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玉煜循声而去,眼前豁然开朗。入目的满眼粉色,大片的辛夷花肆无忌惮的开放着,辛夷坞身处,有一小屋,翠竹所建的小屋,一女子倚着门前的木笔树。
素色的衣服,不是什么名贵的布料,粗布素衣看不清面孔,不过,从背影来看,一定是一位绝代佳人。落英缤纷,衬得女子如画。
宋子煜看呆了,脑海中浮现出七年前宰相府的那一幕:那时他尚是少年,不愿与兄弟们勾心斗角的争储位,偷偷溜了出来。
经过宰相府时,听到院内有女子嬉笑之声停顿了一下,正准备走的时候,一块绣着辛夷花的帕子飘了出来,他接住帕子。翻上墙头,看见一棵木笔树下,一粉衣少女与一群侍女嬉戏,人面桃花相映红美得不可方物 便记住了这少女。
后来打听,才知道,他就是宰相陆璇的长女陆长歌。宰相之女,将来必是君后,而能伴他之人必是人中之龙。他为了陆长歌不惜一切争储位,却只换来一个结果:宰相府满门抄斩。他听到这个消息,一气之下昏厥,卧床不起,却也因祸得福躲过了出租之间的相互残杀,顺利地登上王位。
他也回宰相府看过满院狼藉那棵木笔树被人拦腰砍断,在一片火海中化为焦炭......
他听到这个消息颓废了一段时间,不相信陆长歌的死,所有人都劝他放弃吧。可是他怎么愿意?怎么敢相信一个那样明媚的女子就这样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深深的自责与无助几乎要将他吞没,他每天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长歌还活着......
宋子煜从记忆中回醒,看着眼前的女子满怀希冀,会不会是长歌?七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吗?他缓缓上前,那女子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缓缓回眸,容貌清丽,却不是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
那女子见到宋子煜,朱唇轻启,“敢问公子,何许人也,这深山老林做甚?”
宋子煜心情顿时跌入谷底,但也耐着性子回答:“在下,姓宋名子煜,敢问姑娘芳名。”
“你是君上,民女花染,拜见君上。”花染福了福身,语气淡淡的,并未有太多的惊讶和夸张。
宋子煜对她冷淡的性子倒是来了兴趣,“这是皇家猎场,姑娘怎的长居于此?”
花染不温不火的回道:“民女与师父常居于此从未听说这是皇家猎场,就算是,平民百姓就不得踏入了吗?”
宋子煜一时语塞,赶忙转移话题道:“敢问师父尊名。”
“我师傅是一介布衣并非名师,概不见客,君上请回。若要动武,民女奉陪。”花染边说边抖落身上的落花,举手投足间一股风情。她并不是那样清纯的绝色,却有一股倾国倾城的气质,让宋子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姑娘,我们哪里见过吗?”
宋子煜刚说完花染就轻笑起来,道:“君尚就是这么和女孩子搭讪的吗?不过很抱歉,民女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君上,若无它事,君上请回吧。”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宋子与见他要走,急忙道:“姑娘是否认识陆长歌?”
花染听闻身形一顿,又缓缓转身,回道:“前朝宰相之女陆长歌么?她不是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怎么会认识他?况且我是一介平民,她是宰相之女,身份有别,君上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宋子玉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噎住了,悻悻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她很像...”停了一顿,道:“你愿意和我回去么?”
花染扯起嘴角轻蔑一笑:“去做什么?侍妾?还是扫地丫头?”
“姑娘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宋子煜急忙解释道。√√√√√√√√√√√√√√√√√√√√√√√√√√√√√√√√√√√√√√√√√√√√√√
“我并不能主宰自己的行动,这一切还要看师付的意思。”
花染语落,竹屋内响起苍劲男声:“花染,去吧,去辅佐君上,不要把青春年华浪费在为师这里,这么多年了,你也该下山历练了。”
“可是师父...”
“没有可是,你也不小了不能总是留在为师身边,该历练历练了。”
“是,师父。”花染遵从道。
过了一会儿,竹内再无声音传出,宋子煜便准备起行。他先上马再向花染递出一只手,花染也不矫情推脱 ,拉住他的一只手便翻身上马,问道“君上准备用什么身份安排下花染?”
宋子煜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环住花染腰身,扬起马鞭,马便飞快驰骋起来。
花染只听得耳边风声猎猎,会儿吹来一道温热气息,还有那熟悉的声音:“我要你,做我的贴身护卫。”
风吹起缤纷的落英,与光投射在树叶和枝桠间被剪碎的光影相组成了那美好的,不可复制的一场邂逅。
美好的爱情如藤蔓一般悄悄爬上恋人心头,却只有等到枯萎时才懂得珍惜。最后,独自在那漫长的、孤寂的时光里反复的回味着这仅存的一点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