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文]Life is like a boat[一雨][微虐]
BY：鞍马山白水
标签好多……（仰望ing）
嘛，之前一直在复习《BLEACH》，这回终于开始挖坑了
（嗯，开坑大吉）
对比了一下TV版和漫画版，然后觉得果然还是（剧情结构）松（散）一点比较好插（故事）
[众：内省略太多字了！]
于是决定这段故事插在TV版第341话和第342话之间
[众：可以这样插的啊喂？｜｜｜]
断断续续地拖了好几年，终于平坑了，哦耶~
那么，闲言少叙，奉上拙文一篇，如有不妥，概不负责
[众：喂喂……]
萨呔，夜露死苦！

Life is like a boat
[1]
　　夕阳西下，柔和的光线洒进空座第一高中一年三班的教室里，将一切都映成了橘色。
　　“……然后把这个值代入这里……”雨龙一边专注地讲着解题方法一边用笔尖在一护的课本上比划。
　　一护低着头似乎是在认真听，目光却沿着那笔尖向上游移，滑过纤长的手指，最后落到对方白皙的手腕上--平日里与虚对战时寒光闪烁的银制吊坠此时正反射着暖暖的阳光。「是左手还是右手来着？那时候断掉的……」瞄向雨龙腹部的视线被课桌挡住，思绪飘回到虚夜宫天盖上--苍凉弯月高悬夜空，漆黑刀刃深嵌在雪白战袍下，殷红在黑白交界处扩散开来--三种颜色强烈的对比叫人心头一紧。
　　“黑--崎--！”
　　突然被叫到名字，一护蓦地抬头，正对上雨龙微愠的凝视，只好讪讪地干笑：“哈、哈……”
　　“你啊……”雨龙叹气，“拜托你认真一点吧。”
　　“我很认真啊。”毫无说服力的狡辩招来一记眼刀，“呃……”
　　“认真地开小差？”雨龙蹙眉，“你自己也知道落下多少功课吧，放任不管的话--”
　　“Stop！”一护举手叫停，继而兀自低头研究题目，“抱怨什么的，待会儿随便你，先帮我把这题搞定再说。”
　　“你说得好像有错的是我似的……”雨龙不悦，偏头瞧了瞧窗外，随即敛起自己的书本文具就往书包里装。
　　看了雨龙这举动，一护不解地眨眨眼，“你干什么？”
　　“回家。”扣紧书包带，雨龙起身就往外走，“你妹妹不是还让你带什么东西回家来着？”
　　“啊，游子让我带晚饭的食材回去……”看了眼提着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的雨龙，一护犹豫了下：“那……题怎么办？”
　　“怎么办呢？……”拖着长音，望着一护手忙脚乱收拾书包的样子，雨龙的声音里有了些许笑意，“就留给你当家庭作业好了。”说完转身就走。
　　“你真不负责。”一护在学校门口追上雨龙时低声嘀咕。
　　“我听见了。”雨龙冷冷地瞟了眼一护，“你没资格说我。”
　　“这……”「糟糕，他生气了。」毕竟有求于人，总不能像平时一样斗嘴，一护决定先稳住雨龙。“明天继续帮我补习吧，还有刚才那道题也一起--”
　　“不是说我不负责么，你自己搞定就行了。”雨龙昂首加快步伐。
　　“怎么这样啊？”一护苦笑，紧走两步赶到雨龙身旁，朝他双手合什作祈祷状，果断干脆地说：“拜托。”
　　一护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让雨龙着实无奈：“你啊……”
　　“嘿嘿。”看出对方态度缓和，一护呲牙笑笑。
　　雨龙则偏头推了推眼镜：“快走吧。”说着迈开步子径直前行。
　　“遵命。”一护愉快地跟了过去。
　　默默走在雨龙身后，不禁又想起虚夜宫天盖上那一幕，“呐，石田……”
　　听出一护语调的沉重，雨龙疑惑地看过来：“什么？”
　　“在虚夜宫……的时候……”烦躁地揉揉后脑勺，努力组织措辞，“在那个天盖上，我的天锁斩月怎么会……我是说……那时候伤你的是我么？”一护猛然抬头认真地盯着雨龙，等他回答。
　　突然被这样问，又被这样直视，雨龙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想起这事了？”
　　“果然，是我伤了你对吧？！”一护有点急了，手不自觉地攀上雨龙的肩，将他整个人扳得转过身来。
　　肩膀虽被捏得生疼，雨龙却释怀地笑了：“不是你。”说着轻拍了拍一护的手并将它从肩上拂下。「如果把真相告诉你，你一定会自责吧？」
　　“真的？”一护半信半疑地追问。
　　“真的。”雨龙抬手推了下眼镜，侧头望向不远处的商店街标牌，“食材……”
　　“骗人。”一护低头笑起来。「每到不坦率的时候就推眼镜，还真是好懂的家伙。」
　　“哈？”没搞懂一护为什么在笑，雨龙蹙眉纳闷。
　　“没事，我知道了。”橘发小子扬起脸，笑得越发开朗，“多谢。”
　　被这阳光般的开朗感染，雨龙也勾起嘴角回应个微笑。
　　“走吧。食材、食材……”一护迈开大步朝向商店街就走。
　　道路两边商铺林立，不时传出优美的音乐，细听却是同一支歌。雨龙被歌声吸引，不觉停下步伐。一护大咧咧地顾自走着，发现雨龙没跟上，又返身折回。见对方正呆呆地望着一扇橱窗出神，就也抻头去瞅，没发现什么会让这家伙感兴趣的东西，这才想起发问：“你看什么呢？”
　　雨龙蹙眉：“你耳朵聋了？”
　　“啥？”一护被骂得莫明其妙。
　　“这首歌不错。”雨龙懒得再跟一护计较。
　　“你……该不会第一次听这歌吧？”一护盯着雨龙，那眼神仿佛是在端详一只稀有动物。
　　“不行吗？”被一护说中，雨龙额角青筋一突一突地跳。
　　看出雨龙面色不善，一护慌忙双手齐摆：“没、没不行……那、那个……要进去听吗？”小心翼翼地问完，那歌也刚好放完，一护尴尬得手忙脚乱。
　　“不必了。”雨龙叹着气径自走开。
　　“Life is like a boat！”一护快步赶上雨龙时朗声说。
　　“什么？”雨龙纳闷地眨眨眼睛。
　　“刚才那首歌的名字啊，是《Life is like a boat》。似乎是新出的歌，最近很流行，不过忘记是谁唱的了……”一护的讲解里透出股没来由的自豪。
　　“嚯……”雨龙学一护方才打量他的眼神，盯着一护的脸，“真难得你能记得住这么长的英文句子。”
　　这次换一护青筋暴起了，「这摆明了是报复，你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雨龙看着一护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努力忍着不笑出来。
　　没办法，自己下半学期的命运掌握在雨龙手里，一护决定等考完试再跟雨龙算账，于是深吸口气，佯装大度地说：“明天我去找龙贵，帮你把这歌的CD借来。”
　　瞟了眼一护，雨龙不再跟那歌较劲，随口应了声：“那就多谢了。”
　　瞧出已经把雨龙糊弄过去，一护暗自窃喜。刚放松下来悠闲地左顾右盼，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灵压，同时代理证也尖叫着发出警报。“虚！”二人对视了下，一齐飞速奔向灵压出现的方位。
　　“似乎是个大块头啊。”一护邪笑。
　　“三个，其中一个强一点，把另外两个掩盖住了。”雨龙的灵感力一向是一护自叹不如的。
　　“嘁，管他几个，摆平就行了。”眼看前方路口红灯亮起，一护摸出代理证化身死神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亏得雨龙一把揽住被抛下的躯壳，才免得它被驰过的车辆撞到。
　　“黑崎！”雨龙想嘱咐一护，抬头却发现那橘发小子正站在高高的红绿灯上朝他坏笑。
　　“我的身体就拜托你喽~”一护挥挥手，转身纵跃着跑远了。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2]
　　目送黑色的背影迅速远去，又低头看看怀中的身躯，雨龙微一蹙眉：“好好带着魂不就行了么，真会给人添麻烦。”抱怨归抱怨，毕竟是那家伙重要的躯壳，总不能丢在路边不管，另一方面又担心一护那不稳定的灵压不知何时会掉链子，雨龙两边为难。无奈之下只好先宁神寻找同伴们的灵压：「黑崎和敌人已经很近了，马上就会交手……不过以朽木小姐的位置和速度应该能来得及支援……茶渡同学也正赶过去，后援不成问题……井上同学……她附近没有敌人的灵压，还算安全。接下来……」
　　环顾四周，希望找出个能安顿一护身体的地方。「好在这里没多少行人，不然就这样抱着个男生乱走，一定会引人围观……」想到这里，雨龙推推眼镜掩饰尴尬。转睛瞥见路边公园里一棵被注连绳围起的参天大树，粗壮的树干上赫然一个空洞，目测能藏下一人有余。「神树吗？就这里吧。」打定主意，雨龙把一护的身体移进树洞，顺手把两个书包也扔了进去。察觉到一护追着敌人快速移动，而那附近的虚又增加了数只，雨龙微一沉吟，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一护躯壳身上，又丢出几个银筒架起结界。一切就绪，打量了下自己的杰作，年轻的灭却师奔向灵压激战的方位。
　　待雨龙行得远了，空旷的公园上方凭白出现一道漆黑裂缝，逐渐张大变成嘴似的形状，从裂缝后的黝暗空间里走出两个白衣女子。
　　“终于走了，真是疑心重的家伙。”褐色短发的女子环抱双臂望着雨龙离开的方向，残缺的骨质面具像发饰一般戴在她头上。
　　左右张望了下无人的公园，亚麻色头发的女子双手紧抚着自己胸前的圆形空洞，怯怯地问：“那、那个，欧斯蒂姐姐，咱们这样真的好吗？赫丽贝尔大人不是说过--”
　　“管她说过什么。”欧斯蒂厉声打断同伴的话语，“是你自己要跟来的，要么回去，要么闭嘴。”
　　“可、可是--”亚麻色头发的女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欧斯蒂犀利的目光吓得停住了话头。
　　“瑞提……”欧斯蒂叹了声，神色缓和下来，走近同伴时拍拍她的肩：“你还是回去吧。”说着一跃降至地面，径直走向藏有一护躯壳的大树。
　　“啊，请等一下！”瑞提连忙追上同伴想要再行劝阻：“还是不要这样吧，蓝染大人都已经--欧斯蒂姐姐！”看到同伴抽出腰间短刀，瑞提不禁惊呼。
　　“是这家伙害了蓝染大人……”欧斯蒂冷漠地俯视着静静沉睡在树洞里的橘发少年，慢慢举起短刀，将灵压凝聚在刃上，“消失吧！”刀随声劈下，却被一支疾箭挡了开去。
　　瑞提急忙看向那箭来的方向，欧斯蒂却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终于肯现身啦，眼镜小哥？”
　　“你们的目标果然是黑崎。”雨龙从不远处的树林中缓步走近，手中银岭弧雀闪着银蓝色的光。
　　“一直都不隐藏灵压，是为了威吓我们？”欧斯蒂轻蔑地勾起嘴角，“你不是设了结界么，怎么还如此心急？等我的攻击被结界抵销了再来突袭岂不更好？”
　　“身为破面还能隐藏灵压，不得不称赞一下。”雨龙拉满弓弦蓄势待发，“不过你最好还是听同伴的建议及早收手吧，我可不想把那阵势用在你们身上。”
　　“阵势啊？我倒想见识一下。”欧斯蒂举起手臂向着树洞张开五指，掌心前聚起个红色光球。
　　「虚闪？！」雨龙不由得心下一沉，「糟了……」抬手放出灵子箭雨，却被对方短刀逐一挡开。发现连迫使对方移动一步也做不到，雨龙焦躁起来，抽出切魂之物向敌人冲去，不想瑞提却张开双臂拦在他和欧斯蒂之间，目光坚定得让人不禁想要停手。雨龙微一犹豫，还是举刃砍去。欧斯蒂赶在瑞提被伤之前用短刀一拨将切魂之物带偏，进而趁这空当把左手掌心上的球状虚闪推向雨龙腹部。
****
这边厢，一护挥动斩月将一只虚的进攻搪开，正要反击却瞥见远方的天空斜刺里穿出一道红光。“虚闪？！”仅这一恍神，那虚又攻了过来。
　　“对付杂鱼还用虚闪？真是逊毙了。呼啊~~~”一个略带倦意的声音在战场半空响起。
　　“有时间打哈欠还不带你这班手下回去？”一护抓住机会将与他交战的虚斩成两段。抬头望向那声音的主人，不禁皱眉：“葛力姆乔！”
　　“那不行，它们是来野餐的。”葛力姆乔懒洋洋地横卧在半空，活像只趴在墙头观街景的猫。“而且它们不是我的手下。”
　　就这说话的工夫，又一只虚攻了过来，一护只好举刀招架。“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散步。”葛力姆乔的声音听来昏昏欲睡。
　　“十刃到现世来散步？！听都没听过！！”对于高高悬在半空看热闹的家伙，一护快要抓狂了。
　　“这样啊？”葛力姆乔思考了下，“‘我想你了’，这理由怎样？”
　　“不怎么样！”一护气得冒烟，仰头朝第6十刃大吼：“这种烂笑话你跟谁学的？！一点也不好笑！！”
　　“哦……那算了。”葛力姆乔慵懒地翻个身，将后背冲着一护。“原本是想来找你打一架，结果你竟然是这副德行，实在让我提不起劲。”
　　“你这笨猫！”一护气得想立刻冲上去把他砍了，无奈身边还围着好几只虚，当真抽不出空。
　　“不是猫，是豹。猫跟豹都分不清，笨的是哪一边啊？”葛力姆乔更正之后单掌支着脑袋又打个哈欠。“话说回来，你的灵压也忒不像样了，这种水平都应付不来。你到底在搞什么？”
　　“是你的灵压变太多了！如果早认出是你的话--”一护费力地又解决掉一只虚。
　　“早认出来又能怎样？直接冲过来砍了我？还是跟我套近乎让我把它们赶回虚圈？”葛力姆乔掏掏耳朵，一护仿佛能看到他不悦地甩动尾巴。
　　“你这家伙，捡回一条命还不在虚圈老实待着……”一护气结，“待会儿再收拾你！”
　　听着一护在地面上打得不可开交，葛力姆乔闲散地四下张望，发现疾速赶来的露琪亚，不由勾起嘴角：“你的帮手来了。”
　　“什么？”没等一护反应过来，就听到露琪亚发动招式：“次之舞、白涟！”紧接着一道寒光袭向葛力姆乔。
　　“干掉她的话，你就能认真跟我打了吧？”用响转躲开露琪亚的攻击，再现身时葛力姆乔已经在一护身边，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完这句就邪笑着不见踪影了。
　　“葛力姆乔！！”一护想追上去，却苦于被虚群缠住，“可恶！”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3]
　　虚闪强烈的红光逝去，欧斯蒂瞄了下被吓呆的瑞提，又看看半跪在不远处双肩急促起伏的雨龙，嘴角勾起个轻蔑的笑，“挺会躲的嘛，眼镜小哥。”
　　单手捂着被灼去一大片皮肉的侧腹，感觉方才施在伤处的药正在生效，雨龙强笑着还嘴：“你在这里使用虚闪，我们会很困扰啊。”「看来我猜得没错，那个浅色头发的女孩果然是她的弱点……围魏救赵这招挺管用嘛。如果任她用虚闪乱打，这一带可就全毁了……」
　　“你一再阻挠，困扰的是我这边才对。”欧斯蒂边说边走向神树，“用自己的要害诱使敌人改变攻击方向，应该说你自信还是轻率呢？你若再来碍事可就不是擦伤那么简单喽，眼镜小哥。”
　　“石田雨龙。”雨龙稳住呼吸，站直身子拉满弓弦，“我是灭却师。”
　　欧斯蒂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着雨龙，“欧斯提翁吉妮克•格兰兹，第6十刃从属官。”
　　“格兰兹？你是第8十刃的……？”雨龙试探地问。
　　“实验品。拜他所赐，我这副改造身体还算好用。”欧斯蒂举起左手，专注地看着，握紧了手又张开，反复几次，似乎在酝酿下一个虚闪。
　　“你是来给第8十刃萨尔阿波罗•格兰兹报仇的？”雨龙微微蹙眉。
　　“报仇？是啊，是来报仇的。只不过……”欧斯蒂目光落在雨龙的灵弓上，眼神里满是杀意，“我是来为蓝染大人报仇的。”说着就要进攻。
　　就在欧斯蒂即将发难之际，瑞提挡在她面前：“欧斯蒂姐姐！请住手吧！蓝染大人已经不在了……”
　　见瑞提如此坚定，欧斯蒂叹了声，轻抚着瑞提的面颊柔声说：“还记得咱们是多么仰慕蓝染大人么？我虽然没资格成为蓝染大人伟业的先锋，但至少也要报答他的知遇之恩。”话音甫毕，将右手短刀反转过来用刀柄重重撞了下瑞提腹部。“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欧斯蒂……姐姐……”冷不防被同伴重击，瑞提意识模糊地瘫倒在欧斯蒂怀里。
　　用响转将瑞提送到远些的地方安置好，欧斯蒂以迅雷之势袭向雨龙。雨龙则展开飞镰脚边还击边退避，想引敌人远离神树。察觉雨龙似有意图，欧斯蒂返身冲向神树，举起短刀便要将神树连同藏在树洞中一护的躯壳一齐斩了。
　　雨龙急忙追去，却因距离过远无法赶在敌人前面，情急之下只好诵唱咒文：“大气的战阵，接收圣杯吧！圣噬！”这边话音刚落，冲到神树近前的欧斯蒂就发觉脚边地上散落着的小银筒兀自转了方向，继而连成个四方形的光柱劲袭而来。随着“嘭”一声巨响，剧烈的震荡激得神树周围烟尘四起。
　　「成了？」停下脚步，雨龙宁心探寻漫天烟尘里隐藏的灵压，不由切齿：「……果然不能小看她……」
　　寒风吹散烟尘，显出欧斯蒂半伏在地的背影，圣噬发动的痕迹清晰地留在地面上，旁边是一大滩血迹和一截残肢。
　　“这就是……你所说的‘阵势’吧，眼镜小哥？”欧斯蒂略带颤抖的声音透出她正承受的痛楚。
　　“是啊，所以我才不想用在你们身上。”看着欧斯蒂紧捂着伤口止血，雨龙有些不忍，“你停手吧，我找人帮你治疗……”说着就要举步离开。
　　“太过天真可是会要了你的命喔……”不等雨龙反驳，欧斯蒂深吸口气，朗声说：“侵蚀他，蚁姬！”灵压爆发掀起阵旋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归刃？」风力稍减，雨龙才看清敌人变化的姿态--欧斯蒂周身着上白色的铠甲，断肢被骨骼般的物质接续完整，原本右手所持短刀变形成了有节的长矛，左手的腕甲延长伸展出带有孔洞和凹槽的螯夹状结构。
　　看了看自己的骨质义肢，活动两下，欧斯蒂抬眼望向雨龙，用低沉得寒彻心扉的声音说：“我们继续吧，眼镜小哥。”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4]
　　露琪亚正向一护激战之处疾奔，突然发觉一股强大灵压迎面欺近，连忙向后跃出。待对方现身，才觉得那人似曾相识，“你是……第6十刃葛力姆乔？”
　　“你的记性不错嘛，死神。”葛力姆乔心不在焉地挠挠后脑勺，“不过你的名字我不记得了。”
　　露琪亚大囧：「这事还真亏你好意思说。」“朽木露琪亚，第十三番队--”
　　“算了，我对你隶属什么的没兴趣。”葛力姆乔无视掉露琪亚额上暴起的青筋，偏头瞄了眼身后，“你似乎总是跟黑崎一护在一起，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露琪亚额角青筋跳得更欢了，强忍怒气问：“你想说什么？”
　　葛力姆乔却是一脸认真地注视着露琪亚，“我问你，那家伙--黑崎一护--他的灵压怎么回事？你知道吧？”
　　“你要打的话，我奉陪。”说着，露琪亚拉开架势就要迎战。
　　“得打败你才肯告诉我啊？”葛力姆乔叹了声，抽出刀来袭向露琪亚。
　　挥刃迎敌，对方出手却没想象中那样重，露琪亚不由心生疑窦：「以前交手时他的动作让我完全来不及反应，现在这种程度的攻击并不是他全力，这个十刃想干什么？」
　　“嘁。”察觉到远处一个灵压衰弱之后又爆发，葛力姆乔皱眉朝那个方向望了眼，“玩过火啦，笨蛋。”
　　「他在说谁？同伴吗？以前他对同伴有这么在意？」露琪亚心里虽这样想着，手上却不敢怠慢，尽力将对方攻击挡开。
　　“还不准备说？别让我动真格的。”语气里带了丝不耐烦，葛力姆乔进攻的招式越发凌厉。
　　「怎么办？他似乎很忌惮一护。告诉他‘一护即将失去灵压’就等于揭开底牌，那时他会怎么做？大开杀戒？一护灵压不稳定，过度使用只会加速衰退，不能让他全力应战。剩下我、石田、茶渡，就算我们三人联手也不一定赢得了他……得想个办法才行……」正恍神间，忽听一护所在之处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橘发小子精力旺盛的抱怨：“哇！茶渡！这样很危险哎！！”得知泰虎来援，露琪亚心下稍宽，刚要用鬼道与敌人拉开距离，就发现对方已经迫至近前。
　　“结束了。”话音甫毕，葛力姆乔右手刀刃一晃引了露琪亚举刀招架，瞅准空当用左拳重击对方腹部，将她整个人打得横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棵树上，昏厥倒地。收刀入鞘，环顾四周，总觉得这地方眼熟，直到看见不远处草坪上若大一个沉坑才确定这里是当初乌尔奇奥拉和牙密一起侦察时的落脚点。回想当初十刃共聚一堂，心中竟有些烦躁，“……什么嘛，是这里啊……”
　　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葛力姆乔侧身瞄了眼，见是一护赶来，旁边还跟着个皮肤黝黑的大块头。略微移动视线，目光落在他们身后，确认了下之前那些虚们的灵压都消失了，才问一护：“你又找来个帮手啊？”
　　一护没心思理他，边跑边顾自张望寻找露琪亚。见她倒在远处树下一动不动，一护有些急了：“露琪亚！”说着从葛力姆乔眼前奔了过去。
　　葛力姆乔扭头望着一护背影，放开嗓音问：“喂~~不跟我打吗？”
　　一护头也不回地答复：“谁理你！”
　　“真冷淡……”葛力姆乔讪讪地抽出刀来举在面前专注地看看，又伸直手臂将刀尖指向一护后心，“把后背冲着敌人，这样好吗？”
　　没等一护答话，泰虎举拳劲袭而来：“你的对手是我！”
　　轻巧避开泰虎的拳锋，听着那劲力击在地上发出声闷响，葛力姆乔邪笑着朗声问：“看来一个不够啊，黑崎一护？”
　　“茶渡！”一护刚到露琪亚近前，还未来得及俯身察看她伤势，就听出葛力姆乔话茬不对，想要提醒泰虎小心，回身却发现那两人维持着一个姿势僵持在那里。“茶渡？”
　　伴着液体坠地的声响，葛力姆乔左掌抵着泰虎的肩膀，右手将刀从他身上缓缓抽出。满意地看着泰虎晃晃身子，左手顺势又推了把，不料被对方猛地攥住左腕。“哦？”饶有兴致地看向泰虎的脸，发现他眼神里写满坚持。
　　“还没完呢……”泰虎将灵压和意识集中到左拳上蓄势待发。
　　“嘁。”葛力姆乔蹙眉切齿，低声嘀咕：“乖乖躺下不就没事了。”
　　“茶渡！！”一护慌忙返身折回却为时已晚--随着血花飞溅，泰虎的左腕在空中划出道弧线落在地上，人也倒了下去，汩汩鲜红从横贯他前胸的狭长伤口里不断涌出。“葛力姆乔！！”一护把全身力气倾注在斩月上，借着速度和惯性劈向葛力姆乔。
　　举刀还击，藉由攻势将一护架了开去，葛力姆乔仍旧蹙眉望着已经急红了眼的死神代理。“你的瞬步怎么了？”
　　“不用你管！！”一护挥刀冲来，双方白刃相接。
　　兵器碰撞声中，葛力姆乔一直蹙眉看着一护，一护则是一心想要尽快摆平对手再带同伴们去找织姬疗伤。
　　“喂。”正激战间，葛力姆乔突然开口，“你到底什么回事？”
　　“什么？”一护一愣，手上动作不敢稍停。
　　“不用瞬步，灵压也乱得一塌糊涂，速度和力量完全不入流……”察觉出一护招式中的焦躁和愤怒，威力却没有以前那般强大，葛力姆乔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月牙天冲怎么了？卍解怎么了？假面怎么了？”连串的问题个个直击重点。
　　“跟你没关系！”一护切齿应声，掌中斩月奋力挥下。
　　葛力姆乔轻松挡下这一击，进而抬脚踹中一护小腹。望着对方飞出老远，落地后又滑出长长一道烟尘，葛力姆乔挥下手臂把刃上血迹甩净，边收刀入鞘边大声抱怨：“没意思，不打了。”说完转身就走。
　　半伏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发现对方收了攻势，一护讶异地张大眼睛望向葛力姆乔，却见对方好像没事人一样地缓步走远。“等等！”
　　“啊？”葛力姆乔背朝一护站定，微侧过头听他下文。
　　“你要去哪儿？”呼吸不稳的一护问完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
　　“你那两个帮手伤得不重，交给‘那个女人’治疗应该没问题。不过下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真是的，早把那俩吃了会不会好点？一个两个都拼命护着你，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啊啊，麻烦死了……”葛力姆乔随意挥挥手，碎碎念着消失不见了。
　　“……‘那个女人’……是指井上？……竟然连井上也算进去了，这家伙花这么多心思就为跟我打一架？虚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一护望着葛力姆乔消失的方向抬手抹了下额角汗珠，突然想起件重要的事：“茶渡！露琪亚！”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5]
　　一护正手忙脚乱地给泰虎止血，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看看，发现是露琪亚吃力地爬起来边捂着腹部边低声嘀咕，于是朗声问：“露琪亚！没事吧？”
　　“啊，算是吧。”露琪亚含糊地回答了句，见一护背对着她不知在干什么，纳闷间瞥见泰虎倒在那里。“茶渡怎么了？”
　　正待细说，一护忽觉掌上一热，知道医疗急救这方面自己完全不在行，忙向露琪亚求助：“别问了，快来！”
　　赶到泰虎身边，露琪亚拂开一护的手，施展鬼道为泰虎疗伤。
　　“露琪亚，茶渡就拜托你了。”看出泰虎呼吸渐趋平稳，一护起身望着仍有灵压激战的方向，“石田那边似乎还没完事，我去看下。”
　　露琪亚点点头，“你去吧。”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再嘱咐句：“多加小心。”
　　“知道了。”一护答应着跑远了。
　　“千万别乱来啊，一护……”望着一护的背影，露琪亚蹙眉祈祷。
******
　　察觉到雨龙灵压减弱，一护不禁心头烦躁，好容易赶到雨龙所在之处，却被眼前景像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归刃化的破面正用左肢的螯夹扼着雨龙喉咙将他举在半空，螯夹内集聚的灵压闪着诡异的光。“石田！！”
　　欧斯蒂寻声而望，见是一护举刀冲来，嘴角勾起个笑：“是黑崎一护啊？”说着将雨龙抛在一边，欺身迎战。
　　双方兵刃相碰，一护只觉自己连招架都有些吃力，忙向后退。还未站稳就看见欧斯蒂的螯夹携着那诡异的光袭至近前。「好快！」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听见一声巨响，紧接着眼前一片眩白。
　　待视力恢复，一护才发现自己正仰面躺着，身后从头到脚都传来隐隐的疼，胸口也像压了什么似的透不过气。低头看了眼，见是雨龙伏在他胸前，猜想着大概是雨龙帮他避过一击，顺口问：“喂，石田，没事吧？”雨龙却动也不动地没有丝毫回应。
　　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一护连忙握紧斩月就要起身。感觉雨龙随着他的动作滑向一边，又有声不知什么落地的怪响，再次低头看去，一护蓦地怔住了--雨龙背上若大一个窟窿逐渐扩展，体内的脏器牵牵连连流洒在地上都已看不出形状，残留在伤口周围的黏液将露出的骨骼等组织迅速销蚀，散在地上的内脏碎块化成浓稠的暗红。一护愣愣地盯着雨龙的身体融化断为两截，脑海里忽然闪过自己年幼时母亲遇难的景象，与眼前同伴的惨状重叠在一起，半晌回不过神。
　　“灭却师吗？真碍事。”欧斯蒂周身腾着被灼伤的青烟，边缓缓走向一护边举起右手的长矛想要再行进攻。
　　“适可而止吧！”葛力姆乔从半空降至地面，语气里满是厌烦，“太难看了，欧斯蒂。”
　　“葛力姆乔大人……”欧斯蒂极不情愿地放下了武器，“非常抱歉……”
　　“我们回去。”葛力姆乔俯身将失去意识的瑞提横抱起来，几步之外凭空开启个嘴形的漆黑入口。觉出欧斯蒂既没应声也没动作，于是回身望着她。
　　“任性地拜托葛力姆乔大人做这么为难的事，真的万分抱歉……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欧斯蒂向葛力姆乔深鞠一躬，起身时手中的长矛在晚风中碎成齑粉。
　　葛力姆乔注视着欧斯蒂的身躯渐渐风化崩坏，突然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一问出人意料，欧斯蒂惊讶地眨眨眼睛，继而露出个欣然的笑，望着瑞提熟睡的面庞，温柔地念着她的名字：“瑞提……”
　　“交给我了。”葛力姆乔沉声应允。
　　“由衷地感谢您……”话音方落，一阵劲风将欧斯蒂最后的身形吹散在夜空里。
　　长叹了声，葛力姆乔转身就要进入黑腔，忽然身后响起一护狂怒的嘶吼，“葛力姆乔！！”停下步子，葛力姆乔微偏过头用眼角余光瞄着一护，“怎么？”
　　“这么简单就想走？”一护攥紧斩月，一步一顿地走向葛力姆乔，灵压因盛怒而混乱地扭曲着，“为什么来现世？不是说来找我打架吗？直接来找我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对我的同伴出手？”
　　听了一护这话，葛力姆乔的灵压也沉重地波动着，“我只是来还她一个人情。”忆起在虚夜宫与一护交战后又被诺伊特拉击中要害，奄奄一息时刚好遇到替萨尔阿波罗四处收集标本的欧斯蒂和瑞提，二人一齐将本该当成标本收集的第6十刃救了下来。之后得知第8十刃阵亡，葛力姆乔将她二人收入麾下。空座町一战后蓝染败北，欧斯蒂一直对一护耿耿于怀，几次想要偷偷潜入现世向一护寻仇，葛力姆乔这才带了她俩和一些虚来到空座町。因知道只要有织姬在近旁，其他人就算受点伤也没大碍。本打算等欧斯蒂闹够了就带她俩回虚圈，不料却错估了雨龙，致使事情发展至此。现在斯人已逝，她对一护的恨也罢、对义妹瑞提的不舍也罢，全都灰飞烟灭。想起这些，葛力姆乔越发烦躁，强抑着情绪说：“你再纠缠，我真会宰了你。”见一护没有收手的意思，葛力姆乔皱眉移步，刚想把瑞提放下，好往一护身上发泄心中不快，抬眼却瞥见远处的异样，“地上那个，放着不管就死定了。”
　　被对方一语点醒，一护切齿停步，瞪视着葛力姆乔进入断界，嘴形的黑腔随之闭合消失。回身望了眼伤得惨不忍睹的雨龙，一护胸口泛起一阵攫痛。“石田，你等一下，我这去找井上。”说着，宁神找到织姬所在方位，拔腿狂奔。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6]
　　一护迎出没多远就看见织姬快步赶来。“井上！”
　　“黑崎同学！”瞧见一护独自一人，织姬有些纳闷：“石田同学呢？”
　　听织姬提到雨龙，一护胸口涌起一阵疼，顾不得多作解释，返身带领织姬前行，“这边！”
　　发觉一护不再多言，织姬怯生生打开话题：“那、那个，我刚才帮茶渡同学做完治疗，他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待会儿朽木同学送他回家……”见一护正兀自出神，又试探着问声：“黑崎同学？”
　　一护这才回过神：“诶？啊啊，麻烦你了。”
　　织姬忧心忡忡地望着一护，小心地问：“那、那个……黑崎同学……石田同学他……伤得很重吗？”
　　一护本就紧锁的眉蹙得更深了：“井上……都是因为我能力不足，才害你总得面对这种事……抱歉……”
　　“黑崎同学……”望着一护自责不已的模样，织姬摇摇头：“大家都在拼命战斗，我能做的只有帮大家疗伤，所以我会加油的。”
　　“那么就拜托你了。”一护的嗓音里藏了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穿过树林，一棵被注连绳围起的参天大树映入二人眼帘，空场上数只乌鸦聚在一处不住啄食着什么。
　　“可恶！都让开！”一护加快速度冲向那些乌鸦，将它们撵得四散纷飞，昏暗的空地上这才显露出个看不清形状的物什。
　　织姬也快步跟了过去，在分辨出方才乌鸦聚集之处倒着个人时立即朗声诵唱：“双天归盾！”舜樱和菖蒲瞬间从织姬发饰上现身将那人罩在橘色光盾中。待赶到那人近前，织姬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个人伤得好重……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我以前从没试过--”
　　“井上--”一护出言打断织姬话语。
　　“哎？”织姬疑惑地望向站在光盾另一侧的一护，却见他表情痛苦地抚着光盾注视伤者。“黑崎同学？”
　　“这家伙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拜托你治好他。”
　　织姬迟疑了下，含糊地回答：“我尽力……”
　　“……拜托你了……”一护悲伤地看了眼织姬，然后低下头不再说话。
　　织姬想安慰一护却不知如何开口，心中有疑虑也不敢问，只好讪讪地低头打量光盾中的伤者，「这个人受伤是因为黑崎同学？是怎么回事？石田同学呢？之前明明感觉到他和黑崎同学两人的灵压是在一起的……」那人伏在地上，留海散乱地遮住了苍白的面庞，织姬端详半晌也没猜出他是谁。瞧这人伤重如斯，本该被抛至体外的魂魄也不见踪影，因果之锁是否已断也未可知，织姬实在没有十足把握能医得好他。蹑手蹑脚地绕到一护肩旁俯身细看，不由双膝一软瘫坐在地，颤声喃喃：“……石田……同学……”
　　见织姬被吓得张大眸子、泪水不自控地滑落脸颊，一护叹声，伸手挡住织姬视线：“别怕，他是石田雨龙，咱们的同伴。所以拜托你治好他，让他像平时一样地--”雨龙一颦一笑历历在目，一护只觉喉中哽得难受，脑内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自己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织姬合眼将额头抵在一护掌上，双手颤抖着扶上光盾，努力抑制着心中复杂情绪。
　　一护抬手轻抚过织姬头发以示安慰，继而把目光转向雨龙。此刻的雨龙毫无生气地伏在血泊里，一只眼球已被乌鸦不知衔到了何处，剩下个空洞的眼窝与其它啄伤一起泛着暗红，喉咙也像背部一样被蚀出个窟窿，气管、动脉、肌肉等组织尽数融化，头颅和身躯仅余颈骨相连。瞧见雨龙伤口上微微闪着亮光，突然记起当时欧斯蒂螯夹上也裹着这样的光，想来那大约是灵压变化而成的黏液作怪。一护暗自切齿：「石田，你小子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吧？可恶！等你醒过来一定饶不了你！」
　　总算盼到雨龙创口上的亮光消失、身躯开始修复，一护心下稍宽，放眼打量起这片空场--若大一个公园里大小上百处烧灼和碎裂的痕迹，斑斑驳驳、零零落落，唯独神树干净无损，场地另一端有个长条形的物件反射着街灯昏黄的光。一护踱过去拾起那物件拿在手里掂量，隐约觉得以前曾见雨龙用过这玩意儿。转睛瞥见远处有个同样的物件，抬脚就要去捡，却在步子落地时感到脚下地面传来波动，似是大量灵子聚集爆破后遗留的痕迹。环顾四周，发现别处还散落着同样的银色物件，加上手中这银柄总共五个，它们组成个规整的五边形将灵子圈在阵里。不自觉地走向阵形中心，每踏出一步都能感到灵子波动在加剧。停步举目，阵形中心除了灵子爆破的焦痕外，还有一串干涸的血迹星星点点延向雨龙倒下之处。回想自己被雨龙掩护时的所见所闻，一护这才明白是雨龙在脖颈被伤后竭力发动这五边形的阵势阻击敌人，又施展飞镰脚帮他脱险。「明知已经伤到没办法维持速度还要护着我，你小子……太乱来了……」攥紧掌中银柄，一护心如刀绞。
　　恍惚间觉得神树旁边有个人影，猛地回头，那里却空荡荡的，只有纸垂随着夜风轻轻摇晃。疑惑着是不是自己眼花，一护缓步踱过去，站在注连绳外端详神树。瞄见树洞里似乎有什么，定睛细看，见是自己的躯壳披着雨龙的外衣藏在那里。一护心头又是一阵疼，俯身回到自己躯壳活动下手脚，发现毫发无伤。掀开身上披着的外衣，察觉手感有异，索性把衣服翻过来借着月光细瞧，见那衣服衬里有层银丝织成的密网，猜想着也是灭却师的防护道具之类。忆起当初率性地把躯壳丢给雨龙，到如今雨龙为了那句随口的拜托而重伤如斯，耳畔仿佛响起雨龙常说的句子。一护脱力地靠回树洞里，仰头望着漆黑的洞顶，喃喃自语：“赌上灭却师的荣耀……吗？……”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7]
　　把雨龙的外衣折好搭在肩上，一护逐个捡起场地上散落的银筒和切魂之物放进雨龙书包里。回到织姬身边时，她仍紧闭着眼不敢看雨龙。瞧瞧雨龙身躯已基本复原，一护柔声问：“井上，石田怎么样了？”
　　织姬连忙擦擦泪水，朝一护勉强露出个笑，“嗯，紧急救治已经完成了……咱们要不要把石田同学转移到别的地方？”
　　“是啊……”一护左右看看，暗自庆幸空旷的公园里一直没有行人来打扰织姬为雨龙疗伤，“得换个地方。”
　　织姬收回双花，二人帮雨龙穿好外衣。一护屈膝俯身，让织姬把雨龙扶到他背上，织姬依言帮忙。负着雨龙起身，一护辨了下方向抬脚就走，织姬拎着他俩的书包默默跟着。
　　缓步前行，听着雨龙近在耳畔的微弱呼吸，一护突兀地说声“抱歉”，自己却分不清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黑崎同学……”织姬忧伤地望着一护，忽然想起件事：“这个方向……是去黑崎同学家吗？”
　　“嗯，石田现在这样子，把他独自留在家里太危险了，所以今晚让他住我家。”
　　见一护沉默下去，织姬也不再说话，静静跟着一护行至黑崎医院，帮他把雨龙安顿在留观室的病床上。二人商量着次日再为雨龙治疗，以免欲速不达。待送了织姬回家，一护才算踏实，从自家院子进了玄关，没精打采地跟父亲和妹妹们打完招呼就一头扎进浴室里。冲完澡出来恍恍惚惚地踱进自己房间又踱出来，胡乱扒两口已经凉透的饭菜，然后收拾餐具。其间游子不断抱怨他对妹妹拜托的事不放在心上之类云云，一护全然充耳不闻。倒是父亲一心这次似乎格外体贴地跟游子打岔，加上夏梨冷嘲热讽地敲边鼓，游子这才罢休，气鼓鼓地跟着夏梨回了房间。
　　一护梦游似的闲晃着，不论手里做什么，眼前总是闪过傍晚发生的片片段段，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河堤上，夜风吹得身上阵阵凉意。裹紧衣服打个寒颤，举目四望，想辨清回家的方向，却瞥见水边草丛旁站了个人。那人背朝堤岸，面水而立，月光照着他素白的衣衫，虽远远地看不着正脸，但一护能肯定那人就是雨龙，于是兴冲冲地快步上前：“喂！石田！你已经没事了吗？井上果然厉害啊……”那人听见一护的声音，慢慢转过身来。恰在此时，栖在河畔的成群白蝶纷飞而起，扑扇着翅膀将那人挡了个严实。
　　蓦然惊醒，高悬在视野里的天花板似曾相识。从被窝里坐起来搓搓脸，一护终于记起是自己睡前拖了个床位过来摆在雨龙床边，隔着床头柜跟对方道过“晚安”后就裹上被子蜷在那拖来的床上睡了。猛地想起自己惊醒的原因，一护翻身下床趴到雨龙枕边眯眼细看，又探手试了会儿，确定雨龙还有呼吸，这才把心放回肚里，钻进自己被窝继续睡。
　　次日清晨，一护站在雨龙床前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一起上学，俯看了会儿雨龙沉睡的模样，还是决定试一下。于是伸手扶在雨龙肩膀上晃晃，“石田，醒醒。”见对方没有回应，又抬手轻拍他面颊，“喂，石田。”雨龙蹙眉，勉强张开惺忪睡眼，目光失焦地看看一护，又沉沉睡去。「果然不行啊……」一护叹了声，收回手举在眼前瞅瞅，觉得方才碰到雨龙时那种虽不是很暖却非常真实的触感还留在手上，心中不由一阵雀跃。
　　一切收拾停当，一护出门前特意嘱咐父亲和妹妹们照看雨龙，自己则盘算着下午翘课回家做点什么好吃的向雨龙赔罪。
　　学校的早晨一如往常的喧闹，走廊里启吾和水色一如往常地跟一护打招呼，教室里千鹤跟龙贵一如往常地为了织姬拌嘴，越智老师一如往常地点名数人。帮雨龙请好病假，听着越智老师不疼不痒的抱怨，一护不自觉地望了眼雨龙的座位，恍惚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正单掌支颐眺望窗外。「石田？」讶异着自己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一护连忙甩甩头，「什么嘛，那家伙现在正--」想起这次雨龙的重伤，又想起以前的片片段段，结果整整一节课一护脑中全是雨龙的影子。好容易熬到下课，一护再也按捺不住，跟织姬和泰虎说声“我先回家了”，收拾好书包离开教室。还没等一护走出多远，那两人就追了上来。一护略微吃惊了下，然后释怀地笑笑，三人结伴出了校园。
　　众人抵达黑崎医院时，瞧见大门锁着，门上还挂着“今日休息”的牌子。嘀咕着父亲一心不知跑到哪里偷懒去了，一护摸出钥匙打开大门把同伴们让进屋内。去看雨龙时发现他也不在，床位上被子掀在一边，昨晚放在床头柜上的眼镜不见了。叫织姬和泰虎随便坐，一护到厕所前敲敲门：“石田？你在里面吗？”没人应声。一护开门瞅瞅，雨龙并没在那里。回到雨龙床前打开那小柜瞄了眼，发现雨龙书包还在里面。疑惑着雨龙和一心去了哪里，一护摸出手机拨通父亲的手机号码却没人接听。
　　“黑崎同学。”织姬站在门边望着一护，“石田同学似乎不在这里呢……”
　　“那边也没有。”泰虎比划了下自己来的方向。
　　“完全感觉不到石田同学的灵压……”织姬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泰虎。
　　“可是他书包还在。”一护不甘心，边喊着雨龙的名字边楼上楼下跑了个遍，直到把自家每个房间都看过才作罢。回到留观室坐到雨龙病床上顺手摩挲着那傲慢小子曾躺过的地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护皱眉盯着敞开柜门的床头柜，脑中一片空白。
　　“石田同学他……会不会是被谁带走的？”织姬跟过来提出假设，“昨天的治疗太仓促了，石田同学应该还没法走动……”
　　“要不要分头找找？”泰虎转头望向窗外。
　　“灵压……”慢半拍地重复着织姬说过的词，一护像被雷劈到般猛地看了下手边的枕头，又张大眼睛环顾房间，终于察觉到违和感的由来--织姬说得没错，不止床铺上，整个空间中就只有床头柜里那书包上还残留着些许雨龙的气息，除此之外再没有丝毫雨龙曾停留过的迹象。“为什么……明明今早还躺在这儿的……”一护正混乱间，忽听自己手机响了起来。
　　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一心的声音：『臭小子，翘课了吧？』
　　一护抬眼看看织姬和泰虎，垮着脸叹了声：“是是，我翘课了。你呢？不好好看家跑哪儿去了？石田跟你在一起吗？”
　　『一护--』一心顿了顿，沉声说，『我们在浦原商店，你来一下。』
　　听出父亲的语调不似往常那般脱线，一护胸中隐约升起阵不安，答了句“我知道了”。挂断电话，招呼织姬和泰虎，三人一起前往浦原商店。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8]
　　浦原商店的客厅里，一护、织姬、泰虎三人安静地围坐在矮桌旁边等待着浦原喜助和黑崎一心。小雨为他们端上热茶，转身刚要离开却被一护叫住询问雨龙的情况。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小雨还是给出了“不知道”的回答，然后欠了欠身走开了。
　　目送小雨离开，一护低头皱眉盯着握在手里的茶杯不住摩挲。看着这样焦躁的一护，织姬张张嘴想要宽慰他几句，没等发出声音就觉得肩上有些重量。回头见是泰虎轻按住她肩膀，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织姬只好轻叹了下不再作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走廊里终于传来脚步声。一护条件反射般地蹿到门口，差点和来人撞个满怀。“老爸……”辨出来者正是一心，一护眨眨眼睛退了半步，随即追问：“石田呢？石田怎么样了？”一心并没回答，而是抬手揽住一护肩膀，将他按到矮桌旁坐下。
　　“哟，各位，好久不见呐。”浦原喜助晃着手中折扇用万年不变的大叔腔欢快地跟屋内的年轻人们打招呼。
　　一护忙不迭地开口询问：“浦原先生，石田他--”
　　“黑崎先生--”喜助俯身坐到矮桌旁边，盯着橘发小子的眼睛，沉声问：“石田先生遇到什么事了？能讲讲么？”
　　闭目细听一护他们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完，喜助“啪”地合上纸扇作出客套的总结：“各位辛苦啦！”顿了顿，抬眼审视着在座的年轻人：“那么，现在的问题是，石田先生的魂魄不见了。”
　　“魂魄？”织姬歪着脑袋思索。
　　一护愣了下，突然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不可能！石田今天早上还睁眼看过我！魂魄不在的话他怎么--”猛地记起雨龙躺过的床铺上没有留下丝毫灵压，一护怔住了，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喜助，“灵压……感觉不到石田的灵压，并不是因为我变迟钝了，而是他的魂魄根本就没在？”
　　“恐怕就是这样。”喜助点点头，“目前能确定的只有‘石田先生的魂魄不在体内’这件事。毕竟魂魄离开身体越久就越危险，所以请大家分头找找看。”
　　“……浦原先生所说的‘危险’是指……？”织姬担忧地望着喜助。
　　对于织姬的提问，喜助不置可否地“诶”了声，“我已经让莉琳和藏人他们在空座町寻找石田先生魂魄的下落了。考虑到魂葬和其他可能，我也联络了朽木小姐，请她去跟尸魂界那边确认一下。事不宜迟，请大家尽快行动。”
　　同声回应“知道了”，织姬和泰虎匆匆离开，喜助和一心也起身往走廊去。一护坐在桌旁望了眼同伴，又看看大叔们，握了下拳，快步跟进走廊朗声说：“我想看看石田！”意识到自己太过冒失，又问句：“可以吗？”
　　两位大叔对视了下，一心犹豫着点点头，喜助这才答应一护的请求，招呼道：“请往这边。”说罢便带领黑崎父子来到一扇格门前，拉开门将他们让进屋内。
　　晌午的阳光透过墙上的窗子，映得室内明亮而不刺眼。榻榻米上，侧卧在被窝里的雨龙发觉有人进来，略抬了抬头，微睁眼睛努力望向来客。
　　“石田……”一护眼前的雨龙因疼痛而大口呼吸着，午夜蓝色的留海被汗水濡湿贴伏在额前。虽然视线相接，一护却完全找不到对方目光的焦点。看着这样的雨龙，一护只觉喉中哽了什么似的难受，「魂魄失踪什么的，果然是在骗我们。」
　　就在一护走神的空当，喜助俯身问雨龙：“如何，之芭？”
　　“之芭？！”一护脑袋嗡的一下，“之芭？？”
　　没搭理状况外的一护，喜助边戴上悟魂手甲边对雨龙说：“抱歉让你等这么久，我马上--”发现雨龙仍直直地盯着一护，喜助伸手轻抚雨龙脸颊，“之芭，能听见我说话吗？”雨龙这才把视线转向喜助。“收集资料辛苦你了，我们去做分析吧。”说着，喜助把戴了悟魂手甲的手探向雨龙胸口，却在触到他衣襟前被他攥住手腕。
　　“……现在……离开的话……”雨龙的喉咙里发出之芭有气无力的声音，一护这会儿才算是信了，同时也越发糊涂起来。
　　“暂时不要紧。”喜助向之芭保证，对方才肯松开他手腕，安心地闭了眼睛。取出之芭的本体义魂丸放进袖筒，喜助摘掉悟魂手甲，帮陷入沉睡的雨龙翻身躺平，又给他盖好被子，回头瞄了眼一护，“那么，黑崎先生也--”
　　“给他看吧，这臭小子不弄明白是不会死心的。”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一心突然说。
　　“你这么说的话，我这边可是很为难呢……”喜助想蒙混过去，一回身却对上一护坚决的眼神，顿时倍感无奈，“真是拿你们两位没办法……”说着从怀里掏出另一副怪异的手套戴上，将手从雨龙胸膛探进去，摸索着捧出一小团泛着银白色光亮的东西。
　　盯着喜助手里软趴趴晃悠悠还连着锁链环扣的不明物，一护不禁皱眉：“这是什么？”
　　“魂魄的碎片。”喜助解释道：“如你所见，因果锁链还连在上面，石田先生的躯体还有呼吸和心跳，甚至可以睁开眼睛就是因为这个。但掌管意识和行动的大部分的魂魄都不见了，所以他才会昏迷不醒。如果能把丢失的魂魄找回来，他就有可能恢复。至于为什么会出现目前这种情况，之芭已经收集了资料，要等分析完毕才能得出结论。”
　　“知道了，我也去找。”一护边说边转身要走。
　　“啊，黑崎先生！”喜助叫住一护，“现在石田先生魂魄的情况不明，你小心一点比较好。”
　　“好的，多谢！”一护挥挥手离开房间。
　　待一护的脚步声逐渐变小消失，一心叹口气，“什么‘情况不明’，亏你说得出来。连在因果锁链上面的那个是‘心’吧？没有‘心’的魂魄搞不好已经变成虚了。那样的话，就算找到也铁定会打起来……”
　　“如果打起来……”喜助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下，“那就听天由命吧。”
　　“喂喂，你别说得跟没事人一样行么。”一心疲惫地揉揉额头。
　　“从他们描述的情形来看，石田先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留在他体内的魂魄恐怕也是井上小姐用盾舜六花的能力勉强聚集起来的。这样下去，死亡是迟早的事，就算活着也无法恢复意识。”
　　“‘植物人’吗？”一心喃喃。
　　“诶，人类似乎是用这种说法的。”喜助点头。
　　“这帮小鬼真会惹麻烦啊……”一心抬手挠着后脑抱怨。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9]
　　 站在浦原商店门外的空地上，一护试着集中精神寻找雨龙的灵络，结果不出所料地失败了。“灵压衰退得连调查灵络也做不到了吗……”不甘心地“啧”了声，刚抬脚要走，就听背后的店门里传出串急促的“吱吱”声。
　　 “喂~~一护~~”没等一护回头，狮子玩偶魂就扑到他后颈上。“呐，一护，换手吧。石田似乎不太妙!”
　　 “不妙？”一护摸索着将魂拎到面前，“我知道他不妙啊，所以你来得正好。”说着从狮子玩偶嘴里掏出魂的本体义魂丸，在衣服上蹭了几下之后丢进自己嘴里，身着死霸装的魂魄登时脱出。
　　 被换进一护躯壳里的魂因方才一护粗鲁的举动弯腰干呕了阵，“咳……你小子就不会用代理证么……呕呕……啊，对了，我来是想跟你说，石田现在保不其已经变成虚了！”
　　 “虚？”一护眨眨眼睛，“这么快？魂魄不是要花很长时间才会变成虚么？”
　　 “我刚才在店里亲耳听见的！”魂终于喘匀了气。
　　 “是么……”一护只觉自己胸口隐隐作痛，皱眉深吸口气，「冷静，冷静，这时候慌神的话一定会被石田嘲笑的……」脑海中浮现出雨龙夸张的笑脸，一护用力甩甩头。「虽然找不到灵络，但灵压大概还是能感觉到，大家的灵压在……」宁神辨清同伴们的位置，一护指着个方向对魂说：“你往那边找。”自己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走掉了……”魂望着一护匆忙离开的背影脱力地说，“连我是怎么来这儿的都不问就走掉了……”
******
　　直到太阳落山，外出寻找雨龙魂魄的人们才陆续回到浦原商店。搜索无果的众人颓丧地围坐在客厅里一边等待尚未归来的一护，一边讨论各种假设。眼见到了晚餐时间，一护仍没现身，浦原店长让店员们准备了饭菜招待大家。
　　时至深夜，一护才踏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店门，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坐到客厅的门边，机械地接过小雨端来的热饮，一护呆望着店外出神。看出一护心思的喜助拍了拍手，用明快的语气告诉一护三人次日照常去学校上课。
　　“上学？”三人不明所以地望着喜助，异口同声地问。
　　“诶，上学。”喜助解释说，“如果石田先生的魂魄还在游荡的话，那么他去熟悉地方的概率会很高。”
　　“比如我们学校？”织姬提问。
　　“正确！井上小姐说得没错，学校啊家啊这类地方正是石田先生所熟悉的。托铁斋先生的福，石田先生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明天之芭会以石田先生的姿态出现在学校，然后回家。魂魄发现自己身体的时候就是把他带回来的最好时机。茶渡先生，井上小姐，我希望你们明天能待在之芭身边。还有--”喜助说着看了看正在一护躯体里的魂，“魂先生也一起去。”
　　“哎~~~？为啥我也要去？”魂拖着长音抱怨，突然想起白天时听到的谈话，“你怕他俩制不住他？但是我也没把握能赢啊……”
　　“三个人足够了。”喜助用纸扇挡住口鼻，审视着泰虎、织姬和魂，补充说：“我相信你们。”
　　“喂喂，你这句‘相信’未免也太不负责了吧？”魂脱力地吐槽。
　　「“负责”……吗？」屋内众人的讨论声变得遥远，一护又开始走神，想起昨天傍晚离开学校时自己曾抱怨说雨龙不负责任，之后不久雨龙却为了保护一护而差点魂飞魄散。一护心头一阵烦躁，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杯子。
　　“等一下！”魂提出异议，“明天让藏人变成石田的样子去学校不就成了？为什么非得让之芭用石田的身体去啊？”
　　“因为有一小部分魂魄还留在石田先生体内，源自同一魂魄的碎片可以相互感应和吸引。而且……”喜助望着坐在角落里的藏人和莉琳，“暂代石田先生魂魄的这件事，他们两位之前已经拒绝了。”
　　听了喜助这话，藏人和莉琳不好意思地笑笑。
　　“原来之芭是最好欺负的啊……”魂脱力地叹声，“明白了。”挪到一护跟前，魂伸手搭住他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说：“明天本大爷陪你去学校，所以别再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了行么。”
　　抬眼望着魂，虽然明知里面是魂，但身体毕竟是一护的。被自己的躯壳一本正经地注视和安慰，一护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然后“噗”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本大爷可是很认真地在说话哎！！”魂高声抱怨。
　　“是是，那真是谢谢你了。”推开魂，一护仰头把杯中饮料一饮而尽。
　　看到一护终于有了笑容，屋内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那么时间不早了，请大家尽快回家休息吧。”喜助欢快地宣布。
　　织姬和泰虎向喜助行礼致意后离开了浦原商店，一护回到自己身体后又去看了看雨龙沉睡的躯壳。等一护出了店门，喜助才拉下最外侧的卷帘。
　　“浦原先生……”一护站在卷帘门外问，“石田他……是不是已经变成虚了？”
　　“现在下这种判断还为时尚早。黑崎先生也请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还有得忙呢。”说完，喜助就进屋去了。
　　在店外站了会儿，耐不住装在狮子玩偶里的魂不断催促，一护悻悻地返回家中。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10]
　　 清晨的阳光从高楼之间的缝隙钻出来，洒在浦原商店门前的空地上。浦原喜助打开自家店门，将早已进入雨龙躯壳的之芭送出店外，恰好迎上特地来接之芭去学校的茶渡泰虎。喜助略嘱咐了几句便目送他俩离开。
　　 虽然与巴温特一战时泰虎和之芭已经熟识，但这次走在身旁的之芭却是雨龙的模样，泰虎总有些违和感，就不自觉地盯着他看，心想：「是之芭在里面吗？」
　　 发现被泰虎注视着，之芭纳闷地抬头回望，却在目光相触的瞬间红了面颊，马上扭头别开视线。
　　 「害羞了，是之芭没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泰虎也尴尬地看向别处。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一路无话，抵达空座第一高中时，等在学校门口的橘发小子铆足了劲远远地把雨龙的书包扔了过来。眼见那书包带着股劲风砸来，泰虎拦了下想要伸手去接的之芭，上前一步接住书包，发出“砰”的一声响。“很危险啊，魂。”泰虎评论说。
　　 “你们两个太慢啦！”在一护躯壳里的魂抱怨着，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是我？”
　　 “看就知道了，这时候一护不会做这种事。”泰虎把书包交给之芭，然后带着他走进学校大门。
　　 望着那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魂眨眨眼，后知后觉地追过去：“你俩无视我啊？！”
　　 教室里，织姬帮之芭和魂完成前一天老师留下的家庭作业，泰虎站在窗前向外张望，发现身着死霸装的一护正在不远处的楼顶朝他挥手，于是回复了个竖起拇指的手势。
　　 看见泰虎比划出这手势，一护脱力地垂头叹声，然后找了个既能避风又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坐下，瞅着自己班教室的窗口发呆。“……石田……臭小子，赶快回来吧……来找我打一架也成。当初那场比赛是你小子挑起来的，招来那么多虚还得我帮你收拾。不是说要跟我打架么，这会儿你小子想开溜可不行……”喃喃自语着，却发现自己胸膛越发闷疼，便举拳狠狠捶在身边的墙壁上，咒骂出声：“可恶！”
　　 凝望着教学楼，感受着同伴们的灵压，回想起教室前排埋头学习的熟悉身影，一护径自出神，对逐渐迫近的硕大阴影毫无所察，直到觉出劲风袭来却为时已晚，整个人被一张血盆大口覆了个严实。
　　 “啧！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用斩月支撑着那张大口防止其闭合，一护皱眉。以现在的处境，想用斩月劈砍似乎不太可能，自己对于鬼道又是一窍不通，只好凝聚灵压准备使出月牙天冲。恰在此时，外界一股巨大的力道将那大口撞开，把一护甩出数米开外。待冲击产生的烟尘散去，一护才看清不远处现出一只飞龙型状的虚正狠狠咬着一只比它自己大出一倍有余的蜈蚣模样的虚。飞龙咬着蜈蚣的喉咙将它抵在地上，蜈蚣拼命扭动身躯想要摆脱。依体型来看，袭击一护的是那大蜈蚣模样的虚。盯着飞龙型状的虚，一护蓦地愣住：“龙……‘雨龙’……”想起石田雨龙的名字，又想起昨天问过浦原店长的问题以及对方模棱两可的回答，顿觉心头一紧，放声大喊：“石田！！是你么？！”眼见两只虚完全没有回应他，翻腾扭打着越来越远，一护拔腿追了过去。
　　一年三班的教室里，织姬、泰虎、魂、之芭察觉到一护提高了灵压紧随着两只虚迅速远去，四人对视了下，泰虎比划个手势，示意其他三人安心上课，自己则举手以腹痛为由向老师告假溜出教室，朝着一护灵压所在的方向疾行。
　　泰虎发现一护时，对方也刚站稳身形。喊了声“一护”，橘发小子充耳未闻，泰虎加快步子赶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瞧见前方空地上散落着数块辨不清形状的虚的残骸正逐渐崩坏，还有只飞龙型状的虚匍匐在地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一护？”泰虎纳闷地看看一护，一护则怔怔地盯着眼前景象兀自喃喃：“石田……”
　　“嗯？”泰虎一愣，四下张望，并没发现雨龙身影。转睛瞥见那龙型的虚也开始崩坏，正待细问，却见一护收起斩月猛地冲向那只虚：“石田！”
　　泰虎赶忙伸手揽住他，“你干什么？！”
　　不料一护竟发狂般地挣扎，朝泰虎大吼：“放手！那是石田！”
　　听对方这样说，泰虎半信半疑，抬头看向那只龙型的虚，那虚也吃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俩，崩坏的面具后面露出午夜蓝色的留海。泰虎不自觉地松了手臂，一护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却终究没能赶在那虚完全崩毁之前看清它的真容，眼睁睁地瞧着白色的碎片飘散殆尽。
　　跪坐在那龙型的虚消散的地方，一护垂着脑袋默不作声，颤抖的灵压里满是不甘。
　　泰虎担忧地走过去，探手搭住他肩膀：“一护……”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11]
　　感受着一护悲伤的灵压，泰虎心中也是万分难过，转头打量周遭，突然发现件事：“喂，一护，刚才那只虚……真的是石田吗？”
　　“什么？”听到泰虎发问，一护愣了下。
　　“我没感觉到他灵压。就算变成虚，从灵压也还能认得出来吧？”泰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一护张大眼睛看了看泰虎，又仔细瞧瞧四周，果然没发现雨龙的灵压。
　　“所以说，你怎么认定那只虚就是石田？”泰虎继续问。
　　一护低头单手捂着眼睛苦笑起来：「这么明显的事都没发觉，我这是怎么了……」
　　从泰虎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护双肩在抖，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担忧地问：“一护？”
　　“啊，没事。”一护起身拍了下泰虎结实的臂膀，“咱们回去吧。”说着迈开步子。
　　看到一护恢复冷静，泰虎松了口气，紧走两步赶到一护身边，两人并肩朝空座第一高中的方向行去。
　　“茶渡……”一护没抬头，望着前方的道路说：“谢谢你。”
　　泰虎微笑着“嗯”了声。
　　不一会儿，二人回到学校大门前。一护下意识地探寻之芭的灵压，发现只有织姬和魂一起在保健室里。站定脚步，宁神扩大搜索范围也没能找到，“之芭的灵压不见了……”一护有些慌了，顾不得向泰虎说明，兀自冲向保健室。
　　猛地打开保健室的门，一护高声问：“井上！魂！之芭呢？！他在哪儿？！”
　　织姬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魂在病床另一侧倚墙站着，两人张大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一护。
　　“黑崎同学？”瞅见一护身后的泰虎，织姬加了句，“茶渡同学！已经把虚打败了吗？太棒了！”明显没搞懂一护的问话，织姬拍拍手温柔地打了岔。
　　魂皱眉看着一护，指指病床：“你眼瞎了？这么大个人躺在这儿你都看不见。”
　　被魂一句话噎回来，一护这才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瞧过去：雨龙的身躯正静静地沉睡在病床上。“他……”一护踱到雨龙床边，凝望着他苍白的面容，“他怎么了？之芭还在里面吗？”
　　“还在呢。”魂双臂抱胸点头肯定。
　　“之芭很厉害呢！刚才上英语课，老师点名叫他读课文，我的心都揪到嗓子眼儿了。可是之芭读得好流利喔！简直就像--”织姬仰头望着一护，兴奋地讲述事情经过，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怔住了。
　　“就好像是那个四眼正在读课文一样。”魂不耐烦地接下话茬，“还是说被那家伙附身了？不，如果真是他回来了，之芭会被弹出来。可现在之芭还在里面……”说着，魂瞄了瞄病床上面睡着的人。
　　“之芭他们平常在浦原先生店里会学习英文吗？”一护看看魂，对方摊开双手作了个“天晓得”的手势，又瞅瞅泰虎，他也摇头表示不知。一护叹了声，又问：“然后呢？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读完课文他就一直趴在桌子上，似乎很没精神的样子。课间休息时他说想去透透气，没走几步就突然倒下了……”织姬忧伤地垂下了头。
　　“所以才会在保健室里……”一护皱着眉，绕过织姬走到雨龙枕边探手按住他肩膀，闭目感受这副躯壳里的灵压，“之芭的灵压很微弱，怪不得我在学校外面找不到……”
　　出乎所有人意料，病床上的人微睁双目看了看一护，然后合眼继续睡。这情景让一护想起前一天早晨自己离家前的那一幕，顿时有股无名火窜上心头，按在雨龙肩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加力摇晃起来，“喂！醒醒！起床啦！”
　　织姬三人见此情景都吓了一跳，一齐上前想要阻止，却瞧见病床上的人闭着眼蹙着眉伸手覆上一护的手腕还轻推了下。“吵死了，黑崎。”这语气像极了雨龙，在场四人都是一愣。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12]
　　众人正面面相觑，之芭忽然像从梦中惊醒般张开眼睛，茫然地打量四周：“这是……什么地方？”察觉到自己掌中和肩上的温暖，扭头看看肩膀，又看看还没来得及撤开、近在咫尺的一护，顿时红了脸颊。
　　「这表情算啥？害羞吗？」一护眨眨眼睛，慌忙抽回手臂退了步，把床边的桌子撞得“哐啷”一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找个话题打破尴尬的气氛：“之、之芭吗？……”
　　魂在旁边皱眉：“你什么意思？不是之芭还能是谁，难不成是那个四眼？”
　　“也对，哈、哈哈……”挠着后脑勺干笑两声，一护看向之芭沉默了会儿，“抱歉。”
　　“不是你的错。”泰虎走过来轻拍了拍一护肩膀。
　　一护又看了眼之芭，转身刚要离开，就听背后响起阵悉索声。
　　“或许是他……”之芭说着，吃力地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最终也只是换个姿势倚在床头，单手捂着眼睛大口呼吸着。
　　“很疼吗？”织姬抚上发饰刚要发动双天归盾，就见之芭摇了摇头。
　　“不是疼的问题……记忆……他的记忆……现在能看到……”之芭断断续续地说，“他……对你……”
　　“喂，之芭，没事吧？”魂皱眉看着病床上的人，“都已经语无伦次了啊。”
　　“记忆？”一护惊讶地转回身来望向之芭，“难道是……石田的记忆？”
　　之芭把手臂搭在眼睛上，不再作声。
　　“干坐着傻等真不符合爷的个性。”魂边走向门口边朝其他人挥挥手，“本大爷再去找找看。”
　　“那么我也一起去好了。”织姬急忙跟了过去。
　　一护目送那两人离开，转头瞧见泰虎正用征询的目光望过来。“你也要去吗？”
　　“他们那样好吗？”泰虎问，“浦原先生不是让咱们--”
　　“之芭这里有我守着，你跟他们一起去也可以。”一护坐到病床边的凳子上，用手肘支着膝盖，垂下脑袋小声嘀咕：“其实我也想再出去找找……究竟能去哪里呢？石田，你小子还真是会给别人添麻烦……”
　　“彼此彼此吧。”之芭飘忽的声音传来，一护和泰虎都是一愣。
　　“你说什么？”一护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给别人添麻烦’，你没资格说我，对吧，黑崎？”之芭将挡在眼睛上的手臂撤下，眯眼望着一护，语气神情都像极了雨龙。
　　“……石田……？”一护眨眨眼，突然像被凳子扎着似的跳起来，双手攥住之芭肩膀，“石田吗？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之芭蓦地睁大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一护：“刚才……我……说了什么吗？”
　　“你自己不知道？”一护同样张大眼睛，松开手退了步。
　　闭目摇了摇头，之芭将拳背用力抵在自己额上，“看来不止记忆，连思维方式也开始同化了……”
　　“同化？”一护和泰虎对视了下。
　　“嗯，刚才上课时大概也是像刚才这样……”之芭抚着自己胸口说，“就算不用仪器分析也能感觉到，他的魂魄碎片正把我的本体义魂丸当作核心包裹起来，所以我现在可以看到他的记忆、体会他的情感，一不小心还会将他的思绪当成我自己的……有点混乱……”
　　“果然还是应该带你去找浦原先生。”一护赌气般地拽住之芭的胳膊就往上提，想把他整个人从床上拉起来，“是我的错才把石田害成这样，我不能再让你因此受罪了。”
　　“住手一护！”泰虎出言劝阻，但一护已经把之芭拽得坐了起来。
　　“……有个地方……”之芭脱力地靠在一护胸膛上，神情恍惚地说：“他最后惦念的地方……我现在手脚不听使唤……拜托你们带我……”
　　“最后惦念的地方？”一护停住动作盲目地重复着之芭所说的话，心中蓦地一紧。
　　“那地方有棵树……被注连绳围着的古树……我想去确认一下他在惦念什么……”之芭仿佛一边回顾着雨龙的记忆一边描述般断断续续地说。
　　“注连绳？……难道说……？”泰虎疑惑地望着一护。
　　“就是那里，你也知道的。”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护猛地抬头对上泰虎的目光，“去看看吧。”说罢，帮泰虎将之芭负在背上，三人一起出了保健室。
TBC

Life is like a boat
[13]
　　阳光照耀在前日的战场上，被注连绳围起的神树孤零零地伫立着。似乎大家都有意避开这棵古树一般，明明是晴朗的晌午，这座街边公园里却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站在路边望着古树出了会儿神，一护抬脚踏进公园，泰虎背着之芭跟了过去。
　　走着走着，一护毫无防备地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被反作用力弹得倒退了几步。“什么啊这是？”抬手试探着向障碍物的位置摸过去，指尖触到的像是一个透明的屏障，“结界？”
　　“真的非常抱歉，您没事吧，黑崎先生？”屏障的另一侧传来让人听了觉得谦恭过头的腔调，结界也应声而开。
　　“铁斋先生？”一护捂着被撞得生疼的面门，越发纳闷起来。
　　从结界中现身的正是浦原商店的店员--前任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店长让我来请诸位。”
　　“浦原先生也来了吗？”一护又打量了下差点把他撞个跟头的结实屏障，「怪不得这公园里能这么清静，原来是有结界……」
　　“是的，那么就请过来吧，店长正恭候诸位呢。”铁斋边说边返身折回结界，带领一护三人朝神树走去，结界的入口在众人身后自动关闭了。
　　进了结界，一护一行远远地就能瞧见浦原喜助蹲在神树前面似乎正在摆弄着什么。不过对于这位技术开发局的创始人来说，他鼓捣出什么玩意儿大家都不会觉得意外，因为包括崩玉在内，他做出的怪东西已经不计其数了。
　　等众人走近，喜助也刚好完成手里的工作，起身向一护他们边挥手边欢快地打招呼：“哟，黑崎先生、茶渡先生，还有之芭，你们来得正好。”
　　看着喜助一如继往的欢快举动，一护不禁纳闷：“浦原先生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在下好歹也~是个商人，消息灵通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喜助特意在“也”字上加重了音调。
　　对方的反问让一护愣了下，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护讪讪地笑笑：“是我说错话了，抱歉。”
　　“嘛，黑崎先生来这里也是为了石田先生的事吧？从这一点出发，大家的动机是一致的。”说着，喜助俯身按下身旁一个仪器的开关，神树跟前的一小片空间立刻扭曲，逐渐张开形成一个形状并不规则的漆黑洞口。
　　“这是……？”一护讶异地张大眼睛。
　　“穿界门。空座町各处散布着数个自然形成的穿界门，这就是其中一个。由于无法确定这些门通向哪里以及门后的断界是否稳定，所以贸然进入是非常危险的事。但是--”喜助举起个盖着木塞的玻璃试管朝一护晃了晃，“石田先生的魂魄或许进了这扇门也说不定呢。”
　　盯着将将铺满试管底部的泛着银白色光亮的不明物，一护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玩意儿，但一时也想不起它究竟是什么。放弃了徒劳的思索后把视线转向喜助，一护说出自己的假设，“那么石田现在已经不在空座町了？”
　　“恐怕是这样。从这里能收集到这么多，就说明石田先生的魂魄在这里逗留过。而这座公园之外的地方并没发现他的灵子，由此可以推论他没有去别处徘徊，战斗结束后他就从这座公园里失踪了。究其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个穿界门。”喜助从自己袖筒里抽出张软软的小纸片举到那异空间入口的边缘，纸片瞬间就被强烈的引力拽得笔直指向那入口并且不断晃动着想要摆脱他的手指。“如你所见，这么强的引力，魂魄很容易被吸进去。”边说边松开手指，小纸片“嗖”的一声被吸进穿界门里去了。
　　一护失落地看看穿界门，又将目光越过那门望向它后面不远的神树树洞--那天傍晚，雨龙豁出性命保护着藏在这树洞中的一护的躯壳。“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穿界门不是只有死神才能打开吗？怎么会凭白无故就开了扇门把那家伙带走了？”
　　“从地面上的痕迹看，似乎是石田先生在这里发动过灭却师的灵子道具，扰乱了周围的灵子波动。”喜助将装着银亮液体的试管收进袖筒，望着地面上圣噬发动后留下的四边形印记说道。
　　一护忽然记起那晚战斗结束后，自己曾趁织姬为雨龙疗伤的空当到处收集雨龙在战斗中使用过的灵子道具，恍惚间似乎瞥见神树旁边有个人，还没等看清楚那人就不见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景象应该就是雨龙最后的身影。「就是这样错过的么？竟然就这样错过了……」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一护觉得自己胸口被攫住般地疼。“我这就去找他回来。”一护边说边用代理证在自己胸膛上扣了下，化身死神走向穿界门。
　　“不愧是黑崎先生，真是雷厉风行呢。”喜助拍拍手，“但是，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扇门不晓得通向哪里。万一这里面是座迷宫，你进去之后要怎么回来？”
　　听喜助这样说，一护怔了下，皱紧眉头搔搔后脑思考了会儿，然后蓦地转身“啪”地双掌合什朝喜助躬身一礼：“浦原先生，拜托你帮我。”
　　“哦呀，这怎么敢当呢，黑崎先生。”喜助用纸扇挡住自己口鼻，眯着眼睛从纸扇上方审视一护。
　　顾不得这位前任护廷十三队第十二番队队长到底作何打算，一护只想不惜代价寻回雨龙。
　　看到一护维持着双掌合什躬身施礼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等他答话，喜助满意地合起纸扇，从怀中取出个领夹模样的东西给一护戴上。“如果找到石田先生，就用这个跟我联络。哦，你可能会用得着这个--”喜助又取出个物件交给一护。
　　“石田的照片？”一护接过那照片边瞧边皱起单边眉毛。
　　“我猜着可能会用得上，所以在今天早晨之芭出门之前拍的，结果真的派上用场了。”喜助解释。
　　“是、是么，不愧是浦原先生，想得真周到……”嘴上虽这么说，一护心里却在嘀咕着喜助会不会让之芭用石田的身体摆姿势拍个写真集什么的然后卖给瀞灵廷的女性死神来赚外快。
　　甩甩头将奇怪的假设抛开，一护向喜助道了谢，毅然走向穿界门，却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黑崎！”寻声瞧去，见是之芭脱力地倚在泰虎身上，欲言又止地凝望过来。看着这样的之芭，一护耐着性子等他下文，对方犹豫再三后却只说了句“多加小心”。
　　「这群人里只有石田会直接叫我『黑崎』，现在之芭也这样，看来是魂魄同化还在继续。不能再磨蹭了，得尽快把他找回来才行。」一护忧伤地看看之芭，勉强扯出个微笑：“我很快就回来，石田的身体就拜托了。”说完又看了眼泰虎，泰虎回复了个竖起拇指的手势。
　　嘱咐完毕，一护深吸口气，俯身钻进了那扇穿界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