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绀海计划】？
那个计划不是失败了么，针对名为【希儿·芙乐艾】的少女所展开的营救行动，最终毫无保留的一败涂地。
符华并没有参加这次行动。据说当时整个海底的实验室都陷入暴走，将极东支部的众人阻挡在实验室外，而强行突入狄拉克之海的布洛妮娅被彻底撕碎，所有人都以为她已死去，行动被迫终止。

直到两天后，休伯利安号在鄂霍次克海沿岸一带，打捞到已陷入昏迷状态的布洛妮娅。
毫无疑问，再一次被【量子化】的布洛妮娅，一定与同为量子状态的希儿重逢了吧。
而后，也许是凭借自身的意志，也许是希儿的援手……总之，布洛妮娅从绝无可能的死地归来了。无论是哪种情况符华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布洛妮娅就是这样的孩子。

再然后，【绀海计划】因为实施的困难程度太大，整个计划的后续都被总部出面叫停。
还是没有放弃吗……布洛妮娅？
屏幕被点亮，一段文字蹦了出来。
“布洛妮娅分析上次【绀海计划】失败的情报，重新撰写了方案。布洛妮娅认为按照3.0版本的话，救出希儿的可能性为87.1%，比第一次行动时高出54.2%，这样应该可以通过吧。”
符华下意识滑动屏幕，想要回复……布洛妮娅你要想清楚，布洛妮娅你准备好了么，布洛妮娅你打算怎么做？
可是她一句话也没打出来，因为她其实能明白类似的痛苦。
这时的布洛妮娅是听不进任何劝告的，已经为了拯救最心爱的妹妹选择了孤注一掷。在牵扯到名为【希儿·芙乐艾】的女孩的事情面前，向来沉着冷静的少女，其理性正受到前所未有的动摇。

就像另一次在深海展开的行动……轩辕之谜，九幽的深渊，在战斗的最后，符华遇见了被孤独染指为漆黑的王，屠龙者已化身新的恶龙。一切都别无选择，等待了几千年的重逢，最后却以两个人的鲜血为祭奠，迎来悲哀的落幕。
王到死都没想起她的名字。可是如果再给符华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参加那次任务吧，为了见思念的人最后一面。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劝布洛妮娅停下来呢？

“班长一定是在想怎么劝布洛妮娅吧。”
……【是。】布洛妮娅很聪明。……有时候太过聪明了。
“希儿是个很善良的孩子。是布洛妮娅最疼爱的妹妹。可是这样的希儿，却被变成了那个样子。”
“布洛妮娅曾经想过办法，想通过实验也变得和希儿一样，就算变不回来也无所谓。无论如何，不能让希儿一个人孤伶伶的。希儿却拒绝了布洛妮娅。因为希儿相信布洛妮娅能找到办法。可是布洛妮娅失败了。好不容易和希儿相见，约定的事却没能做到。 ”

【别太自责了，布洛妮娅同学。】
“……即使这样，希儿也没有责怪布洛妮娅……说起来马上就是新年了呢……现在希儿在做什么呢？希儿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啊，她能做的只有等待，有一天如果布洛妮娅死掉了，希儿也没办法知道啊，还是会满怀希望地等待下去吧，等待她的姐姐会回来救她……等到几千年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死了，还在抱着希望等待……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远隔万里，三无少女不可动摇的决心投射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斩钉截铁，铺面而来。
“布洛妮娅，是希儿最后的希望。只要布洛妮娅还活着，就一定要为了救出希儿而战斗。”
“学园长已经批准了，现在等总部的答复。”
【嗯，祝你好运。】符华也没法说别的话了。
“也祝班长新年快乐。”
是么？符华感到一种她自己都没想象到的沉重。【绀海计划】所需的技术和资源要求相当苛刻，当初【逆熵】内部也只有可可利亚一派顶着压力进行类似的实验，单凭极东支部无法实现，所以必须得到总部的支持。
换句话说……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支持。
奥托之所以会支持第一次【绀海计划】，原因再明确不过。复活死律圣痕的持有人，创造出新时代的死之律者，从而达成复活卡莲的悲愿。但是，当死之律者不再是唯一的选项时，奥托就没必要支持这种行动，无论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

符华心里忽然微微一动。
【布洛妮娅，你的新年愿望是想让希儿回来，对吧？】
“布洛妮娅从来都不许愿。布洛妮娅认为许愿是一种反理性反科学的迷信行为，没什么意义。”

这条留言在7秒后被撤回。
“……是的，让希儿回来是布洛妮娅唯一的愿望。”

【那么，祝布洛妮娅同学心想事成。】
符华退出聊天界面，拨通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联系人显示，Otto Apocalypse。
符华也不相信许愿。但符华相信利益可以左右一件事的结局。……至少人为层面的。
而她，恰好是这世界上极少数有资格和奥托·阿波卡利斯【谈条件】的人之一。

肆
和奥托的交涉过程并不愉快，倒不是请求本身被拒绝，但是奥托一贯的神经病论调实在让人厌烦。总之，目的达到了。
符华重新进入游戏界面，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了……
今天是Hongkai/Grand Order五星英灵·姬轩辕一年一度、仅限今天的大概率up!

符华有些手忙脚乱的点进卡池界面，为了能抽到这个英灵，攒了三个月的打工薪水一点没花，全部都用来买了水晶石，足足十一单，应该没毛病吧。
但即便如此，符华心里也还是忐忑不安。在开销方面她和琪亚娜很相似，琪亚娜有大笔大笔的零花钱，但是为了防止她乱买东西，财政大权一向由芽衣管理。但是琪亚娜是真·欧洲人，几乎每次抽卡都是单抽，几乎每次抽卡都能抽出好东西，剩下的钱通通用来给自己和芽衣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TA的欧气几乎可以用下图来表示。

……而符华是另一个极端，绝对的非洲血统。永远吔保底，就是不出货。很多时候符华只能让琪亚娜替自己抽东西，作为交换她会对琪亚娜抄别人作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琪亚娜现在并不在线，没法找她帮忙。也许可以让布洛妮娅试试？布洛妮娅手气一般，但靠炒股发家致富，每次都能眼都不眨一下的氪空卡池，拥有全服最稀有的英灵·英雄王姬尔伽美什和杀阶最强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小姐姐。钱不是问题，符华可以打工赚了钱再还给布洛妮娅。但是这位英灵……姬轩辕……符华无论如何都想抽到。原因已经无需解释了吧。
但是布洛妮娅也已经下线了。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么？还有十几分钟航班就要抵达神州，自己也许不应该这么心急。

“在做什么呢？”耳垂旁感受到女子温热的气息，温暖湿润，带着浓烈的酒气。随即修长柔软的双手攀上了符华肩头，酒红色的发丝垂到自己胸前。
……姬子少校，还没醒酒啊。总是这样胡闹一般过着生活，战斗也好工作也好约会也好，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少校，又喝那种廉价啤酒……”符华微微皱眉。劝说姬子不酗酒，就像禁止琪亚娜对芽衣做出痴汉行为一样不现实。但是看见姬子这幅模样的确让人担心。

“唔啊……”突如其来的酒嗝让周围的乘客为之侧目。“真是烦死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种年轻小**有什么好的……果然还是羡慕阿符你这样的年轻人呢，姬子我啊，已经开始被人当成阿姨对待了……我像是那种上了年纪的老女人么？”以往的姬子醉后往往会欢快的撒酒疯，可是这次少校的脸上确凿无疑的写着难过。
不，这不是关键。从上飞机前姬子就醉的烂泥一样，按照惯性思维来讲，一定又是新恋情失败了吧。明明答应陪自己回神州的时候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