打，其中一个口罩还半挂在嘴上。
“那个，我也看了，柳沢歆……”小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只得到了沈月一个毫无表情的“哦”。
“怎么？还放不下？”有时候有些事情，只有最知心的朋友，才敢小心翼翼地提起。
沈月咬着吸管，大大地喝了一口可乐，差点给呛到：“我不否认，我偶尔还会想去以前的事情，毕竟是第一次嘛，总有些是难忘的 。可是……”
那一年，胡一天黑红到了极限，粉丝多，黑粉也多。他基本不怎么谈论这些，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扑在作品上。
一部出人意料的小电影，成为了当时的票房黑马，而作为男二号的胡一天，一个斯文败类的形象，却赢得了真正的路人喜爱。
接踵而来的，应该是大量的代言，广告，新电影，可这个时候，出人意料的，他的公司只是宣布胡一天将出国学习，演戏，暂缓一年半。
一年半只是个时间概念，在合约内的代言，他会照常拍摄宣传片。只是这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他从一个吃饭上厕所都会被偶遇的人气偶像，变得好像会隐形了一般。
没人在国内偶遇过他。
没人在朋友圈发现他的新动态。
大家能看到的，只有定时拍好的宣传片，这也是维持人气的一种手段。
可沈月不一样，在某个夜戏多到爆的晚上，她打开微信，发现她和胡一天的聊天记录了多了一行字：对方刚刚撤回了一条消息。
这算什么消息！
想到这里，沈月摇摇头：“累，真的累。我不想他太累了，我也承受不了那种感觉，你知道吗？”
“所以！过去的就过去吧，我沈月宣布，从今天开始，我要面对新的人生，新的戏，新的帅哥……让我们红尘作伴，过的潇潇洒洒……”
疯了疯了，绝对是个小疯子。小雯手痒，就手机拍了一张初秋某女明星发疯的样子。
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河流，又亮晶晶的充满朝气。

第二章
绅士
周一沈月睡到自然醒，又看了一遍剧本大纲才出门。
紧张的像是高考一样。
试镜的大楼比较偏僻，公司的保姆车只能停在大门口，沈月和Anne腿儿着到了一栋别墅模样的小洋房前。
“这是剧组的场地？”沈月心里犯嘀咕，有点壕。
进入大厅，别墅内部是特别居家的格局，饭厅客厅，游戏房，沈月正四处探头探脑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通知她，试镜在二楼。
沈月到的时候，休息室里已经有人了。
女孩子文文静静的，一头浓密的黑长直，剪裁合体的小短裙，小巧的五官，整体气质又不失大气，如果拿到网上去，一定又是XXX校花之类的级别。
“你好，我是沈月。”沈月见女孩子发现自己在观察她，连忙打招呼。
这个小姐姐很眼熟啊，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好，我是彦彦。”女孩礼貌地握住了沈月的手，浅浅一笑。
真美……沈月忍不住对可能是竞争对手的女孩子发出了这样的赞叹，心想这样的女孩子是个男人都喜欢吧。
来不及进一步寒暄，刚才知会她的中年男子礼貌性地敲门然后朗声道：“沈月，去1号房间。彦彦，去2号房间。”
沈月和彦彦分别起身，分别推开了1号和2号的房间门。
房间不大，看起来跟普通住房的主卧大一点。实木长桌后面，坐着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而比较吸引眼球的是正坐在桌子上的微胖中年人。
沈月不傻，虽然流出来的照片不多，却还是一眼认出桌子上那位就是韦导。
压抑住兴奋和崇拜，沈月浅浅鞠躬：“韦导好，大家好，我是沈月 。”
韦导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没看她，约莫三分钟后才开口，“说说你理解的人物。”
妈呀！阅读理解！
沈月拿出了高考的士气，讲出了自己深思熟虑的文字：“这个故事应该是讲一段错过的感情。女主角的性格是理智中带着防备，内心极度需要安全感。她克制，以结果来衡量自己的每一个选择……”
“你觉得这个故事真实吗？”导演突然打断她。
哈？不按常规出牌的导演果然来了。
“真，或者说在演员的设定中，这个故事更容易变得真实。”一部戏爱一个人，一部戏，一个人生。出戏或者入戏，真情或假意，都是演员这个职业，最常规的状态。
“如果你是女主角，你会爱上男主角吗？”导演继续发问。
“会的。我会爱上男主角，但可能不敢放心去爱。”导演并没有继续发问，只是低头思考。
半晌，门外的Anne都等得着急了，导演才从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神游中抬头，“好，男主角还有半小时就到，到时候你们对一下，看看感觉。”
“男主角？”沈月的脑中冒出无数问号，不是说男主还没定吗？
她赶紧场外求助，“姐，导演让我跟男主对戏，男主到底谁啊？”
“没听说啊，这一点风儿都没有，估计是有保密的吧。”沈月才想起来，自己却早就听到风声了。
高至霆？
老高？
高……
真是他？！

她立马掏出手机想给老高发微信，却看到聊天记录显示老高大约20分钟前和孙宁说了再见，自己要去试镜了。
孙宁也表示他的新戏在谈了，这不重要！真的是老高……
沈月耷拉着脑袋，一会儿该怎么才能表现出对老高的爱慕中夹杂着克制，期待中又夹杂着心痛呢？
这半个小时，沈月一边到处溜达，一边 想着对策，老高太熟了，上手需要一定克制啊……
“沈小姐，导演说可以开始了。”沈月闻言，立马收起心思往里走。别说是老高，就是孙宁在对面抠脚，她也必须用尹一雪看顾之旸的眼神来看孙宁的脚丫子！
“我们走一个重逢的场景。”工作人员简单介绍，然后给了一个简要的提醒：地点，家附近的马路，尹一雪跑步完回家路上，突然见到了一年多没见的顾之旸。
嗯，加油！最差不过是孙宁的脚丫子。
“action！”
咦，这就开始了？男主呢？要从天而降吗？不要先见个面吗？要不要先对一下戏……
一连串的问号还没蹦完，靠阳台的门突然打开，逆着光，一个身影从光里走来。
初秋的北京，还有些干冽的阳光，它们映照出的轮廓，却让沈月的大脑拉响了警报。
这个身高，目测188以上，不会是老高……
光里的脸还未清晰，沈月却克制不住全身一股热流直冲脑门，直达眼眶。
她终于从那光里，慢慢看清楚那熟悉的身影，就像多年前在车灯的逆光中，看不清脸的他，
英挺的眉毛，轮廓更清冽的脸颊，高挺的鼻子，自带桃花的双眼，那颗鼻尖痣，那曾经无数次捉住她的修长双手……
老胡，胡老师，胡老板，胡一天……
那几年她挂在嘴上的这些称谓，却一个都排不上用场。
沈月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好像有奔腾的海水需要涌入大海。
可，不管对面是谁，她现在是尹一雪，她不是沈月。
对面的也不是胡一天，而是顾之旸。
沈月维持了半秒的惊讶，然后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假装脖子上挂的围巾是擦汗的毛巾，她笑得更灿烂了，“说走就走，你看，转眼都一年不见了”。扯着围巾亲亲擦拭额头，仰起头努力看了他一眼。
“刚回来，想来看看你。”久违的声线，在沈月耳边回荡。更醇厚了，更低沉了，更……遥远了。
胡一天好似无辜地打量着沈月，“你瘦了，越来越美了。”
一句话，沈月就知道，这不是胡一天，这是人来疯顾之旸，是那个不能给人安全感的顾之旸。
沈月伸着脖子，努力够到胡一天的肩膀，拍了一拍，“不错，你也变得结实了。”
都是临场发挥，沈月的手上一秒还在胡一天肩上，下一秒就被他的大手拉住，然后装进结结实实的怀抱里。
沈月身子僵硬，嘴角挂着笑，眼角却挂着泪。
不能退，她是尹一雪。
尹一雪和顾之旸相识的十几年里，不是没爱过她，而是爱不起，太现实了，她只能以朋友的名义，爱着这个注定的过客。
沈月头往胡一天怀里偏了偏，蹭掉了泪水，双手抱紧了他。
胡一天的身体明显一僵，但只有不到一秒，她的手从拥抱变成了朋友式的轻轻拍打 。
“大个子，快捂死我了。”沈月从胡一天怀里退出来，毫不掩饰哭过的痕迹，“说吧，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两人并排着向前走，胡一天突然绕到沈月的另一边，沈月经过短暂的宕机才惊觉，地点设置是大马路，那么胡一天这个举动是，把她护在内侧……
“挺好的，这一年我没有学习什么具体的东西，却明白了一些事情。”胡一天说这话，低眼看沈月，她好似欣慰地点头，然后仰起头，“你知道你这一年错过了什么吗？”
她的眼睛里有星星，仰着头的样子，就像他们曾经每一次亲密的角度。
他有些恍惚，伸出手来，想握住她的手……
“我要订婚了！”明媚的少女说完还有些害羞，“诶，你知道吗，你不在这一年，我都不知道跟谁说我的秘密，虽然你也从来不喜欢听我说我的男朋友，但他真的……”
僵在空中的手好似被冷冻，最后握成拳，毫无痕迹地插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