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汉朝把目光再度投向北部边境时,冒顿的孙子军臣单于统治下的匈奴,所控制的部落、人口和地域也到达了一个极致:

上图中的绿线勾画出的是所有匈奴直接通过“二十四长”控制的游牧部落联盟,以及臣服于它的羌人、乌桓和西域城郭诸国等,其能支配的地域从两个方向包围了中国本部。
那么,汉朝能否如
@sunircava 所说的一样,一开局就实现“昭宣时代的积极防御战略”呢?
显然是不行的。
《汉书·地理志》告诉我们:“(自五原郡)北出石门障得光禄城,又西北得支就城,又西北得头曼城”,除了“光禄城”得名于筑城的汉朝将军光禄勋徐自为以外,“支就”、“头曼”显而易见是来自于匈奴语的,尤其是后者直接以冒顿的父亲头曼单于命名,再考虑到秦代曾有大将军蒙恬率军夺取头曼单于旗下的楼烦等部落所居的河南地(今河套),使得当时尚弱的匈奴远趋躲避的历史,这里甚至很可能就是头曼单于在先秦时代经营的居城。
丰富的史料和考古发掘都告诉我们:匈奴人不仅能够游牧,也能在适合定居的地区建立城池、经营一定的粗放农业也手工业。拥有河套、河西走廊和沿“北边塞至辽东,东西千余里”的阴山山脉等一系列优质农牧混合经营地区的匈奴人,既能够拥有条件极其优良的草场以牛马肥壮,也可以兼营农业和手工业部门,以补充生产效率较低、生态较脆弱的畜牧产业。
对于匈奴而言,它的传统统治中心,实际上就被设置在漠南地区,死死地压在汉朝的脑门顶上,其意义甚至相当于幽云十六州之于宋辽双方——容忍匈奴在此经营,不仅让汉朝在军事和边境经济上极为被动,而且如果匈奴不断蚕食汉朝领土,并逐渐像契丹一样演进成一个“北朝”,则汉朝恐怕就难免沦为“儿皇帝”的命运了。